第203章 繡花鞋
「大老爺回來了！」
李老爺還沒說話，裡面就跑出來一個婢女。
婢女喊了一聲，這院落里的門就打開了好幾扇，伸出幾個腦袋往這邊看，還有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想要跑出來，但被身後的女人抱了回去。
李老爺連忙往前跑了幾步：「別怕！我帶了厲害的道長回來！這次肯定能救我們！」
他說著討好地對著三人笑了笑。
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期盼的目光，還有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睛，方青崖就算有火也不好發了，只能沒好氣地看了方胖子一眼。
院子里走出來個婉約的婦人：「多謝三位道長，但我們這兒也很危險，若是實在沒辦法……你們便離去吧！省得和我們落得一樣被困住的下場。」
真是奇怪。
笑聲又響起來了，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回蕩。
「鬼嬰……」她怔住了。
話是這麼說，但他們仨走到哪，其他人的視線就粘到哪。
「你回來了！」乘風走過來，「你再不回來我準備和方青崖去找你了。」
婦人連忙問：「怎麼了？」
眼前的紅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窗台上擺著一雙大紅色的繡花鞋。
「我……我看見那邊有個白色的影子跑過去了！」小孩哭著說。
房間里的桌面和地面都有著厚厚一層灰，看起來不像是僅僅兩個月沒有住過人的樣子。
她抬手，推開門。
乘風翻了個白眼：「就你事多。」
這院子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打掃過了，地面都是枯葉。
楚今歲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李老爺：「看來果然有隱情。」
那個婦人更是差點站不穩，只好蹲下身抱住男孩：「沒事，你看錯了，別怕，和娘親回去睡覺吧。」
方青崖倒是很想說他們現在已經被困住了，但現在說這個只會造成恐懼，只好咽了下去：「我們在這裡轉轉看看，你們不用管我們，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有的人五感敏銳便能分辨，反之遲鈍的則分辨不出。
這處院落，起碼已經廢棄了好幾年。
「哎呦哎呦！燙死我了！」李老爺一個激靈，從地上翻起來。
楚今歲仔細分辨方位，這聲音……是從她頭頂傳來的！
她猛地抬起頭，便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啊！」小男孩突然尖叫了一聲。
鬼嬰咯咯笑了兩聲，又順著房梁一溜煙跑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有問題就叫我們。」
乘風對這個胖子的印象很差，當下就哼了一聲：「這傢伙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我把他弄醒。」
現在她可以確定了，確實是有誰在指引她來這裡。
這感覺……就像是有人在給她帶路。
楚今歲順著青石小路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片無人居住的院落。
他臉上的恐懼還沒有消散：「在我說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
說著就走進房間里，拿著個茶壺走了出來，把裡面的茶水劈頭蓋臉倒在躺在地上的李胖子身上。
李老爺一看見繡花鞋，頓時又臉色一白，但這次卻沒有再暈過去，而是低下頭，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房間里的所有東西都布滿了灰塵，只有這雙繡花鞋是乾乾淨淨的，彷彿是被人珍惜每天都擦拭一般。
「你留下來吧。」楚今歲搖搖頭，小聲道，「不然我覺得方青崖可能待會就要揍這個李老爺了。」
楚今歲看了眼男孩指的方向：「我去看看。」
乘風小聲問：「歲歲，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嗎？」
說著就帶著孩子回了房間。
李老爺問：「所以我們府上這樣，都是因為……這雙繡花鞋的主人嗎？」
楚今歲想了想，走進房間，身後打開的門吱呀一聲便關上了。
門上積著的灰塵被驚動，在空氣中飛散。
楚今歲回過頭，身後卻空無一物，彷彿剛才的笑聲只是她的幻覺。
在她回頭的一瞬間，房間內似乎有什麼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
「咯咯咯……」
她恰好是前者。
氣息這種東西，說玄也挺玄。
她的語氣很肯定，因為這雙鞋子上有死亡的氣息。
那個方向是花園，但如今裡面的花早已枯敗，只剩下一片乾枯的草地。
回到之前的院落。
終於，李老爺嘆了口氣：「這要從很久之前說起了。」
只見房樑上趴著個胖乎乎穿著紅肚兜的嬰兒，瞧著倒是挺可愛的，但就是毫無血色，無端的滲人。
楚今歲想追過去，但眨眼就看不見了。
方青崖耐心幾乎都被他耗盡，踢了踢他：「快說啊！」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驚悚。
乘風說「我和你一起吧。」
面前是一座房子，她疑惑地皺皺眉。
可目的呢？
為什麼要將她帶來這處院子？
在外面的時候還能感受到充滿惡意的鬼氣，然而當她進了這間看似恐怖的房間后，那股更強大的鬼氣反而被隔絕在外，只是感覺這房間有些陰冷。
方青崖問：「有發現什麼……這是什麼？」他一眼看見楚今歲手中的繡花鞋。
她拿起繡花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楚今歲和乘風對視一眼，都沒開口。
楚今歲搖頭：「不一定，但這鞋子的主人應該已經死了吧。」
她並沒有感到惡意，這是最奇怪的。
李老爺哎呀一聲：「弟媳你別這麼說，方世侄你認得吧，他現在可是劍宗的弟子了！一定有辦法的！」
「好。」
李老爺也迎了出來，看見她手上的繡花鞋的一瞬間，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楚今歲嗯了聲：「和我之前遇到的……鬼修，有一種師出同門的感覺，熟悉的肅殺鬼氣。」
然而再次回過頭，目光中仍然是布滿灰塵的房間，沒有一絲異常。
楚今歲把那雙繡花鞋遞到他眼前：「說吧，怎麼回事？」
這話一說完，一群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咯咯咯……」
「是。」李老爺說，「她已經死了。」
「這是我上一任妻子的鞋子，她幾年前得病走了，這雙鞋是我和她成親的時候她穿的。」
楚今歲問：「你們是不是還有過一個已經夭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