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之那天晚上
第204章番外之那天晚上
「什麼破天氣,二場都沒法繼續了,真掃興。」
「一聽就知道你上學那會語文沒學好,來,哥給你普及一下語文知識。」
「滾犢子,搞得上學那會你語文比我好多少似的。」
「好不了多少,那也是比你好,要不然考大學那會怎麼能比你多一分。」
「一分很光榮是吧,瞧你那得意的樣,現在還不是混的比我差。」
「說天氣呢,怎麼還帶人生攻擊的,小心我掐死你。」
「反正閑的無聊,我不介意互掐。」
「可別,你不嫌丟人,我嫌。」
「所以,還是趕緊顯擺一下你的語文知識吧。」
「請問,最近的一個節日是什麼節?」
「清明節。」
「清明時節雨紛紛,下次出門記得要帶傘。」
「……」
會所的門口站了很多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聲傳入耳。
因為這場雨,所有人下一場去哪都還是個未知數,或許沒有下一場夜宿會所也不一定。
陸瑾靠在角落位置抽煙,煙霧將他整個人籠罩住,像是同門口站著的一群人隔離開來。
最近為了錢,為了能讓公司支撐下去,宋越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以前看不上的人突然間就看上眼了,以前不屑乾的事現在天天干,陪人喝酒吃飯唱歌又送女人,簡直是拿命在玩。
現在公司就剩他們仨,不拿命玩,就真的散了。
這場雨,還真他媽的叫人煩躁,叫他忍不住想到了那個夜晚。
車站的風很涼,雨也很涼,他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在漸漸轉涼。
等啊等,他等了很久,沒等到紀安瀾,卻把陸振凱等來了。
「你要去哪?」
「不知道。」
「你在等瀾瀾?」
「是。」
「然後呢,你能給她什麼?先不說老爺子會不會派人找瀾瀾,就說你們生存這件事,離開A市之後,你們住哪?你拿什麼養活瀾瀾?」
這一刻,陸振凱終究還是忍不住訓斥陸瑾,想要將他罵清醒面對現實。
「當然,你可以說打好幾份工賺錢,只要肯努力,日子總會好起來。」
「是的,只要肯努力上進,日子總會好起來。」
「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好的工作好的崗位是留給有能力有學歷的人,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你也只能幹最底層工作,每天看人臉色,至少未來的幾年裡一直都會是這個樣子。」
「你自己過這樣的生活,那是你的選擇,可瀾瀾呢?」
「離開了紀家,她註定不能再做小公主。」
「我想,你應該忍受不了她陪著你住廉價人雜的出租屋,穿著廉價的衣服,每天吃什麼還得想兜里有多少錢吧。」
點了一根煙,陸振凱蹲了下來,眼底的悲傷痛苦難掩。
夏竹走的太突然了,到現在他都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陸瑾,你想怎樣,我管不了,也早就失去了管你的資格。」
「老太太還指望瀾瀾繼承她的手藝,將來接手她的工作室,一代代傳承下去。」
「要讓瀾瀾為你賭上人生,首先你得好好問問自己憑什麼,你能給得起她什麼。」
陸振凱的每一句話就像是一杯杯冰水,往陸瑾心上澆。
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後他不得不接受現實,面對現實,然後放棄同紀安瀾私奔的想法,跟著陸振凱離開車站。
真的,想在回想起來,他慶幸自己那晚跟陸振凱走了。
要不然,估計落得跟馮子博一樣的下場。
有學歷有本事,但照樣還是沒錢,這個社會沒錢就是寸步難行。
再怎麼濃烈的感情,扯上現實,扯上柴米油鹽醬醋茶,最終都會變成河溝里的水,最後聞起來是個什麼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打了你半天的電話沒接,還以為你做了逃兵呢。」
宋越喝多了,走路七扭八歪的,將手搭在陸瑾的肩上。
媽的,那些人太能折騰了,他不得不出來躲會。
碾滅煙頭,陸瑾問他:「老馮呢?」
「他還在包廂里頂著呢,平時不能喝酒的人,今晚就跟開掛了一樣,喝到現在都沒倒下,果然失戀的男人千杯不醉啊。」
望著還未消停的雨,陸瑾問宋越:「你說,那晚她有去車站找我嗎?」
大腦被酒精綁架的宋越沒聽清,湊近他一些,「你剛剛說什麼?」
陸瑾輕笑,他真是被這場雨和馮子博給影響到了,要不然怎麼會問宋越這個問題。
他丫的初戀都還沒有,問他,不是白問么。
「沒什麼,回包廂吧。」
包廂里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他們不過是出去一會的功夫,回來已經多了幾個女人,就連向來潔身自好的馮子博,懷裡竟然也摟了一個,還是個大波妹。
宋越拿胳膊肘戳了戳陸瑾,以為是自己喝高了出現幻覺,問他:「兄弟,我沒看錯吧,老馮手裡摟著的是女人吧?」
陸瑾雙手插在兜里,「你沒看錯。」
宋越連連嘖嘖,「不得了了,老馮一夜之間開竅了,他再也不是那個純情的三王子了。」
說完,又重拾精神,應付那幾個有錢的主。
尋了一個角落位置,陸瑾坐了下來,點了根煙,懶散的往沙發上一靠。
其中一個美女從他進包廂開始,視線就一直落在陸瑾身上,沒挪開過眼,見他這會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她捧了一杯紅酒湊到他跟前,單手搭在他的肩上,嬌媚道:「哥哥,能陪我喝一杯紅酒嗎?」
「當然可以。」
不過說完,他人沒動。
美女自然樂意為他效勞,給他倒酒,送至他的手上。
陸瑾伸手接過,同美女碰了個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美女見過不少帥哥,可是像陸瑾這樣叫她心跳加速的還是第一次見,視線落在他因為吞咽紅酒而滾動的喉結上,主動湊上去親了一下,然後趴在他的身上,手指一下下撥弄著。
咽下最後一口紅酒,陸瑾垂眸看著美女,嘴角噙著極淡的笑,將手中夾著的香煙湊到唇邊吸了一口,然後低頭,朝她緩緩吐出嘴裡的煙霧。
沒有拒絕她的主動,卻也沒有回應,絲絲曖昧在漸漸染起。
陸瑾這樣的人,就算是他不主動,美女們一個個也都會放下矜持,忍不住主動。
見他如此,美女手上動作更是大膽了,解開了他襯衫的兩粒扣子,手指緩緩滑了進去。
陸瑾隨她去,扔了手中的高腳杯,繼續抽著煙,眸光不知看向的是何處。
美女使勁渾身解數見他無動於衷,不給回應,不甘心的她微微撐起身子,湊上他的唇。
在她快要吻上陸瑾的唇時,陸瑾手指抵住了她的唇,嘴角噙著的笑微深,那笑容在璀璨的燈光下是那麼的不真實,透著涼意,「這裡,可不是你能碰的,乖,去找別的哥哥玩!」
雖然是笑著說,但無形中透著命令和不容拒絕。
美女心中萬般不情願離開,卻也只能照做,畢竟他們才是金主。
一步三回頭,心中盤算著怎麼才能同他共度一晚。
單腿支起,陸瑾夾著煙的那隻手摩挲著嘴唇,噙著笑的眼角在一點點暗淡下來。
有紀老爺子在,他想,那晚紀安瀾就算是想去車站,也去不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欠他一個恩情沒還。
會所這邊結束,已經是凌晨。
馮子博和宋越最後都喝趴下了,安排好幾個客戶之後,陸瑾又開了三個房間,先一個個送馮子博和宋越,最後才回的自己房間。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美女竟然弄到了他房間的房卡,看來手裡有點關係。
陸瑾拉開窗帘,落地窗外是B市最繁華一帶的夜景,只可惜沒有鮮活氣。
靠在窗前點了根煙,他輕笑一聲,看向床上掀開被子坐姿撩人的美女,不疾不徐道:「主動送上門的女人,男人一旦得到手,可是不會珍惜的。」
「哥哥還沒得過,怎知值不值得珍惜呢?」
美女赤裸著雙腳下床,衣著幾近單薄,湊到陸瑾身邊,踮起腳尖吸了一口他手裡的煙,而後仰頭,緩緩朝他吐出,現學現賣,嫵媚中透著勾人。
手指滑過美女後天塑造的臉蛋,最後還是選擇捏住她的下巴,陸瑾淡笑著道:「怎麼辦,你的眼睛在告訴哥哥,你不值得!」
說完,放開她的下巴,手指在她身上擦了擦。
「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裹上浴巾離開我的房間。」
美女面色微變,不死心,踮起腳尖,摟住陸瑾的脖子,想要親吻他,卻被一把推開,沒站穩倒坐在地,不免有些惱羞成怒:「送上門的都不要,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是男人的,怕都早已經被你生吞活剝了吧。」
扔了手中的煙,用腳碾碎,陸瑾眸光冷淡的鎖定美女。
主動送上門的,可不一定都是免費品嘗的,就怕嘗完才發現是個毒美人。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就不裝了。」美女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笑著站起來,往床上一躺,單手撐著頭,「今晚不管你睡還是不睡,你都逃不了。」
「聽你這話,我現在是你的瓮中鱉了,對嗎?」
「可以這麼說吧。」
陸瑾雙手抱臂,忍不住嗤笑。
挑什麼地方不好,偏偏挑這裡。
「你笑什麼?」
「沒什麼。」
「所以,哥哥,要睡嗎?」
「還是不了,我嫌臟!」
可別睡完,得了不該有的病。
美女所有的耐心在這一刻都耗盡了,陸瑾最後一句話也成功激怒了她。
進了一趟浴室再出來,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接著便是一群人湧入。
美女見到領頭的胖男人,故作備受欺負絕望哭泣狀:「哥哥,你總算來了,妹妹清白已經不在了,你要是再來晚一步可就見不著妹妹了。」
反正那胖男人說了什麼,在叫囂什麼,陸瑾是一句沒聽,也是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就在一群人準備對陸瑾動手的時候,會所的負責人帶人及時趕到,先是對陸瑾恭敬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對那群人道:「各位,有什麼事需要解決,等警察來了我們再說,至於現在,請你們跟我一起去會所大廳,我們的客人都已近休息了。」
私自拿房卡的人,負責人已經辭退,並按照合同要追究其相應的責任。
說的是客套話請,但人卻是被一個個強行拖走的。
這家會所,是宋越他爹開的,他爹怕他在B市哪天混到沒錢吃喝玩樂的地步,可憐他。
當然,也是在B市唯一對宋越的支持。
不過,所有的花銷記賬,以後都是要還的,親父子明算賬。
總之,這群人遇見陸瑾,再加上那段錄音,算是終結了黑暗的職業生涯。
早飯的點過了好幾個小時了,見陸瑾下樓,宋越忍不住調侃道:「聽說昨晚你做了一件警察叔叔都得感謝你的好人好事?」
可不就是好人好事,他這一夜功夫,不知道解救了多少因為不小心濕鞋而被敲詐勒索的男人們,所以說,喜歡女人幹嘛,搞不好就是一個坑。
陸瑾在他對面位置坐了下來,端起一碗粥喝。
「人家美女昨晚都主動送上門了,你真就一點想法也沒有?」
宋越不相信,湊近陸瑾,盯著他看,不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眼神變化。
陸瑾對上他的視線,淡笑著反問:「你為什麼不喜歡女人?」
宋越:「……」
這天沒法聊了。
不喜歡女人還需要理由嘛,煩唄,事多唄。
不見馮子博,陸瑾問宋越:「老馮呢?」
宋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還能去哪,見前女友最後一面去了。」
見啥啊,分手是人家主動提的,還眼巴巴送上去請人家吃最後一頓飯,傻逼。
昨晚喝太多,胃不舒服,吃不下,陸瑾只喝了幾口粥,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后,整個人窩在椅子上,視線則是投向窗外。
玩夠了,現在的他看所有女人,就跟男人一樣沒有區別,對誰都沒有感覺。
縱使經歷了那段瘋狂墮落的日子,他還是守住了最後的底線,玩歸玩,男人的生理需求歸生理,他的唇還是乾淨的,他喜歡她的心還是乾淨的,他的第一次也還在。
登到山頂的那天,他就回去找她。
所以,他得守住自己,不能讓自己髒的徹徹底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