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伯仲難分(1)
第317章伯仲難分(1)
那軍官指清了道路后,高島等四人,便向著群豪所處的方向行去。
四人行出十餘里后,便見兩座高峰遙遙相對,正如兩隻巨角相犄。一峰依山,一峰臨江,那雙峰之間,是一大片開闊的平地,若站在峰頭下望,平地上的任何事物,皆是一覽無遺。
待登上臨江那峰時,高島吞象點了點頭,遙指遠方另一座高峰。「他們應該就藏在那峰上!嗯,攻守兼備,地方選得不錯,看來是有些能耐!」
川島一邊擦著登山時累出的熱汗,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支那人有個俚語,叫作『關公面前耍大刀』,嘿嘿,他們那大刀耍得再好,在高島先生這位舞刀的祖師爺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啊!」
高島笑了笑,道:「我倒希望他們的能耐大一些,要不便沒什麼意思了!走吧,下去叫陣,我等不及要會會他們了!」
川島苦著臉道:「現在就下去?高島先生,能不能容我歇口氣呀?這峰太險,我又快累得走不動了……」
「哪還不容易?我提著你下去!」高島說完,便劈手抓起川島后心,直直向峰下躍去。
那雲、雨二姬見狀,皆哧哧一笑,雙雙在後面跟隨。
下峰的野徑雖不是懸崖絕壁,但也是陡峭異常,稍稍有個不慎,便會滾落下去、墜山而亡。高島吞象一面提個大活人,一面在窄徑上放足疾奔,真可謂是險到了極處。
川島嚇得哇哇大叫,生怕高島吞象一個沒抓牢,將自己摔下山崖。高島吞象渾然不覺,只是縱躍不歇,待覺微微手酸時,便把川島交於另一隻手提著,如此交互了兩三次,川島險些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等下至那片空地上,川島已是面色蠟黃,腹內如翻江倒海,高島才將其放下,他便踉踉蹌蹌地跑到一邊,大口吐起了酸水。
待川島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那雲、雨二姬也到了峰下。高島吞象見狀,便向著另一座高峰慢慢走去。
等到了那片空地的中央,高島轉頭問道:「那一男一女叫什麼名字?」
川島浪速趕緊道:「男的叫馮慎,女的叫作田香瓜。」
高島吞象點了點頭,慢慢地深吸口氣。
一見高島吸氣,那雲、雨二姬忙嘻嘻笑著將耳朵捂住。川島還沒反應過來,那高島吞象已然向著那峰上縱聲暴喝:「馮慎!田香瓜!」
川島只覺著身旁打了個炸雷,慌不迭地去捂耳。
此時的馮慎與香瓜,正在後山召聚起了飛禽猛獸,打算再度夜襲那幫所剩無幾的東洋兵。高島這聲大喝透峰傳來,不僅在那些禽獸間引起一陣騷動,並且讓馮慎也吃了一驚。
香瓜奇道:「馮大哥,誰在叫咱們?」
馮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這人的內力好深,走!去瞧瞧!」
二人急急繞至峰前,就瞧到有四人立於空地中央。只一眼,馮慎和香瓜便認出了川島。二人相對一視,雙雙大奇。「那不是川島浪速嗎?他怎麼來了?」
香瓜哼道:「這川島不是好人,他來得正好!俺這就去打發了他!」
馮慎一攔,「不可輕舉妄動!那川島旁邊的人絕非善類,咱們要小心為上!」
正說著,半峰腰傳來人語,馮慎抬頭一瞧,原來是峰上的群豪聽見了動靜,急匆匆地要趕下來。
馮慎忙運氣大喊,「回去待在原處!沒有我的號令,誰也不許亂動!」
群豪聞聽后,也只得依言停腳。
馮慎道:「香瓜,既然他們點名要見,那咱們就先去會上一會!」
「好!」香瓜說完,與馮慎提起內息,幾個起躍,便縱至四人幾丈遠近。
見這二人來得迅速,川島不禁向高島吞象身邊靠了靠。
馮慎朝川島冷冷的瞥了一眼,「川島浪速,原來是你在背後操縱!哼哼,枉肅王爺還對你稱讚有加,真是賊性不改啊!」
川島壯起膽氣,「馮慎,你不提肅王爺還則罷了!他如此的器重於你,你小子居然還要斷他們皇家的龍脈!」
馮慎道:「馮某斷脈掘金,是為了推翻那昏暗的朝廷,解救天下的蒼生百姓!肅王他老人家深明大義、憂國恤民,以後定然會想明白的!」
川島哼道:「真是巧舌如簧啊,你不但斷了大清龍脈,並且還想推翻清廷,肅王若是知道了,不恨死你才怪!」
馮慎道:「那也顧不得了!在大義面前,馮某死亦不惜,又何況是個人私情?」
香瓜道:「馮大哥,你跟這奸賊廢什麼話?直接殺了乾淨!」
川島罵道:「死丫頭!當我會怕你們嗎?有這位高人在此,豈會容著你們來撒野?」
「高人?」馮慎朝那高島吞象一指。「說說吧,你是何方神聖?」
川島正要翻譯,高島吞象已回道:「我乃高島吞象!」
川島一怔,「高島先生,你也會說漢話?」
「我不但會說漢話,若算起來,與他們漢人也還有些淵源!」高島吞象說完,暗運起「幻魂大法」,朝著馮慎與香瓜依次盯去。
高島這「幻魂大法」,與中土的「圓光術」和西洋的「催眠術」大同小異,是以眼神暗示誘導,使中術之人產生幻象而自殘。然他這「幻魂大法」的功效,卻是因人而異。對於尋常之人,不消一時片刻便會中招。但遇上意誌異常堅定、蕙心至真至純者,則無半點兒用處。
馮慎志堅似山,香瓜心純如水,故而這高島吞象潛運了半天法術,皆未能奏效。
見高島屢屢望向自己,香瓜秀眉一皺。「你老看俺幹啥?」
高島吞象收功,哈哈笑道:「果然沒讓我失望,的確是有些能耐!」
馮慎已察覺有異,遂冷冷道:「你那些小把戲對我們無用,趁早別拿出來丟人顯眼!」
「哦?」高島吞象不以為忤,「你說我這『幻魂大法』是小把戲?那你們又會什麼高明的法術?」
「使出來怕嚇死你!既然你問,那俺就讓你見識見識!」香瓜說完,急打個唿哨后,跟著又是一聲清嘯。
沒出一會兒工夫,那巨雕便率著群禽越峰飛來,隨後,那猛虎也領著眾獸繞峰而至。
一見這滿天遍野的猛禽惡獸,那川島浪速好懸沒被嚇癱。豈料那雲、雨二姬面未改色,那高島吞象更是氣定神閑。
未得香瓜號令,群禽眾獸便皆環立成一線,雕吟虎嘯,鷹視狼顧,一隻只都在磨牙亮爪,好似劍拔弩張,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將那四人撕咬成碎片。
川島越看越怕,上下牙打得咯咯直響。高島聽得心煩,索性抬指一拂,將他點暈過去。
見高島從容不迫,馮慎微感詫異。「看來你膽量倒不算太小。」
高島吞象傲然道:「這幫畜生皆可為我所驅,我又何必要怕?」
「為你所驅?」香瓜不由得打趣道,「你當它們是小雞小狗,隨便喂些魚乾肉脯就會聽你的嗎?告訴你也不打緊,只有先與它們交了朋友,讓它們感覺你是真心相待,這群禽眾獸才會肯來幫你的忙呢!」
「與它們真心相待?跟畜生去交朋友?」高島吞象說著,竟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小丫頭,這就是你學的馭禽之術?這便是你會的馭獸之法?哈哈哈哈,真真是笑死人啦……」
香瓜嗔道:「笑什麼笑?你這東洋鬼子懂得什麼?」
「我懂什麼?哼!」高島吞象將笑意一斂,向香瓜道:「既然你這丫頭無知,那我就來給你講講!何為『馭』?馭乃統馭!定要凌駕於群禽眾獸之上!馭者所重,應是自身的威懾之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使它們臣服,令它們害怕,這樣才能讓它們但凡有令,便莫敢不從!」
「你胡說八道!」香瓜怒道,「俺四師父說過,無論是馭禽還是馭獸,所重的都是一顆誠心,而不是仗著淫威,去欺負它們、去奴役它們!」
高島輕蔑的笑了笑,「那是你的師父無用,所以教出來的徒弟才會無能!」
馮慎勃然大怒,掌心頓然變得血紅。「你這倭狗,竟敢辱我師尊?」
高島吞象向馮慎掌中一瞧,道:「赤雷連濤掌?嗯,的確練到了些火候。不過小子你先別急著動手,我的話還沒說完!」
聽他認出馭禽術、馭獸法,又張口道破赤雷連濤掌,香瓜與馮慎齊齊一愣,異口同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來頭?」
高島吞象反問道:「你倆先報出師承!」
香瓜哼道:「憑你也配問俺師門?別說是不能講,能講也不會告訴你!」
高島吞象緩緩道:「那區區萬象門,確是有那麼幾分浮名,可在我高島吞象面前,你兩個也用不著藏頭遮尾、故弄玄虛吧?」
馮慎與香瓜更驚,「你怎知我們是萬象門下?」
「果然被我猜中了!」高島急問道,「你們的師父在哪兒?那《軒轅訣》四卷可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