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愛(2)
第21章真愛(2)
曾唯一頓了頓,一時說不上話來。醫生建議她及早修復,傷口越新越好修復,時間拖得久了,再修復的話恐怕不止是移植皮膚那麼簡單了。按道理她應該是迫不及待地去修復,可急迫的心與害怕的情緒相比,害怕佔了領先。不是她不愛美了,只是如今的她,還沒有勇氣進手術室。
曾唯一把小碗放在床柜上,輕輕摸了摸曾乾的絨毛小捲髮:「你喜歡漂亮媽咪還是丑媽咪?」
曾乾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曾唯一:「媽咪,你真搞笑,你是我媽咪這是不爭的事實,漂亮或者丑都得接受。但媽咪明明很漂亮,為什麼要變醜呢?漂亮當然比丑好啊。」
曾唯一心裡五味俱全。五歲的小孩子思想單純,只認人,不認美醜,只要是那個人就可以。美與丑的關係不過就是,能美則美,不能美,那麼就不去美。
是她太執著於美,太看重美。以為自己美得傾國傾城,便把所有的真情切意蓋在美貌之下。正在她閃神之際,紀齊宣來了。
他身後跟著整容醫師,曾唯一認得,是關心靈的那位整容醫師。她不禁蹙了蹙眉。
紀齊宣把撲在床上的曾乾抱了起來,寵溺地颳了他兩下鼻子:「有沒有打擾媽咪?」
「沒有,乾乾今天很乖的,媽咪今天也很乖。」紀齊宣深深看了眼曾唯一。
整容醫師道:「紀太太,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曾唯一看向紀齊宣,心裡略有不爽。他給她找關心靈同樣的醫師做什麼?他就這麼急於為她恢復容貌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不及時修復?」專家整容醫師略有吃驚,傷口已經結疤了,縫口處都癒合了。紀齊宣撇撇嘴,一臉無奈地看著曾唯一。這次他是真的看不懂這個女人了,明明那麼愛美,卻不急著修復。
曾唯一抿了抿嘴,無話可說。是她的遲疑和害怕耽擱了時間。
「只能移植皮膚了。選個地方把兩塊皮膚換一下。」
曾唯一不同意:「那我豈不是身上也有疤了?」
「這沒辦法,你若不移植,但靠手術和藥物的話,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修復。」
曾唯一差點就破口而出說自己不治療了,不過她很快就認識到在別處留疤總比在臉上好很多。
「請問紀太太哪處的皮膚與臉上的膚色比較相近?」
「那就移植她臀部的皮膚吧。」紀齊宣給她下了主意。
曾唯一瞪大眼,即使他捨得,她也不捨得。那可是她引以為傲的翹臀啊。
「這是個好主意。」專家醫師在記事本上圈圈鉤鉤,寫了一堆字,然後向紀齊宣保證,「先把臉修復好,以後可以用藥物和小手術修復臀上的那塊疤。」
「多謝。」
送走整容醫師,曾唯一這才爆發:「誰同意用屁股上的皮了,反正我渾身上下都是一個色,可以選別的地方嘛。」
紀齊宣挑眉:「你的衣服,除了屁股和胸是隱蔽的,還有其他地方是嗎?難不成你想用上面的那塊皮膚?」
曾唯一啞口無言。
兩天後,剛剛做完手術的曾唯一側躺在床上,一邊敲打被壓得有些麻的沒動過手術的臀,一邊捧一本書正看得津津有味。
紀齊宣雙手抱胸,看著曾唯一這姿勢,撇著嘴:「雖說這高級病房只有你一個病人,但醫生護士走進來看你這姿勢,記住,一定要告訴他們,你不是我太太。」
曾唯一啐了他一口:「我是你太太,全世界人都知道。」
紀齊宣挑眉:「貌似現在還有一個叫『離婚』的詞吧?」
曾唯一看著他,語氣頗為倔強:「我知道你捨不得。」她毀容了,他都捨不得,現在她樣貌將要恢復了,他還捨得?經過這件事以後,曾唯一打心底覺得,她可以和紀齊宣好好來過。
紀齊宣聳肩,:「自然是捨不得,你可不知道我有多迷戀你。」他說話的語氣半真半假,曾唯一直接把他的話當空氣,繼續看她的書。
紀齊宣不以為然,坐在她床邊,睹了一眼那本所謂的書。
《總裁大人,我要》……
紀齊宣扶額,都做媽的人了,居然還看這種台灣小言情?紀齊宣感到相當無力:「這書這麼有趣?給我借鑒借鑒吧。」
曾唯一把目光瞟了過去:「你確定要看?」
他笑道:「那還有假。」
曾唯一賊兮兮地笑了起來,把書遞給紀齊宣,頗為曖昧地說:「我特喜歡這裡面的男主角。」
紀齊宣接過這本書,隨意翻了幾頁……翻到了黃色段子,他再翻了幾頁,依舊是黃色段子,繼續翻,還是黃段子……
曾唯一見紀齊宣臉色越來越差,心情頗好,她笑眯眯地說:「這書可會讓人受益匪淺哦。」
紀齊宣不動聲色地合上書,似笑非笑地說:「那你老公我可真是有福享了。想必以前老婆是看這些看得太少了,敢問老婆現在學了幾成?要不要老公再買幾本給你參考參考?」
曾唯一一下子憋紅了。紀齊宣的潛台詞就是說她床上功夫不怎麼樣,學以致用不到位!
豈有此理,他居然睜眼說瞎話,說她不到位?
為了將他一軍,她故意無謂地笑道:「老公買吧,買了你先看,當你覺得受益匪淺的時候,再轉給我看。這文很辣的,小心身體哦。」
她的潛台詞不過就是,他也該學學,他也不行。
紀齊宣失聲笑起,玩味地看向曾唯一:「不是有你解渴嗎?不怕。」
「我是病人。」曾唯一道。
紀齊宣笑了笑,話鋒轉移,表明此次來的目的:「等你出院了,去見見老頭,他想見你。」
曾唯一一下子平靜下來,面無表情道:「不去。」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曾唯一一下子悶了下去,她確實不能再躲避了,既然她打算和紀齊宣好好過,就應該去見長輩,這是作為小輩理所應當的事。只是礙於她的心理障礙,怕自己又做錯什麼,她始終無法朝這個方向邁出一步。她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
紀齊宣坐在床上,身子俯壓,手抵在曾唯一枕著的枕頭上,臉與她對齊:「你這次事故,老頭可嚇得不輕,以後不許再這樣不愛惜自己了。」
曾唯一睜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紀齊宣,深刻的五官立體地展現在她的瞳孔里,那是一個精緻的藝術品。曾唯一把眼珠子移到他性感的嘴唇,心狠狠悸動了一下,身子微微起了些,想靠過去。不想,紀齊宣笑著把頭遠離她一些。
「去不去?」他笑得得逞,薄薄的嘴唇微微歪起。
曾唯一怨恨地看著他。這個男人越來越聰明了,知道她貪戀他的「美色」,就以此來要挾。
「去。」曾唯一堅定地朝紀齊宣點頭。
紀齊宣滿意地笑起,不等曾唯一進攻,自己送上門。曾唯一瞪著眼望著紀齊宣那輕閉的下眼睫毛微微顫。他雖是個男人,又不注重保養,然而他的皮膚很好,白皙細膩。
曾唯一開始回吻他,滿腔的熱情皆為眼前的美色所動容。
「咳咳……」正在兩人激烈纏綿之際,一聲很不和諧的聲音從門口處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轉頭看去,只見護士小姐正在尷尬地站在門口,手上拿著吊瓶。
現在是曾唯一打吊瓶的時候了……
曾唯一還沒出院,但身體康復差不多了,便跟著紀齊宣去見老頭子。經這次的車禍事故,紀齊宣禁止她再開車。曾唯一哪能依,最後經過長達一夜的談判、賄賂,她才得到一絲轉圜餘地——
停止開車半年,在此半年期間,紀齊宣擔任曾唯一的司機,特殊原因不能來時,會派個司機過來,要不她就自己打的。
紀老頭雖然還是公司的挂名董事長,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項已經全權交給紀齊宣打理了。紀老頭是老來得子,紀齊宣不過二十九歲,但紀老頭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身體不是很好,有心臟病,救心丸從不離身。
曾唯一在進紀家大門之前,就不斷地對自己做心理暗示,要忍耐,無論怎樣,不能頂撞長輩,不能再魯莽說沒經大腦的話。
更重要的一點,她要向紀老頭保證,不會再讓紀齊宣傷心了。
其實說到底,也是她在對自己保證。沒了紀齊宣的話,她到哪裡找像他一樣對她好的人?
雖然不保證自己是否愛他,但她發誓不會再讓他傷心。
在門口等候的是金伯,紀家的老管家。他見到曾唯一,還是像六年前一樣,親昵地叫她:「一一美少女來了。」
紀齊宣適當糾正金伯:「少女?金伯,你又眼花了,這是婦女。」
曾唯一朝他翻白眼。
「少爺?」金伯不解地看向自家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