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香消玉殞(3)
第327章香消玉殞(3)
那女屍摔的四肢皆斷,身上的衣服也被山石划扯的破爛不堪。馮慎將其抱起后,那女屍的背部、腰間,都露著不少破洞。石敢當見了,心裡便愈發的難受。
然又抹去一把濁淚,石敢當的目光,卻不經意地瞥到了女屍的腰間。透過那衣裙上的破洞,裡面的皮膚上竟露出來幾道細細的疤痕。
石敢當一怔,忙伸手去撥,那衣上破洞一大,后腰上赫然顯出了由細疤拼成的東洋文字。「馮……馮少俠!她……她不是香瓜!」
馮慎心頭急顫一下,「不……不是香瓜!?」
石敢當也是渾身戰慄,「這好像……好像是我三妹哇!」
「柳姑娘!?香瓜怎麼會成了柳姑娘!?」馮慎腦袋裡頓時成了一團亂麻,正想扭頭去問唐子浚,不料眼前卻撲來一縷清煙。
馮慎經歷大悲后,腦中雖覺不妙,身子卻已遲緩,閃避不及,被那清煙直撲了面門。清煙罩面后,馮慎急忙屏住呼吸,誰知那清煙觸膚即入,馮慎只覺體內驟然一空,渾身上下竟沒了半分力氣。
石敢當愣了半晌,突然喝道:「唐少主,你對馮少俠做了什麼!?」
唐子浚將手裡鐵扇一收,冷笑道:「沒什麼,不過是讓馮兄嘗嘗『百涎流瘴』的滋味罷了。」
「百涎流瘴?」馮慎猛然記起,「那不是你最厲害的毒嗎?」
「不錯不錯!」唐子浚笑道:「難為馮兄還記得,我有那麼一樣『法寶』了。馮兄放心,這『百涎流瘴』雖是劇毒,但不會讓人頓時喪命。」
馮慎道:「可它能使人在瞬間失去全部內力!」
唐子浚點點頭,「對極!對極!」
石敢當道:「姓唐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唐子浚一指馮慎,「自然是為了對付他了!這馮慎厲害得緊,尋常毒藥根本近不了他身,若非我苦心布下這局,將他心智擾亂,只怕這『百涎流瘴』都不易下吶!」
馮慎抬頭看了看唐子淇,「唐姑娘,連你也想對我下手嗎?」
唐子淇低下頭,「你別來怪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馮慎手指地上女屍,「那這具屍身……是香瓜還是柳姑娘?」
唐子浚道:「沒錯,這是那姓柳的娘們兒!不過馮慎你也別高興太早,眼下田香瓜那死丫頭,八成已死在高島吞象手中了!」
馮慎道:「那柳姑娘的屍身上……為何會穿著香瓜的衣服?」
唐子浚道:「哈哈哈,誰說那是田香瓜的?那件衣服是阿淇的!馮慎你不是記性好嗎?想必還記得咱們途經撫順縣城時,她倆為一件衣服而爭搶的事吧?」
馮慎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當時她們同時看中了僅有的一件新衣,互不相讓。最後還是找裁縫現趕了件一模一樣的出來,這才作罷。」
「是了!」唐子浚道,「所以將阿淇的那件扯爛了,再往那柳月秋屍身上一套,哈哈,不就將一個『死香瓜』打扮出來了?」
石敢當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姓唐的,我三妹是被你這王八蛋給害死的!?」
唐子浚道:「石大當家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我只不過是將她叫到懸崖邊,不小心點了她的啞穴,又一個不小心,把她誤推下崖去了。」
「我跟你這王八蛋拼啦!」石敢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向著唐子浚便狠狠刺來。
唐子浚腳步未動,鐵扇一抬一落,便將石敢當手中的匕首拍在了地下。
石敢當手上鮮血橫流,卻仍要上前拚命。馮慎見狀,急道:「你打不過他,快逃!」
「對!我這便喊人!」石敢當說著,拼著全部的力氣大喝起來。
然他「來人」兩字剛一出口,脖子已然被唐子浚攥實。馮慎身中「百涎流瘴」,連高聲說話都已不能,哪裡還有力氣去救石敢當?
被唐子浚一掐,石敢當登時發不出聲,眼珠外鼓、青筋暴凸,可兩手還是拚命的抬著,想去抓唐子浚的臉。
「還不老實?」唐子浚指間猛然發力,一下捏斷了石敢當的頸骨。
石敢當腦袋一耷、雙臂一垂,慢慢倒在了柳月秋的屍身上。
「石大當家!」馮慎心如刀割,向著唐子浚怒視。
唐子浚緩緩轉過身來,朝著馮慎皮笑肉不笑道:「馮兄,你是不是很恨我呀?」
馮慎道:「沒錯,我不光恨你,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瞎了眼,竟沒看出來你是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姓唐的,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唐子浚道:「想知道嗎?」
「快說!一五一十地全告訴我!」
唐子浚笑了笑,「馮兄,你該不是想拖延時間吧?哼哼,別說那幫嘍啰已退到了山下,就算他們湧上來我也不怕!田香瓜那死丫頭也中了高島埋伏,哪怕不死,也會被擒!所以,別指望著有人會來救你!」
馮慎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你們這對無恥的兄妹,為何會替東洋人賣命!」
唐子淇道:「我們也是被逼的!」
馮慎道:「被何人所逼?」
唐子淇道:「是川島浪速!」
「川島浪速?」
唐子淇眼圈一紅,「對……馮慎你知道嗎?早在一年前,我們唐家堡,便被川島帶著東洋兵給剿滅了……」
「川島滅了唐門?那你們為何還要聽他的?」
唐子淇道:「川島滅了唐門后,將我兄妹還有我爹爹他們抓到了這東北,逼著我們幫他制毒……」
「制毒?」馮慎一驚,「東洋人研製毒藥,定是為了去對付咱們的百姓!你們居然還肯幫他們制毒?」
唐子浚哼道:「不幫他們,他們便會殺了我們!我們又不像馮兄這般視死如歸。再說了,我們要是都死了,那千百年創下來的唐門便會絕了!」
馮慎嘆道:「可悲啊!一派之尊,盡數淪為東洋人的走狗……哼,似這種門派,斷絕了也罷!」
唐子浚道:「姓馮的,你有你的狗屁道義,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想法!那韓信忍得胯下之辱,不也終成一代名將嗎?漢賊也好,走狗也罷!只要我唐子浚日後能重振唐門,背上點兒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馮慎搖頭道:「我不與你爭那些……這麼說,你們早就到了東北?」
「沒錯!」唐子浚道,「你們一到了奉天,那川島就發現了你們的行蹤。於是就把我和阿淇調了過來,想探探你們到底要做些什麼?」
馮慎道:「看來在那『弘武道場』里,你們與那赤井正雄上演了一出『苦肉計』啊!」
唐子淇道:「馮慎,我們也不想那樣……川島他拿著我爹爹的性命為要挾,若我們不當內應,他便會殺掉我爹爹……」
「內應?」馮慎道:「難怪那伙忍者會找到這深山之中,原來是你們在暗中留記號!」
唐子浚道:「光留記號也沒用,他們之所以能找過來,是因為我將那『龍圖』另描了一份!」
馮慎奇道:「你何時描的?」
唐子浚道:「我描的時候,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哪!哈哈哈……還記得那晚,我幫你用鋼筆描圖嗎?」
馮慎道:「可那張圖,不是送去五女山了嗎?難道你就描了那一遍,就將圖上的內容全部記住了?不可能!你不可能記得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