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生死不明
第18章意外生死不明
沒有辦法再讓自己想下去,她下了車,阿蘇跑上來抱著她,聲音很小,卻在不停地和她說著沒事。怎麼會沒事呢?距離他失蹤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小時了。
她進去之後才發現事態的嚴重性,連陸照都已經趕過來,看見她時朝身邊的人示意了下,很快大家都退開了些,給他們倆足夠的空間說些話。
「阿岑的爸媽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這件事,我說的這件事,不是指他失蹤,而是另外一件事。」他沉吟了一下,打量顧曾的臉色,有些猶豫,「顧曾,你還好嗎?」
「我沒事,或許可以換種方式和你說話,陸醫生,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得悲傷症的女孩了。三年的時間,我已經可以很好地,讓自己不用完全感性地和你談話。」
陸照點頭:「好,我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最擔心的應該就是你。」
顧曾表示理解,看了眼時間,聲音軟下來:「現在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陸照很理性地分析后,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在聖誕節之前,或許應該有過這樣一個時機,他和你說為了陸堇調整了航班,而讓你們偶然遇見,在某個地方。」
顧曾回想了下,點頭:「對,那次在花鳥市場看見他,他在他姨媽的店裡喝茶。當時還問過他,他解釋說陸堇行程很滿,得將就他。」而且,還笑得很溫柔無害,「所以,那個時候他在說謊?」
「不錯,他沒有飛行是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那應該是最初的時候,他剛剛有些意識,自己將來或許不能再飛。」出於這個話題的敏感性,縱然他說得聲音很低,但不可避免地還是讓許多在場的人投來善意的目光。
顧曾忽然間能夠明白,為什麼在知道這樣的消息后,哪怕與他並無深交,也還是哭聲一片。就是會有這樣一個存在,縱然離他遙遠,縱然他只對你微笑點頭然後擦肩而過,也會深深地記在心裡,會因為失去他的消息而感到難過。
「以為只是疲勞,結果轉了國內短程航班后,情況還是不能緩解,他開始篤定自己要休假。」想到這個,陸照補充:「前不久在度假屋,看到我們一起釣魚的時候,在那之前他就已經遞交了辭呈。」
這句話一出口,許多人都看向大老闆,毫無意外地得到肯定的點頭示意。
大老闆也非常惋惜:「在邀請他進公司之前,我曾經很多次在亞特蘭大與他深切地聊過,我非常信任他的技術和品格,但是很可惜,他辭職很果斷,甚至沒有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不過現在,所有人都能理解了,因為陸照接下來的話。
「今年年底,亞特蘭大空軍部與他同批入伍的戰友都要退役,他們應該是有過一個約定,去喀土穆完成曾經在作戰中犧牲的戰友沒有完成的夢想,所以在導師的安排下,他以臨時指導員的身份帶領那批戰友做最後任務。」
喀土穆,蘇丹戰友,水資源短缺的國家,那個大男孩無法完成的夢想,現在由他們幾個戰友一起去完成……
顧曾強迫自己鎮定,深吸了一口氣:「去度假屋的提議,是你還是他?」
陸照有些無奈:「那樣的日子,我會比較偏向於和許慎兩個人度過,自然也不是我的提議。是他說起來,覺得那邊的環境很不錯,想要帶你去,然後考慮到你和許慎還有晴雅的友情,所以折中而已。」
很自然地想到他灌醉她的那一晚,原來許多事情都是蓄謀已久。刻意的溫柔,刻意的引誘,刻意的安排,太多刻意,他是真的太讓人討厭了。什麼話都不說,全部一個人扛著。
陸照轉手拿了份化驗報告遞給她,笑得有些難看:「他這次飛行之前,找我做了檢測。但是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很固執,在亞特蘭大的十年,我給過他不下一百種更有益於他前途的方式讓他離開,可我又明白飛行是他一生的夢想。最重要的是,在這樣的時刻,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飛行,可還是要去完成那個夢想……生生死死的事,他想得夠明白的了。」
試想一下,一個喜歡吃肉的人,讓他一生都不再吃肉,他會不會感覺到絕望?
有些粗俗的比喻,卻讓在場許多人都感同身受。當自己的夢想被硬生生折斷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能力內完成戰友的夢想,雖然可能會以付出生命為代價,但是沒辦法,那是他們軍部男人的情義……他變成這樣的人,都是因為在贖罪。
餘光里,顧曾看見阿蘇和喬抱在一起又再度紅了眼眶。蘇婉,那個曾經在無線頻道里公然對他示愛的女人,也默默地轉過了身去。
哪怕是只與他有過幾次交流的人,都紛紛嘆息。這個名噪一時的亞特蘭大的奇迹,多麼,多麼優雅英俊的男人。
那麼她呢?她接過報告,卻沒有看,不想看,她只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還好不好?哪個地方都不要緊,只要他降落下來,活下來。是不是會失明,也不要緊,他們之間只要有一個人看得見就行。她只要他活著,好好地活著,她願意把自己的眼睛給他。
陸照輕輕拍她的肩膀,安撫道:「顧曾,如果有這樣的一天,他會願意接受別人的眼睛,但我想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你,也絕對不會是我,不會是任何一個健康的人。更何況不會有這一天,不健康的人他只會更捨不得。」
她背靠著牆,強烈壓抑著自己。他那麼善良,信奉這個世上總能用溫暖讓浪子回頭,即便旁人拿刀揮向他,如果需要,他也一定不會還手。他這樣的人,每一個時刻都在贖罪。
有些人克己守禮,就真的是出於對自己的懲罰。
漫長的等待一直都沒有消息,後來許慎也趕過來,陪在她身邊。到了後半夜,她始終睡不著,許慎也被她的動作驚醒,兩個人靠在一起說話。
「上大學剛遇見你的時候,真的好心疼自己,居然被分配和醉鬼一個寢室。重要的是,你真的還能夠心無旁騖地喝酒,不管所有人的看法,卻能在宿管阿姨找上門時,瞬間清醒,表現出乖乖女的樣子。那時候晴雅說你一定是個特別孝順的女孩,否則也不用害怕阿姨給你爸媽打電話。」她倒了杯熱水遞過來。
顧曾抿著唇,雙手抱著杯子,沒有說話。
「孝順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差到哪裡去?所以才覺得你應該是生病了,夜裡總聽見你喊陸終年的名字,晴雅還笑著說原來是為情所困。」許慎坐在她旁邊,挑開顧曾臉上擋著的頭髮,看見她蒼白的臉,聲線都顫抖起來,強撐著笑,「晴雅一向自詡是情場高手的,她說安慰安慰你一定就能好,結果那天夜裡你就痛得不行,我們只好把你送醫院去。」
後來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都覺得她簡直傻過頭了,喜歡一個人怎麼能喜歡得這麼一心一意?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后,才知道酗酒是悲傷症的一種表現。
「不過你又不喜歡催眠治療,情況一直好不了,我還對晴雅抱怨,問她這情場高手怎麼安慰不好你。你猜她說什麼?」許慎陷進這回憶里,嘴角上翹著,面孔的表情卻特別淡,淡到泛著濃濃的悲傷,「她說沒見過你這樣的案例,這輩子倒多大的霉才見到你這樣特別的案例,真的,所有道理都沒辦法來解釋。」
那時候已經有強烈的感覺,連同友誼的成分在其中,都是註定的,沒辦法的。
「後來接連換了好幾個心理醫生,你的情況終於好了些,能夠自己去面對醫生,面對生活和治療。我多欣慰啊,那時候真的高興。」
在陸照之後,她又換過其他的醫生,總之數不清,她也沒認真去看待。
許慎撐著下巴:「如果一直都是一個醫生,你說我會不會早點和陸照遇見?」
顧曾嘲笑她:「也可能是另外一個醫生,我記得其中有個肥頭大耳的,肚子容量特別大,簡直毀滅了青年醫生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顧小白,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瞪她,「早知道你這麼忘恩負義,當初就不對你好了?」
知道許慎是故意折騰,想讓她轉移注意力,開心一些,顧曾抱著她的手臂求饒:「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捨得那麼對我的。」
這樣深的夜,休息室里只有他們兩個,其他人都還在忙著尋找他的下落。一旦安靜下來,就是很難忽視的難過,又再度上涌。每次只要一想起他,就會忍不住眼眶濕掉。
她鬆開許慎的手臂,轉而抱住她,「前不久在巴黎,有一次深夜,秦晚風和我說起她和陸終年的故事,說到一半突然沖了出去。那時她有強烈的感覺陸終年要醒來了,可她還是以終生不再跳舞的代價祈求老天讓陸終年醒來。她和我解釋,就是沒辦法,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了,只好祈禱。現在我真的能體會到那種無力的感覺了,得不到他平安的消息,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許慎,你知道嗎,我真的願意捨去一切來換取他的平安,真的。」她平緩著呼吸,聲音低下去,「我真的好想他沒有事。」
許慎緊張起來,打開燈看她,小心翼翼地揣摩著她面孔上的表情。她深知好友這樣的緊張是因為什麼。
「許慎,那樣的病症一生有一次就夠了,再多一次,我真的害怕不能再遇見他。」
不管他是生還是死,都只能是他。
到早上終於確定雷達最後停止不動的地方,是在南非一個廢棄的村落。直升機墜毀,機上沒有找到人,只找到了一些物品,證明是岑今日的。
有人揣測飛機在下墜的過程中,因為壓強和不定性的因素,他的身體殘骸散落在不同的地方……這是目前為止可能性最大的最接近事實真相的一個揣測,但所有人都清醒,不管是不是揣測,情況都不會太好。
晴雅也趕了回來,下了機連行李都沒拿,直接和許慎兩個人送顧曾回家休息。兩個人輪流看著她,就和以前在大學時一樣。許慎向晴雅透露:「知道那個消息時,她特別平靜,一句話也沒說,過了很久就說她很累,想要睡覺。可哪裡還睡得著,分明是逃避。」
她得悲傷症那段時間就是這樣,不和任何人說話,就一味喝酒。現在倒是不喝酒了,天天躺在床上,說是睡覺卻整日整夜地睜著眼睛,熬得兩隻眼睛又黑又腫,全是紅血絲,依舊不和任何人說話。
陸照那邊的消息不斷傳過來,由許慎轉述給她聽,說是在飛機墜毀的附近找過,只找到一些物品,沒有岑今日本人的蹤跡。
最後還是用了「蹤跡」這樣的字眼。這麼多天,多少人的眼淚都快流光了,也沒能讓她吱個聲。到最後許慎逼著她,如果她再不振作,就要打電話通知她爸媽。
這才好一些,她轉過身就說想要洗澡。好吧,洗澡也是好的。
臨近凌晨四點鐘,陸照剛從機場離開,累得沒辦法開車,坐在計程車上看外面的情景。路上一對對情侶,好像沒有意識到此時已經是深夜,廣場上還在歡慶,放著歡快的音樂,有一群大學生在音樂中跳舞。真是羨慕,似乎只要有人在身邊,就不會管黑夜和白天。
浴缸里放滿了水,許慎不停地叮囑顧曾:「有什麼需要就說,我在門口守著你。」
顧曾點頭,擠出笑容:「好的,我知道。」
許慎走出去,又不放心,很快拉開門走到她身邊,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抱著她哭起來,一句句哀求著:「顧曾,請你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我真的不希望再重來一回。」
「不會。」她和自己說,也和許慎說。聲音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能沒了生息。許慎實在放心不在,嘗試著商量:「要不我幫你洗吧?」
顧曾臉一紅:「沒事,我又沒殘疾。」
許慎滿腹的話被噎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隨即走出去。要關上門時聽見她的哭聲,夾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一遍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許慎,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吃點粥,可以嗎?」
「好,好。」許慎努力應付著,去廚房裡淘米燒粥。接到陸照的電話時,剛把米泡好放進鍋里,望了眼衛生間的方向,水聲嘩啦啦得很大,她便走向陽台。
陸照問:「顧曾還好嗎?」
「不是很好,但比之前好,現在在洗澡,待會讓她吃點粥。」
電話那邊似乎是嘆息了一聲:「她以前也是這樣?」
「不,沒有。」許慎回憶了下,「那時候她只喜歡酗酒,不太會和別人交流,看上去真是讓人心疼。」
「嗯。」
許慎察覺到他嗓音間的疲憊,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是沒有找到,不過也算是好消息吧,那邊希望我能親自過去確認下阿岑的物品,我已經訂好了明天的機票。」
「好。」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許慎囑咐他回去好好休息,剛想掛電話時,陸照又問了句:「你剛剛說顧曾在做什麼?洗澡?」
「是啊……」
說話間停頓了下,聽到不遠處的水聲,好像還是很大,許慎心裡漏拍了一下,隨即聽見陸照說:「你快去看看她,我馬上過來一趟!」
情況果然很糟糕。許慎拉開門的時候,浴缸里全是水,顧曾穿著衣服坐在那裡,頭埋在水裡,看不清表情。她過去拉她時,碰到水溫,冷得心都寒了,當即就暴怒了。
「顧曾,你醒醒,你瘋了嗎!」她重重地將她拖出來,「這大冬天的,你是要把自己灌死在冷水裡嗎?你剛剛和我說什麼,你說對不起……你就是這麼和我道歉的,是嗎!」
顧曾像失去了重心的浮萍,隨意地往地上一坐,頭髮濕漉漉地散著,面無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清醒過來。
許慎雙眼通紅地大罵:「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樣?他現在還沒有確定死亡!小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自己……」
她木木地轉過頭,意識到什麼,嗓音都啞了:「對不起,許慎,對不起……我太累,剛剛只是睡著了。」
許慎快瘋了,癱坐在地上,沒了一絲力氣,氣喘吁吁地瞪著她。
「對不起,我……」她想去拉許慎,腳下一滑,又猛地摔在地上。許慎慌慌張張地來察看她的傷勢,只是地上全是水,兩個人在拉扯間沒有站穩,又齊齊摔了回,當即就清醒了。水溫特別低,冷得人一個勁打戰。
門突然被撞開,陸照風風火火地衝進來,看一眼洗手間的情況,心中一下子就瞭然了。有太多畫面浮現在腦海中,大多類似的場景,觸目驚心。
他真的氣急了,脫口而出:「顧曾,他和你不一樣,如果沒有發生這次意外,你或許還可以坦然自若地生活,面對你的過去,是因為你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些年並不是空白和徒然的,或難受或心酸,但必然也有快樂,不管怎麼說,陸終年待你也算至親兄長。可他不一樣,瞿嫣然不愛他,也不關心他,更不會待他這麼好,她習慣了遊戲人間,利用他,當他是取暖的工具……真的,同樣是十年,他遭遇的遠比你要殘酷許多。十年回首寸寸都是傷害,你懂這感受嗎?」
一個大男人,在這麼多天的奔波勞累中,都沒有紅過眼眶,現在看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唯一的希望變成這狼狽的樣子,他實在忍不住,「瞿嫣然第一次嫁人時,只通知了他結婚的地點和時間,幾個月後,他在邊境執行任務,蘇格去世,後來他回到亞特蘭大,燒掉他們所有的合照,就得了悲傷症。」
所謂的感同身受並不是空口說話,紙上談兵。他的病症無數次讓陸照想起都膽寒失色。真的,作為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中,他是唯一一個親眼看過他完整過去的人,每一個場景都那麼讓人心疼。
「那個時候他不酗酒,也不沉默,會和我說很多話,說他們之間訓練的趣事。看起來很正常是吧?但是一到晚上,他都會把自己放在冰涼的水裡,任由自己被淹沒,然後在自己快要溺斃的時候把頭鑽出來,一整夜一整夜地不睡覺,不停地抽煙。」
悲傷症不是心理醫生最難對付和攻克的病症,卻是能讓人心腸變軟唯一的病症。
「我見過很多病人,見過很多發泄的方式,咆哮或者自殺,瘋狂地對待自己很多種……但悲傷症不一樣,真的,特別清醒和簡單,想死都不行,殘酷地對待自己都不可以,因為內心太溫暖了。」
所以真的沒辦法,只能抽煙或者溺水,一面救贖,一面地獄。
「顧曾,他現在變成這樣溫暖的人,是經歷過怎樣的蛻變,你能想象嗎?那個時候沒有人會和他說,越是無法自拔,越是能清醒淡然,他所有的領悟都是在贖罪。在蘇格離世之後,他每一次飛上天空,再安全地降落,都是在贖罪啊……」
哪怕知道他的眼睛,未來有一天會面臨失明的困境,也還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給蘇格交代,他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太認真了。
真是讓人難過得要命。陸照幾乎哭紅了眼,許慎根本來不及分析這全部,什麼蘇格,什麼贖罪?只是看著他們,卻覺得非常悲傷。而顧曾卻是本能的舉動,從洗手間里站起來,慢慢地走回房間,關上門。
陸照在外面說:「顧曾,求你了,不要對他這麼殘忍,如果你用一樣的方式對待自己,他將多麼後悔,曾經對你坦誠這一切!」
又是這樣,總是這樣……到很晚的時候才告訴她事實真相,包括陸終年生病和他生病,都是這麼晚才知道。她換好了衣服,坐在飄窗上看卡特蘭,想了很久很久,閉上眼睛,「這個世上還會有誰比我更捨不得他呢?」
悲傷症,自我囚牢,那些日子,多麼清醒地知道自己這樣不好,多麼想要快點走出來,可是一旦病魔上身,又哪有說起來那麼容易呢?無限接近於地獄,才會渴望黎明和溫暖。
好在他們都是特別堅強的人,都是骨子裡特別柔軟溫暖的人,才會在命運給了他們這樣大的一個挫折后,還想要好好生活,變成健康的人。學會善待自己,善待別人。總算明白,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感應能夠那樣清楚直接,明白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在初次見面就有了結果。
她睜開眼,在房間里四處看著,眼睛里霧蒙蒙的,想到許慎和陸照還在外面,她開始朝他們走去。他失蹤前的最後目的地,是喀土穆,蘇格的家鄉,蘇格的心愿。
她拉開門,看著客廳里站著的兩個人,眼睛變得明亮起來。
「去喀土穆,我相信他一定還活著……」聲音再度哽咽,「他現在可能很需要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