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7章 96使人輕鬆快樂的方式-抑鬱症
第97章今生我和越前龍馬96使人輕鬆快樂的方式-抑鬱症
從知曉家道中落的消息那天開始,我不知道我睡了多少天,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少個時辰,更加不知道肚子餓是什麼感受。
「安琪......」林美珠他們進來叫我,還拉開了窗帘......
「不要,不要拉開窗帘。我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從床上起身想要跑過去合上窗帘,卻因為體力透支而摔倒在地。眼睛因為流淚而刺痛感加劇到使我雙眼火燒火燎。
「小心啊......」問問心疼的眼神一把抱起我放在床上。為什麼我卻沒有任何感覺呢?如果有該多好呢。不至於落個孤苦伶仃了的悲慘結局了......
我翻身側躺著依舊流淚,我從來沒感受過每天沒完沒了不分白天黑夜的流眼淚的感受竟然是這樣的,這種不好受,這種感受使我全身乏力,這種感受使我特別想念某個人,想念他,想念他在我身邊陪伴我的時刻。為什麼把爸媽拋棄了我,連他也不要我了,不來看我了,他不會再出現了嗎?我渾渾噩噩昏昏沉沉的胡思亂想著,不知道想到何時我便再次昏睡過去,醒來便依舊在黑壓壓的光線下獨坐著想象自己的一切,想象著曾經給我帶過快樂的人。可是......眼淚呢?我順著臉頰去摸臉上流淌下的熱淚,原來眼淚還在,原來眼睛已經乾澀疼痛到麻痹沒有知覺了。
他們一直叫我直到李阿姨端著吃的進房間為止。
「安琪......你多多少少吃一口好嗎?不要這樣了,家裡的事情我們都在想辦法解決了。」林美珠安慰我,可是我又怎麼會不擔心不難過呢,誰能懂,生我養我的人卻是拋棄我的人,愛我的人又離我而去......我什麼都沒有了,呵呵.......我現在真的徹徹底底變成了一無所有的人了。
「拿走.......」我已是滿臉病態,有氣無力就像是臨死邊緣的人。
「喝一口粥好嗎?求求你了。」林美珠拿著勺子挖了一勺粥,真的就是一小勺。
「咚.......」只聽見勺子被我一把推開掉地上的聲音,我連翻身讓美珠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她沒有發脾氣而是在一邊哭泣一邊揀起地毯上的勺子。我聽見李阿姨和她輕聲說:「乖,別哭了,讓我來。安琪已經這樣了,你不要在垮下了。不然這可怎麼辦吶!李叔最近一直在外面打聽安琪爸爸的消息。」
我一聽到爸爸二字,我立馬從床上跳起來,爸爸回來了嗎?是不是爸爸回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拋下我的,我要下去找他。」我急急忙忙東倒西歪地跑向門口。
「安琪......安琪,沒有,爸爸沒有回來。你別這樣......」林美珠一邊大喊一邊和阿姨兩個人拉住我。
「不,你們騙我。爸爸媽媽回來了,就在樓下,你們騙我,你們在騙我的......」
「別這樣安琪,不要這樣......沒有回來,他們不會回來了,不會了。」不知道林美珠當時是怎麼樣想的,出於什麼目的才說出這句話的。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像心死如灰般的感受,不想再去哭泣,不想再去掙扎,因為我選擇了靜謐,我要安靜的就像這個世界上沒我這個人。因為我一敗塗地的足夠.....
.我昏過去了,鬼知道我什麼時候昏過去的,鬼知道從家庭變革開始我有多少時日沒有進食過了,鬼知道對於像我這種沒日沒夜哭泣,沒日沒夜不吃東西的人來說居然還奇迹般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連鬼都要羨慕我了......如果是,請不要羨慕我;因為我是個活死人,不值得任何人羨慕而且沒有任何價值。
我安靜地躺在床上。我的四肢已經不能活動了,我全身除了眼睛會眨之外,我沒有可以活動的部位了。不管誰在喊我,我都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除了眼睛會眨之外。最可怕的是每天林美珠幫我擦身體,並不是裸露的擦拭。我想這輩子除了某人看過我的身體之外沒有人在發現我的身體了。因為身體里腐爛不遠了,連靠近都要不敢了,而且除他之外我也不想任何人靠近任何人可以觸碰這一點時至今日都是沒有改變的。只是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而我連想他或是恨他或是喜歡或是愛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了,也許是失去了這所有的關於他的權利了。應該說源於自己內心的自卑而不要在提及想起有關於他的消息。而關於他的面容五官在這時候卻越發在腦中展現的淋漓盡致,可是我不敢靠這個苟活啊,我不敢啊不敢......我不能在和他一起了不是嗎?他又怎麼會要我這樣一個人呢,一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了的人呢?
林美珠每天幫我擦拭身體毛巾接觸身體接觸皮膚,我都能感覺的我已經虛弱到感覺到毛巾只要接觸我每一寸肌膚都是疼痛不堪的。偶爾我還會眼淚橫流,偶爾我還是會大聲喘息,偶爾我還是會頻發眨眼睛,因為眼睛乾澀的實在是太疼太疼了。除了我不會進食之外,我想我得了厭食症吧。無奈之下他們再商量之後把醫生叫來。
「安琪,你不吃飯可以,那讓醫生看下,這樣我們也會放心一點。」為了安慰我問問才這麼說的,他滄桑憔悴竟一臉疲憊。
我仍是沒什麼回復,就像個被毒啞的啞巴一樣,直勾勾躺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睡姿,或許我不該用毛骨悚然的睡姿來形容,而是該說看到我的樣子令人恐慌毛骨悚然,因為已經瘦到不成人形,臉色慘白的像一個被謀害而死回來報仇的厲鬼。在他們商量了之後決定每天掛什麼葡萄糖之類的,我沒有因為這樣而出聲反駁。
醫生拿起注射器順著靜脈扎進去的時候,我不覺得疼痛,而點滴隨著靜脈流淌進身體讓我覺得苦不堪言,我發瘋般的推開了所有的東西......
「不要,我不要掛,太疼了......」我把瘋子這個形容詞體現的活靈活現。
「安琪,聽話,不然你會死的。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不要怕,我們都在陪你的。」第一次看到林美珠這麼手忙腳亂。
「安琪,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太難受了。求你了......」問問一把推開林美珠把我擁入懷中在我耳邊用哽咽的語調說著。
眼淚已經流到我都快要不認識了,和眼淚既親近又陌生。我沒有說話只是在低頭流淚,疼痛已經遍布全身讓我感受不到外界給我帶來的任何噓寒問暖。
他們想要再次嘗試給我掛點滴,壓著我的手腳,疼痛的我歇斯底里的在床上大喊大叫,我能感受到我身上的每一根青筋暴起。
「太疼了......太......」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昏過去了,我習慣了也感覺喜歡上了這種麻痹的感覺了。我總是偷偷把針頭拔出黏上,假裝我不再反對他們對我掛點滴這一行為。而每次點滴快結束的時候,我就自己直接把枕頭拔出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他們發現。
忘記多久沒有拉開窗帘了,整個房間瀰漫著病殃殃的氣息還有酒精碘伏混雜的氣息。我已經喜歡上掛點滴被注射器扎進血管的感覺了。你們會說疼死了吧?其實我不覺得疼感覺不到疼痛了,而是覺得很享受這種被針扎的感受了。能讓我忘卻腦中的痛楚,注射器穿進皮囊進入血管的快感是輕鬆快樂的。
之後的每一天我開始拿注射器在自己的手上,手臂上扎進扎出,扎進扎出,這種肉體上的自虐疼痛使用欲罷不能。我開始起來走動了,儘管我是連滾帶爬的在房間里尋找,尋找更能使我快樂輕鬆的生存方式。那便是一把刀,一把使用更加快樂使我放鬆的刀。我房間某處肯定有,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我喜歡樣樣齊全的準備著。書桌的抽屜里藏著一把陶瓷刀,陶瓷刀的鋒利應該都見識過吧。無論是手感還是效果都不能小覷。
我右手拿著刀在左手手臂上一刀一刀地划來划去,我感受著一把刀在肉上行走的快感。我看到手臂里流出來的鮮血,鮮血布滿了手臂上的刀印,看著一條條鮮紅的印跡我並不害怕而是覺得很好看,我感覺不到疼痛因為這是一件足夠令我快樂的事情了。前面幾天我每天划來划去,他們進進出出並沒有發現,是因為隱藏的足夠好。
直到某一天,天氣很好的那天。微風和煦、陽光燦爛......
我們現在的日子就是男人奔波在外找人的找人,而女人在家照看我。我內心很清楚很明白,我再一次選擇了逃避麻痹。我被人拋棄連自己也開始拋棄自己。沒錯就是這樣的,但是我想這樣下去,直到死為止,因為只要我這有堅持下去離死又怎麼會遙遠呢?死後才會息事寧人,大家各自重新生活。
我和平日一樣不願意進食,但是最近我自己選擇的方式令我逐漸迷戀上癮。這一天早晨我選擇了喝水,我怕他們會發現所以我選擇喝水這種方式來掩蓋蛛絲馬跡。
「安琪,今天不用掛點滴了。你覺得怎麼樣?」林美珠哽咽著喉嚨問我。
我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我乖乖的點了點頭。
「水......」喝水是因為我還想保持體力做關於自虐的事情。這樣他們才會以為我有好起來,點滴還是有效果的。
「你要喝水是嗎?李阿姨安琪說要喝水呢,喝水呢......」看著她們興奮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快要成功了。等她們吃去之後我開始拿起我的武器在自己的腿上肆意的瘋狂且痛快的划動著。我發現鮮血印在了被子上,現在我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關於自虐這件事情。當然我也知道我的情緒出問題了,嚴重的問題。
兩條手臂和兩條腿被我劃得已經變成地圖了,正當我在手心劃得很開心的時候他們進來了,而且此時的我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真的神志不清了,或許是以內一直沒有進食,但是一直在流血。
「安琪......你在幹什麼啊,你在幹什麼,你拿刀做什麼?」問問急匆匆跑過來拿開我手中的刀。
「你瘋了嗎?你居然在自虐,安琪,你醒醒啊,我是美珠啊。」她撕心裂肺的吼著。
我獃獃地望向他們,這所有進來的人,這次的我如同真失憶般的掃視著這房間里的所有人。這次多了兩個人了,只是我不認識了。我的眼前開始眩暈,大腦已經支配不了我的意識,神志不清的我猶如行屍走肉般的在這個房間東看西看,時而微笑時而流淚。手臂上腿上只要被我劃過的鮮血還未乾,鮮血從衣服上印出,並不難看,而是顯得有點兒可怕。
「不對......不對」林美珠像發瘋了一樣喊著。
「怎麼了?」林奇力緊張的聲音,多了兩個人其實就是林奇力和朴俊成。他們回來了,想必就是知道我的事情了。
「她肯定出事兒了,她得抑鬱症了,她在自虐,她肯定在自虐。她的點滴肯定也沒有掛進去。還有......還有她......她的衣服上有血跡,血跡......」她已經緊張到人全身發軟,緊張到手腳哆嗦不能自理,眼淚就如同自來龍頭開了閘。
「什......什麼?」朴俊CD開始打顫。他們一群人慢慢地移向我,生怕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抬頭注視著他們,沒想到這麼一群人都害怕我了,可見此時此刻的我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安琪,讓我看看你好嗎?就讓我看一眼,讓我抱抱你好嗎?」林美珠哀求我的眼神我這輩子都記住了,她心疼我的模樣是真心真意的,我的眼淚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我想她應該知道我內心的感受,或許應該說我得讓她知道她的心意我都明白。
她挽起我睡衣的袖子,挽起我褲子的褲腿口,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再也沒有承受住癱倒在地上,哭昏過去了。朴俊成抱著她坐在我床邊上就這麼一直抱著摟著輕聲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原諒我。再也不會走了。我需要你!」很明顯朴俊成看著此時的林美珠他已經心疼到不行了。他心裡千千萬萬分自責泛濫了。
而林美珠看到我遍體鱗傷的身體再也沒有承受住。所有人看到我滿是傷痕的身體心疼害怕著急緊張混雜在一起的表情可以用糾結形容嗎?我想我不能用糾結來著形容被自己傷害過的身體。
問問神情異常的過來抱我,卻被力力攔住了......
「林奇力你想幹什麼?」
「你想做什麼?」
「我說過我不會再把安琪讓給任何人。」
「那我也說一句,安琪她就屬於龍馬一個人,任何人都搶不走。」
「嚯,你已經胳膊肘往外拐了?」
「一直不都是你喜歡安琪,安琪喜歡的是越前龍馬,何必自欺欺人這樣只會傷害到你自己。」
「那又怎樣,我不會在相讓。」
「龍馬手術,安琪這樣,你們談這些有意思嗎?」高高發飆了。
「還有問問你喜歡安琪是你自己的事情,安琪喜歡龍馬,龍馬喜歡安琪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想明白最好,不然大家都受傷害,如果你們還是拎不清結果就一個兩敗俱傷,朋友肯定沒得做。自己想清楚。」
「連你也幫他們是嗎?」問問有種被朋友背叛了的感覺。
「不是幫,而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別再說了,大不了不做朋友了。」
「問問,你這樣就是根本就不尊重大家的意思,尤其是安琪,你明白嗎?」高高似乎要翻臉的樣子了。
「說了你別管,不然朋友沒得做。」
「吵什麼吵,安琪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還有心情吵架。」林美珠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發飆。
而我就像個沒事兒人一直瘋瘋癲癲的朝他們看看笑笑,林美珠看著我摸著我的每一寸皮膚,強忍著哭泣的聲音,不想讓我更加感到悲哀。我感覺不到她撫摸我的傷痕是疼痛的,因為麻痹到沒感覺了。我傻獃獃的看著他們,轉動著腦袋就像是在告訴她我不痛,真的不痛。被我割傷的地方的血跡透過衣服清晰可見......
「安琪,乖,我們換衣服好嗎?」李阿姨實在是看不下去我變成了這般模樣。
我依舊做不到能夠對任何人坦誠相待,儘管我已是抑鬱症患者了。他們多次找醫生來,要把我送去令我窒息的醫院,要把我關在空蕩蕩的單人間里。我便拿起身上藏著的刀威脅他們所有人。我是在害怕嗎......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感受了。因為我還有力氣給自己換衣服,我不知道我在靠什麼支撐。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因為我喝水都感到疼痛,而在看到床頭某樣東西的時候我會更加緊張疼痛。是我們在美國時候他送的那個擺件水晶鞋,一切的暗淡灰暗也掩蓋不了它的善良,如今的我再也配不上這水晶鞋,不配擁有它。這輩子最大的堅持我想就是沒有忘記每天看它一眼,想他幾分。哪怕我現在是個瘋子,是個精神病患者也改不了想他的事實。能夠在一天天的活下來,我想在我這段艱苦的日子裡全靠水晶鞋吧。
艱難痛苦的時段終於熬過去了,我指的是在堅持周旋不去醫院的這件事情上我贏了,能贏大抵是因為看我可憐的樣子不忍心再把我折騰到死的地步吧。每次看著水晶鞋我會有一種想要活下去的衝動,就算不吃不喝,就算抑鬱成疾,我也有想要活下去的衝動。唯一的一點就是依舊不想見任何人不想說任何話,當然對問問的噓寒問暖沒有任何的感覺,對於目前的情況我選擇了不聞不問,我想做自己,偶爾我會拿起水杯抿一口水,或許他們會覺得我好很多了吧。儘管我覺得我自己的情況不是糟糕的這才是最糟糕的吧。
那天離開我房間后,昔日的這群朋友安靜地坐在餐桌前暢談。為什麼用暢談呢?因為這是這麼漫長的一段時間裡難得坐下來聚在一起談事情,先不說事情談的好與不好......
「房子的事情不用再擔心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安琪的問題了。踏著種情況下去就算活的了恐怕也是算殘疾人了。」朴俊成成了那天餐桌上第一個發言的人。
「怎麼說?」或許出於緩解尷尬,也或許是出於真心好奇吧,高高立馬就問朴俊成什麼他說這話的原因。
「已經找到房子抵押的債主了,房子收回來了。關鍵有一點,就是在安琪個人和家庭的事情上,在座的各位不要再擔心緊張了,我會解決好的。目前只要安琪身體及精神狀態能夠快點恢復就好了。還有今晚大家就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我和林美珠在就行了。」
「不用了,我在就行了。」問問執意要在我家裡便拒絕了朴俊成的意見。
「問問,聽我的吧。這陣子大家也都累了,就這樣吧。」
「我不會再放手了。」
「你不再放手是你自己個人的事情,和安琪和我們大家都是沒關係的。不要在安琪現在這種情況下再弄出什麼事情了,不累么。」
「朴俊成你什麼意思?怎麼?你解決了安琪家的事情就很了不起了嗎?在得瑟宣誓你的主權嗎?少來這一套.......」男人是不是翻臉也和女人有得一拼呢?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付問.......」林美珠或許忘記了醫院的事情,或許她選擇了忘記也或許是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想開了。第一次叫著問問的全名。
「我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
「你就知道會說不放手,你就會在這麼辛苦的時候講這種負能量的話。幹嘛一定要這樣,所有人幹嘛一定要這樣,太累了好嚒......就算你多喜歡安琪,為她去死,她也不會選擇你,你死了這條心吧。你變得太可怕了,付問。」論說狠話還是林美珠在行。
「嚯嚯.......還沒結婚就想著是女主人了么,幫不要你的男人說話了?」林美珠你也不過如此。」
「問問你過分.......」力力高高異口同聲話語未落。
「砰......說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難聽的話給我聽都可以,但是別對著我的女人說難聽話,因為我就怕我自己揍人。」是的,沒聽錯。問問被朴俊成狠狠地揍了一拳倒在地的聲音。這晚問問成了大家的攻擊對象,當然事出有因一切都是他自己挑起的,大家也都不理解為什麼他因為喜歡我而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因為我家道中落因為我是精神患者嚇到他了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會說喜歡我了吧。
餐廳一片寂靜,高高扶起問問說:「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吧。最近你也累了,好好地吧。」問問沒有作聲,拖著似乎很疲憊的身軀艱難的往大門方向行走著,他孤獨的背影看著讓人很心疼。而這天的白天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最神志不清的時候;而這天的晚上是這群朋友最後一次見他。
第二天一早家中只有李叔和李阿姨。我並不知道前一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會這樣痛苦,這樣令人困難,這樣折磨人......
那晚問問含淚離開后,沒人跟在他後面,也沒人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如果說有異常只是覺得在我家出現問題才明顯他是有異常的。他總是說不再放手,不在把我讓給其他人,總是愁眉不展一驚一乍似的,沒有見過他有開心的日子。如果說我的抑鬱症使我輕鬆快樂,那他這樣不開心是因為什麼呢?他回到家中是那樣的急匆匆沒梳洗沒整理便走向自家房屋頂縱身一躍往下跳去。
親愛的問問,你是不是還沒有來的及去欣賞那晚的星空多耀眼;我還沒來得及多看你一眼你卻走的這樣匆匆是為何?你生氣了嗎?生氣因為我不美麗了嗎?生氣朴俊成打你了嗎?你為何這樣小氣了,不,你為何這樣傻了?
鮮血浸透了他雪白的襯衫,光手光腳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冰冷生硬的道路上。問問我知道你疼了,或許你並不疼,但是我知道你感到孤獨了。對不起......問問啊,我們不是約定好要去日本的嘛!我們的約定你怎麼就放我們鴿子了呢?你一個大男人,這樣可不好呢。我還想看著你追姑娘呢......
在我的逼問下,李叔李阿姨才告訴的這件事情。我的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我已經連動都動不了了,連呼吸都感到很痛苦,水也喝不下去了。我知道除了我自己的精神異常之外,日日不進食就越發導致我變成這樣。我身體的每一處部位我都感覺出問題了,心臟、胃......我暗自流著眼淚,是不是我還是有良知的,還是有思念問問的良知的。問問終結了我喝兩口水的意願,每天我就是緊握著床頭的水晶鞋,握的很緊很緊。身上一直沒有能夠有結痂的機會,因為一有機會我便會拿刀不讓自己那麼痛苦緊張。
不明白為什麼問問這樣一個年輕帥氣,有想法的男孩子為什麼就選擇了這樣一條路。為什麼走的那麼突然那麼匆匆?口口聲聲說不會再放手了,為什麼就一個人這麼孤單冷清的離開了呢......問問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每一天每個人都是愁雲慘淡。
朴俊成和林美珠和好了,或許應該是從來沒有分開過吧。這麼說起來他們和好便是在問問離開的那晚。林美珠和我說:「因為害怕了悲歡離合,害怕了突然和意外,也害怕明明深愛卻不承認的那種心酸和悄然流逝的時日就更嫌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太少。所以既然相愛請深愛,既然想念就請各自都把對方給追回來吧,餘生大家都要好好的生活!」就算是那個時候她還是願意和我推心置腹,畢竟我是在瘋子的路上。其實我很認真的聽進去了也記住了。
問問換有嚴重的精神抑鬱症,還有輕微的人格分裂症。比其他我該多慶幸自己的命運是美好的。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件事情,這是林美珠在我生病的時候還沒有說的部分。問問的女朋友為了錢做了他父親的小三並且懷孕了。父母因為這件事情離婚還鬧上了法庭,他母親得到了一大筆財產和他父親名下的好幾套房子便離開了付家。他每天裝作沒事人一樣,關上門卻做著比我更傷害自己的事情。這該要多殘忍啊,父母口口聲聲說著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可是真正毀了我們的就是他們,難道不是嗎?
他被救護車送去醫院清洗換衣服的時候,全身慘不忍睹。除了我不在場,在場的都含淚相送,滿是心疼和愧疚。他沒留下任何遺言就這麼走了,他連走的最後一刻應該也是痛苦的,但是或許這種方式才能令他下輩子感到放鬆釋懷。也可能開啟他嶄新的人生。但是我想他這輩子遺憾的應該是在沒想到連自己死後父母也不來看他一眼不說,連出現都沒有出現。這到底是要有多絕情狠心才能做到六親不認連親生孩子都不認。問問的葬禮全程就由作為朋友的我們安排進行,當然除我之外。
「一直後悔,我想我這輩子都會帶著這種後悔活著了。」因為那晚林美珠對問問發脾氣,她的內心滿是愧疚自責,她說她這輩子都該後悔自責。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用在這件事情上似乎很貼切。
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人的一輩子就是來來去去,來來去去......活著的人幻想離去,死去的人該有多想醒來啊......除我們這些精神病患者之外。這種遊走在狀態可佳與萎靡不振中間的人類,不該是最可憐的人嗎?
我已經開始習慣了每天自己換衣服,沒改變的是他們看到我依舊是搖頭愁眉不展。因為衣服上的血怎麼也沒有減少。我有時候偶爾會有想要讓自己好起來的心情,是不是代表我有好轉了呢?其實我並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好轉,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是我肯定的是我每天有自己換衣服,偶爾靠喝水支撐著我生命的延續。偶爾還會想起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張就算再在死亡邊緣徘徊也往壞不了面孔和想起這張面孔就算知道自己要眼瞎也依然能夠流出眼淚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