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反抗
這件事後,和王家的婚事徹底的泡湯了,因此,梁子也結上。
張大娘因為王老五在心窩上踹的那一腳,也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不過大部分是因為氣的,這幾天,她躺在床上,拚命的使喚著家裡這幾個女人,在床上左思右想,不由的開始恨起杜文茵和李氏來。當然,對於杜清歌她一向是厭惡的。
但是思前想後一番,她忽然覺得要是杜文茵老老實實的嫁過去,李氏也就不會為了她發這個神經,就不會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面了,本來指望著培養她將來能得些什麼好處,但是現在好處都沒有看到,就把村長一家給得罪了,這以後在村子里就更不好過了,而且,還害的自己白白的挨了一腳,一想起來,她這心窩就疼。
因為,看誰都不上眼,看誰都來氣。她一面拚命的使喚著杜清歌和杜文茵伺候著自己,給自己端茶倒水,一面看到她們不是罵幾句,就是擰幾下,甚至有時候還將剛沏好的熱茶潑到她們身上去。
杜清歌有原主的記憶,早就習慣了這個老太婆的陰陽無常,懶的和她計較,也就默默的忍受了,但是杜文茵何時受過這種委屈,看一向被自己哄的好好的老太婆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這個心裡的落差有點大。
忍了許久,終於還是爆發了,聽到張大娘又躺在床上喚她,這次她是死也不肯去了,她坐在床榻上,兩個眼睛哭的腫腫的,對著李氏哭訴道:「娘,我不想去了,死老太最近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一直在刁難著我,你一直都寵著我,我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委屈,我不要去伺候她了。」
李氏聽到這麼說,不由的「噓」了一聲,然後快步走到了門口,將房門緊緊的關閉了,才坐到杜文茵的身邊。
拉著她的手安撫道:「文茵,聽話,你還不知道老太太是為了什麼事發脾氣嗎?就是因為上回的事,她氣不順,你去好好的哄哄她就完了,為了你的前途,千萬要忍,不要和她頂撞,等你爹回來了,說說好話,老太太還是照樣疼你,知道了嗎?」
杜文茵不由的嘟起了嘴,撒起嬌來:「娘,我真的不想去!」
但是李氏卻非常的堅決,她緊緊的盯著杜文茵:「你可要記住了,你忍過了這一陣子,等你祖母的氣消了,她還是會繼續看中你的,你不是想嫁個達官貴人,做個人上人了?」
聽李氏這麼說,杜文茵猶豫了:「我」
見杜文茵鬆動,李氏鬆了一口氣,更花心思哄著她,等到將女兒收拾好了送出了門,她眉頭一挑,臉上的鬆弛的肉抖動著,露出一股兇相。
她腳步匆匆的走出了房間,徑直來到了曹氏一家的小房間,從外面望去,曹氏和杜清歌那個丫頭正在洗著全家的衣服,而那個小痴獃杜慶洲正蹲在一旁發著呆,李氏心裡暗道:正好,這一家子都湊齊了,她們把我和我女兒害的這麼慘,我可要找她們好好的出口氣。
想到這裡,她猛的伸出了腳,一下子就踹向了門,小木門本來就破破爛爛的,不經用,被她這一踹,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一下子就被踹向了一邊,搖搖欲墜的掛在一邊。
曹氏正在專心的洗衣服,聽到了聲音,嚇的朝這裡看來,看到木門被李氏給踹壞了,她心疼的紅了眼眶,但是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幾下,終於還是從中吐出了一句話:「姐姐你怎麼來了?是要來坐一下嗎?」
杜清歌看到曹氏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還踹壞了木門,其實早就想發火了,聽到曹氏的話,她詫異的看向了她,不滿的道:「娘,她踹壞了我們的門?你居然還讓她進來坐坐?」
曹氏聽她出聲,臉上出現了惶恐的表情,她慌張的拉扯著杜清歌的衣袖,不住的小聲的提醒著:「清歌,你不要對你大娘這麼說話,惹她生氣。」
杜清歌甩開了她的手,聲音雖不大,但是卻很清晰,她一字一頓的道:「可我偏要說,說要是敢欺負我,我一定會還過去,誰不讓我好過,我也會讓她好過不了。」
李氏一直都是囂張跋扈,聽到杜清歌居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她吃了一驚,不由的一愣,看著杜清歌冰涼冷的眼神,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丫頭是哪裡不一樣了,但是又實在是說不出來,看樣貌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還是瘦瘦小小的,只是眼神變得堅定了一點。
她回過了神來,想起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不由眉頭倒豎,伸手指著杜清歌斥責道:「放肆,我是你的大娘,你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你還有沒有教養了!」
曹氏聽她這麼說,忙拉著杜清歌道歉道:「是清歌不懂事,我現在好好教育她,讓她給你賠不是。」
看著不住的說著好話的曹氏,她更是得意,打斷她的話,更加刻薄的道:「不是我說啊,妹妹,你這丫頭是沒有爹的緣故,所以沒有人教養,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死了老子。」
聽到李氏這麼說,曹氏的臉一下子變的煞白,也難得的有了些脾氣,她怒視著李氏,嘴唇顫抖著,「你你.」的說了半天,終於擠出了一句話「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麼能說出這麼缺德話來呢?」
李氏卻絲毫不以為然,她雙手叉著腰,噴著唾沫咒罵著:「怎麼了,我說的有錯嗎?就是這個丫頭沒有教養,所以.哎呦。」
她的話來沒說完,就被忽然衝過來的杜慶洲一頭撞在了肚子上,她尖叫了一聲,猛的將杜慶洲推到了一邊,然後上前就對著杜慶洲揮起了手:「你這個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但是手卻聽在了半空中,杜清歌捏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問道:「你想打死誰呢?你這個潑婦。」
沒有想到杜清歌居然敢真的對自己動手,也沒有想到杜清歌看起來瘦弱,力氣居然有這麼大,她用力的掙扎了幾下,沒有掙開。嘴一咧,就開始撒起潑來:「哎呦喂,打人了,打人了,有人想打死我啊。救命啊」
杜清歌皺著眉頭,厭煩的看著她,剛想鬆開放開她,忽然就聽到一個女聲驚呼道:「杜清歌,你在幹什麼?」
杜清歌朝著聲音的主人看去,原來是杜文茵,杜文茵氣勢洶洶的趕過來,看樣子也是和她娘一樣來找茬的,剛好還看見這一幕。
曹氏緊張的看著忽然出現杜文茵,又看著不住咒罵著的李氏,一時之間,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只知道焦急的催促著杜清歌:「將快你大娘放了,給她道歉。」
杜清歌絲毫不理會她的話,對杜文茵一笑,就猛的捏著李氏的手掌往上一掰,隨著「嘎嘣」的一聲響,李氏的手掌就軟軟的垂了下里,李氏看著自己的手,「啊」的嚎叫了一聲,就臉色蒼白的癱倒在地上,再也罵不出一句話來。
而杜文茵也嚇的臉色蒼白,親眼看到杜清歌面不改色的掰斷了李氏的手掌,她嚇的額上都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再也不敢注視杜清歌的視線,她移開了目光,心裡滿是慌亂,努力讓自己平復了一點心情,對著杜清歌道:「你不要得意,你居然敢打傷我娘,我會告訴祖母,告訴我哥哥,看他們怎麼收拾你。」
杜清歌攤了攤手,無所謂的道:「隨便你了,你可以去告狀,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落單,要是你一個人碰到我的話,我保不齊會對你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畢竟你們欺負了我們這麼久,我現在記仇起來了。」
杜文茵更加的慌亂了,又氣又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杜清歌看威懾的效果也達到了,諒她們最近不敢再來騷擾李氏和自己了,便懶的再和她們兩個糾纏了。
她提醒杜文茵道:「還不快走,不想你娘的這隻手廢掉,就趕緊把她帶走去找大夫。」
杜文茵臉漲的通紅,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就扶著倒在地上的李氏離開了。
見找麻煩的人終於離開了,杜清歌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到杜慶洲還在愣愣的看著自己,她心裡有些擔憂,這孩子不會是被自己給嚇到了吧,忙擠出一個微笑,彎腰看著杜慶洲問道:「慶哥兒,你沒有被姐姐嚇到吧?」
杜慶洲忙搖了搖頭,兩個眼睛亮晶晶的,難得有了一絲這個年齡段小男孩的氣息,他看著杜清歌,一臉佩服的道:「我沒有被嚇到,她們老是欺負我們,姐姐你是把壞人趕跑了,以後我也要做個男子漢,趕走壞人,保護你和娘親。」
沒有想到杜慶洲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杜清歌欣慰的笑了,她摸了摸杜慶洲的頭,笑著道:「去玩吧。」
見杜慶洲跑遠了,杜清歌看向了一直沉默著的曹氏,問道:「娘,你還覺得我是錯的嗎?還是認為我因為忍讓,不可以反抗嗎?」
曹氏聽到杜清歌這麼問,眼眶一下就紅了,她顫抖著伸出手,將杜清歌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摩挲著,良久,才抬頭對杜清歌,道:「歌兒,是娘錯了,娘以為只要忍讓就可以保護你們,但是實際上娘一次都沒有幫到你,就連這門親事也是,要不是你活著回來了,娘這輩子都良心不安,都會後悔的。」
她摸了一把眼淚,忽然狠狠的對著杜清歌,道:「歌兒,你做的對,就連慶洲都比我明事理,我居然還一直自以為是,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要忍讓了,誰要是敢傷害你們,我就和她們拼了。」
杜清歌感動的看著曹氏,依偎到了她的懷裡,緩緩的道:「娘,應該是我保護你才對,以後你再也不要受人欺負了,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我,你,還有慶洲,再也不要看這些人的臉色了。」
曹氏摸了摸杜清歌的頭,柔聲說:「好,好,娘就等著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