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說不出的詭異
離開檔案室之後我原本還想去停屍房看看,可是又覺得腦子裡的想法有些可笑,乾屍已經僵硬了,怎麼可能會動呢?
溜達著回到宿舍,蛇皮乾屍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找到線索破案的,加上最近借調去省城查案,幾天時間都沒有睡個好覺,洗了把臉我就鑽被窩裡去了……
其實我在想,如果這件案子能夠請省城第六小組來幫忙,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線索的,但我心裡也清楚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因為第六小組很少參與普通案件,只有大案要案才會讓他們出動。
一覺睡到下午,起床洗了把臉,精神恢復了許多,我決定再去屍檢房看看那具蛇皮乾屍,看看能不能還能有什麼發現。
來到屍檢房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間杜若應該是去休息了,我準備好一切開始進行屍檢。
突然聽到身後有些動靜,我一回頭驚出一身冷汗,蛇皮乾屍剛才好像是動了一下!
我進門的時候分明看到蛇皮乾屍是直挺挺的躺在檢驗台上,可是現在竟然回頭朝我,感覺像是在盯著我一樣,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
難道乾屍真的會動?我忍不住想起了高山的話,也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場案子,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本事你再動一下我看看?」我直勾勾的盯著蛇皮乾屍,就像一個傻子一樣等著動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動靜,我覺得自己快要蠢哭了……
因為曾經在行為心理學中有過一個章節,如果給人灌輸一個潛意識,那麼人的大腦皮層總會在不自覺中製造潛意識的情況,從而會產生幻覺幻聽。
「卧槽,肯定是我剛才看錯了,屍體怎麼會動的,都乾癟成這個樣子了,一定是剛才看花眼了。」我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全身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這件事情放在以前,我肯定會大喊大叫的跑出去叫人,可現在雖然心裡很害怕,但是卻穩了許多,看到或者聽到一些無法解釋的東西,只會當做是看花了眼,心裡堅持相信世界上沒有鬼神之類的。
為了保險起見,我使勁敲打了一下蛇皮乾屍,尤其是在乾屍脖頸上捏了捏,屍體僵硬的一動不動,根本就不可能回過頭來,心裡肯定是剛才自己看錯了。
拿起手術刀,蛇皮乾屍的表面已經失去了水分,切開屍體表層的時候就像是在切牛肉乾,灰褐色的肉翻出來,帶著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我仔細查看過後確定,這具屍體一定是泡過福爾馬林的!
如果不是案件調查已經確定死者的身份是一個釣魚愛好者,那麼我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具屍體標本,製作的標準非常完善,甚至超過了曾經警校醫學院的屍體標本。
翻開死者的五官,口鼻內非常乾淨,眼球雖然已經乾癟但任何組織都不缺少,唯獨脖頸上有兩個深深的小黑洞,像是某種犬齒咬出來的。
慢慢切開兩個黑洞旁邊的肌肉組織,把兩個小黑洞形成一個側切面,想看看這兩個黑洞到底是不是致命傷,可切到頸椎骨附近還能夠看到黑洞的延伸,這有些不正常。
在正常認識當中,沒有哪一種動物的犬齒能夠達到這麼長的,除非是電影中的吸血鬼,等等,總不能是吸血鬼乾的吧?
一想到電影中吸血鬼那長長的獠牙,還有晝伏夜出的特性,還真的像是能夠造成這樣傷口的,不過這個想法剛剛產生,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現在已經是什麼年代了,吸血鬼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吸血鬼的話,那早就會被證實了,不過……
我想起曾經在上海地區有一個生化研究所,一個研究生化實驗的博士實驗失敗,改變了自己的生理結構,要依靠鮮血才能夠生存,有人發現了被吸干血液的人,最後還有一些乾癟的綿羊和老鼠……
如果有人真的需要依靠鮮血才能夠生存下去,那會不會成為殺人的動機呢?
仔細想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真的需要吸血才能夠活下去,那麼現在直接去血液庫花錢買不就可以了,任何血型只要付錢就能夠買到,還用得著冒風險去殺人嗎?
看著面前這具蛇皮乾屍,沒有任何的線索發現,也沒有任何的進展,案件像是進入了僵局當中,甚至不能確定死者的真正死因……
「你在這裡做什麼?」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
「杜若?你嚇死我了,怎麼走路都沒聲音啊!」看到杜若我鬆了口氣,也許是剛才精神太緊張了,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有什麼新發現嗎?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可能,乾屍手指甲中的蛇皮碎屑,是不是從兇手身上抓下來的,兇手用蛇皮來包裹屍體會不會是為了掩飾什麼?」杜若意味深長的沉思道,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說來聽聽!」
「如果兇手身上帶著蛇皮的腰帶或者是手錶,這會不會是一個證據?只是我覺得兇手用蛇皮包裹屍體,一定是在掩飾什麼!」杜若肯定的說道。
「我覺得也可能吧,現在一切設想都可以成立,慢慢深入調查就能夠一個一個排除了,現在甚至不知道兇手的作案動機,只能是看李鵬和蕭溪有沒有什麼發現了。」我知道現在獲得的線索還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夠追查兇手。
任何案件都需要足夠的證據才能還原當時的情景,法醫要從屍體上提取到證據,讓死人開口說話看似簡單,有些時候卻是難上加難,甚至無法獲得一點點頭緒。
「這件案子真的是讓人頭疼,我還是出去透透氣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眼前這具蛇皮乾屍就覺得頭疼,根本無從查起,就連死亡原因都無法確定,脖子上的兩個小黑洞究竟是什麼造成的,一點也查不出來。
「好呀,反正現在也查不出什麼來,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杜若輕鬆的說道,我一下就想起來曾經的卡布奇諾,臉不由自主的紅了。
「好啊,不過這次我肯定不會請你喝卡布奇諾了,嘿嘿。」
其實在認識杜若之前,我從來都不喜歡喝咖啡,更別說跑去咖啡廳里去喝咖啡,更不知道咖啡還有那麼多的講究和含義,也許只有杜若這樣有小資情調的才會鍾愛喝咖啡吧。
離開屍檢房脫橡膠手套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身後的杜若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是那麼的邪惡,看起來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我拍了拍臉,也許是頭腦混亂出現幻覺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也許是心裡在等著李鵬和蕭溪的消息,也許是因為和杜若的關係並不太熟,一男一女大白天上班時間去喝咖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那個,喝咖啡還是改天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好意思啊!」
「噢?是不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了?還是約了其他人了呢?」杜若一字一句的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我冷汗都快下來了。
「沒,只是案子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等下次吧哈。」說完我趕緊開溜,生怕杜若再說什麼來調侃我。
回到重案組辦公室的時候,李鵬已經回來了,看著他一臉黑線的樣子,估計是一無所獲。
「怎麼回事,愁眉苦臉的樣子幹嘛呀,來抽根煙。」我摸出一根香煙遞過去。
「陳峰,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一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朋友,天天除了釣魚之外沒有任何工作,這樣的人怎麼查啊!」李鵬抱怨著,一聽我就知道果然是沒有調查處什麼有用的信息。
「蕭溪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案發現場是第一現場還是第二現場?」
「不知道,你自己問問吧。」李鵬丟下一句話就走了,我知道案子沒有頭緒的時候人的心情也會不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撞,這會讓人抓狂的。
剛拿出電話準備給蕭溪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蕭溪風風火火的推門而入,冰冷的眼神掃過整個辦公室里,最後直勾勾的看著我。
「陳峰你快跟我來,現場有新發現了!」一聽這話我立刻收拾屍檢的工具出發。
現在蛇皮乾屍案的任何一點線索都是至關重要的,多一點線索就可以多一點破案的把握,看蕭溪慌慌張張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所發現,估計很可能是至關重要的證物。
蕭溪開著車一路飛馳,簡直就像是在開飛機一樣,我心裡不停的期盼趕快停車,以後說什麼也不坐她開的車了,這簡直就是讓把人給嚇死啊!
車子飛馳到水庫旁邊,哆里哆嗦的下了車,雙腳還在發抖,現場拉起了黃黑色的警戒線,高山正在帶著幾個人勘察著什麼,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的東西。
「陳峰你磨蹭什麼,還不快點過去。」蕭溪催促著,我直接抓狂了。
「開車能不能慢一點啊,如果有個萬一,那就不是來給別人屍檢了,就得讓杜若來屍檢我們了!」我沒好聲好氣的說道,盡量讓雙腳恢復一點力氣。
蕭溪翻了翻白眼直接把我丟在原地,一個人朝著現場走了過去,我心裡這個氣啊,明明是回去接我這個法醫過來的,到了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難道你也會法醫啊!
心裡想歸想,但是我沒敢說出來,要不然肯定就會被蕭溪給打死了,慢吞吞挪動到現場附近,高山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不過好像也是在預料之中。
今天在屍體檢驗室里看到的一切,我在思考要不要告訴高山?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很荒唐,可對於蛇皮乾屍,感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