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泯傑,幸福不過只是一眨眼(2)
第14章顧泯傑,幸福不過只是一眨眼(2)
他柔柔的摸著她的身體,給她掖上輩子,她眼睛眨著,看著他,那眼神,好像被遺失的小狗,在路邊,凄然的看著路人,可憐的樣子,讓他那一瞬間,心裡便柔軟了起來,她的肌膚柔滑的讓人愛不釋手,他摸著,摸著,便覺得手心裡火熱了起來。
這怎麼能讓她睡著?他將手慢慢的伸進了被子下,一點一點的,終於將被子掀起,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向下。這個女人,是他今生的魔,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卻讓他愛的這樣瘋狂…以至於,看到她那懼怕的眼神,看到她那陌生的目光,他便會無法控制自己,一直想著,若是狠心,就那麼搖著她的身子,質問她,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冷淡。總是這麼冷淡…但是,每一次,都不能捨得,於是,只好在狂怒的時候,離去,漸漸的,便不敢回來,不敢看她那疏離的目光。只是,離的久了,偶然回來,看見她,還是會忍不住嘗試,或許,或許這一次,能夠跟她好好相處,可是,她就是那樣的力量,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激怒他,這樣周而復始,到他都已經覺得無法忍受,可是,他還是不忍放手,即使是這樣,讓她跟在身邊,永遠的待在身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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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方面,他是個多麼自私的人啊,即便兩個人都痛苦的忍耐著,他都不願放開。
要麼分開看著她跟別人幸福,要麼,一起同歸於盡,痛苦一生,他寧願選擇後者,因為,若是看見她跟別人幸福快樂,他會死。
他的吻終於也令她火熱了起來,她抱住了他的脖子,火熱的呼吸,噴涌在他的耳邊,口中輕輕的吟出聲來,他慢慢的,探進了她的身體,滿足的呼出了口氣,然後,伏在她的身上,抱著她是頭,靠在他的肩膀,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擁有她的時間,他慢慢的動了起來,然後,終於控制不住的加快速度,柔軟的大床,陷著兩個人的身體,也陷著他們毫無知覺的,逼近絕望的愛戀…
夜半時,她睡的迷迷糊糊,感到他已經起身。
還有工作沒有做,這幾日順心的生活,有些瓦解了他的鬥志,所以,在外面總是想著早點回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就放下了那邊的一切回來。
但是回來,還是要繼續工作。
夜半,開了一盞淡淡的燈,看著電腦上的數據,慢慢的,端起咖啡杯,咖啡沒了,他走出去,慢慢的熬一杯咖啡,外面還有點點星光,現代的生活,讓夜也變得沒那麼純粹,卻不知道是好是壞了,他越過客廳,來到陽台上,卻忽然看見,一邊那一株石蒜,正開是旺盛。
他眼睛閃了閃,記得那時有人送來這株石蒜,他因不想養,便想丟掉,她卻要了去,之後他早已遺忘,卻不知,原來,她已經悄然的,將石蒜養的這樣大,手裡端著咖啡,站在那裡,眯著眼睛,靜靜的看著。
她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他忽然有些迷茫。
清晨,沈蔓起床時,他早已不在身邊,想著他晚上的細心纏綿,心窩裡,好像還有暖暖的感覺,這樣平靜卻不乏味的生活,來的這麼不容易,於是,更令她分外的珍惜。
她起床去洗漱,然後,下樓去準備吃早飯,卻忽然看見,桌子上,一株不知名的綠色植物,抱著漂亮的蝴蝶結,讓冬日的房間,有了那麼多春日裡才有的溫暖,她走過去,是誰送來的,不會,不會又是別人送給他的吧,啊,果然是,上面還有卡片,她拿起卡片,才愣在那裡,卡片上寫著,送給美麗的蔓蔓,她想著,這話是他說出來的?那樣正經的一個人,怎麼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然而,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些許的微笑。
顧泯傑正在工作,一會兒,有人敲門,他說了聲,「進來。」
卻見進來的,是沈蔓,她雙頰紅紅的,看起來氣色很好,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怯怯的,卻不同於從前的冷漠,卻好像點著點羞澀一般。
他抬起頭,說,「什麼事?」
她抿了抿嘴,走過來,「我做了便當…你嘗一嘗…」放下了便當盒,他驚奇的抬起頭看她,她眼睛閃爍著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個,我是想,外面的東西,總是有好多的味精,不太健康。」
他笑了笑,「哦,是這樣。」那眼中的揶揄,卻讓她更加不好意思,她趕緊住說,「還有工作,我先走了。」她說著,向外走去,真是,都結婚三年了,現在卻好像是剛剛戀愛的小姑娘一樣,做一點稍微親密的事情,都會彆扭的要死。
走到門邊,她又停下來,說,「那個…早上的那盆花,我看到了…」他愣了愣,又瞭然的笑了笑,說,「嗯。」
她接著說,「還有卡片。」說完,便趕緊跑了出去。
他卻皺起了眉來,卡片?什麼卡片?
讓王治平挑花,他難道還弄了什麼不該弄的東西?
他拿起電話,撥了王治平的電話,「怎麼了,兄弟。」
顧泯傑咳了兩聲,「讓你幫忙挑一盆花,你又做了什麼?」
他呵呵的笑,「什麼?哦,你說卡片,這你就不懂女人的心思了吧,別看那個俗氣,可是越是俗氣的,女人就越是喜歡,不過,兄弟,你怎麼想著要弄那些東西,突然冒出來這些浪漫細胞,兄弟,你不是陷進去了吧?」
「去。」顧泯傑懶得理他,聽著電話里哈哈的笑聲,他掛了電話,卡片?他想,卡片里有什麼,讓她這麼高興?
其實,他確實並不了解,也許並不是卡片上有什麼內容,只是,他只要用心,她便會高興。
她最怕的,是他根本無心,那麼,婚姻還有什麼可以支撐?
快要下班,她坐在那裡,看著朦朧的夕陽,在天邊燃燒著。
小胡跑過來,「姐。」
她嚇了一跳,「喂,你幹嘛。」
小胡笑著,「哈哈,姐又在相思。」
放屁,沈蔓真想說一句美靜的口頭禪,她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幹嘛,看你一臉興奮的樣子。」
小胡說,「今天開放本月銷售業績,又是上月的兩倍,紀總高興,說出去玩,你去嗎?」
她說,「我?還是算了,我不想去。」她本來準備了食材,想要晚上給他做水煮魚吃呢。
小胡卻搖著她的手,「姐,大家都去,你不去,哎呀,你去吧,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真是…」小胡不厭其煩的說著,她想了想,只好說,「好好好,我去,我怕了你了。」
找到了機會,她出去給顧泯傑打電話,「我…我晚上要跟他們聚餐,不是說這個月業績好么,他們一定要去慶祝。」
顧泯傑笑了笑,「嗯,去吧。」
她聽他這麼痛快的答應,而且聽聲音,好像沒有不妥,便高興了起來,「嗯,我會早點回去的。」
這才是正常的生活吧,她想。
誰知,小胡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哎呀,被我抓到了吧,我就說,姐這兩天就不對勁,一定是戀愛了,我沒猜錯吧,哈哈,在跟男人包被是不是,哈哈。」
她臉紅了起來,啐了一口,「去去去,小孩子別亂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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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看見顧泯傑從裡面走出來,下班的時間到了,大家陸續向外走著,他穿著合體的西裝,一身瀟洒的樣子,身後跟著幾個主管,還有琳達,他看向了這邊的嬉鬧,給了沈蔓一個眼神,這眼神,是只有他們才能看懂的,她笑了起來,或許,婚姻可以轉向美好的一面,她想…
晚上照例又是吃飯,又是第二輪第三輪,最後在路上,紀雲崢說,「咱們今天也去金碧輝煌轉一圈。」
大家一聽,都是又驚奇又歡呼,沈蔓一想,那裡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費的起的,就過去,對紀雲錚說,「是不是太貴了…」
他拍著她的肩膀,一臉無所謂,「大家也累了幾個月了,現在終於有了成績,讓大家也高興一下。」說著,已經越過她,招呼大家,她舒了口氣,好吧,希望是僅此一次。
金碧輝煌里,大家卯足了勁的唱歌玩樂,一直唱到了十一點,她有些頭暈,便出去透氣。
外面暖色調的屋頂,讓人靜心,好像跟裡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她想,或許是金碧輝煌故意這樣裝飾,為的就是,讓人體會那失落,那感覺,總是讓人感觸頗多。
她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走出來,卻不小心撞到了醉酒的人,她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來這裡消費的,大多都是不好惹的,她並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
然而被撞倒的人還是惡狠狠的說,「幹什麼的,沒長眼睛。」
她抬起頭來,「對不起…」雖然錯並不在她。
面前的男人,梳著立起來的短髮,一身皮衣,看起來,面色不善,最重要的,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她一愣,看著面前的男人,突然,恐懼,寒冷,在心底,一點一點的升了起來。
面前的人,她見過,確實見過,雖然已經隔著幾年的時間,好像那些事情,都已經是發生在上輩子,可是,她還是記得的。
她趕緊抽回了手,慌亂的心,已經無法掩飾,強裝鎮定,她轉過頭去,快步的走,「先生你認錯了。」
可是那個人還是追了上來,「安安,你跑什麼,我知道是你,你回來。」他仍舊一把拉過了她,她聽著那個名字,如遭雷震,整個心都震蕩著,顫抖著。
停在那裡,只覺得,好像有人從頭頂,澆了冷水下來,從頭到腳,透心涼一般的冷。
他走到她面前,嘴角帶著邪惡的笑,「哦,果然是你,好幾年沒見了吧,現在在哪裡混了?我可還記得,當年我一直點你來伺候我們這一桌,可是你這個沒良心的,碰你一下都不願意…」說著,他的手已經朝著她的胸口撫了過去,她一驚,趕緊躲閃,心在劇烈的跳著,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了。
「哎,你躲什麼。」他上下打量著她,「打扮的倒是像個好人的樣子了,怎麼,是在玩新花樣?」
她咬著蒼白的唇,頭低到不能再低,「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她必須趕快離開,她不能留在這裡…
然而,身後的人,帶著蠻勁,抓住她,一推,她便撞在了牆上,疼痛感比不上內心的恐懼,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接近,他一把扼住了她的下巴,帶著酒意的臉,透著些許的怒意,直接抓住了她的下巴,舉起,她踮起了腳尖,看著他貼近的臉,「你裝什麼?再裝,還是個婊-子!」
你裝什麼?再裝,還是個婊-子!!
她彷彿一瞬間被打進了地獄,現在的一切,好像是一場美麗的夢,醒來后,才驚覺,原來,這些原本以為痛苦的一切,其實,才是美好的。
至少,沒有恐懼,沒有驚擾,不用擔驚受怕。
那時,她上大二,被同宿舍的姐妹帶進來,她依賴著那裡,賺得自己的生活費、學費,還有爸爸治病的錢。
在天上-人間,女孩們分成幾個等級,她是最低等的,不用賣身,不用陪笑,當然,小費也比較少,而且,還要每天穿著暴露的衣服,跪在地上為他們服務,在那裡的vip包房裡,每天都會有身份高貴,卻不知道姓名的人來,他們或許叫許少,或許叫王少,但是她們不能問名字。
那完全是紙迷金醉的世界,跟外界,好像是兩個世界,她便在那裡,工作了整整一年。
爸爸自從腰間盤突出后,便再也不能給首長們開車了,他們從沈蔓上大一,就搬出了軍區大院,爸最嚴重的時候,拄著拐棍向醫院去,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到了醫院大門口,醫院給她打電話時,她看見爸的鞋磨破了,腳腫了,躺在那裡咬著牙,還看著她笑,「沒事,蔓蔓,我一點事也沒有…」
她於是撲在爸的身上哭了起來。
因為要做手術,她想要回大院借錢,她想他給首長開了一輩子的車,這點錢對他們九牛一毛,總是可以借她點的,可是爸一輩子剛強,他說,「買點葯回去算了,手術那東西…最好還是不要做。」
她知道他不想她去借錢。
最後她還是沒去借,爸不想去借錢定有他的道理,她不想讓爸為難。
她那時剛跟李東俊在一起,還是個沉寂在愛河中的小女人,但是因為這件事,她必須要瞞著他想辦法,她想了各種辦法也沒用,頹然的倒在宿舍里,借酒澆愁,這一幕被同宿舍的人看到,便帶著她去了天上-人間。
在那裡,沒有公平不公平,大家都是一樣,沒有名字,沒有自我,她曾親眼看見同樣是跪在地上的服務員,被按在沙發上強-奸,所有人只能退出去,任著那女孩大哭大叫,無能為力,最後那女孩是被抬著出去的,往後,便再也沒見她回來過。
那時她想過要退出去,可是還抱著一絲僥倖,在那裡,能到上面vip包房服務的,都是很不容易的,她還是託了宿舍朋友的關係,才能多拿小費,給爸爸治病。
但是好景不長,終於有一日,她一直服務的那一房客人,說是請了什麼大人物來,讓她好好照顧著,她跪在地上倒酒時,這個男人便抓起了她,她趕緊說,「先生需要漂亮的小姐陪伴嗎?我馬上出去給你找。」
誰知,他直接將她拉起來,「找什麼別人,我看了你很久了,你說,哥哥每次來,都找你過來服務,每次,都給你那麼多小費,你不來意思意思嗎?」
她嚇的渾身顫抖,驚恐的話都說不全了,「對不起,先生,我我…我只是個服務員,我不出門…」
他卻好像沒聽到一樣,直接將她扣在了沙發上。
她不敢叫,聽他們說,越是叫的厲害,男人越是會興奮,他們就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只是哭著看著他,「求求你,我真的不是…」
可是他還是一把撕碎了她的衣服,周圍的人只是看笑話一樣,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是不是逃不過了,以為上天總是眷顧的,可是原來只是時候未到。
就在那時,一直在角落裡,看起來,該是他們說的那位貴客,忽然出生,「世君,逼出來的,不好。」
這時,身上的人,才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那男人,雖然不甘願,卻還是停了下來,「也是,哎,爺要什麼女人沒有。」
她這時才第一次敢抬起頭,看著那男人,她縮在地上,將破碎的衣服,遮蓋裸露的身體,那男人,一半都彷彿隱藏在黑暗中,並不是極英俊的人,只是,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味道,看著人時,便覺得,好像是寒流來襲,她更裹緊了身子,他看了她,走過來,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後說,「出去換衣服吧。」
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他的臉,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多少對於這個救美的英雄,有些花痴,她覺得,他真的是英雄。
之後她真的退出了,便再也沒見過他們。
那時她們做的極其隱秘,並沒有人知道她們曾去哪裡打工。
只是,離開哪裡時,大姐飛飛的話,一直在她們耳邊縈繞,「做了一天,你們也是婊子,別以為出去了就好了。」她還記得,回過頭,便能看到飛飛夾著煙,煙霧間,她看見那眼中的輕蔑,一個婊子,對另一個婊子的輕蔑。
不再去天上人間,但是她還是會擔驚受怕,一直害怕事迹敗露,害怕會遇見在那裡遇見過的人,那樣明顯的做賊心虛,一直持續了很久,才終於慢慢消退,從此,卻對那種地方敬而遠之,再也不想臨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