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說服袁紹
「靠,糊弄鬼呢!」
營帳內靡靡之音傳來,歌舞曼妙,說什麼談論軍情事務,吟風弄月,醉生夢死還差不多。
林陽眉頭緊皺,恨得咬牙切齒,突然冷笑道:「我也有軍情稟報,若不讓進,責任你來承擔。」
「這……」
營門守衛遲疑片刻,覺得話中有鬼,方圓百里內連西涼軍的影子都沒有,哪來的軍情?
「二公子,你還是等等吧。」守衛陪著笑臉,哪個也不想得罪。
「什麼事?」帳內傳來醉醺醺的聲音。
「父親,孩兒求見!」
一聽是袁紹的聲音,林陽趕忙答應,抬頭瞪了守衛一眼,換來了奴顏諂媚的笑臉。
「嗝~,進來吧!」
林陽隨之進入營帳,留高顯在外候命。
「啐,一群酒肉狐黨!」
林陽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身段妖嬈的婢女載歌載舞,身著色澤艷麗的輕紗,柳腰靈巧扭轉,時而春光乍現,不禁目眩神馳,心曠神怡。
「咳咳……」
輕咳幾聲,林陽低下頭,目光從活色生香的舞姿中離開,一本正色道:「父親,孩兒有話說!」
「熙兒來了,陪為父欣賞歌舞,都是你堂叔從淮南帶來的。」袁紹醉眼朦朧,說話時眼睛一直沒捨得離開舞女腰間暴露的雪白。
林陽目光一撇,袁術正坐在帳中眉飛色舞的談論著什麼?
「哈哈……賢侄長大成人了,若是喜歡叔父送你一個!」袁術同時注意到了林陽,對這個二侄子一直印象淺薄,只不過近來一些事被袁紹說得天花亂墜,他當然有所耳聞,適才有了興緻。
袁術所指的,林陽當然知道,換做平時會毫不猶豫的應和,但軍營里那是溫情快活的地方,哼了一聲道:「父親,我們何時進兵討伐董卓?」
「不急,如此大事要審時度勢,等待良機。」袁紹搪塞道。
這些把戲,林陽再清楚不過,十幾路諸侯盤踞於此,整日不思進取,袁紹身為盟主責任不可推卸。
「父親,不知何時是良機,難道要等各鎮諸侯和西涼軍兩敗俱傷,才肯進兵嗎?」林陽怒氣填胸,字字句句透著寒意。
「賢侄,盟主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多言!」氣氛冷淡,袁術笑呵呵的站起來打圓場。
「呵呵……」林陽仰天暢笑,眼神如兩柄利刃直逼袁術,甩手一指喝道:「袁公路,少故作姿態,聯軍在此滯留,多半就是你的「功勞!」
「熙兒,不得放肆!」袁紹臉色不悅,他們兄弟二人的確有私心,打算作壁上觀,如今被戳中痛處,自然不肯承認。
袁術湊近酒杯,嗅著四溢的香氣,神態陶醉的道:「只要各路諸侯實力削弱,董卓敗亡,天下就是袁家獨大,如此淺顯的道理,賢侄不明白?」
果然,袁氏兄弟沆瀣一氣,打著如意算盤,早在林陽意料之中,當即有些心灰意冷,但仍想試圖挽回局面,沉吟道:「小侄以為叔父年長,必然見識深遠,卻出此荒謬言論,可笑!」
「哦?」袁術目光一瞥,笑道:「賢侄有何高見?」
林陽重新奪回話語權,在營帳中邁開四方步,說道:「叔父,你可知董卓禍國殃民,致使朝廷綱紀敗壞,罪惡滔天?」
「當然,董卓荼毒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袁術理所當然的回答,正首的袁紹也表示同意。
「好一番大義凜然的虛偽之詞!」林陽停下步伐,繼而轉入正題,單膝跪下道:「父親,你受天子密詔,會師討賊,本是順應天意民心的壯舉,出兵至今不曾有所作為,無非是懼怕董卓的實力過大,難以抗衡!」
「爛言造次,為父豈會怕奸臣董卓?」袁紹怒氣衝天,一拍桌子喝道。
「若是不怕,為何不肯下令進兵?」林陽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如果無功而返,董賊不死,西涼軍定然記恨父親,突然發難,袁家定然難以抗衡,屆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咣當!」
袁紹失手酒杯落地,頓時如芒在背,惴惴不安。
「過於危言聳聽了吧?」袁術臉色微變,不得不重新考量利益得失。
林陽見還有希望,立時說道:「如果此次殲滅董卓,匡扶朝廷社稷,父親作為盟主,袁家聲望隨之水漲船高,天下百姓歡呼雀躍,拱手如賓,家族光耀門楣,其功勛蓋世,堪比霍光伊尹兩位先賢良臣。」
一番話,言辭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連林陽都忍不住暗呼:「說得透徹!」
「唉……吾兒高瞻遠矚,知道為家族興亡分憂,不愧我袁家兒郎!」
袁紹沉吟半晌,目光變得灼熱,突然叫了聲「好」,拍案而起,袖袍一展意氣風發:「傳下命令,詔各路諸侯前來匯合,即刻進兵!」
「盟主,是否斟酌一番,事關者大不容輕率!」袁術起身勸道,仍有些擔憂。
「良機難得,稍縱即逝,必須儘快做出決斷!」袁紹虎目圓睜,受林陽點撥,不再猶豫踟躇,行動之快,讓人難以置信。
林陽暗喜,沒想到真說動了袁紹,促使進兵,天下大勢從此有所轉變。
袁紹驅散了舞姬,撤去了美味珍饈,不到半日光景,連袁術在內八路諸侯全部到齊,聽候命令。
比及到袁紹下令進兵,諸侯表情各不相同,有的疑惑,有的畏懼,有的心生不滿……一旦交戰,勝負難以預料,損失的可是他們的實力,當然心痛。
「盟主,西涼軍野戰稱雄,有幾分把握戰勝?」諸侯中戰出一人,放眼望去,正是陳留太守張邈。
「各路諸侯以堂堂之師,同心協力,豈有不勝之理?」此時袁紹意志堅定,不管從哪方面考慮,與董卓一決雌雄乃是良策。
「我們軍中缺少馬匹,不如西涼騎兵英勇,如何能勝?」張邈哼了一聲,要他的老本和董卓拚命,心裡一百個不願意。
「對啊,張太守說的是實情,應該慎重考慮,不可操之過急。」帳中響起幾句應和聲,都是和張邈私交甚好的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