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中行軍
官路上，一行百餘人的隊伍騎馬行進著，陳不飛和李承乾兩人呆在後面的糧車上，兩人都是頗為無聊的樣子。
出征不是兒戲，首先便是行軍路上的痛苦，饒是李承乾和陳不飛兩人身份特殊，也只能是不用騎馬，享受著和糧草等呆在一起被拉著走的特權。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於是剛剛出來第一天，陳不飛便是想念起來了自己庄內柔軟的大床來，不由得悲從心來，然後念起杜甫的歪詩來。
李承乾倒是比他還要適應幾分，此時口中啃著乾糧，看著手裡那個快被他磨出亮的地圖來。
聽了陳不飛的歪詩，李承乾沒好氣地抬頭道：「還沒到咸陽橋呢，你怎麼能見到。」
「押韻！這是為了押韻！」陳不飛懶懶散散道。
「不過不飛兄果然大才，隨口所作，細細品來，卻別有一番韻味。」李承乾從小也是經過正統的大師教育的，詩詞等等還是略懂一些。
陳不飛翻了翻白眼，老杜的詩，自然是不同尋常。
「只是這詩似乎是沒有作完的樣子，不飛兄何不把它作完，說不定也會成為一首難得的佳作？」
「啥玩意佳作不佳作的，隨口念的罷了，不作了，沒心情了。」陳不飛擺了擺手。
他自然是不能把後面的「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念出來，反戰情緒對現在的大唐來說，還是不太需要。
「不飛兄果然瀟洒……」
「……」
行到了中午，整個隊伍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也慢了下來。
李承乾揉了揉眼睛，把手中的地圖扔到一邊，喃喃道：「唉，今早上我母后就一直在叮囑我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聽李靖將軍的話，我有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我自然知道的。」
陳不飛笑著搭話道：「那是娘娘擔心你，畢竟你是第一次上戰場，雖說有李靖將軍在，我們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戰場上的事情又有誰說的清楚呢，誰知道我們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呢，唉……」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說什麼喪氣話。」李承乾打斷道，「我大唐本就佔據優勢，加上這次又有我們送上的地圖，一定能很快大獲全勝。」
陳不飛看著李承乾意氣風發的樣子，也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天公不作美，還沒趕到最近的驛站，天就已經昏暗了下來，狂風呼號。
侍衛里有幾個年紀大點的，知道這是要下雪的前奏，於是對李承乾請示道：「殿下，馬上就要下大雪了，我們還是加緊趕路，以免待會兒被困在野外。」
李承乾聽了，也表示同意，雖然他早就做好了風餐露宿的準備，但他也不想才剛出長安就被大雪堵在野外，於是下令車隊加快趕路。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雪下大之前趕到了驛站。
陳不飛第一次穿盔甲，這雪落在上面，讓盔甲變得又冷又硬，陳不飛費力地脫下了盔甲，在驛站洗了一個熱水澡后，才覺得自己身上舒服了許多。
走到李承乾的房間，敲了敲門，李承乾看到陳不飛來了，笑著說道：「陳先生來了，剛好我和隊長在商議如何趕路，你來的正好。」
陳不飛看到有一個年長的侍衛正坐在李承乾對面，於是問道：「還未請教這位大哥尊姓大名？」
那侍衛隊長是個三十左右的大漢，一身戎裝顯得魁梧有力，盡顯男兒氣魄，當下也是對陳不飛拱手道：「陳先生客氣了，小的免貴姓王，家中行二，陳先生就叫我王二好了。」
陳不飛點了點頭，直接問道：「王大哥，不知從這裡到李靖將軍所在的前線還需多久？」
王二神色卻是有些尷尬：「李將軍如今正在馬邑，以我們今日行軍的速度來看，大概還需要七天，只是若這雪下得太大，我們也只能耽誤幾天了，其實騎馬走雪地也還好，只是我們還有三輛馬車帶著我們的東西，卻是不好在雪地上走。」
陳不飛勸慰道：「王大哥也不必心急，一切還是以安穩為主。」
王二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李承乾道：「陳先生，剛才你沒來的時候，我與王二商量，雪停后我們即刻出發，日後天亮了就行軍，天黑了再休息，若是有驛站就在驛站，沒有驛站就停在野外，你意下如何？」
陳不飛知道李承乾立功心切，自然沒有意見，說道：「一切自憑殿下做主。若是無事，小民就告辭了。」
隨後，陳不飛便退出李承乾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內，晚上吃的飯菜是驛站里的人準備的。
雖然沒有陳不飛做的好吃，也還算味道尚可，陳不飛趕了一天的路，也累得不想自己動手做飯，將就著吃了一些，就回房間休息了。
他躺在自己的榻上，聽著外面的風雪聲，開始思索起來，如何能在前線戰場上保證自己的安全。
若是把指南針兌換出來，結合著地圖會不會更有用呢？再兌換點凍瘡膏吧，朔北那地方還挺冷的，嗯，再來點感冒藥、退燒藥。
差不多了，剩下的遇到什麼情況再兌換吧。
購買完這些東西，才只花了個系統幣，陳不飛把東西都是放進了自己的包袱里，躺在榻上睡著了。
次日清晨，外面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不過比之昨天已經是小了許多，李承乾知道陳不飛有賴床的習慣，便直接派了一個叫做孫大力的侍衛請陳不飛去議事。
孫大力果然大力，直接把陳不飛跟拎小雞一樣從暖和的被窩裡面給拎了出來，然後一路提著扔進了會室裡面。
好在行軍的時候，要求一個和衣而眠，陳不飛倒是沒有穿著睡衣暴露在一群人的面前來。
陳不飛剛想發作，不過看看身邊這傢伙比自己高著一個頭，又是個正方形體型，也是只好作罷。
他知道，肯定是雪太大，行軍困難，但是前線戰事緊急，這地圖又耽擱不得，也不知道如何前進。
果然，那邊李承乾見到陳不飛，立即是問道：「陳先生，你看這雪沒有要停的意思，但是我們耽誤不起時間啊。你有什麼想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