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夢境盡頭 （10）
「『謝朝辭』這具軀體會作為最後的祭品，封印將被加固。」
「身處夢境領域的你，還能怎麼辦呢？這個副本從一開始就是由夢境搭建的另一層封印。」
「連接點就是這座教堂，難為你了，還特意告訴我。」姜棲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她知道夢境之上的神要通過純白教堂降臨。
所以她這次，是真的沒有把握。
審判台上。
沈浩看著打了兩天兩夜怪還能活著的三個人驚嘆地拍手，「你們還挺能打，可是和它們接觸了那麼久，也被污染了吧？」
方原看了一眼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他差點就成了怪物的一部分，及時切開黏合的部分，也改變不了自己被污染處於異化中的事實。
這個副本里的怪物可怕就可怕在，被它碰一下就會受到污染，玩家的異化過程也只是久一點。
「你們長在一起之後，會像前面那些找死進這場遊戲的炮灰一樣，成為獻給純白教堂的祭品。」
底下的人們聽不見上面的聲音，只是大喊殺了他們，清除異教徒。
人們狂熱地衝進夢境領域覆蓋的界線，痛苦地嚎叫著，在夢境的污染中蛻變成血肉堆積的怪物，沖向審判台。
他們被夢境污染異化的同時也與夢境連接在一起，成為夢境的一部分，為這個領域提供力量。
這麼龐大的數量和瘋狂的信仰，就算是S戰力，也未必能堅持多久。
對方不會殺了他們，但會讓他們也變成夢境領域的一部分。
台上三人被束縛在夢境領域中，眼見血肉怪物即將衝上最後一層台階將他們吞沒。
刺目的閃光憑空乍現，幾乎佔據所有空間，陰暗的天空彷彿被撕裂了般，異化的怪物在電閃雷鳴中發出哀嚎，牢不可破的夢境領域在巨大的衝擊下震顫。
與此同時，一柄短劍破空而來，劈開血肉怪物身上嘶吼的腦袋。
杭璟站在台上，扔下身上沉重的銀色盔甲，姜棲緩步從教堂中走出和他們一起站在審判台上。
後面是追來的吳德，他頭上華麗精緻的飾物已經掉落，寬大的袖袍獵獵作響，灰暗的塞爾斯城，唯獨純白教堂在發光。
姜棲看著方原他們身上的血跡，呼吸沉了一瞬，「我會想辦法控制你們身上的異化。」
「大不了，我們和你一起留在這個副本。」方原臉上扯出笑容。
聯繫整件事情的始末，遊戲的主宰拿不到銀鑰匙，殺不了姜棲，就會用純白教堂把姜棲和銀鑰匙一起封印在這個副本。
然後，祂們隨時可以清洗玩家，回檔重開遊戲，這裡會成為新的副本。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吳德承受『神賜』已經到達極限，再加上姜棲的精神力量影響，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瘋得嚴重。
「消失的時間線里，你清除了我所有的勢力，把我逼上絕路，你今天必須留在這裡！」
姜棲清了一波被污染的怪物，吳德又通過夢境領域召喚出更多的怪物。
「清了他的人。」姜棲向前走一步，「我的空間之內，規則不由遊戲決定。」
周圍空間頓時變成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處於潰散和重組之間，時而平靜，時而像起伏不定的水流，
不規則的立方體融合又拉扯著分裂，這些立方體中流動的是不可名狀的規則力量，和黑暗宇宙中肉眼不可見的絢爛星雲。
這裡的空間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流動。
時微發現自己被封禁的能力回來了，當即握住影刃，開技能沖向沈浩。
剩下三人見此情形，也是毫不猶豫地跟上去。
「之前得意夠久了吧。」時微跳到沈浩面前，「現在我們來練練。」
沈浩被空中的影刃逼得滿頭大汗，時微被迫打了兩天怪，封禁失效也到不了滿狀態輸出，他的戰力本來穩壓一頭，可時微跟著姜棲的思路，後面打的都是跨級戰，早就習慣這種攻擊環境。
還有王樾的群控在姜棲的空間內，可以像那些怪物在夢境領域一樣得到增強，方原是輔助，但他的數值不比一般輸出低。
杭璟更不用說，一直在保存實力等著姜棲的行動，同級之中，單打獨鬥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姜棲的隊伍，向來是把配合兩個字發揮到極致，現在還都是不要命的瘋子打法。
沈浩想呼救，卻發現自己人都被分割開，只剩下他一個人，死亡的恐懼讓他慌了神，「別」
他剛發出聲便被時微一腳提進了怪物堆里。
「你這麼喜歡玩，你自己也體會下被污染異化的感覺。」時微在衣袖上擦了擦手裡的血跡。
天上厚重的黑雲里，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白色光柱傾瀉而下，落在純白教堂頂端。
吳德臉上的笑容愈發張揚瘋癲，「不殺它們，你們逃離不了夢境領域，你就殺不了我！殺了它們，就是在進行降臨儀式。」
「哈哈哈你當然會想到。」
「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選？」
「夢境之上的『神』降臨，祂只要清除遊戲數據，我們的現實世界就不存在了，過去不存在，將來也不會存在。」
「神的本體降臨，這裡所有人都會死，你是要繼續掙扎，還是接受結局被封印在純白教堂下，遊戲會繼續，你的銀鑰匙會為神的遊戲提供源源不斷的規則之力。」
吳德越說表情越扭曲，「誰讓你和銀鑰匙融合，只要銀鑰匙在，你的意念就不會因為外力消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有夢境預知能力，還是殺不了你。」
「遊戲早就回檔重開過，我們這些玩家，只是無數次重開的遊戲中的一批玩家而已，但只有你能夠解除這件東西的封印，那可是萬物之主，眾神之神留下的封印，就算時間久遠，封印削弱，也沒有人能夠做到。」
就算他早知道這些事情，他也不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夢境中無數次死亡的折磨和心裡不甘，他還是會派人去殺姜棲。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先解開黑暗深淵的封印呢？」姜棲嘴角微揚，聲音輕淡，「我不接受，這場遊戲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