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甲八。

第196章 甲八。

第196章甲八。

不到三個月功夫,

乙十真人一行遇挫的影響還未消停。

木原等人便又要起身襲殺下一任鳳鳴郡郡守。

其後果,

要麼是朝廷人手緊張,再派遣一人過來鎮守鳳鳴郡,那人大概率會是乙十真人,令其官復原職,保持先前的平衡態勢。

要麼就可能是朝廷震怒,甚至加派人手過來,意圖剿滅擒龍觀。

這樣子,

剛烈、竹鼠、布枯三人也有理由逃回自家宗門。

故而,

這樁事情只木原五人暗謀,並未告知擒龍觀的元嬰長老。

得益於乙十真人暴露的消息,

木原很快就制定了一項頗為齊整的計劃。

其中涉及到一些細節的地方,

他以買通了幾個朝廷金丹為由,搪塞了過去。

比如甲八真人的部分底細以及對方途徑的幾處地方。

時不我待,

花了一夜功夫商議完方案后。

五人便直接出發。

……

甲八真人原本在大申北疆昭武郡內,他為鎮守真人負責對付大申北疆外的蠻人部落。

那是一群區別於大申人的異人集體。

頗有幾分類似群星海南部的異人,蠻人部族分作白蠻與黑蠻。

白蠻身材較之大申人族較大幾分,模樣與大申人族類似,但身上大多鐫滿各類圖騰秘紋。

而黑蠻則與異人更為相近。

或是人身馬頭,或是馬身人頭,更有牛首、虎首、羊首諸多模樣。

黑蠻人口較之白蠻更多,但人口分布駁雜,以小部落分散在北疆以北的荒原上。

沿海區域位於大申南部,北疆則在最北處。

一來一回,

兩者之間最短的距離都得要十萬里起步。

期間途經的傳送法陣不計其數。

再者,

傳送法陣可以不停使用,但修士的肉身卻經不起不停跋涉。

若是強行長距離傳送,

輕則重傷淤血,重則直接全身進而半身出,剩下半截身子湮滅當場。

這也是木原等人的機會。

按照乙十真人提供的路線途,甲八真人至少會在五處郡城停留。

但事實上,

木原他們的機會只有一次。

即趕到對方最後一處傳送點,而後驟然襲殺。

自大申建立以來,

基本每一處有金丹修士存在的城池都會有傳送法陣建立。

區別只是大小規模而已,

小距離的傳送法陣無法長距離傳送,需要中轉至就近的大城。

長距離的傳送法陣則要不停地接收各處小城市過來的散修,統一分配。

顯然,

鳳鳴郡城只有一座小型傳送法陣。

木原等人需要去的地方便是最近的一座大城——潞州城。

大申分百州治理,

沿海百餘座郡府說白了也就歸入到七州之內。

恰好,

鳳鳴郡、擒龍府依據地理位置都屬於潞州。

正常情況下,

州城才會有鎮守真人存在,尋常郡府大多由金丹上人負責。

只不過鳳鳴郡地處前沿,事關重大方才有此防護力量。

同理,

北疆一些邊緣的郡城也是如此景況。

州城不遠,

主要是木原五人的遁速極快。

一天一夜的功夫,潞州城便到了。

整個州城的規模自然遠勝於鳳鳴郡城,但是身處其中的修士卻遠不如後者。

原因無他,

潞州城並不算前線。

不管是散修、宗門還是朝廷都不會在城內布置太多力量。

潞州牧是個上了歲數的老元嬰。

兩百多年前,對方就已經當上了潞州牧之職。

那顯然得有幾分本事,對方身後據說是某一家顯侯家族,族內有位化神老祖作為靠山!

木原五人可不管對方的來頭。

總之,

木原答應了乙十真人不能在鳳鳴郡內動手。

然後連哄帶騙,領著四人來到了潞州城。

還未進城,

布枯真人便說道:「木道友,我聽說潞州牧出身『擎蒼盧氏』,我等當真要如此做么?」

不等木原開口。

竹鼠真人便一臉不屑道:「勞什子盧氏有化神前輩坐鎮,我華農山老祖便是吃素的不成?

不過是個靠著家族蔭蔽混上州牧之位的廢物,我等能在城中只殺『甲八』一人,那都是給他面子了!」

言外之意,

對方若是出手阻攔。

竹鼠真人不介意連州牧一併殺之。

此言一出,

剛烈真人登時附和道:「道兄說得在理!我家老祖亦然不覷什麼勞什子盧氏。」

說完,

五人便徑自入城。

傳送法陣的位置正好在州牧府一旁。

木原五人偽裝成一隻散修小隊,在離著州牧府不遠的地方擺起了攤子,售賣一些儲物袋裡的零零碎碎。

事實上,

潞州城內擺攤的散修數量不少,

但往來的買客卻少得可憐!

能夠不吝靈石花起來大手大腳的修士莫不是生死廝殺后,勘破錢財罷了。

而潞州城內卻以那些安穩生活的修士為主,他們顯然沒有足夠的消費慾望。

所以,

木原五人的選擇其實有些突兀。

畢竟很少會有外來散修能選擇在潞州城擺攤。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布枯真人給的「無識丹」效用頗佳。

不僅能夠屏蔽高階修士的神識,尋常凡人、低階修士的五識也能遭受蒙蔽。

五人在州牧府不遠處的街上擺攤,就恍若黑夜黑衣蒙黑布,鮮少有人注意到他們!

時間一天天過去,

甲八真人遲遲不出。

竹鼠真人直接建議道:「既然那郡守遲遲不來,我等五人也不可能無功而返,乾脆就地闖入州牧府,取那潞州牧性命如何?」

木原搖頭,

「潞州牧再怎麼廢物,畢竟紮根此地二百餘年,他的府邸不管如何都得經營成了一片鐵桶。到時候藉由陣法之助,我等說不定便要付出代價!」

「反倒是甲八真人長途跋涉,又是有心算無心,我等出手譬若石破天驚!」

其他三人贊同木原觀點。

五人便繼續在此等待。

終於——

在第十六天的時候。

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出現在了傳送陣周圍。

「動!」

木原傳音四人。

隨即。

轟隆隆!!!

一聲巨響。

整座潞州城陷入一片白茫茫迷霧當中。

負責操控迷霧的自是布枯真人,他雖說不擅戰陣,卻對於一些奇門手段頗有心得。

煉丹、植葯、制毒無一不精。

白霧除了遮蔽旁人視野、神識,還略帶著幾分致幻之毒,顯然也是布枯真人的拿手絕活。

布枯真人負責遮掩,

其他四人動若雷霆。

颯!

一聲劍鳴。

一抹碧藍色劍光疾馳而出。

赫然是木原催動了自己手裡的四階劍符。

同樣地,

幾乎是同一時間,

剛烈真人、竹鼠真人齊齊催動四階符籙。

火龍洶湧,冰鳳啼鳴。

木原劍符貫穿甲八真人的真元防護,刺破對方的手臂。

鮮血滴答。

燕回真人緊隨而上,

附血牙猶如一條毒蛇飛撲上去,沿著對方手臂血口,與甲八真人融為一體。

甲八真人臉上瞬間陰沉起來。

但是,

作為鎮守北疆多年的元嬰真人,甲八又怎麼可能是那種虛有其名之輩。

下一剎那。

局面斗轉。

火龍符籙與冰鳳符籙吊打著的甲八真人瞬間解體,四肢軀幹散了一地。

附血牙縮回燕回真人手裡。

「被騙了!」

眾人恍然。

參照著木原的情報,他們五人全力出手,所殺之人竟然是一具傀儡?

不止如此,

下一刻又有七個相同模樣的「甲八真人」出現在傳送陣外。

他們齊齊喊道:

「我名甲八,自有八命。」

「宗門小兒,何敢害我?」

七人面色平淡,雙目無神,不似生靈。

一聽到這話,

竹鼠真人本就氣憤至極,又聽得對方如此無視他們。

當即,

一抹絢爛的火光一閃而過!

火光宣洩,

整個潞州城的傳送法陣毀壞殆盡。

竹鼠真人先是有些驚駭,傳送陣外的甲八真人七具身體都未遭到損壞。

但很快,他就笑了一聲。

「朝廷走狗而已,何必裝神弄鬼?」

哐當——

像是某種東西碎裂一般。

七具身子當中的一個,褪去了外殼,露出了裡頭模樣。

北疆之地赫赫有名的甲八真人居然是一個侏儒之身?

沒錯!

露出真身的甲八真人身形不到三尺,雙手細小,恍若嬰孩。

「哈哈哈……」竹鼠真人大笑,「我道是什麼神鬼人物,原來是個天殘的傢伙!」

其他四人倒沒隨他一起譏笑。

修士本身並不看重外貌,再怎麼挫的長相一個術法下去都能變得俊美異常。

但還是那句話,

修士不僅修境界,同時也修行自己的道心。

自己本身的外在都不能容忍,又談什麼修行呢?

所以,

大多數修士都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外貌。

甲八真人並不動氣,

他只是望了眼遠處州牧府,陰沉道:「盧道友,我死於此。擎蒼盧氏,必承其責!」

「關本真人何事?」

一聲怒罵,

州牧府內一道白虹閃現。

赫然便是那位潞州牧盧氏真人。

對方模樣老態,卻是白髮長髯,儼然一副老仙人打扮。

「甲八道友,我乃州牧,坐鎮一方,治下無事,何必牽扯到我?」

大申朝廷麾下修士眾多,

故而地方官府、中央司衛並不會互相干涉。

作為背景最硬的竹鼠真人,

他顯然也能意識到局面好像並不如規劃的一般發展。

當即,

竹鼠真人宣聲道:「盧道友莫要自誤,我等宗門盡沒,下一個輪到的便是你們這些家族修士!」

「我家華農上真與你家擎蒼上真那可是千餘年的交情啊!」

千餘年的交情,

指的是一千多年曾經見過一次……

方才,

竹鼠真人可不是如此說得,勞什子盧氏並不放在他眼中。

但顯然現在的局面好像不太一樣。

木原笑道:「盧道友倒是雅興,想來我等入城時候,你便發現了吧?」

對方點頭。

一瞬間,

場面變得極度尷尬。

潞州牧想要否認自己作壁上觀的事實,

竹鼠、剛烈、布枯、燕回四人又因為早早被識破略感意外。

反倒是甲八真人最為從容。

他開口道:「盧道友莫要信這些賊子胡言,你本性敦厚,我也是聽來許久,必然不可能做出那等叛逆之事。」

潞州牧笑了笑。

他本身的修為也就元嬰中期而已。

其他人忌憚於他,並非是因為修為如何。

而是在於腳下這座潞州城。

修真界講究修為高低,但在境界接近的情況下。

一座苦心經營多年的老巢,顯然威懾力極大。

誰也摸不清楚,潞州城下到底有多少潞州牧可以操控的陣法,又有多少可以為其赴死的亡命修士?

一切都是未知。

木原等人的計劃內根本沒有潞州牧這一環。

按照對方過去的記載,兩百多年前取代上一任潞州牧坐鎮於此,兩百年間僅僅露面三次而已!

他們只知道潞州牧有元嬰中期修為,坐鎮潞州城兩百多年,同時是「擎蒼盧氏」出身,其他的一概不知。

潞州牧喚作「盧相生」,沒有道號。

大申的那些個家族修士全都不屑於給自己取道號,對於他們來講一個姓氏便遠勝於道號象徵的意義。

盧相生確實資質不怎麼樣,

靠著遍布潞州城的監視法陣,他確實發現了木原五人的怪異。

但發現了不代表要管,他也沒能力去管。

修行七百多年,他的修為勉強達到真元化液的程度,但是對於盧氏的一些個成名術法確實粗通得很。

每次鬥法都是在敗家。

只有盧氏老祖賜下的高階符籙,才能讓他取得勝利。

所以,

當他猶豫不定的時候。

面對兩撥人的質疑,他選擇了一笑置之。

弱歸弱,好歹一些個搪塞辦法,他卻是樣樣精通。

「你們打,你們打。」

「我就上來看看,你等莫要毀了我潞州城便可!」

木原趁機稱讚道:「盧道友高義!」

甲八真人呵斥道:「盧道友當真要如此?」

對方卻是神色一冷,說道:「我是朝廷敕封的州牧,只要潞州城不丟,城內死過何人關我何干?」

「再者,昔日你鷹狼司捉拿『丘』、『狄』兩家道友時,可有想過我等皆是同僚?」

「丘家」、「狄家」曾經也是大申顯侯家族之一,

只不過家中化神老祖坐化,後輩子孫嚴重斷層,到頭鷹狼司以「通蠻之罪」抄了家。

家族修士,

本就是族興人興,人興而族昌。

不像宗門那般沉澱,往往一個修真家族升起也快,墜落同樣很快。

說完,

潞州牧又是退回了州牧府中。

木原五人一臉笑意地看向甲八真人,言道:「道友,不如皈依?」

甲八真人臉色難看,

他操控著身旁的術法傀儡。

呵斥道:「賊子猖狂!」

隨即,

大戰又起。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偷襲,而是堂堂正正之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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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金丹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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