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夢境盡頭 （5）
姜棲睜開眼睛認真聽了一會，聽不清楚在幹什麼，第二次被吵醒天已經亮了，外面是房東催促交租的聲音，敲得鄰居的門板砰砰響。
過了好久，鄰居那邊才開門，語氣不自然地敷衍了兩句又把門給關上。
姜棲換上一身乾淨的裙子準備去教堂。
出門時遇上鄰居的妻子布勒太太，她臉色不太好看，整個人恍恍惚惚。
姜棲跟她打了聲招呼，「你看起來不太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不、不，沒有。」布勒太太立即否認，急忙解釋，「我們需要交租金了，所以有點著急。」
姜棲將她不自然的表情收入眼底，沒有繼續追問。
教堂前是視野開闊的廣場，每一塊地磚都清掃地一塵不染，悠遠莊重的鐘聲久久回蕩在廣場上。
每個入口都有身穿銀色鎧甲的士兵把手，仰頭望去，教堂頂端彷彿與天際連接在一起。
姜棲先去的對面被燒毀的教堂，熏黑的牆壁，破碎的玻璃，頹敗感中仍舊透著一絲不可侵犯的莊嚴。
「異教徒真是瘋了！竟然敢擅闖教堂！城裡的病人肯定是異教徒乾的，他們和邪神做了交易。」
但，教堂的大門並沒有阻攔腐爛味。
這裡從外面看整體建築保存得還算完善，裡面也沒有想象中堆積的雜物的殘桓斷壁。
「這扇門是『夢境』，只要你靠近它，我就會感知到。」半瘋半平和的聲音出現。
姜棲一路往裡搜尋，最後發現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不過厚重的石壁和地面嚴絲合縫，詭異的符號中間像個鎖眼，她沒找到機關，瞬移也進不去。
吳德和之前不一樣了，這不是他的實力。
被燒毀的大教堂可以等晚上再進去看看，那裡外面守衛森嚴，裡面應該沒什麼人。
周圍此起彼伏響起幾聲咳嗽，眾人在管風琴樂聲中虔誠地祈禱著。
這時候，入口和窗戶的光亮逐漸被陰影取代。
姜棲手掌貼著冰冷的石門，眼神逐漸沉了下來，她知道門后的是什麼。
這種味道是從人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賽爾斯城中的病患蔓延速度比想象的還快。
教堂作為城市裡最神聖的地方，絕對不會像平民區一樣出現衛生問題。
「當然，我不覺得在這裡能把你怎麼樣，我只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找到這裡，以你的能力，想走誰也攔不住，但你不會放棄這個地方。」
玩家在這個副本里都有合法的身份，用的不是本名，這也是搜尋不容易的原因。
姜棲面無表情地從鐘樓跳下去，幾個閃身錯開前來追捕的士兵，快步離開封鎖圈。
「很可惜，沒有鑰匙。」吳德的聲音出現，「這裡是夢境領域，你的空間能力被限制了。」
上面的符號，是封印。
全副武裝的士兵進入教堂準備抓捕擅闖者，卻只看見空蕩蕩的教堂。
她對空間的控制早已今非昔比，到了這裡，卻進不了一扇石門。
今天是遊戲第四天，鄰居家除了貝勒太太沒人出門，生病的人越來越多，姜棲去上班的途中看見街道上醫師那裡人滿為患，有些病人都不成人形了，用舊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來的皮膚像被水泡過的死肉。
對外的理由是，教堂沒有修繕，不對外開放。
教堂最前面牆壁上的雕像看起來聖神又扭曲，晦澀，古老的文字雕刻在石壁上，和姜棲在第一個副本中見過的古文字很像。
姜棲在人群中看見了她的鄰居布勒太太，她坐在人群中，臉上的表情同樣虔誠，他們希望神能給與指引，讓自己脫離苦難和病痛。
可一個燒毀棄置的教堂用這麼多人力，里三層外三層地看守，未免有些過了。
同事邊烤麵包邊說，「真希望早點找到那些異教徒，他們就應該被燒死。」
她在教堂待了一整天，盡心儘力扮演信徒，天色漸黑才離開，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觀察被燒毀教堂外面守衛巡視情況。
隨後，是沉重的鎧甲響動的聲音。
看建築規格不比純白教堂小，而且這個被燒毀的教堂有重兵把手，普通人不允許靠近，只能遠遠地看上幾眼。
「封鎖出口和街道！」為首的騎士吼道。
姜棲站在燒毀的鐘樓上，語氣漠然，「也就是說，鑰匙在你手裡？」
姜棲轉身走向純白教堂，普通民眾能夠進入的區域也只有一小部分，這種耗時幾百年才能完成建造的地方，無論什麼時候進來，都能感受到震撼的心情。
姜棲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眉心微動，空氣里有股淡淡的腐爛味，她在遊戲里聞過太多次不會認錯。
姜棲笑了笑，「厲害。」
如果她拿到教會人員的身份，一定會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提前做些安排，比在十幾萬人中找幾個人容易得多。
姜棲看著神職人員長袍上繁複的紋飾，眼神從虔誠轉變為淡漠。
教堂時鐘上的羅馬數字指向8點整，鐘聲響起，也是守衛換班的時間。
姜棲單手拿著傘在黑暗中瞬移進入被燒毀的教堂，不同於純白教堂的燈火通明，這裡漆黑又冷寂，牆壁上的雕像殘破發黑，看上去像兩條淚痕。
還有訓練營，玩家獲得資源最好的渠道，在那裡目標也很明顯。
「咳咳、咳」
因為擅闖者，賽爾斯城能夠出動的護衛隊都出動了，他們在教堂附近地毯式搜尋了整個晚上，到第二天，城裡加緊戒備，尤其是對平民區。
姜棲表面認真聽著上面神職人員的教導，實則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個地方混進來不難，不過得有方向和目標，不能進來亂走一通。
「對！沒錯！」姜棲跟著應和，維持著她虔誠信徒的人設。
「那間教堂是什麼時候燒毀的？記憶里一直沒有修繕。」她看似隨意地說起。
「不知道，幾百年前就燒毀了，或許更久，聽說那裡還有神跡保存。」同事說著又罵了一句，「我覺得是異教徒乾的，該死的異教徒，竟然企圖染指神跡。」
姜棲默了片刻，她可沒有在幾百年前來到這個地方燒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