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絕妙棋局 查無此人
看著周圍人一臉迷惑的模樣,杜林摸了摸白鬍子,呵呵一笑,道:「小公子,不知老朽可否借您這殘局繼續下下去?」
張千影讓出座位來,同時道:「當然可以,老先生請。」
「多謝小公子。」
杜林朝著張千影一拱手,旋即邁步坐了下來。
「付生,該你走了。」杜林摸著鬍子笑道。
此時付生也是滿臉的迷惑,看著面前的棋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輸了。
執黑子,付生猶豫一下,緊跟著落了下去。
杜林老爺子摸了摸鬍子,氣定神閑,緊跟著同樣落下一子,這一子落下,只見在場的人,全都是臉色一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付生同樣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嘴裡喃喃說道,他剛剛落下的這一子,猶如一葉扁舟被捲入湍急的江河之中,剎那間不見了蹤影,而且不止他剛剛落下的這一子,就連之前他在棋盤上的一切布局,也是一瞬間全都被破壞了去。
杜林老爺子摸著鬍子,站起身來,呵呵一笑,道:「張小公子的布局之精妙,乃是老頭子我平生僅見,四條小溪匯聚在一起,化作滔滔大河,卻留一子之位,當做閘口,剛剛老頭子我一子落下,等於打開了閘口,滔滔江水奔騰不絕,這種必殺之局,相信以在座的眼裡,都能夠看得出來吧!所以這棋局,也就沒有繼續下下去的必要了。」
話音落下,只見周圍人沒有人搭茬,一個個的全都看著面前的棋盤,目瞪口呆,事到如今,他們都看出了這棋局的精妙之處,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滔滔江水,奔騰不絕的起點,竟是在四個角落。
張千影從一開始,便是開始布局,只是他們眼拙,沒有辨識的出來啊!
些許時間,周圍人有人回過神來,緊跟著對著張千影豎起大拇指,滿臉的欽佩。
「小公子真乃棋道高手,佩服佩服。」
「張公子棋力之深,我覺得就算比起當今棋聖也不遑多讓,當真是棋中聖手。」
周圍人紛紛誇讚,張千影剛剛這一手江河布局,當真是將他們全都給震懾住了。
「大家謬讚了。」張千影謙卑模樣,他知道這都是藉助三爺的能力,要是光靠他自己,現在恐怕輸的褲衩子都沒了。
「咦?付生呢?怎麼跑了?」這時,突然有人發現付生不見了。
「你看,我就說吧,付生的人品根本就不行,早我就知道了,他輸了肯定不認賬。」
「沒事沒事,我們這還有字據呢,不怕他不認賬。」
「對對對,我們找他去,找他去。」
周圍人紛紛開口,一個個摩拳擦掌,心裡氣憤的不行不行的,就要去找付生的麻煩。
見狀,張千影擺擺手,道:「行了行了,算了吧。」
他還真沒想讓付生給他一百兩銀子或者跪下磕頭認錯還是怎麼樣,只要後者不找他麻煩,他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公子,不知您可否賞臉,與在下來上一盤?」這時,有人開口說道。
張千影扭頭看去,只見說話的人,正是剛剛為他解圍那人,此時這人手裡還拿著他與付生立下的字據呢。
「請。」
緊跟著,張千影又是與這人對弈起來。
這次,三爺沒用剛剛那種必殺之局,而是穩紮穩打,一步步的走,大有一種教導對方的意思。
儘管三爺已經收斂自己的棋路,但在第七十三手落下的時候,還是將對方逼近了絕路。
「多謝小公子指教。」
這人站起身來,朝著張千影一拱手,他知道剛剛後者在有意指點他,而他也在剛剛的交手中,受益良多,大有一種突破瓶頸的豁達之感。
「客氣。」
張千影起身同樣拱手回禮,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他心裡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剛剛後者始終在為他說話。
「小公子,不知您可否與我下一盤?」
「對對對,還有我,還有我。」
這時候,邊上有人紛紛開口,想要與張千影這樣的高手較量一下,雖然他們知道自己這樣乃是不自量力,但能與如此高手較量的機會,當真是少啊!
聞言,張千影還沒開口,只見杜林老爺子先是開口趕人了。
「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憑你們的棋力,還沒有和張小公子較量的資格,都滾吧,回家好好研究研究棋譜,等你們什麼時候能戰勝我再說。」
杜林老爺子都發話了,這些人也只能滿心不甘的散去,能與如此高手較量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啊!
「小公子,請隨我來。」杜林老爺子邀請張千影上樓,入雅間。
進了雅間,杜林又趕緊吩咐廚房,做飯炒菜,燙酒切肉,不一會兒的功夫,酒肉都上齊了,杜林給張千影倒了杯酒,然後又給張千影倒了杯酒。
「張公子,這杯老朽敬您。」
「不敢當不敢當,這杯該是晚輩敬您才對。」
一杯酒下了肚,杜林放下酒杯,問道:「不知張公子來棋聖村可是有事?」
棋聖村這個地方,在當今大明朝來講,乃是所有下棋之人心中的聖地,畢竟是出過國手,大明棋聖的地方。
但以張千影的棋力,他覺得前者不太可能是為了切磋棋藝而來,因為張千影的棋力實在太過高深了,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單單就是剛剛指點那人的幾手,每一次落子都是點睛之筆,自有道理,沒有一顆棋子是隨便落下的。
張千影點點頭,道:「不錯,晚輩來棋聖村,確實有一件事。」
「哦?不知張小公子可否說來聽聽,看看老頭子我能否幫上忙。」杜林問道。
張千影道:「不滿老人家,其實我這次來,是要找一個人。」
「呵呵!」
聞言,杜林摸了摸鬍子,笑道:「小公子,若說別的事,老頭子我可能還幫不上忙,但這事,老頭子我能幫得上您,您說要找誰,老頭子我在棋聖村活了七十多年,每一個人我都認識,只要您說是誰就行。」
「那便多謝前輩。」張千影心中一喜,趕忙拱手說道。
「無妨,小公子請說。」杜林摸著鬍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找李守達,不知前輩可否聽說過這個人?」張千影問道。
話音落下,只見杜林摸鬍子的手,當時就僵住了,半天的功夫,他才緩過神來,撓了撓頭,臉色有些發紅,道:「不知小公子說的這個人,可是棋聖村的人?」
張千影也撓頭,道:「我也不知道哇!我師父光讓我來棋聖村找一個叫李守達的老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棋聖村的人。」
杜林想了半天,道:「我並未在棋聖村聽說過李守達這個人,也許是外來的人,現在還沒到,不如小公子就在此地歇息幾天,等等看,一切費用算在老頭子我的頭上。」
「不不不。」
倆人客套一番,酒足飯飽,張千影也就在客棧內住了下來,慢慢打聽這位李守達的老人。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這三天每天都有人前來與張千影切磋棋藝,棋王客棧內人滿為患,幾乎大半個棋聖村的人,都擠到棋王客棧來了,不是為別的,就是為一睹張千影這位棋中聖手的真容。
張千影也是不吝賜教,或者說是三爺不吝賜教,願意指點這些後輩。
這天是陰天,白天黑雲蓋頂,悶雷滾滾,但不見一滴的雨點落下,一直到傍晚,這烏黑也仍未散去,始終瀰漫在棋聖村方圓百里的天空,不見星月。
晚上,張千影吃過晚飯,也沒什麼乾的,簡單打了打拳,然後梳洗一番,也就躺床上睡覺了。
夜半三更,窗外電閃雷鳴,瓢潑的大雨嘩嘩的,落在地上都冒煙了。
張千影似乎感覺有些冷了,翻個身同時緊了緊被子,又睡了。
再瞧窗戶這塊,站著倆人,這倆人皆是一襲白衣,但是沒有腦袋,此二人皆是負手而立,看狀態,似在仰頭望著窗外的陰雨天氣。
「三弟,怎麼了?」二爺問道。
三爺說道:「棋聖村地處震雷之位,乃是極陽之地,但這幾日我感覺棋聖村有些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二爺問道。
三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腔子,道:「我也說不上來,但這種不太一樣,甚至讓我有一些心慌的感覺,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棋聖村要出什麼事。」
「我未在棋聖村的周圍感受到任何妖魔的氣息,倒是有些遊魂不願離去,總在村裡村外的徘徊,不過這幾隻遊魂,應當不會讓你產生心慌的感覺。」二爺說道。
三爺點點腔子,道:「區區幾隻遊魂而已,但我所感覺的,絕不是遊魂那麼簡單,我感覺倒像唉!算了,但願是我感覺錯了吧。」
說到最後,三爺嘆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自己心中這種奇怪的感覺。
緊跟著,這哥倆一扭身,刷的一聲化作兩道黑光,回到張千影的體內。
電閃雷鳴,傾盆暴雨,在一處墳地內,有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上沾滿了泥水,彷彿剛在泥坑裡打鼓滾一樣,他一副瘋瘋癲癲的狀態,在大雨中向著家裡跑去。
而在這一處墳地的一處空地內,此時竟是露出了半塊石碑,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