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無奈

第157章無奈

此時無聲勝有聲。

所謂的了此逆風，和必須立下不遜色於獅子大妖的功業和成就，不用想了，基本上無法完成，縱然是王神乾再怎麼自信，此番也是陷入到極大的被動之中了。

作為對手而言，他是極其羨慕的，當初自己等人，優勢極大，但此妖以後進之資，反是居上，一舉成為仙道高人，其中艱苦如何，不說其他人，就是王神乾自己也很清楚。

至於嫉妒，倒還不至於，終是唏噓而已，但感慨總是不少。

「仙道如此，我雖然只是一瞬之差，但不如就是不如，但既然如此，看來大戰如何，還是落在仙家之間！」

王神乾眼神幽幽，淡淡複述道。

事到如今，隨著獅子大妖成就仙道，以及這位幽錄仙君現身於眼前，他知道，這場的戰爭在人間的勝敗已經不重要了。

也許在其他人看來，仍是爭奪領域內的權益，但清楚的知道仙人實力的王神乾明白，仙神之屬，就是曾經的核武，但威懾力更是遠勝於核武。

「你能明白這點就好。」

這也是幽錄仙君選擇告知於王神乾的主要原因，相較而言，杜醒言幾人的積累和認識，還是略微差了一點。

說話間，幽錄仙君負手而立，淡淡道：「你小子還算合我脾氣，此番，貧道個人建議你暫時不要理會人間瑣碎事了，專力修行吧，以你的天資，想來仙道也不過是最後臨門一腳而已。」

聞聲，王神乾歪過頭，未作解答。

見此，幽錄仙君淡淡一笑，留下一物，稍許，一個閃身，隨即消失不見。

只留下王神乾停留此處，做沉思之狀。

……

對於仙道如何，至今以來，各有言論，但閱讀幽錄仙君之言之後，王神乾心下有些安定，由此來看，自己等人在修持上，倒是不差。

但就是這個臨門一腳，最是需要實力。

獅子妖皇以神通、陰陽道基、自身的圓滿三者合一，成就不朽之基礎，對於自己而言，陰陽道基只怕不符。

畢竟，或許仙家氣機好得，從幽錄仙君這兒就能得到，但這個人情不能欠，這世上無數，唯有人情最是難還，至於陰司那邊更是不妥。

隨著當初妖師和陰司閻羅一戰之後，幽冥早就加強了戒備，如今再有這類事件出現，只怕就是白送陰司的功勞了，況且，夏國大軍之中，也是不乏城隍廟祝，這樣做事，也容易造成內部不團結。

「好在是肉身之道，精氣神這一條，倒是符合！」

畢竟有夏國第一人的美譽，加上坐鎮多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但神通就有點迷糊了，什麼樣的神通可以奠定根基？

隱隱約約間，思緒飄蕩於外，似乎有些沉思。

而另一邊，杜醒言幾人也隨後趕到此處山巔，對於這幾人的到來，王神乾也是見怪不怪，只是轉念之間，便將剛才幽錄仙君所言的情況，一一說明於當前。

「竟是如此！」

杜醒言、廣德大和尚等人神色大變，好在杜醒言等幾個事沉得住氣的，知道事關重大，加上這會兒趕來的人，都是里有些份量的，因此，得到消息之後，還能淡然的思緒得失，倘若是其他修行者在此，只怕須臾就要大亂。

像那端誠道人，這會兒已然開始思慮是否通知自己祖師了，畢竟，祖師就是仙家，總比這個妖怪有威懾力吧，這樣想著，又看了看廣德大和尚，兩人對視之間，端誠道人這才想起了，這慈蓮寺也是供奉著地藏王菩薩的。

似乎有著希望。

想到這裡，端誠道人微微一嘆道：「今日之後，我軍勢必要壓一壓進軍的建議了。」

即使是他也明白，自己祖師雖是神仙，可這種問題上，究竟如何判處，也是一個不好抉擇的事，他未必敢於替著祖師做主，倒不是說祖師不會護短，而是這種和另一位仙人起糾葛的事上，他不能替本門樹敵。

但對於他個人而言，卻是要和王神乾等人同進同退。

「的確如此，只是可惜了，燕清威這邊剛到，立下大功，我們這邊卻反而要畏畏縮縮的，若不是這邊知道了實情，只怕我都要不滿！」

邊上的廣德大和尚也是一嘆。

至於修行不如這兩人的，更是相顧無言。

以王神乾這樣的修行之人，尚且要避其鋒芒，那麼，對於自己這群人來說，只怕與螻蟻無異。

許久之後，眾人散去。

但沉悶的氛圍卻是凝而不散。

杜醒言等人走在一處，沒有打擾沉默靜思的王神乾，反是相聚一處，此時眾人心裡都藏著事。

實際上，不論是王神乾，還是其他幾人，其實也大差不差都走到了這個關口之上，但在場除了王神乾有著絕對的自信之外，其他幾人對於仙道所謂的三合一，就憂心忡忡的多了。

杜醒言倒是無所謂，他的天資其實不遜色多少，倒是有些感覺，反倒是一直勇猛精進的端誠道人和廣德大和尚，更有不安的心思。

此時，借著暢談的功夫，也是梳理各自修行的機會。

也是借著杜醒言的指點，補充不足，因此，落座於一處之後，便上了酒菜，只是可惜的是，除了杜醒言有著閑心還能細嚼慢咽吃吃喝喝，其他兩人都是淺嘗即止。

雖然對於他們來說，只需要吐納天地靈氣，便可以做到不飲不食，但此時來說，吃東西，反倒是反應了各自修行之上走了多遠。

而杜醒言神情平靜，一如往常，對於他來說，這修行就是修心，倘若是這心性修行之上都不過關，只怕之後的種種大變故之前，也很難說定住心神了。

好處點講，操勞太多於心無益，天塌了有高個子（王神乾）去頂，此時，尚且輪不到他，再者，哪怕表現的再是患得患失，難道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當年還是普通人的時候，杜醒言只是默默無聞的一個打工仔，整日為了財富而奔波，對於他來說，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得一夕之寧靜，現如今，他都算是實現了，但更多的問題和刁難卻總是緊隨其後。

看著端誠道人和廣德大和尚，他回想起這兩位的曾經過往，一個是武華觀這等天下名觀的道士，另一個是師徒承襲往來的寺院，相較於他來說，天生位居於瀟洒自在的方外，但煩勞卻比他這個普通人還要多。

這會兒愁容滿面，好好的一桌菜肴卻反而被他一人吃了，要知道，隨著地星升格之後，食物也富有了更多的營養，就是對於修行人來說，都是不錯，更何況，這是前線大軍之中，一飲一用，都非尋常。

拿起酒杯，看著皺眉的兩人，杜醒言搖搖頭道：「喝一杯吧，什麼煩勞不相干，暫且寄託於杯中！」

聞聲，端誠道人猛地看向了杜醒言，似乎是發覺了什麼，眸光之中一閃一閃，似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追問著什麼。

「這杯中之物，可算是放下？」

「放？」

杜醒言眼神一瞥，笑道：「自古飲酒之人只是暫忘人間憂，談何放下！」

說著，似是有心指點一般，看向了一邊的廣德大和尚，揚眉道：「若論放下，和尚不是更懂嗎？」

這話一出，似是一股涓涓細流，浸透於心田之間，看到兩人似有所悟，杜醒言卻是舉杯眺望，隨著風聲呼嘯耳邊，卻是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般山頂之上，看這雲捲雲舒，似乎也格外的適宜呢，相較於王神乾，他的經歷告訴他，逍遙自在反倒是更合其心。

能偷這一時之歡愉，也是不多見的福氣呢。

但這場風暴也才剛剛開始，隨著加密的通訊發送於夏國京師之中，一瞬間，諸多高層也是為之窒息。

對於仙家究竟有何等的戰力，他們不清楚，但信中卻是表明，真要和這等存在一戰，只怕唯有集結國運之力，方可為之，但那樣的話，夏國欲要重歸當年天朝威嚴，只怕也是空中樓閣了。

一時之間，也是手頭無措，但很快，還是決定，加強王神乾的前線權重，如此一來，也就是賭一場而已。

但畢竟萬里迢迢，一時之間，縱然有此決議，可毫無奇怪的是，一旦失敗，只怕必將誕生大危險於南部大陸。

於是，隨著風波傳開，夏國和妖國竟然很難得陷入了共同的沉默之中，夏國這邊不說，妖國那邊，卻是因著獅子大妖上天拜會的功夫，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之中。

妖師似乎也在閉關，一時之間，諸多妖王也陷入了各自的漩渦鬥爭之中，或進或退，一個個似乎都成了獅子大妖忠實的狗腿子，但就是爭論不休，沒有一個穩妥的方案。

甚至，原本對妖國比較有利的局面，似乎也有轉入僵持之中的趨勢。

像猩猩妖這樣的真正死忠，反而因著顧忌，被諸多妖王大加指責，使得現場陷入到一股詭異之中，不得不說，以猩猩妖的經歷，都有點看不明白這個情況了，似乎轉眼之間，都成了獅子大妖的鐵杆忠臣，唯獨自己因為不夠堅決，反而裡外不是妖。

呼呼~

山巔之上。

王神乾整理著自身的修行，除此之外，仍是手不釋卷，聲音比之以往，更是多了幾分縹緲，稍許開口之時，似乎才能窺見他的存在，假設不加註意，都是無法察覺。

似乎不言不語，人已經同天地為合一，唯有言語之際，則恍然若生人矣。

「精氣神圓滿，然我道非神通，乃造化之自然也，此合於天道，而天道亦是化生為人道……」

王神乾一雙眼睛很是明亮，只是手指間輕輕一觸，便能驚動無邊氣機變化，但根本力量毫不宣洩，似乎就是彈指一動，自然而然的變化罷了。

甚至還有幾分神通的意思在其中，但王神乾知道，這不是神通，只是自然而然的變化，一念生而氣機動，這就是他的道。

以此補充變化神通，就是他的成果，也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於道的理解，唯一可惜的是，對於另外一步根基的著手，他實在毫無思緒。

「精氣神的圓滿，天人之道的變化……那麼，最後我該如何呢？」

話到此處，他顯得格外憂傷，因為他的機會和時間已經不多了，在他天人道的感觸之中，他就已經感覺到，天地之間，屬於那位妖皇的氣機很快就要降臨了，他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思索了。

縱然是他跟進一步，天人之道混合人道社稷神器，只怕也是必敗無疑，更何況，他也深知，這種混合只怕也不見得起多少作用。

倏忽間，氣機微動。

山巔之上，雷霆踴躍，新手捏來，似是攀躍於手指之間，這等力量變化，使得下邊觀望的端誠道人等人心中震動不已，一時間，心裡又驚又喜，難道王神乾已經要成仙了嗎？

可幾人對視之間，也不曾看到其他異象變化。

「不知道王總隊長如何了，現在，那邊的妖族也開始不安分了，如果還不出關，只怕各國的軍隊，都要動搖啊！」

有修行人憂心忡忡道。

聞聲，廣德大和尚面色一沉，就要呵斥，但被端誠道人攔住，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暗語說道：「不必理會了，事到如今，你再怎麼壓軍中言論，也無法掩飾一件事，那就是決戰之期真的不遠了……」

端誠道人又是嘆息著，語氣之中卻一改往日的憂慮，反是堅韌了許多。

「這番大戰，已經是避無可避，爭取時間到現今，你真的儘力了，再這樣下去，哪怕我們都理解你，也怕是難掩物議洶洶……」

見此，廣德大和尚卻是沉默了下來，看著遠方山巔，又看看在場眾人的神色，嘆了口氣。

「還有杜道兄，你們這段時間都是辛苦了！」

王神乾不在的時間，自然還是杜醒言作為救火隊長，四處彈壓妖怪，好在是，一切都是安定，使得人類聯軍這邊，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波動，唯一可惜就是，廣德大和尚的名聲隱隱朝著搬弄權利，是非不分的方向發展。

畢竟，總得有人背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