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戲情真
第11章假戲情真
好想知道,好想問清楚。
不搞清楚,她沒辦法好好投入到工作當中去。一準備冷餐會,她就總會想起傅子衡的話,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到底為什麼要等到結束、等什麼結束,他才給她交代?她知道傅子衡這人說一不二,他不想告訴她的事,她再怎麼問也問不出結果。所以,心不在焉地籌備了兩天後,她終於還是給葉雨笙打了電話。
「喂,雨笙姐,你在哪兒?」她拿著電話問道,「晚上我來找你,我們吃個飯吧。」
「恬恬,我晚上還有事。」葉雨笙手裡捏著一個文件夾,抬手捂住話筒,道:「改天吧,你也知道我撞了人,現在每天都要去探望人家呢。」
「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這些天我也忙,都沒來得及問呢。」郝恬恬故作漫不經心地道,「我看了網上、電視上那些報道,不是真的吧?只是翊天哥陪你去而已,怎麼就被說成是他當眾承認你是他女友了……」
「若你們真在一起了,那也得先讓我知道呀……」她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點調侃。
電話那頭的葉雨笙也笑了起來,她嘆了口氣,道:「對,狗仔嘛,喜歡信口開河。我爸媽還怪我出了事怎麼跑去找他,知道他是公眾人物,鬧出這些新聞對我對他都不好。現在這些新聞都在風頭上,越是澄清越是鬧得厲害,所以暫且這樣吧,反正真實的情況,你知我們知就對了。」
「哦……知道。」郝恬恬笑了笑,借口還有工作就掛了電話,眼角笑容未褪,心已是冰冷一片。知道了朋友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醞釀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想問一問,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甚至沒有給她繼續問下去的機會。
明明知道雨笙姐說的不是真話,她卻不想拆穿。
大概,是怕拆穿之後,會真正地看清楚自己與他們之間的溝壑。
這頭,葉雨笙掛了電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手裡拿著顧傳軍給他們列印的台詞本,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坐在她身側的張翊天開口問道:「恬恬找你什麼事?」
「我總覺得……」她又嘆了一口氣,不開心地道:「要是恬恬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我們什麼都沒告訴她。」
「讓她知道這些糟心事做什麼?」張翊天隨手翻弄著台詞本,低聲道:「若不是你執意要去發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澄清申明登報,我也不願意告訴你。」一邊說著,一邊長手就伸了過去。
「停!我是來和你對台詞,讓阿黃開心養病的。」她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讓張翊天的手撲了空,「只對台詞,不準上手。新聞是新聞,現在是迫不得已才不澄清。但是,你要記住,我不是你女朋友。」
說完,她環顧了下四周,十月初的天還是有些熱,不過穿著一件針織衫和牛仔褲的她,竟然能坐著念台詞都念出一身汗來。
「你家怎麼這麼熱?空調呢?」她拿著台詞本對著自己扇了扇,向桌上望去,尋找空調遙控。
張翊天收回手,看她漂亮的鼻尖上沁出了細汗,淡淡道:「空調壞了。你要是覺得熱,就把衣服脫了吧。」
葉雨笙悶著不開腔,挑了他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自己拿著台詞本看起來,只道心靜自然涼,不用理會張翊天這人。
張翊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目光中藏不住喜愛。看她一頭秀髮整齊放下,越發顯得領口處一段雪頸白凈;白皙俏麗的小臉上不知道是因為太熱還是因為認真背台詞,帶著一抹粉紅;纖巧紅潤的小嘴張張合合,無聲地念著台詞;幾滴細小的汗珠從額間滑下。葉雨笙又把台詞本拿起對著自己扇了扇,剛好這空隙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想他正看著自己。
「小東西,我想要你。」張翊天立刻移開了目光,低頭裝作看台詞,映入眼帘的第一句,下意識就讀了出來。
葉雨笙怔了下,隨即開口認真回他:「您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說討厭,我就必須立刻從你眼前消失;說想要,我就得馬上脫了衣服伺候你高興。」她頓了下,似乎忘了詞,低頭看了看台詞本,這才繼續一字一頓地道:「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只是您閑暇無聊時隨便玩弄的小可憐、小東西,除了家養,與外面那些下作之人無異。」
阿黃這小姑娘簡直就是惡趣味,什麼戲不挑,偏偏挑他的第一部大尺度民國電影《玲瓏鎮》。張翊天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拿著台詞本,看葉雨笙面無表情地說著台詞,莊重得跟央視主持人一般,公事公辦半點人情味都沒有的感覺,還是讓他喜歡得不行,只覺得清新可愛又有趣。大概是演戲演多了,看膩了那些女演員渾然天成的表演,又或者只是因為她是葉雨笙。
「你看過《玲瓏鎮》嗎?」他問道。
葉雨笙放下台詞本,搖了搖頭,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那篇報道——張翊天和女演員拍親密戲的時候有了反應,便冷冷地道:「沒看過。」心道幹嗎去看你和其他女人脫得七零八落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戲,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那正好,不如先看看。」他起身把放在桌上的平板電腦打開,點了點,然後放到她面前,絲毫不給她回絕的機會,道:「你了解下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我們也好對戲。雖然不是什麼真的拍戲,但是你答應了人家阿黃要好好演,你就得做到,是不是?」
葉雨笙不理他,低頭自顧自地看起台詞來,擺明了意思——她不看。張翊天卻沒有不放的意思。避得了眼睛,卻關不上耳朵,那些背景音樂和台詞先是嘈雜音,後來越變越清晰,全部一個不差地跑進葉雨笙腦海中,最後她雖沒有看畫面,但已經通過劇中人物的對話,描繪出他們的樣子、他們的神態,不覺便被吸引了進去。
「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只是您閑暇無聊時隨便玩弄的小可憐、小東西,除了家養,與外面那些下作之人無異。」
當電影中的女演員說到這句台詞時,葉雨笙忍不住瞄了幾眼,只見畫面中的女子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委屈流淚,而是坐在椅子上蹺著一雙小腳,嗑著瓜子兒,帶著點小委屈地眉眼傳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張翊天,張翊天走了過去,將那女子摟起來就往床上帶,畫面一轉就是兩人都脫得差不多了,大汗淋漓,香艷至極。
葉雨笙垂下眼帘,不想去看,耳邊張翊天和那女演員的喘息卻越發清晰。只是掃了一眼而已,卻讓她陡然生出幾分不滿。即便是沖著國際大導演的名號去,那女演員也太捨得下本錢了吧,竟然基本脫光了!兩條白晃晃的腿纏在張翊天的腰上,演得格外賣力,那表情也太入戲了!還有張翊天……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他撐著雙手,俯身去親那個女演員的場面,越發覺得這房間熱了起來。
「行了,我不想看。」她莫名地生起氣來,伸手就要去拿平板電腦關掉視頻。
張翊天伸手握住她的手,認真道:「繼續看。」葉雨笙又伸了另外一隻手,又被他捉住,現在她就像是犯人上了鐐銬一般,動彈不得。
話音剛落,電影的親密戲就切了過去,情節繼續,張翊天卻握著葉雨笙的雙手遲遲不放開。自從上次和張翊天在廁所里吵架,葉雨笙就了解到自己與張翊天力氣的懸殊,也便放棄了掙扎。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靜靜地繼續看。除開那些親密戲來說,這部電影的確好看,畫面也美,情節也好,她就這樣漫不經心地看下去,到了後面也漸漸忘掉對那個女演員的不滿,反而開始替裡面所有人的命運著急起來。
「你為什麼要放她走?」看到女主被張翊天掃地出門,葉雨笙心裡咯噔一下,原以為男主不會讓她走,沒想到會是這樣。
「不是我,是吳成笙。」張翊天搖了搖頭,嘴上否認,心裡卻有感觸,以前他拍這戲的時候不覺得怎樣,現在重新看,不免感慨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反正是你的臉。」看到女主一個人走在冰天雪地里,痴痴地回望吳府,她竟然會覺得感同身受。
等看到了最末,看見張翊天衣衫襤褸、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中,葉雨笙的心卻又為吳成笙揪了起來。
「都說人死前會回憶自己的一生,可是現在我的腦海中只剩下三種顏色。一種白,冰天雪地,到處都是白色,我家門前蜷縮著一個快要凍死的小女孩,臉色蒼白,老太太叫人抱進了府,因為是在初一,所以取名叫初一。一種紅,初一說雖不是夫妻,可是要做夫妻的事,那得先行禮,說完害羞地拿起一塊粗糙的紅布遮在自己臉上,一片艷紅。還有一種是黑,初一走了,我的眼睛瞎了,留下永遠的黑。」
畫面一轉,春暖花開,女主回到了已門庭敗落的吳府,聽路人說著吳府主人生病眼瞎后被妻子與外人合謀騙了身家,淪落街頭,消失了好久,年前又回到玲瓏鎮,死在了自己府前。電影完了,只留下女主一個背影,什麼都沒有再交代,戛然而止。
葉雨笙怔怔地望著電影最後的畫面,發出一聲嘆息。
張翊天瞧她一臉傷感,問道:「好看嗎?」
她還沉浸在劇中沒有緩過來,搖了搖頭,「不好看,我不喜歡悲劇的結尾。」
「那只是電影而已。」他握了握她的雙手,認真道:「吳成笙放走了初一,張翊天不會放走葉雨笙。」
房間里的熱度居高不下,兩人的手都握出了細汗。
他閉上眼睛不看她,沉默了許久才道:「回憶這些年,我腦海中只有三種顏色。一種白,你穿著白色的芭蕾舞裙不停地旋轉。一種紅,那天晚上,你喝得滿臉通紅,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夢可以做大一點,你想去當巴黎歌劇院舞團的首席,我可以去拿奧斯卡,然後放聲大笑。還有一種是黑,十年前,我的世界突然就黑了。」看到電影裡面的吳成笙這樣回憶,張翊天也不禁開始回想,原來他腦海中也只有三種顏色而已。
「我一直覺得這世界有太多不如意,太多壓力,我一直在拚命地工作,努力證明自己,想來原因都是太黑了,以為自己爬到了最高點,就不會黑了。」他閉著眼睛,睫毛輕微地顫動,嘴角帶著一絲無奈,「可是,不管怎麼爬,爬多高,都是黑的。」張翊天想到電影中的吳成笙,生前顯赫浮華匆匆過,死後也不過被人扔在亂葬崗,甚至不如吳府的一般夥計,老婆、孩子、熱炕頭,幸福熱鬧過一生。
娛樂圈,從來都不會有「輕鬆」兩個字。你年紀輕輕,想得多大名氣,想賺多少錢,都要拿最寶貴的東西去換,比如沒有私生活,比如又多又亂的應酬,比如日夜顛倒地拍戲,比如不用替身——「吳成笙」在雪地里躺著拍了一天,結束后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沒有人可以輕輕鬆鬆地平步青雲,二十多歲的他,有時候生一場大病,還不如四五十歲的人能抵抗得住,這些只有張翊天自己知道。他想逃離這樣的生活,可是干不出一番事業,又覺得不甘心。
直到葉雨笙的再度出現。
「但是……」他頓了下,繼續道:「我也是吳成笙,不許有半點欺騙、背叛,就算我還愛你,也不會原諒你。之前誤會你,對你做的那些事,不要說求你原諒,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可是這也是我,只要你解釋一句,只要你對我一心一意,我的全部你都可以拿去。」
「黑了那麼多年,現在才明白,什麼名利、演技、獎項,都救不了我。只有你可以救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能讓我握著你的手,再黑的路我也可以走下去。」張翊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葉雨笙,笑了起來。這十年來,他心中始終不安定,再多的努力都徒勞無功,始終覺得快樂不起來,原來是少了她。
少了那個告訴他做夢就要做大一點的女生,他把夢做得再大,都是孤獨。
葉雨笙想放下,她害怕了受傷,她不想插足他那個充斥名利、徒有浮華的世界,她覺得不會有安全感。
「先放手……」她心裡難受,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然後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道:「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手上濕潤了一片,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可是如果張翊天不好過,她心裡又怎麼能好受?
張翊天怔了怔,抬手拿開她的手,然後用手掌擦了擦眼角,低頭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我一個爺們兒哭什麼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流淚了。
陪著葉雨笙重新看了一遍《玲瓏鎮》,想起最後吳成笙孤零零地死在自己家門口,那是他演的,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躺著,冷得彷彿血液都要停止流動,一遍一遍睜眼、閉眼,哀嘆自己錯過了初一。而現在,在這熱得不行的十月初,在空調壞了的房間中,他滿身大汗,血液沸騰,感嘆還算年輕,沒有錯過,葉雨笙就在他身邊,這真的讓他萬分感慨。
兩人沉默地看著對方,又是久久地沒了話,或是有太多的話想說,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讓我想想……」葉雨笙先開了口。
「好。」張翊天點了點頭,起身要去關掉平板電腦。
葉雨笙看了看結束畫面,還停留在那個女演員的背影上,頓時秀眉蹙了起來,「你……和她拍親密戲的時候,新聞上說的那些是真的嗎?」不像張翊天這種人,說起情話來膩歪到不嫌煩,矯情的話她說不出口,只好輕輕地轉了話語,與他調侃起來。
「沒有。」張翊天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居然是問這個,一時大窘,霎時面紅耳赤。本來就熱得不行,剛剛又是那麼認真的一番自白,被她突然這麼一轉,轉到這上面,只覺得更加口乾舌燥起來,要是葉雨笙真的追究起這個來,和他牽手、擁抱、接吻的女演員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
「新聞上可都寫了,你別誑我。」看他慌張的樣子,葉雨笙心裡倒是有了幾分輕鬆,又道:「我看演初一的那個女演員,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你們演親密戲的時候,你心裡肯定很高興吧,還騙我說你在這個圈子難過,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新聞都是亂說的,有些時候他們就是用這些花邊角料來炒作,我還能怎麼樣?」葉雨笙只是有心調侃他幾句,沒想到張翊天卻當了真,他有些動怒地道:「被幾十個工作人員圍著,抱的女人再漂亮都硬不起來,更何況本來就是演戲。」
葉雨笙想說他拍親密戲有了反應,但是說得隱晦,卻不想張翊天一急,說得這麼直白,心頭一熱,側過頭去,嗔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沒有工作人員的話,你就可以?」
「我可以什麼?」張翊天反問她。
「可以像新聞說的那樣……」葉雨笙拿著台詞本,一邊扇著,一邊瞄了瞄平板上的畫面。
「哪樣?」他繼續問道,伸手把平板關掉,不讓她再看。
「什麼哪樣?」剛開始只是找不到話說,便隨口調侃了他一句,說到這裡,葉雨笙也覺得這話題無聊,不想再繼續下去,便道:「算了,我也是開玩笑的,你別認真。」
話音剛落,張翊天伸手一下將她按進了沙發里,低頭吻了起來。葉雨笙先是一怔,想要掙脫開來,一來力氣相差太大,徒勞無功,二來想起他之前的告白,心裡軟了一分,身體跟著軟三分,手裡的台詞本散了一地,只得堅持最後的底線,絕不張嘴回應!
「你發什麼瘋你……」葉雨笙趁著空隙側過臉,喘著大氣罵道,心道因果循環,肯定是自己之前強吻他,現在才會被他抓到機會就上手,他真是一點虧都不吃。話還沒說完,又被張翊天扳過小臉繼續吻,葉雨笙雙手緊緊抓著他領口,無能為力地推了推,沒想到他直接壓下來,把她這點力氣化為烏有。
這些年,演了那麼多戲,說起接吻來,張翊天也算是實戰經驗頗多。他想起之前葉雨笙抱著他胡亂生疏地在他嘴上親,不覺一邊吻一邊笑了起來,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尖,葉雨笙蹙眉撐了一會兒就張開了嘴,他乘機而入,連她的小舌尖一起吸進嘴裡咂吮,與她糾纏。
除開那些玩鬧一樣的親親,這是葉雨笙和張翊天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接吻。一來就是這樣纏綿的深吻,葉雨笙很快便被他吻得神魂顛倒,只覺得有些窒息,可是張翊天的舌頭這樣一下一下在她嘴裡遊走,似乎在渡氣給她,她就這樣要死不死地吊著半口氣,被張翊天親得七葷八素。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饒過她,葉雨笙剛想認真喘上一口氣,不想他埋首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吸吮起來。
「嗯……你別……」葉雨笙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帶著一點拒絕的味道,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過電一樣,瞬間流竄全身。
這一次很快完事,張翊天倒沒有纏著她繼續,分開時兩個人都已經是大汗淋漓,都紅著臉,喘著大氣。
本來張翊天就壓著她的身體,他雙手撐在沙發上,眼神渙散地看了她許久,等到漸漸清明起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像是故意似的壓了壓她。葉雨笙像是驚弓之鳥一般,雙手雙腳都猛然縮了起來,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剛剛他壓她時,下腹部那裡硬邦邦的,還硌著她的大腿了。葉雨笙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是這樣嗎?」他的聲音有些飄忽。
「張翊天,你快給我起開!連人帶你的這樣那樣給我離得遠遠的!」葉雨笙氣得大叫,原來他還在問她之前拍親密戲那件事。
「腿軟走不了,你讓我先緩緩……」他癟癟嘴,「你看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再看看戲裡面我什麼樣子,你就知道我拍那戲的時候根本就沒硬,清醒得很呢。」看他這樣子,哪裡像是腿軟走不了的人,葉雨笙只能盡量縮著身子不碰他。
「張翊天……」聽他這麼認真地解釋,葉雨笙不覺聲音低了幾分,從前他也愛這樣對她惡作劇,這樣的他,竟讓她有幾分懷念,好像回到了以前他故意去抱著跳舞的她不撒手,還借口是怕她摔著,只是現在升了級,小流氓變成了大流氓,借口澄清緋聞來吻她,她不由得又氣又無奈地道:「你耍流氓!」
這話聽得稱心,小時候她也經常這樣罵他,那時他一直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媳婦,抱一抱天經地義,現在……也是。張翊天放開她,起了身,滿意地看了看她雪白的脖子上那點紅紅的印記,剛剛看她低頭背台詞的時候,他就有些心猿意馬,現在搞定了,對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不一會兒,他滿意的臉色開始變得痛苦起來,大概滿心歡喜之後,才發現他剛做了一件自我折磨的事情。
「呃……你先等等。」他疾步朝著廁所走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掏出手機對坐在沙發上滿臉緋紅、小嘴紅腫、脖子上還帶著吻痕的葉雨笙拍了一張照片,低頭看著,自顧自笑了起來,「這樣很漂亮……我去去就來。」
葉雨笙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了,一下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吼:「張翊天,你給我記住,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別那麼理所當然好嗎!」
說起這話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了。
說起來,阿黃提出這個要他們對台詞的刁鑽要求還真是立了功。經此一次,葉雨笙和張翊天相處起來比之前融洽了許多,被狗仔拍到的照片雖然沒有什麼過分親密的動作,連牽手、擁抱都沒有,可是兩個人在醫院或者停車場邊走邊說時不時相視而笑的畫面卻比之前沒什麼交流的好太多,於是這段時間的新聞又轉了向。
大多都是說張翊天和名門女友的關係因為事故變得更好了,甚至有「知音體」的內容說張翊天是如何衝破經紀人的阻攔,第一時間出現在醫院為女友加油打氣,幫忙安慰傷者,本來之前有小打小鬧的女友為此感動不已,兩人共患難后感情急劇升溫,張翊天乘勝追擊,親口承諾照顧她一輩子,甚至秘密求婚,「鴿子蛋」一出,女友流淚答應。
京城的狗仔們,長年累月跟拍大牌,看圖說話、編故事的能力已經是登峰造極。
「親愛的,你不要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我保證,以後當你一輩子的司機,好嗎?我們這樣一路開著車,安全駕駛,走完這輩子。」顧傳軍拿著八卦雜誌,聲情並茂地念著這篇「知音體」的張翊天的告白,把阿黃聽得一邊捶床一邊大笑。
「哎喲喲,我不行,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交通部必須請你們代言呀!」阿黃大笑道,「你們兩個該去拍個交通宣傳片,口號就用『請為了你的她安全駕駛,因為愛情要走一輩子』。」
「放心,我不會那樣求婚的。」張翊天瞟了一眼那本八卦周刊,低頭對身邊坐著的葉雨笙道。
葉雨笙笑了笑,沒有反駁他。現在她和張翊天之間的關係很奇怪,因為不能否認新聞,所以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兒了,兩家爸媽一直都在叫他們一起出來吃飯,好好聊聊,想知道他們怎麼突然就在一起了。雖然他們都以看望阿黃太忙、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延後了,可是四個老人私下已經聚過幾次了,張家葉雨笙不清楚,可是她一回家,必會遭受她爸媽全方位無死角的問話。
「幺女啊,你和張翊天也算是知根知底,我不反對。他呢,除了工作太奔波之外,其他都好,最重要的是對你好就行。等你們忙完了,他的工作也忙完了,就讓張翊天那小子來見我,我還有很多話要交代。」
一說起去見葉爸這件事……
張翊天倒是興高采烈地想去見她爸,又是買酒、買煙,又是挑選水果、保健品,說是做戲做全套嘛。葉雨笙當然死活不讓他去,這見家長的節奏實在是太快了,她就怕被張翊天逮著機會給鑽了空子。
「得了吧……」她白了他一眼,「我們兩個還沒到那一步。」
「反正你說了算。」張翊天認同地點了點頭,忽然目光下移,停留在她脖子貼的創可貼上,道:「雨笙,你脖子那裡怎麼了,怎麼貼著創可貼?」
葉雨笙的臉噌地就紅了,一個眼刀射過去,明知故問,只能不理他,自己陷入了思考。
其實,那次之後,她也有仔細考慮過,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可是再順其自然,也不想這麼快,從朋友到戀愛到結婚,得有個過程吧。可是她又總感覺張翊天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三不五時就想往她家跑,昨天還對記者說結婚生子是人生過程,年紀到了就該去做。就連這本八卦雜誌都是他自己買來給阿黃看的,簡直居心叵測。
要說葉雨笙一直攔著不讓張翊天見家長,也不現實,這不,恬恬的生日宴會又要來了。
與其說是生日宴會,倒不如說是家宴,郝太也就請了幾家親朋老友,又讓恬恬自己請了一些朋友。郝太做事利索,布置了一場精緻又溫馨的自助餐會,在郝家富麗堂皇的客廳中,有坐著的、站著的,也有走來走去或者圍在一起吃著東西寒暄聊天的,都等著壽星出場。
郝太特意給郝恬恬準備了一身紅色的小禮服,郝恬恬本來不願意穿,可是拗不過郝太。也不知道她媽是歡喜個什麼勁兒,甚至請了造型師來家裡給她化妝、弄頭髮,搞得她不像是慶生,倒像是結婚一樣。本來就是家人、朋友的聚會,往年也沒有這麼隆重過啊。
如此,她只能揣測她媽肯定以為吳霏要來。
等她弄好了要出門下樓時,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不顧造型師的反對,把紅唇擦淡了點……這風格真像傅子璇,打扮得如此妖孽。郝恬恬一直都不太喜歡太張揚的妝扮,清淡中能見細節的精緻的淑女風格才是她喜歡的。不過今天,看著鏡子中的那個人,郝恬恬第一次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女人了,果然二十五歲是人生的分水嶺。
「壽星來了。」不知道是誰輕呼了一聲。
郝恬恬扶著樓梯走下來,看到大家都抬頭看著她,不覺腳下一滯,面上微紅,笑了起來,然後加快腳步下了樓,走到客廳。
見到郝恬恬來了,客人們也都圍上去與她一一道賀,然後送了禮物。
傅子衡見她從樓梯走下來,不覺一愣。見她穿著一件有點收腰緊身的薄綢抹胸短裙,剛好包住她的身段,讓她本來有些瘦的身材顯得多了幾分曲線,一頭波浪捲髮別緻地垂在一邊肩頭,這樣的打扮,似乎一下將她從一個黃毛丫頭生生地變出幾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他的眼神黯了黯,不自覺地拿起本來已經準備放下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等前面送禮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這才走過去,道:「生日快樂。」
郝恬恬見是他,面上喜色微沉,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與他這樣對站著。他高出她那麼多,這麼居高臨下看她,她又穿著一件抹胸裙子,讓她總是覺得很彆扭。兩人沉默了一陣,她便借口要離開。
「禮物。」傅子衡見她要走,這才開了口,從西裝口袋中拿著一個小信封遞給她。
「這是什麼?」郝恬恬拿著這個小信封,晃了晃,不禁疑惑道。
「拆開就知道了。」傅子衡低頭看她,一身紅裙襯得她胸前膚白似雪。應該有一個小披肩才是,他心裡這樣想著。隨即,他往下看了看,見小妞在兩側都偷偷夾了別針,將胸口收緊,不覺嘴角上翹,心情一下好了許多。
正在這時……
「喲,雨笙和翊天來了。」郝太眼尖,最先發現剛剛進門的兩人,便招呼了起來,這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門口。
「對不起,路上有記者追車,所以來晚了。」張翊天笑道。
郝恬恬望著他和葉雨笙走進來,正在拆信封的手便停了下來,不知為何心思黯了幾分。
郝太把張翊天和葉雨笙邀到張葉兩家爸媽坐的地方,一群長輩開始圍著他們噓長問短。張葉兩家父母已經私下約著見過幾次了,可是和兩個小的這樣面對面聊天還是第一次。四個老的心中都挺激動的,可是面上還是挺綳得住,都只是面露喜色,問的不過是兩個人何時開始的、相處得怎麼樣之類的尋常事情,又囑咐要經常到對方家中走動,點到為止。
真的在一起,還是沒有在一起,只是媒體亂寫?那現在這樣和大人們聊著又算什麼?郝恬恬手裡捏著傅子衡給她的信封,心思卻已全然不在這上面了,她目光微冷,看著張翊天正笑著和葉叔他們說話,他身邊的雨笙姐回頭看向她這邊,她便迅速移開了目光。
「你不過去嗎?」傅子衡看了看那邊,又回頭瞧她,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個已經撕開一半的信封上。
「嗯,這就過去。」郝恬恬回過神來,將信封放在堆放禮物的地方,然後走了過去。
傅子衡卻沒有跟上去,他看了看和那一堆禮物擺放在一起的信封,神色未明。他把手放在信封上,輕輕地摩挲著那撕開了一半的口子,若有所思。
「恬恬,你看你翊天哥和雨笙姐現在這樣多好。」郝太看著郝恬恬走過來,將她拉到身邊,笑道:「找對象,最好還是知根知底,以前就認識的更好,現在年紀到了,感情也成熟了,在一起多好呀。」言語之間,意有所指。
「年輕人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嗎?!哈哈哈。」郝爸打斷自己老婆的話,抽了一口雪茄,對著其他人笑說:「讓他們自己去鼓搗。翊天和雨笙現在覺得彼此不錯,說可以相處看看。你們這些老的也別多干涉,讓他們自己去發展。」眾人聽了也點頭說是。
「恬恬,你來得正好,我有些話想同你說。」葉雨笙心道恬恬來得正是時候,把和張翊天一起買的禮物遞給了她,然後拉著郝恬恬,同長輩們笑道:「我們先去那邊拿點吃的,來了好一會兒,被你們拉著說話,肚子都說餓了。」
張翊天一看葉雨笙要走,也連忙蹭著她們一道離開。對葉雨笙的父母,他是恨不得一顆真心都掏出來,只希望能早日成為乘龍快婿,倒是對他自己的爸爸,張翊天有些不安,上次新聞一曝出來,他爸就打來電話一通教訓,又罵他太高調,又罵他沒個穩心,害怕他太年輕心不定,以後要是辜負了葉家的閨女,讓他們家和葉家幾十年的交情怎麼辦!
當時張翊天還回了他爸幾句,大概就是:「您在我這個歲數都有我了,您都能定下來,怎麼不相信我也能?如果不是葉雨笙當年出國,您現在都能含飴弄孫了!」說得他爸一時語塞,只得嘆息一句:「既然都承認了,你就給我好好對雨笙,要結婚結婚,要生小孩生小孩,別用你那點娛樂圈的事業來耽誤姑娘青春。」
今天他爸的眼神就透著一股如火熱情,要是不早點離開,保不準下面會蹦出什麼結婚、生子的未來暢想,非把葉雨笙嚇得不願跟他演了。他和葉雨笙這事兒,雖然他自己也覺得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那也得慢慢來,況且雨笙現在不好哄,誰叫他之前作孽那麼多,那也是他該,越不好哄他越覺得受用,只想著反正假戲真做,慢慢熬到後面,總有出頭時。
「恬恬,快看我給你的禮物,肯定比雨笙的更能讓你開心。」張翊天跟在她們後面,笑著伸手碰了碰郝恬恬提著的禮物袋子,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都說二十五歲是女人的分水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話怎麼說?」郝恬恬並未打開他們的禮物,走到傅子衡身邊,把袋子也放在了禮物堆放的地方,回頭對張翊天道:「難道是上了二十五歲就瞬間老了嗎?」
「不是。」因為平時郝恬恬同他鬥嘴慣了,所以張翊天也不覺得不妥,又將她認真看了看,贊道:「以前你也很漂亮,今天你也很漂亮,乍一看,比之以前,多了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不過再仔細瞧一瞧,你還撐不起這造型。大概你媽給你打扮的吧?」
「我是怎麼撐不起這造型了?是衣服,還是妝發?」郝恬恬笑著問道,「翊天哥,你合作過的女演員那麼多,現在又有雨笙姐這麼一個女朋友,我信你眼光不差,你來品鑒。」面上雖然笑著,臉色卻漸漸不怎麼好看起來,生氣是藏不住的,她都一個人生氣了好久,怎麼藏也藏不住了,那就乾脆拉個人下來陪她生氣,心道你們都是見家長的程度了,還告訴我說只是媒體亂寫的?!
「你太瘦了。」張翊天挑眉看著她悄悄別在兩旁的別針,笑起來,「小丫頭身材。」嘴上說著郝恬恬,目光卻移到了葉雨笙身上,葉雨笙一身水藍色的長裙,窈窕豐滿的身姿盡顯,若要品鑒,他家媳婦,身段、風韻一等一,圈內圈外都沒人比得了。
「還有,你不是沒談過戀愛嗎?沒經歷點感情風雨的女人,氣質太單薄了,其他東西都是虛的,我們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問傅子衡是不是?」張翊天這話說得中肯,也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可是他沒眼力見,葉雨笙在一旁卻瞧出了不對勁,不要說郝恬恬不對勁,連傅子衡都不對勁。
「你還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葉雨笙打斷了張翊天,「我看恬恬穿這身就剛剛好,嫵媚中又有清純,恰到好處……」
郝恬恬第一次什麼話都沒反駁張翊天,她默默地聽了片刻,甚至不等葉雨笙的話說完就轉身離開,自己上了樓。
「你看你把恬恬說生氣了!」葉雨笙只道張翊天口無遮攔,惹郝恬恬生氣,急著要跟上樓去。
「等下吳霏要來,你們就在這裡等他。」傅子衡伸手擋了下葉雨笙,然後跟著上了樓,留下張翊天和葉雨笙兩人在下面站著,不明所以。
「平時我和恬恬也這樣說話,沒見她生氣過……應該……不是我的原因吧……」張翊天小聲嘀咕了一句,抬頭看了看傅子衡追去的身影,隱隱有些擔心,又低頭看葉雨笙臉色不好,便不敢繼續說了,默默地從桌上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小口。
且說郝恬恬上了樓,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沒想到傅子衡也跟著上了樓,他伸手拉住她,道:「哪裡有慶生壽星不在留一屋子客人的道理?平時也不見你這丫頭這樣小氣,張翊天那小子不是經常和你開玩笑嗎,怎麼今天發這樣大的脾氣,還直接走人了?」
「放開我。」郝恬恬蹙眉道,「我哪裡發脾氣了?不是說我不適合這打扮嗎?既然穿著不好看,我就回房間換一身。」
「別人話都沒說完,你一聲不吭掉頭就走。」傅子衡放開了她,沉聲道,「這還不是發脾氣?!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鬧彆扭。」
郝恬恬才不理他,轉身就走,她本來心裡就生氣,現在又被傅子衡這樣不明原因地教訓一頓,便更加難受了,淚水已在眼眶裡面打轉。她可不想在他面前落淚,那樣豈不是更讓他覺得自己幼稚,因為這點所謂的小事都能哭上。
不知是轉身太急,還是完全心不在焉,郝恬恬小跑了幾步就被走廊的地毯給絆倒了,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她痛呼了一聲,雖然有地毯的緩衝,可是膝蓋這樣直接碰到地上還是很疼。
傅子衡這邊正在說她不該不等人把話說完就發脾氣走人,郝恬恬馬上就這樣做了,所以見她走急了摔在地上,他道是有地毯墊著應該不會怎樣,又想趁機壓壓她的脾氣,便忍著沒動,可是見她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也沒起來,他終於還是沒忍住,走過去蹲了下來。
「摔哪兒了?」他聲音柔和了幾分,伸手要去扶她,卻被她推開了,他頓了下,發覺她低著頭,有些不對勁,便伸手抬起她的臉,瞧她不動聲色地淚水撲簌簌落下,心裡一時緊了下,半晌,才蹙眉道:「張翊天那小子說的話,你何必放心上?我覺得你這樣穿好看就行了。」
「你?你覺得好看有什麼用?就是因為你,我才沒有人追!才會被張翊天說我沒戀愛過,氣質單薄,穿再好看也什麼都是虛的!」郝恬恬其實不是氣這個,而是對他們幾個一直瞞著她的事非常不滿,若是真的不交心了,大可說清楚,最令人傷心的便是他們還在她面前裝得跟以前一樣。張翊天說她這事不過是導火線而已,但現在傅子衡又說起,新氣加舊恨,她便一併說了起來。
她一邊罵著,一邊推開他,想自己爬起來,結果也不知道是扯到哪根筋了,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她覺得丟臉極了,樓下又有那麼多客人,不敢放聲發泄,只好默默無聲地哭得更厲害了。
「除了你差點早戀那次,其他的我可真是清清白白。不過……」傅子衡好笑地看著她,伸手撫上她的膝蓋,道:「你要人追,你要戀愛,你想撐得起這身禮服的氣質,我給你。」
郝恬恬怔了下,然後搖頭笑了起來。
「你怎麼追我,跑來打擾我的約會,突然吻我?你怎麼和我戀愛,還要我等你到冷餐會後?吳霏提前為我慶生做的那些事都上了新聞,你也知道吧?我慶生你就送封信,那裡面是什麼?是支票,還是什麼項目合同?你從來都是勝券在握的樣子,認為自己一開口我就得乖乖點頭?我就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見你表示過什麼,現在又跑來說喜歡我?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問過我喜歡你嗎?」
一口氣把這些日子以來對傅子衡的不滿都說了出來,郝恬恬心頭頓時輕鬆了不少,她瞄了一眼傅子衡,見他臉色沉了下來,口氣遲疑了下,還是決定說下去,「反正,我喜歡的男人我自己找,我想要的那些也不用你給。」
傅子衡神色冷峻,看著她默了半晌,才道:「你可以試試去找其他男人,看誰敢給你這些。」話音一落,就把她抱了起來,朝她房間走去。
郝恬恬倒也來勁兒了,他越這樣氣盛,她越發不能忍,她怎麼就不能找其他人了!二十幾年了,戀愛的滋味都沒嘗過,就要被他單方面圈死,絕對不能忍!
「你給呀!你能給什麼呀!口口聲聲說受不了其他人教會我這樣那樣,可也沒見你怎麼追我,只知道說讓我等。我看你是怕我找到更好的,就會知道你的吻技也就那麼回事兒!你要給就給,我還必須得受著,欺負我沒戀愛過、沒男朋友,是吧?!誰知道你給的到底好不好!」
不管她怎麼罵,傅子衡只是充耳不聞,抱著她進屋,然後只聽見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郝恬恬聲音霎時小了三分,抬頭看傅子衡一臉冷峻嚴肅的樣子,心下覺得糟了,不該圖一時痛快罵他,誰知道這人前君子人後輕浮的傅子衡又要做什麼!可是轉念一想,樓下有那麼多客人,她爸媽、他爸媽都在,他又能做什麼?!她還就不信他能把她怎麼樣!不覺底氣又上了五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