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鑄炮坊

八月下旬，張毅正式的被任命為了渤海衛千戶，名正言順的接收了渤海衛的近八萬畝土地，一座鑄炮坊，正好那時送給黃千戶的種苗一下子的都便宜了自己，

由於渤海衛的戰兵已經是具不堪用了所以張毅一接到千戶正式任命，便命大牛在外登出告示招收家丁戰兵，步兵標準同以前一樣只是這次人招的多些罷了，同時還招收有騎馬經驗的騎手和有出海經驗的漁民子弟，騎兵和水軍的餉銀都比步兵高出了一倍，

張毅還請老方把千戶衛的幾個百戶都請到了家裡來，結果剛完成長訓回來的魏開得一個勁的抱怨自己時運不濟回來晚了，沒撈著和那倭寇好好打上一仗，張毅好言勸慰他說以後的仗有他打的，這才把老傢伙安撫了下來，等百戶們都來齊了張毅直接宣布了，朝廷的餉銀給大夥發全額不足的由他補上，每人再加上兩成的養老錢，除了炮兵百戶李大同仍留任管兵，其餘的人軍事上的事就不需要他們管了，眾百戶也樂的清靜反正以前就沒怎麼管過，如今不只是把錢領足了還多了兩成自是沒意見了，

那魏開得自是不用說不光是他的那一票人有戰鬥力，而且這老傢伙還有激情張毅心中暗想如果讓他也退出軍隊這老東西會不會和自己拚命，而那李大同的百戶雖說連一個四十歲靠下的兵卒都沒有並且連個隊列如今都不能走了，但他的百戶中卻有整個渤海衛威力最大的武器兩門重型攻城炮，和兩門千斤佛朗機對於這種重型火炮的使用張毅旗下沒有人有這種經驗所以張毅把他留下讓他帶人為張毅培訓炮手，

而原屬於渤海衛旗下的戶兵除去實在不能幹活的，湊了兩千人由老能帶著和那些雇來的青壯一起維修船廠和修建新的兵營不同於黃千戶以前調兵戶們白乾活，張毅讓他們工錢照青壯們一樣拿，

同時張毅在老方的帶領下，帶著些銀兩禮品來到了位於鍾村河上的鑄炮坊，等到了快到地方的時候張毅便遠遠地看著那裡一片的煙霧瀰漫，喊聲陣陣，到了近前的時候張毅只見這裡更像是個村中工廠每個人都在緊張的忙碌，村中的道路上堆滿了煤渣爐灰，排成隊的青壯用小獨輪車把一車車的渣土推了下來，

見到張毅一行人走過來，其中一個正在翻渣土的老者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走到了近前向張毅一行問道「幾位軍爺，不知到此有何事」

張毅身旁的親兵介面答道「這位是新上任的渤海千戶張大人，今是來你們鑄炮坊查看，快把你們管事的叫出來吧」

那老者聽完趕忙說道「好，那大人請您稍等，我這就去找王管事」

說完便趕忙向著裡面跑了過去，不大一會功夫在老者的帶領下打村裡面走出了一位上身，體格健壯的中年漢子，那漢子一來到張毅身前便立刻行了個單膝禮道「鑄炮坊管事，王路平叩見千戶大人」

張毅趕忙上前扶他起來並說道「王管事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那王管事一起身便說道「大人要來怎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讓在下也好準備準備，」

張毅聽完對他說道「我此次就是想看看咱們炮坊，無需準備，王管事帶我過去看看就行了」

那王管事趕忙說道「坊里熱的很，大人咱們還是到我家中去吧，」

張毅開口說道「王管事不必了，我就想看看炮坊，」

那王管事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便帶著張毅一行向裡面走去，張毅只見那路旁擺放的儘是鐵鍋炭爐之類，那王管事見那張毅一直四下張望觀看，便趕忙在張毅身邊低聲說道「張大人這鑄炮坊朝廷已是多年未用了，我們這些匠戶們奉銀也很少下發，不得已這才鑄些爐子換點家用，大人的那份我們絕少不了，」

張毅一聽笑著說道「朝廷薪俸下發的不及時這是事實，你們鑄些東西掙錢糊口也是應該的，我那份你們就不需要考慮了，咱們鑄炮坊和東海相距並不遠想來王管事也應該知道我並不缺錢，我這次來不是要尋你們的好處的，我關心的是咱們還能不能鑄炮了」

「啊，早就聽說東海衛所的張百戶，富甲四方盡起家財一心練兵，頭幾日還全殲倭寇於灘頭，近日還升作了千戶，又是一心練兵廣招士卒，我們鑄炮坊的不少年輕人也去參加了您的徵選，有幾個小子還被選上在您那當了戰兵呢，把坊里人都羨慕的不行，難道大人準備再鑄火炮不成」王管事有些激動地說道

「是啊，本人一心練兵如今是想重新鑄炮就是不知」張毅沒說完就被激動地王管事給打斷了「放心吧，大人我們炮坊雖說有近十年沒鑄過炮了，可以前鑄過的老人還都在，而且這些年我們一直鑄爐子大多手藝也沒半點荒廢，只要大人把銀子備足我們這沒問題」

張毅一聽頓時大喜，等到了炮坊裡面后，那王管事便趕忙叫了幾個還在忙活的老匠戶出來，張毅見大冷的天那幾個老人也光著上身便趕忙脫下自己的衣服那些親兵們也紛紛的脫下衣服為他們披上，，當知道張毅的來意後幾個老匠戶都很是激動，不過其中一個老傢伙冷靜的看了張毅一會後開口說道「張大人想要開火造炮我們幾個老傢伙自然都很是開心，不過張大人這造炮所費巨大，不知大人從朝廷申領了多少銀子啊」

讓他這一問張毅頓時有些錯愕，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老師傅，本人未曾從朝廷申領到分文銀兩，但本人家資頗豐想拿出來捐造火炮，不知這樣可行嗎」

那老匠戶嘆了口氣說道「大人一心練兵之心，我們都聽說了前幾日我們幾個老人在一起閑聊時我便說過，如大人是真心練兵這鑄炮坊你是必定會來，可是大人這鑄炮所費巨大，並非你一人身價就可解決的，當然若是只鑄幾門佛朗機什麼的倒是可以，但若是要鑄大將軍炮怕是就不行了」

聽完他的話后張毅便向這老匠戶詳細詢問了這炮坊能生產地火炮種類和所需的銀兩數，結果一旁的這幫老匠戶們紛紛在邊上插嘴說話，通過他們這七嘴八舌的談論張毅知道了，原來這鑄炮坊竟是援朝時期修建的，當時為了由這登州直接向朝鮮送炮所以整座炮坊可以鑄造的火炮種類齊全，幾乎囊括了大明現役的所有種類，當然最便宜的就是佛朗機和虎墩炮了同時這也是鑄炮坊出產最多的品種基本價格也就是個鐵炮一斤炮合銀二兩如加熟鐵炮車就再添半兩，銅炮是一斤炮就和五兩銀，而剛才說話的那位叫做吳天來的師傅則是位能造將軍炮的好手可是他那將軍炮就是鐵炮每斤都得合銀十兩而且每門炮還至少重達千斤，

張毅聽完他們的話后張毅又隨他們走到炮坊的裡面看了幾件未完工便因沒有經費就停下來的火炮半成品，其中一架已經完工的火炮炮車引起了張毅的極大興趣原來那炮架均是由熟鐵所制有些地方似乎還有焊接的痕迹，這幾乎就是熟鐵龍骨的雛形嗎，於是張毅立刻向王管事詢問這炮車是誰做的，這時那吳天來在一旁開口說道「這是我十幾年前做的了可惜啊這炮卻是一直沒能配上，」

張毅聽完說道「這東西和那龍骨倒是有一曲同工之妙啊」說完心中又在自嘲和鑄炮的說造船那不是雞同鴨講嗎

哪想那吳天來聽了卻是有些不屑的說道「那玩意怎能和我這炮車相提並論呢，那東西是人就能造，我——」

不等他說完張毅便急忙打斷他說道「你說什麼，你知道龍骨，」

「那有什麼以前咱就是專給那船廠造龍骨的地，那邊河邊那排房子就是生產龍骨的窯口，以前那都是咱炮坊沒出師的在那干那簡單活的，」吳天來驕傲的說道

張毅一聽急忙問道「那現在還能生產嗎」

「那有什麼不能的就是需花些銀子罷了，」王管事在一旁說道

有過鋼廠工作經驗的張毅懷疑的問道「那爐子難道熄火還能用不成，」

那王管事疑惑的看著張毅道「大人那爐子沒有熄火啊，我們這做爐子和鐵鍋的熟鐵都是由那爐子煉出的，平時還可向外賣些熟鐵，那可是咱鑄炮坊的寶貝咋能讓他熄火呢，」

張毅仔細觀看這才發現原來這鑄炮坊煙氣瀰漫自己竟沒發現原來那爐子竟還開著呢，看到這裡張毅趕忙又讓人取來了紙筆快速的畫出了那新式戰船的龍骨圖樣請在場的老匠戶們觀看，當他剛把尺寸報出，那王管事便開口說道「大人這龍骨，若是按額定的工錢給我們的話只要兩萬八千兩就能拿下，需費時一年完工，若是大人體恤我們匠戶辛苦把這活直接讓大夥見著現銀，那隻要三個月就能完工需費銀三萬六千兩，」

張毅一聽納悶的問道「為何多八千兩銀子就會差上這麼多呢，」

「大人這龍骨如果用千人同干三月就定能完工，那八千兩銀子正是給多雇之人的薪酬」王管事不慌不忙的說道

張毅微微一笑說道「恐怕也是得彌補那少做生意的損失吧」

聽張毅這樣一說那王管事頓時臉色大變，說了句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就咣的就給張毅跪下了，

張毅一見趕忙將他扶起同時說道「王管事，無需如此，給我做龍骨這生意也無需停下，你那爐子做的可不怎麼樣，一會我給你出個圖紙你照著做肯定比這個掙錢，這龍骨我出四萬兩你把質量給我盯好，再就是給幹活的弟兄們把錢發足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剋扣工資我可不饒你，過了年我再出些銀子在這旁邊建座新的鐵廠到時你就給我管著吧，」

那王管事一聽立刻說道「大人你就放心吧，保證保質保量按時完成」

張毅隨後又命那王管事再造一百二十門千斤佛朗機熟鐵艦炮，六十門鐵包銅口徑為半寸（約6厘米）的百斤佛朗機，六十門百斤虎墩炮，那王管事倒吸了口氣道「張大人好大的手筆啊，這些全部可要四十多萬兩銀子啊」

張毅聽完說道「銀子你別擔心，明我就讓人給你先拿一半過來，剩下的用完了再找我岳父那拿，你只要儘快保質保量的完成就好了」那王管事聽完說道「好的張大人，我保證明年年底前全部完工」

當聽到要花這麼多錢后老方的臉立馬就綠了，在回去的路上老方就開始發牢騷，「女婿啊，你這花的錢可比那魏傻子厲害多了，今天這一下可就是咱們大半年的收入了，你還要建船廠建鐵廠那花錢還不更得像流水啊，說實話我也不是反對你練兵，你以前找人我不都支持了嗎，可弄個千把人就行了要這麼多東西難不成你要——」說到這老方猛的停住了話語遲疑的看著張毅，

張毅看著老方的表情感到事態有些嚴重便趕忙說道「岳父沒有的事，我這麼花錢擴軍其實是我曾聽一個雲方道士說過，這不久山東必有大亂，那人算卦是很準的所以我只是想多招些兵馬自保罷了」

老方聽了半信半疑的看了張毅一眼就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