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5.十一年的等待

第30章35.十一年的等待

「十一年……」慢慢的，王媛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媛媛……」沈晨曦說不出話來。她真不知道，看似天真單純的王媛媛心裡竟然藏著這樣壓抑的有些近似絕望的感情。暗戀十一年……看著他和其他女生分分合合……這是一種怎樣的忍耐啊！

王媛媛冷靜了一下，又開始平靜的敘述。「前幾天，我終於發現他也會對我臉紅了。我想，也許他也對我有感覺？於是就鼓足了勇氣，跟他說，我喜歡你。」

王媛媛又補充了句：「就是你陪我買衣服那天。其實不是他約的我，是我約的他。」

「有時候，就算在你面前，我也會有些不想輸的想法……應該說是，特別是在你面前。」王媛媛低下了頭。沈晨曦又把她的手握的緊了緊。

「那天，我表白了。他當時一直在笑，笑的很傻，臉紅紅的。我把買的一對情侶飾品給他了一個，他接受了。」王媛媛眉毛微擰，好像有些怔怔的在問，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不是接受了嗎？」

「我以為我們倆終於能修成正果了。我十一年的等待也算有了個好結局。沒想到啊……」一滴眼淚從王媛媛的杏眼中落了下來。「我真傻啊！他從來沒說過他也喜歡我啊！」

「今天在報告廳，開營儀式結束后，我看到了李明媛跟他表白了。我看到張德天的表情……他也是那副樣子，沒有說話，紅著臉笑。」王媛媛眼睛閉上，眼淚如散落的珠串一般滑落。「跟我表白時一樣的表情。」

「說不定他只是不好意思當面說呢？」沈晨曦急急的安慰她。「你又沒有直接問過他……」

「我問了。」王媛媛說。「我看到了李明媛表白，就很生氣的問他到底對我什麼想法。他說——」

王媛媛緩了緩，好像在盡量的讓自己平靜的說出以下的話。「他說他不知道。他說可能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太熟悉了，他已經分不清對我是什麼感情了。是親情？友情？青梅竹馬？不過他講的很清楚，他對我應該沒有男女之情。」

「他說可能慢慢培養會產生那種類似親情的愛情，可是我太貪心了，我不需要這種需要勉強培養的感情。」王媛媛疲憊的靠在了床頭。「我好累，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所以我跟他說，絕交吧。」

「不想再糾結了，就這樣吧！如果不能相守，就不該給我希望。」王媛媛靠在床頭，有些倦意的閉上眼睛。

絕交吧，以後不要來惹我了。王媛媛又在心裡默默的把自己對張德天說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好像在對他說，好像又在對自己說。

絕交吧。

沈晨曦看王媛媛沒說話了，她摸了摸王媛媛的額頭。她也沒什麼可以勸的，因為她也覺得，王媛媛這樣做是對的。

如果不能相守，就不該給我希望。

在感情面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自私。有的人是獨佔欲強，有的人是斤斤計較付出的不對等，還有的人是特別怕受到傷害……

付出感情，如果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就會受傷。沈晨曦又看了一眼縮在床上的王媛媛。她回想著王媛媛剛剛說出這些話時的絕望表情，心理一陣難受。

媛媛終於下定決心，放下了十一年的執念。自己呢？

沈晨曦覺得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乾脆關掉了手機，簡單洗漱以後就匆匆睡下了。

兩個同樣睡不著的女孩默默的在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夜無語。

沈鬱坐在自己房間里，他看看窗外，天似乎還有一絲亮度。再看看手機的手機，給那傢伙打過去一直是關機。不會這麼早就睡了吧？！他煩悶的把手機扔到了床上。要不要去她房間看看？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音。難道她自己過來了？！沈鬱一個躍起，快步走到門口，笑眯眯的打開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沈鬱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林嵐和一個男生站在門口。沈鬱依稀彷彿記得這個男生好像是高三三班的物理課代表。

「沈鬱，陳奕康和我準備去海邊逛一下，你去不去？」林嵐還是大大咧咧的笑著。「聽說走十分鐘就到沙灘了。」

林嵐穿著一條長裙，長度基本上超過小腿。頭髮沒有紮起來，披在肩膀上，看起來蓬蓬的。她看起來跟平常的爽利打扮風格差別很大。

不過沈鬱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打扮。他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直接準備關門。

「哎，你真的不去嗎？海灘啊，約會表白浪漫聖地啊！別浪費大好機會哦。」林嵐歪著頭，吐了吐舌頭。旁邊的陳奕康不留痕迹的皺了皺眉毛。

「不去。」沈鬱繼續關門，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謝謝。」

隨著沈鬱的一聲沒有任何溫度的謝謝，門徹底關上了。林嵐臉上開朗調侃的表情瞬間消失，手輕輕的緊了緊。

旁邊的陳奕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直接走開。「虛偽。」陳奕康吐出兩個字。

沈鬱關上門，又拿出手機，按了沈晨曦的號碼，還是關機。無聊。他重重的坐在床邊，身體向後仰去。

沈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雙桃花眼輕輕的眯起來，眸子暗沉，面色有些發紅。他嘆了口氣，轉移注意力似的拿起遙控器，按了兩下，床尾的電視亮了起來。

沈鬱盯著電視，還是心不在焉。電視里正在播放動物星球：

「接吻魚原產於泰國、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因為其兩條魚互相接吻而得名。接吻魚受到不少魚友的喜愛，意喻自己的愛情長久……」接吻……魚？！沈鬱耳朵又有點發紅。

吻，代表愛情長久嗎？……

好像還挺不錯的樣子……

「但，事實上，接吻魚的吻，通常是發生在同性之間。並且接吻魚的「接吻」並不是友情表示，而是一種爭鬥……」動物星球主持人有磁性的聲音繼續響起，沈鬱忽然從幻想中驚醒，嚇出了冷汗，抓起遙控器隨便換了個台。

吻也代表爭鬥什麼的，太嚇人了……

「泰國北部普降暴雨，受災嚴重，當地已經啟動了救災預警，根據可靠消息，目前並無外國國籍人士受困……」無聊。沈鬱又隨便按了一下遙控器。

「美國a市近日爆發了反對地下非法賽車遊行。該遊行直接起因是上月發生在該市的五豪車連環追尾事故。據悉，該事故造成了兩死五重傷，其中重傷者有三名為中國國籍……」沒意思……沈鬱心裡還在胡思亂想著，晨曦的嘴唇真的好軟，她剛剛沒有推開他，是不是代表著……她電話一直不接，怎麼感覺怪怪的。

「敘利亞北部武裝分子……」電視新聞還在喋喋不休，沈鬱覺得吵的他有些心緒不寧，啪的一聲，他關掉了電視。

沈鬱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剛剛好像有人說，海邊是約會表白的聖地？表白聖地？……他坐了起來。躊躇了一下，拿起房卡和手機，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天晚上，心懷惆悵的女生在默默想心事，心緒不寧的男生在蒼蠅般亂轉。

在沈鬱還獨自步行去往海灘的時候，張德天已經站在了沙灘上了。他的面前站著滿面通紅的李明媛。

「今天我跟你說的事……你想的怎麼樣了？」李明媛雙頰泛著紅，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卻閃亮。

張德天看到了那雙閃亮的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另一雙眼睛。圓圓的杏眼泛著水色，眨啊眨的，好像要把人吸進去。

「我……」張德天臉紅了紅，他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你。」

李明媛笑容僵在了臉上。「不能再考慮一下嗎？我都跟你說過這麼多次了……」

「不管幾次都是一樣。」張德天還是紅著臉。「我真的覺得你只是朋友，同學。至於其他的，沒有了。」

「這麼久了……」李明媛的聲音有些哽咽了。「這是我第三次說喜歡，你卻是第一次說不喜歡。」

張德天沉默。

「第一次表白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李明媛帶著哭腔，聲音有些嘶啞了。「我一直以為再努力一下，你就會看到……我以為……」

「對不起。」張德天輕輕的說，「我以前沒有直接講清楚，對不起。這次我想清楚了，我真的不喜歡你。」

「你是不是喜歡王媛媛？」李明媛忽然問。「你之前喜歡過沈晨曦，現在是王媛媛，對不對？」

張德天目光有些茫然的說：「我不知道。」沉默了一下，他接著說：「不過我對你確實沒有感覺。」

「別說了……」李明媛扭開了頭，用手用力的擦拭著臉，擦了幾下，她還是保持著扭頭狀態：「我們還是朋友吧？」李明媛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態度是祈使句，不帶任何的詢問意味。

張德天看著李明媛皺著眉頭好似在哭泣的臉，頓了一下，說：「當然。」

李明媛點點頭，直接轉身走開了。

留下張德天眼神不明的看著漆黑的大海。夜裡的海漆黑一片，看過去好像根本無法分辨哪裡是天，哪裡是海。

她說過，你根本分不清自己的感覺，什麼是同情，什麼是喜歡，對沈晨曦的同情，讓你誤以為你喜歡她。張德天眼睛有點酸，他閉了閉眼睛。真的嗎？我真的分不清嗎？他又想起說這句話的女孩的圓圓杏眼，心形的臉蛋，那對你呢？媛媛，你說對了，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很習慣在你身邊，從很小很小開始，我就一直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很放鬆。可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種誤會呢……

夜裡的海風綿綿，天上的繁星閃耀著，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吧？沙灘上各懷心事的少年們不約而至的期盼著明天的晴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