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寧願再等三年
第183章寧願再等三年
還傘?季曼真想翻白眼,這裡明顯危機四伏,他拿把傘來裝什麼情聖?
「看著這天色,晚上說不定要下雪,侯爺還是自己留著傘吧。」季曼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天色也不早了,您…」
能不能趕緊向後轉拔腿跑啊?
四周的伏兵顯然沒給陌玉侯這個機會,就算季曼使眼色已經眼睛都抽了,寧鈺軒也沒抓住最佳逃跑時機,被周圍突然湧出來的人團團圍住。
白色的油紙傘還握在手裡,上頭開了一點一點艷紅的梅花。寧鈺軒站在原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目光深深地看向人群之後的那人。
「你就不會擔心我么?」
這樣引著他來,萬一他真的出事,她就不會擔心么?
季曼抿唇,有些哭笑不得。誰知道這人竟然真的會這樣傻傻地來?他犯了傻,怪她嗎?不是一向從容冷靜,一雙眼睛看得破他人之局,今天這麼明顯的陷阱,怎麼就踏進來了?
若說他能為她意亂情迷到這個地步,那兩人之間,也就不會一直走不攏了。
領頭的人上前將陌玉侯押住,人多勢眾,識時務者為俊傑,寧鈺軒也就沒有掙扎,只是傘落在了地上,他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
「侯爺保重。」季曼只能拱手對他說這句話。
寧鈺軒凝視著她,輕聲道:「我很想知道,若是我這一去,長郡王將我關入天牢永不見天日,你當如何?」
季曼微震,低頭看著地上的傘。
長郡王反心已生,城中也已經滿是戒備。陌玉侯自投羅網,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一瞬間季曼腦中已經閃過鞭刑老虎凳等一系列殘酷場面,最後竟然覺得有點後悔。
早知道裝病不來了。倒也不算是心疼他,就是…這人是因著感情被自己害的,想想都有些罪孽深重。
「我會去天牢看侯爺的。」季曼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寧鈺軒臉色沉了沉,方才還有一絲笑意,現在終於是歸於平靜:「多謝。」
「嗯。」
一眾人將寧鈺軒押走了,季曼撿了傘,遠遠地跟在後頭,看著那昔日風華絕代的人被這般押著,頗有些狼狽,心裡也莫名地覺得有些難受。
回去長郡府,也是該歇息的時候了,奈何榻上輾轉反側都不得入眠,乾脆起身披衣去看看情況。
據說寧鈺軒是被帶去了王府主院,王爺親自審問他,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吳庸剛好從主院出來,皺著眉一副憂心忡忡之感,季曼連忙迎上去問:「吳兄,裡頭情況怎樣?」
「你怎麼還沒休息?」吳庸挑眉看了她一眼,隨即道:「王爺已經決定全力抵抗朝廷派來的士兵了,也就是說,這天要變了。陌玉侯此人心機深沉,又手握大權,我是覺得既然已經抓到,不如就斬首示眾,也正好表明長郡的立場。可是王爺不同意。」
「當然不行!」季曼有些激動,聲音稍微大了些,把吳庸嚇了一跳。稍微平靜了一下,季曼才幹笑道:「殺了陌玉侯,不是更給皇帝派兵討伐的正義名頭了么?如此一來咱們便是處於被動地位,自然是不好的。」
吳庸想了想,也點頭,可是還是很擔憂地道:「陌玉侯這個人,留著總有一天會成大禍患。王爺已經下令將他關去天牢了,也不知要怎麼處置。」
「關去天牢了?」季曼嚇了一跳:「長郡城北邊的那個么?」
吳庸點點頭:「應該是那裡。」王爺剛剛才吩咐的。
季曼二話不說,拿了長郡王府的腰牌,揣上銀子便走。
「哎,季兄,你去哪裡?」吳庸忍不住喊了一聲,可是季曼沒聽見,一溜煙地就跑了。
主院里,正要被關去天牢的陌玉侯卻在出門之前開口說了一句話,使得長郡王讓人鬆開了他。
寧鈺軒說:「蕭丞相有一封信要在下轉交給王爺。」
趙轍變了臉色,連忙讓人鬆開他,將房間的門重新關上。
季曼匆匆雇了馬車去天牢,天色都已經晚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趕車的車夫還熱心地道:「晚上去天牢倒是不錯,帶點兒熱酒熱菜,塞兩封銀子,那些人就讓你進去了。」
勉強笑了笑,季曼道:「是啊,挺方便。」
「看公子這麼急,是哪位親戚進去了?」車夫嘆息道:「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抓人也是亂抓。」
季曼沒心思跟他聊天,就坐在車轅邊看著遠處,直到出現天牢的影子。
給了錢,急忙下車,季曼理了理衣裳,去門口找守夜人。在長郡混這麼久,人脈她還是有一點的,但是大半夜的也沒好打擾人家,就自己拿了銀子去當敲門磚。
好說歹說,天牢這一路才讓她進去,一問是找寧鈺軒,卻都說沒這個犯人。
應該是涉及機密,所以不能泄露?季曼想了想,又多塞了些銀子:「煩請大人給個方便,在下看看今日進來的一些人即可。」
銀子給的足,獄卒也就好說話,帶著她就往裡頭逛了一圈。這地方的天牢可不是什麼紀律嚴明的地方,私刑用得很多,牆上掛著的刑具一排排叫人看著都害怕。季曼越走心裡就越沉重,結果找了一遍都沒有寧鈺軒。
吳庸騙她?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寧鈺軒被秘密關押了,那就不是有錢就可以去看的了。
沮喪地出了天牢,季曼也覺得有點兒後悔。人家男人干大事的,她個女人去當什麼絆腳石?萬一寧鈺軒就栽這兒了,那多不划算啊。說不定以後有人寫陌玉侯傳記,還會把她給寫成紅顏禍水。
回到王府,再去打聽了一下,卻沒人知道陌玉侯到底去哪裡了。季曼一夜沒睡好,天亮的時候還做了個噩夢,醒來的時候十分茫然,記不清夢的內容,只覺得有些后怕。
結果用早膳的時候,鬼白竟然來了。
「侯爺已經出城了。」鬼白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道:「有話讓我轉告季先生。」
出城了?季曼一怔,心裡一塊大石頭哐當一聲落了地。還好還好,她沒有當真害著他。
「什麼話?」季曼微微笑著問。
鬼白低著頭,連陌玉侯的表情大概都學了,抿唇道:「侯爺說,千里迢迢,滿心期許,竟是一場空歡喜。三月未見,如同三年。只是這一見,他寧願回去再等三年。」
季曼笑容僵硬了些,嘴角也慢慢放下來,最後撇了撇嘴,輕笑道:「最後的幾句不押韻,差評。」
鬼白朝她深深鞠了躬,轉身走了。
今天天氣冷,竟然是飄了雪的。季曼站在屋子門口呵著白氣,看著遠處的屋子尖兒,不禁又低低笑了一聲。
不留情也好,她莫要對他留情,他也莫要在給她情,終究不過是過客,別以後徒留著傷心了。
朝廷大軍已經在西河駐紮,寧鈺軒也已經回到了營帳之中,寧明傑看著他不太好看的臉色,輕笑著問:「怎麼了?不是早早地就來了,怎麼看起來,倒是不太高興?」
寧鈺軒面無表情地道:「天氣太冷,凍僵了,臉動不了。」
寧明傑哭笑不得,招手讓他過來:「長郡那邊已經讓人去宣旨了,不過看這架勢,也是必然會開戰的。我已經寫了戰報回去請聖上增派援軍。」
「嗯。」陌玉侯到旁邊看了看桌上堆著的文書,淡淡地道:「按兵不動吧,等朝廷援軍到了,再看攻打長郡之事。」
「我也正有此意。」寧明傑微微一笑:「這一仗,估計要打很久,等我們回去,都不知道孩子們該多大了。」
寧鈺軒一愣,想起尚在宮裡的好好,不由地嘆了口氣。
長郡拒接聖旨,並緊閉城門,收長郡周圍十二城,以西河為界,揚言要清君側。消息傳回京城,皇帝大怒,一邊派兵增援寧明傑,一邊將太后軟禁,更是想趁機對蕭家下手。
硝煙味從朝堂到民間,蕭家百年根基,豈是一朝能拔除的?蕭天翊煽動百姓,文武百官聯名上書保蕭家,趙離這才從夢中驚醒,放眼朝中,自己的人竟然不知不覺之中被蕭家籠絡了不少去。
六部之中除了戶部,其餘被他安排讓人接手管轄的幾部竟然是叛徒出的最多的,個個都說蕭丞相是為國為民的好官,蕭家也一直擔當著匡扶社稷的重任,不可除之。
趙離被逼無奈之下,只有放棄蕭家不理,立了康元郡主為淑妃,永安王便藉機進京勤王,並借兵與寧明傑,勢必助他拿下長郡。
朝中形勢突然就緊張了起來,趙離有些茫然,回頭往後看,捧月已經是許久沒有見他了,康元倒是待他一心一意,只是…心裡說不清的空落。
援兵不停地派往長郡,只是寧明傑一直按兵不動,春初的時候,長郡之外的援兵已經達到了五萬人,糧食供應稍顯緊張,但是朝廷依舊在苦苦支撐。皇帝下了四道聖旨,讓寧明傑儘早進攻,寧明傑都置若罔聞。
春意濃了的時候,攻城之戰才正式打響。
戰場在西河之上,是水戰,第一場寧明傑與寧鈺軒兵分兩路,打了長郡個措手不及,殲敵五百人,算是小勝,然而在寫戰報的時候,寧明傑卻讓人寫的殲敵五千,大軍度過西河。
戰報只有主帥副將知道內容,寧家兩兄弟也就心照不宣。戰報傳回去,龍心大悅。本對寧明傑四次不聽聖旨多有惱怒,但也因著此次大捷而既往不咎,帝王還親自督促後方運糧,以免將士吃不飽飯。
然而京城糧價一直沒有下來過,嚴不拔替季曼操控著京城的糧食進貨,多餘的都運去了長郡,剩下的糧食便因供小於求,價格一度高漲至一兩六錢。
朝廷下征糧令,以一兩銀子的價格強征佃戶之糧,嚴不拔便先在私底下以一兩三錢的價格收糧,佃戶無糧,朝廷便也沒有辦法,只能向糧行購糧,嚴不拔甚至又被抓進了天牢,因為糧價和朝廷談不攏。
這邊被抓進去,季曼那邊便寫信煽動京城糧行集體關門,殺雞儆猴啊,要是不反抗,不僅不能賺錢,連身家性命都無法保全了,誰還賣糧?
於是京城糧商紛紛出逃,無糧可賣,百姓無處買糧,連官家有錢也吃不到多少好米。於是層層壓力之下,嚴不拔又被放出來了,帶著一身傷痕,計算自己該跟東家要多少工錢。
季曼在遠處冷眼旁觀,覺得這一場仗怎麼那麼奇怪呢?要打不打的,長郡里都沒一點緊張的氣氛,西河那邊晚上還有人放河燈,這是打仗的氛圍么?分明像是玩過家家。
不過長郡王可沒一點放鬆的意思,一邊聯繫著各地的親王和舊部,一邊認真布置兵力與寧明傑一戰。
季曼替趙轍將京城攪成了一鍋粥,得了趙轍甚為隆重的誇獎,從此將她視為心腹,走哪兒帶哪兒,偶爾還開玩笑問她一句:「你可還記得本王當初說過的一句話?」
當初說過的?趙轍當初說的話多了去了,她怎麼知道是哪句?笑笑示意他說,趙轍卻又意味深長地轉過頭去,吊著胃口當好玩似的。
不過長郡這邊的後勤運糧工作也是交給她了,季曼每天也算忙碌,忙碌起來,就不太容易去想一些很複雜的事情。
打仗這幾個月,一晃眼就過去了,雙方損傷一點都不大,更多時候兩邊都是熄火的,各自在營地里做飯啦燒烤啦跟野營一樣。
三個月後的一天,季曼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場仗打得這樣冷靜了。
趙轍帶她去天仙樓見貴客,推開廂房的門季曼就看見了陌玉侯。
他依舊未變,只是一張臉上沒有多少笑意,看見她的時候,微微一怔,一雙眸子就微微亮了些:「季先生。」
當真又是三個月不見,季曼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乖乖地跟在趙轍身後。趙轍進來便打趣道:「你瞧你瞧,倒是沒看見我,先看見季先生了?侯爺這眼可這是看得遠。」
這兩人看這樣子,竟然是早就勾結了的?季曼心裡有些震驚,什麼時候的事情啊,為啥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陌玉侯收回了目光,微微有些暗惱。他還在生上次的氣,雖然是他試探她的,但是這人也真是半點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他的命就真的這樣不重要?要是他再傻一點,將命真的就放在她手裡了,她是不是也會這樣輕易地就出賣他?
「王爺見笑了,只是看季先生一張臉一點都沒有變過,所以好奇地喊了一聲而已。」寧鈺軒坐在了一邊,淡淡地道。
趙轍挑眉,回頭看了季曼一眼,點頭道:「也的確是,這面具戴著很難受吧,桑榆?」
已經很久沒有人叫她桑榆了,季曼微微有些怔愣,半晌才回過神,低笑一聲:「習慣了也就好了,多謝王爺關心。」
趙轍看了寧鈺軒一眼,又看看她,道:「也用不了多久了,長郡到京城之路已經快要完工,這一路過去,都是暢通無阻,到時候,你便可以用自己原來的身份過活。當今聖上昏庸無道,殘害手足,冤枉忠臣,等本王進京之日,便是還你聶家一個公道之時。」
季曼起身,深深朝他行了一禮:「多謝王爺。」
趙轍又看向寧鈺軒,笑道:「當初被迫休棄桑榆,想必侯爺心裡也是有萬般無奈。等一朝事成,本王親自替你們圓回這一段姻緣如何?」
季曼一愣,寧鈺軒倒是微微一笑:「多謝王爺厚愛。」
「世子在宮裡,侯爺想必也是左右為難。」趙轍嘆息:「二皇弟到底是不懂事,怎能拿小兒性命相威脅?」
對啊,好好還在宮裡,寧鈺軒與趙轍勾搭上了,好好怎麼辦?季曼有些著急,目光帶了些惱怒地看著寧鈺軒。
寧鈺軒道:「也是因為好好尚在宮中,所以待王爺攻破京城之時,還要王爺與在下演一場好戲。」
在趙離眼裡,他才是一直沒有背叛的人。寧明傑按兵不發,他卻是屢次說要聽從聖旨,無奈兵符在寧明傑手裡,他也很無奈啊很無奈。皇上應該也能體諒他的「無能為力」。
「這個自然。」趙轍道:「這仗打了也有不少時候了,是該有個勝負之分了。侯爺覺得該以什麼作為借口,要寧明傑撤兵呢?」
寧鈺軒臉色微沉,看了季曼一眼,似乎是有些不高興:「王爺今天帶了她來,這樣的問題還要問在下?」
「我這不是怕你不樂意么?」趙轍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我知你心裡有桑榆,捨不得她,但是現在看來她是最合適的。不是很早以前就在非晚閣里挖出一箱子東西么?也是時候該讓人告訴給皇帝,做個鋪墊了。」
季曼一驚,箱子?
難不成是她很早以前埋的那個,裝滿寧明傑畫她的畫像的箱子?他們怎麼知道有個箱子的?
飛快抬眼看向寧鈺軒,後者卻是在思考。長郡王的眼神里有些威壓,擺明了這件事沒有別的選擇,也只有拿聶桑榆當借口,才能合理解釋這寧家兄弟倆反目的原因。
「我知道了。」寧鈺軒皺眉道:「府里的事情,晴兒會看著辦的。再有半個月,我便與明傑翻臉,明傑帶兵退回京城,我慢走幾步。」
「好。」趙轍笑道:「丞相的眼光也是很准,鈺軒你果然還是肯幫著我的,先前的事情,咱們就都既往不咎了。」
寧鈺軒站起來,朝長郡王行了禮,眼神飄過季曼,裡頭是濃濃的擔憂。
這幾句對話,季曼是沒怎麼聽懂的,為什麼扯著扯著就扯到她身上了?她這算不算埋著也中槍?為什麼要拿她當借口?就因為寧明傑的畫?晴兒又是怎麼個情況,原先不是趙轍的人么?怎麼這聽起來,倒是成了寧鈺軒的人?
一大堆問題,季曼頭有些迷糊,走出天仙樓的時候,都沒注意旁邊趙轍什麼時候走了,她身邊走著走著,就只剩下了寧鈺軒一個人。
「去年夏天的時候,我找人翻了非晚閣的土,打算再為你種一片薔薇花,哪知道就挖出了一個箱子。」寧鈺軒淡淡地看著前面的路,輕聲道:「他還真是有心了。」
季曼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楊柳河岸沒什麼人,河面上都快結了冰。寧鈺軒的側面很好看,說話還呵著白氣:
「長郡王的意思,是讓我借著某人的嘴,將明傑早就傾心於你的事情告訴皇上,而後長郡王以你為威脅,寧明傑也就順理成章地退兵。我要當個六親不認的人,為了皇上的皇位,誓死抵抗,上書於帝言明寧明傑之背叛,逼著寧明傑造反投靠長郡,之後我再回京守城。」
這麼一長串,難得季曼還聽懂了,點了點頭明白了自己的立場:「也就是說,我可以恢複本來的面貌,不用再做男人了是吧?」
「嗯。」寧鈺軒步子突然快了一點:「回去你住的地方,將面具取了吧。」
季曼有些恍然,面具戴得太久,她都快覺得自己是男人了,終於…聶桑榆的臉又可以得見天日了嗎?
這樣一來,她的身份不用再掩飾,也就少了一個把柄,即便柳寒雲再出賣她,亦或是溫婉恢復了記憶,身份的問題都不會再成為她的威脅了。
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又有新的問題了,她當的是紅顏禍水的角色,會不會沒有好下場?
一想到古代幾個紅顏禍水的結局,季曼不禁打了個寒戰。
寧鈺軒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的手給牽住了。大而溫暖的掌心,將她整個冰涼的手包住,一陣暖意瞬間傳遍全身。
季曼微微一頓,倒也沒掙開,只是低頭做沉思狀,沒有多說什麼話。
寧鈺軒勾著嘴角笑了笑,送她回了長郡府。等季曼回去取掉面具,換了一身女裝興高采烈地出來,門口的人卻已經沒了。
依舊是鬼白站在原地,這次終於臉上有笑意了:「侯爺說,怕見了人捨不得走,於是就先走了。」
原話不是這樣,不過鬼白覺得這才是正確的表達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