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事業(1)
第13章事業(1)
曾唯一回到家,便是「閑」妻良母了。不過不安於現狀的曾唯一,不會讓自己閑著。也許是六年來養成了上班病,總想搞點什麼,即使她現在不愁錢花。
她老早的打算是想跟紅豆開一家服裝店,打出自己的牌子。店鋪是找好了,這幾天在裝修中。由於這幾天陪乾乾胡鬧加上一些瑣碎的事情,裝修方面都是紅豆在安排,她覺得過意不去,如今她天天跑店裡打點。
店鋪在九龍最繁華的街道上,不算最高檔,只能說是中檔的地皮。當初曾唯一看上的並不是這裡,而是銅鑼灣最高檔的地皮。無奈紅豆說什麼也不願意去那裡開店,她解釋說:「越有錢的人越挑,更注重名牌,不好伺候,而中層階級的,買衣服既捨得花錢,對牌子這方面看得淡一點,針對這樣的顧客,會好賺點。」
曾唯一只能同意。
這一天持續高溫,曾唯一打著太陽傘,站在門口看裝修工人敲敲打打,忙得渾身是汗。
快中午了,她肚子有些餓,想在臨走之前問下建工進度,便問包工頭:「這大概要多久才能裝修好?」
「快的話三四天就搞定了,不過建議通通風。」
曾唯一點了點頭,她在算時間定日子剪綵,最好把聲勢弄大些。她正在盤算著,有人突然拍了下她肩膀,只見紅豆抱著一箱冰棍走來,遞給曾唯一一隻:「唯一姐,天熱,吃根冰棍。」
曾唯一笑著接住,一邊拆手裡的冰棍包裝,一邊看著紅豆這一箱的冰棍:「你買這麼多冰棍幹什麼?」
「我給他們買的,瞧他們熱的。」說罷,紅豆笑臉盈盈地走過去,吆喝著他們吃冰棍,那些工人皆面帶微笑,跟紅豆調侃起來,看起來倒是很親熱。
這是與對待曾唯一截然不同的態度。曾唯一一邊含著冰棍,一邊獃獃地看著紅豆笑彎眼的臉,即使紅豆長得不好看,但她有一顆細膩討人喜的心。曾唯一根本就沒想過大熱天的跑出去給他們買冰棍,更甚至不願意與他們更親近。
紅豆一邊擦著自己的滿頭大汗,一邊喘著氣問曾唯一:「唯一姐,你吃飯了嗎?」
曾唯一說:「還沒呢。」
「正好,劉洪濤說有事商量,待會兒一起去。」
曾唯一保持慣有的淑女微笑:「好。」
紅豆撲哧笑出了聲,忽而神神叨叨地對湊近曾唯一,在她耳邊說:「唯一姐,剛才老張讓我轉告你,讓你以後別來了,待到收工時來看看就行,這麼大熱天,把美女曬壞了可不好。」
曾唯一臉不禁紅了起來。這話暗諷很明顯,她頂著傘在外面站著,不就是嫌棄屋裡臟嘛,若要嫌棄,直接別來便是。
紅豆看曾唯一那紅白交接的臉,道:「唯一姐,其實這話你別放在心上,老張只是開玩笑,沒……」
「不用說了,我知道。」曾唯一冷了一張臉,「我很清楚自己。」
在外國那些年來,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被人鄙夷過了。說她裝腔作勢,一副清高樣,不把人放在眼裡,男人方面更是覺得男人對她好是理所當然,她並不需要回報什麼。她被很多男人看上過,但皆因為曾唯一對他們不冷不熱失了熱情,一個個放棄。曾唯一也沒覺得有什麼,反正走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
她是不合群的,女人們看她不順眼,男人們要麼是有自知之明繞道,要麼奮起直追,熱臉貼冷屁股也不在乎。有的時候,曾唯一也想要有個知己,曾經有幾個想與她交好,卻因為她長相太過出眾,被那幾個朋友的男友看上,姐妹關係自然破裂。
她雖無奈也在暗自慶幸。看來男人都是膚淺的視覺動物,根本沒必要為他們花心思。
曾唯一不禁看向紅豆,這個女孩,雖然不漂亮,但是個讓人很溫暖的女孩,她替紅豆感到惋惜。
此時,一輛賓士以一個漂亮的四十五度漂移停了下來,劉洪濤招搖過市,以最暴發戶的笑容出了車,熱情洋溢地朝站在不遠處的曾唯一和紅豆招手:「美女們好!」
曾唯一撇嘴看了看紅豆,雖然她臉上表現出一副無趣的樣子,但她瞳孔下的閃爍,出賣了她。莫不是某人春心蕩漾,情竇初開了?
曾唯一被這個想法嚇住了。
劉洪濤走過來,笑眯眯地說:「人正好到齊了,可以辦事了。」
曾唯一蹙了蹙眉,不甚理解地問:「辦事?什麼事?」紅豆也同樣投來奇怪的目光。劉洪濤眨巴下眼,對曾唯一說:「曾小姐上次不是說要打響紅豆的牌子嗎?當然要有有力的宣傳啊!」
紅豆吃驚地說了出來:「你請到關心靈了?」
「那是,上天幫我們啊,你知道關心靈新換的經紀人是誰嗎?是豬肉佬的外甥!」劉洪濤眉飛色舞。
「啊,豬肉佬?天啊,他外甥居然成了關心靈的經紀人,以前不是在英皇里打雜,怎麼……」紅豆顯然有些激動,可激動歸激動,她忽然想到一個尷尬的問題。
關心靈是紀齊宣的前女友,而且是公開亮相交往時間最久的女友。
曾唯一聽到此消息很吃驚,當初她也有過這樣的打算甚至還想找紀齊宣幫忙,可這幾天下來,這個爛到家的腹稿早就隨著新陳代謝消化掉了。
紅豆見到曾唯一臉色有異,對劉洪濤說:「算了吧,名模又不止有關心靈一個。那麼大牌,我們請不起。」
劉洪濤瞪大眼睛:「什麼?放棄?」
「不用了,我們先去洽談再說吧。」曾唯一稍微冷靜后回答。
劉洪濤這才和顏悅色,朝紅豆瞪了一眼:「這才是識大體的老闆。」
紅豆狠狠白了他一眼,這個蠢材,到現在還沒搞清狀況。劉洪濤知道曾唯一是紀齊宣的老婆,自然也知道與關心靈的那層關係。不過,他從紅豆那裡還知道,曾唯一早晚會離婚,她對紀齊宣並沒感情。所以,他便錯誤地認為,她是不會在意的。
可他錯了。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即使她不喜歡紀齊宣,並不代表,她不會把關心靈當做情敵對待。
關於關心靈這幾天的八卦傳得沸沸揚揚,為了和新生代偶像在一起,她拋棄鑽石王老五,那是要怎樣深情?可近來,八卦記者拍到那位新生代偶像經常出入夜店,並且和同門小師妹關係親密,暗自替關心靈不值。可沒過幾天,記者居然看見關心靈竟坐在超市連鎖巨亨朱孝明的車上,於是,車震門事件爆發!
這幾天紀齊宣飛到舊金山去了,還不知道香港的巨變,也不知他回來了會有何感想?
商談地點定在帝都酒店。
曾唯一他們按約定好時間到達,但貌似明星都耍大牌,眼看時間已超出半個多小時,還未見到他們的蹤影,甚至連個電話也沒有。
曾唯一等得有些不耐煩,她起身說:「我去個廁所。」
等她從廁所回來之時,見到他們的位子上多了兩個人,是關心靈還有她的經紀人。紅豆看起來很拘謹,連正眼看關心靈的勇氣都沒有,還好劉洪濤撐得上場面,能說會道。
關心靈靠在位子上,一副無趣的樣子聽劉洪濤侃侃而談,雖然距離較遠,好眼神的曾唯一還是能清楚地觀摩她的五官,她真人其實比照片上要好看,她五官的線條很柔和,濃妝抹在她臉上,反而壓住了她自身柔和的氣質,稍稍減了她的魅力。不過總的來說,關心靈確實是個大美人,難怪紀齊宣會和她好上。
曾唯一鑒定完后,趾高氣揚地朝位子上走去。她是個驕傲的女人,怎能輸給別的女人?尤其是「情敵」!
曾唯一用名媛那種識大體的態度朝關心靈微微一笑,卻見到關心靈大驚失色的表情。
顯然,她認識她,知道她。
曾唯一佯裝無知,伸出手來:「你好,我是Minico品牌的法定代表,曾唯一。」
關心靈並沒有馬上伸手的意思,而是略帶冷意地斜視她的經紀人:「Minico是什麼品牌?」她的不屑,讓紅豆有些難受。
曾唯一略不高興,她見不得紅豆受委屈,於是,她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地說:「關小姐的氣質這麼出眾,若是穿上我們的品牌,也許就不止能勾搭上朱孝明這樣的巨亨了。」
關心靈睨了她一眼,反問:「曾小姐,你平時穿哪款衣服?」
曾唯一被她的話問的一愣,微微眯起眼:「就是我們的Minico。」
關心靈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原來曾小姐穿的就是Minico,這衣服也許正如你所說,穿后肯定很勾人,連紀齊宣都能勾上,真是佩服。我也很想試試這迷死人不償命的新品牌,看看能不能讓紀齊宣浪子回頭。」
曾唯一保持微笑,對於關心靈的挑釁,一點也不介意:「那麼祝你好運。」
兩人伸出的手交握在一起,彼此都臉上帶笑,然而手上的力度出賣了她們。
剩下的事宜都由經紀人和紅豆負責,曾唯一也便不操那個心了。合同談成以後,劉洪濤建議去喝上一杯,聊表慶祝。紅豆沒什麼意見,倒是曾唯一臉上頗有難色。
她想到了她那不堪的酒品……若是醉了,她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可就毀了。
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應,但見兩位又那麼興奮,曾唯一頗為糾結。要不她就點到為止?只要能適當控制酒量,不醉即可。如此,她便答應了。
劉洪濤帶他們來的這家酒吧曾唯一併不熟悉,不過從裡面過往客人的衣著打扮還有氣質來說,應該算得上都是香港中上階層的人。曾唯一覺得無趣。這家PUB,提不起她的興趣。
紅豆第一次來這種熱鬧的地方,她一直縮在曾唯一的身後,唯唯諾諾地偶爾抬頭看,靠在曾唯一背後問:「唯一姐,你看舞池的那些人,跳這麼猛,也不怕閃了腰。」
曾唯一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說:「閃了腰也不用我們付錢。」
三人找了個位子坐下,酒保上來推薦各式各樣的酒。曾唯一伸出食指,放在唇邊,閃著她那嫵媚的雙眸,朝酒保眨巴下眼:「一瓶愛爾蘭威士忌。」
那酒保像是丟了魂一樣,愣了好幾秒,才回了神:「好的。」
劉洪濤此時正一臉迷戀地看著曾唯一那精緻到完美的小臉,搖頭晃腦地囔囔自語:「誘人!」紅豆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局促地吃著坐上免費贈送的花生,頭壓得很低,看不出任何錶情。
曾唯一杵了杵紅豆:「你酒量好嗎?」
「從小到大沒喝過酒。」
「那你還這麼積極要來酒吧?」
紅豆很不安地繼續把頭壓得更低,臉紅得跟紅蘋果似的,聲音如蚊子:「就想來嘛。」
這種少女情懷的模樣,曾唯一見多了。她忍不住把目光看向劉洪濤,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劉洪濤正對著她一臉痴迷的樣子,嘴角還掛著略顯「二」的笑容。
呃……情況不對。她立即收回目光,學著紅豆一起剝花生了。
等了好一會兒,威士忌終於被酒保送上來,劉洪濤迫不及待地給曾唯一盞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舉起酒杯:「先慶祝首戰大捷。」
曾唯一微笑,一飲而盡。劉洪濤大喜,再倒上一杯:「這麼能喝,再來再來。」
曾唯一二話不說,再牛飲一杯。
劉洪濤愣了,像曾唯一這麼喝酒的女人還真少見。曾唯一之所以這麼喝是想速戰速決,先吐為快,這樣就好脫身。她從劉洪濤的眼眸看出,這個男人對她有意思。其實她本來可以不放在心裡,只是偏偏紅豆喜歡上了,她不想失去紅豆,不想像曾經那樣,因為男人的關係,破壞她僅有的友情。
當曾唯一猛喝到第五杯時,終於感到反胃。她奔到洗手間,開始猛吐。也許是喝得太急,她感覺自己都快把胃都吐了出來,吐完以後,她掏出手機給紀齊宣打電話。
「什麼事?」紀齊宣接電話的語氣略帶不悅,也不知是生什麼氣。
曾唯一絲毫不介意他的無常,她靠在牆上,略有氣短地說:「我喝醉了,你來接我,你要是不來,我就跟別的男人去開房了。」
曾唯一很不要臉,她知道紀齊宣肯定不會來,於是她拿這事要挾他。
紀齊宣在電話那頭冷哼:「隨便。」
曾唯一笑了:「你確定?我在華盛頓酒吧,等你半個小時,不到就給你戴綠帽子。」說完,她不等紀齊宣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曾唯一捏著頭疼的額角,另一隻手捂住自己那剛剛掏空的胃。真是糟糕透頂,頭重腳輕不說,這胃更是疼得她汗流浹背。
曾唯一在洗手間待了很久,等腳站麻了,實在沒辦法才出去。她跌跌撞撞還沒撞回自己的位置上,面前就屹立一道牆,把她撞得七葷八素。她本想破口罵人,抬頭一見,卻看見紀齊宣那鐵青的臉。
曾唯一微微眯起眼,雙手抵在紀齊宣胸前,紀齊宣的呼吸略有急促,想必是急忙趕過來的。曾唯一嘴角微微上翹,圈住紀齊宣的脖子,嘴唇逼近他的下顎,得逞地說:「這麼怕我跟別的男人開房?」
紀齊宣唇抿得很緊,他面無表情地去扯曾唯一圈住他脖子的手,可曾唯一圈得很緊,嘴角一直揚起那得逞的壞笑。
兩人的親密動作雖在這樣的酒吧里很平常,只是紀齊宣一身正派西裝,加上一臉不苟言笑,倒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加上曾唯一太美,紀齊宣太俊,這樣的搭配難免會讓偶爾側目幾下。
紀齊宣對曾唯一的死皮賴臉極其無奈,冷著一張臉問:「你想怎樣?」
「吻我。」曾唯一微微抬起下巴,輕輕閉上眼,一副索吻的樣子。紀齊宣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無動於衷:「曾唯一,請注重場合。」
「你真啰唆。」曾唯一表示很不滿,硬扯過紀齊宣,然後她踮起腳尖,相當迅速地吻上他的唇。
他只能嘆息,抱住她,反吻她。
旁邊圍觀的人,一齊鼓掌起來。
紅豆在剝花生,被陣陣掌聲搞得莫名其妙。劉洪濤也好奇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完全不知情的劉洪濤樂呵呵帶紅豆去看戲。扒開人群,兩人原本看好戲的表情,皆瞬間凝固了……
紅豆看著她的唯一姐正和紀齊宣纏綿熱吻,整個人都嚇傻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劉洪濤的表情更加豐富,他先石化,接著傷心,最後抿著雙唇,眼裡含有淚水……他在這一刻,失戀了……他幾乎是淚奔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然後猛灌酒。溫柔體貼的紅豆緊隨其後忙著勸說。
她解釋說:「唯一姐喝醉了,可能是見到長得俊一點得人就起色心了呢。」
某失戀男,繼續灌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