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久不見啊，狗東西！
第4章好久不見啊，狗東西！
謝狸反應過來。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幽幽一笑。
「熊貓妝，好看嗎？」
鳳悠情：「……」
「你不會是被我打傻了吧？」他的表情一言難盡，竟然破天荒的出現了一抹不知所措的後悔來。
「早知道當時不應該打的那麼狠，至少不應該讓你頭著地，本來就很傻，現在摔的更傻……真是糟糕。」
……如果可以休息就好了。
她想休息。
鳳悠情落到地上，凝視著那抹青色的背影，少女的身影仍然如同青竹一樣，卻彷彿散掉了往日的生氣。
他的頭髮，是銀色的。
長到腰際，甚至都快要到腿部了，銀色的頭髮散落在白色的衣衫上，如同雪與雪的交融，一時間竟然讓人分辨不出。
——她是喜歡過蕭無念，沒有哪一個少女，會拒絕一個從天而降，將自己帶上上界的，長得還如同仙人一樣的男子。
蕭無念果然不說話了，一雙眸子中也帶上了些許厭惡，明顯是想到了謝狸帶給他的那本師徒戀的書。
謝狸：「……」
她嘆了口氣。
鳳悠情：可能真的是被自己打傻了吧。
蕭無念的目光，從院子里的竹林，慢慢的落到了謝狸的身上。
往日他帶回來的少女，已經褪去了曾經的稚嫩和鮮活，變得更加的成熟和優雅，已經會禮數得當的對她行禮。
對。
嗯。
但是她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蕭無念不喜歡她她理解，畢竟她們一來是師徒，世俗很少能容，二來，蕭無念一看就是個高冷絕欲，一心只有正道的男人。
鳳悠情皺著眉頭，他想，謝狸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或許會哭，但絕對會笑，遇到他的時候，面對挑釁的時候，哪怕知道自己有所不敵，她仍然會拔劍，會罵他死鳳凰，會告訴他他雖然來自下界，但終有一天，她會拔光了他的毛。
……狗東西。
縱然她只是山間的一個精靈，下界的一根竹子，或許她命如草芥，但她仍然有著活下去的權利。
謝狸：面無表情。
情竇初開很正常，她這樣安慰自己。
轉頭離開。
「師尊。」
她要活下去。
她壓抑下去，沒有流露出半分。
屬於劍君的劍氣無風自動，只是因為他的心緒比較平和，落到人的身上的時候，也只是好像被風吹了一下。
看著院子里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她的眼睛慢慢地發黑，本來就大的黑眼圈，也變得更深，更大了。
慢慢的，俯身下去。
她忍不了了。
她就被捅死了。
她垂下眸子。
如果是往日，她早就和鳳悠情陰陽怪氣起來，但今日，她不想再這樣子了，知道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命運，她唯一挂念和在乎的，就是如何改變自己必死的結局，和鳳悠情等人的爭端，倒是沒有那麼重要了。
差一點她就要拔劍，跟鳳悠情好好切磋一下，哪怕拼著再被打一頓的結局，她也要拔掉這隻死鳳凰的毛。
她承認她好色，並且，只是貪圖美色，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不軌之心是錯的，她不應該有所肖想，於是她當機立斷，向蕭無念道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反思，那幾天她再也沒有纏著蕭無念，兩個人彷彿陷入了冷戰。
問他對師徒戀怎麼看。
他唇角的笑容散了散。
而不是讓蕭無念決定。
她的殘魂，也需要合適的元神滋養。
——因為我知道有一日我會死在你的手裡。
謝狸沒說話。
謝狸慫了。
他很少說話，那一天卻說的格外多，甚至用了很多嘲諷的話來貶低那本話本，簡直刻薄的不像一個高冷的劍君。
生與死，該由她自己來決定。
……他其實可以殺了這個惹人厭煩的女孩子。
怎麼說呢，就是那種……陰沉，惱怒，鄙夷，甚至還帶著一種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竟然沒有一點驚訝。
想到自己曾經死在面前這個最信任的人手裡。
密密麻麻的，劇烈的，難以抑制的仇恨，痛苦，心酸，不甘，鋪天蓋地的從心臟處傳來，那是屬於元神的不甘。
……她當時是哪裡來的自信，不，是哪裡來的智障，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這明晃晃的就是表白啊。
她就覺得，心臟在疼。
她神色平靜，緩緩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這幾天她經歷了太多，痛苦，驚慌，刺激，沒日沒夜的練劍或許可以讓她發泄，然而她依舊很累。
他的目光落在謝狸的心臟處，眼底深處劃過一抹殺意——但他不能怎麼做，他的阿芸還需要軀體復活。
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你這個狗東西一出現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情，快點把事情說了，看著你就煩。
「師尊有什麼事情嗎？所以才造訪徒兒的院落。」
他皺了皺眉。
……
蕭無念當時的表情，很難形容。
所以。
謝狸很快就想開了。
哪怕命如草芥，她想。
但他顯然當真了。
她錯了，她不該妄圖染指自己的師尊。
她在蘇醒了上輩子身死的記憶之前，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拿著一本下界的話本，敲開蕭無念的門。
謝狸得活著。
不應該。
「為何同我這麼生分？」
她不應該走掉。
但她最後只是幽幽看了鳳悠情一眼。
她不僅要活著，還要活得快快樂樂，無憂無慮，要淬鍊身體，要保養容顏，因為她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心上人準備的。
「我……我也想見師尊，但是我想，師尊應該不會想要見我，況且，徒兒心性不定，也不想再道心受損。」
所以，謝狸對他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傲氣的鳳眸裡面閃過一抹不解：「謝狸，你為什麼不罵我？你為什麼不拔劍？」
他修鍊這麼多年，哪怕心裡只有白月光，那位神族的小公主，但是其他女子的感情，他也並不是不清楚的。
她很快想開，並且開始放開眼光，欣賞自己的同門們，可惜，她這隻勤勤懇懇的小蜜蜂，還沒來得及展望一下未來。
謝狸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的瞳孔深邃，看著人的時候，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慢慢的走遠了。
她過得越快樂，元神也就更純粹，更乾淨。
也就更適合做他的阿芸的養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