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調戲小反派
「老花你就不過去看看,要是那些個小兔崽子打出了個好歹可怎麼辦。」王屬聽著梅枝上飛回來的小麻雀,笑著出聲道。
「放心,那倆人自有分寸。」木青空又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看了眼身側正在拔雞毛燙水之人,一字一句似從牙縫中硬擠而出的憤怒,就連拳頭都被捏得『咯咯』直響。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許在我的院子里吃雞!」不知道她也是一隻雞精嗎,感情這小子就喜歡在閻王頭上拔雞毛,
「雞肉那麼好吃的東西,花花怎的都不喜歡吃,唉,簡直太沒有口福了,你的雞生實在是太失敗,我為你感到悲哀。」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搖頭恍腦,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可憐。
「你忘記我也是雞了嗎!要是我讓你吃黃鼠狼你吃還是不吃!」有道是一忍在忍,忍無可忍。她今天要是不打斷這條臭屁黃鼠狼的腿,她就不是雞!!!
她遲早有一天要將這黃鼠狼的皮給扒了,然後給自己煮個冬日麻辣黃鼠狼煲!!!
不過有一說一,雞肉是真的香,特別是那雞腿和雞翅膀,她可以合著多吃倆大碗下飯。
可問題是她現在是一隻正兒八經的雞精!吃什麼雞,吃雞飼料還差不多!
一連下了好幾日雪花的天空終於在今日放晴了,幾縷斜斜暖陽從雲層中折射而出。
灼灼梅花林中,今日身披了件綠萼梅狐裘大氅的木青空隨手摺了一枝梅花,置於鼻尖輕嗅。美人置身與花林中,恰逢一陣清風拂面而來,吹拂鬢角青絲相纏,幾片花瓣簌簌而落。
抹了嬌艷海棠花色的朱唇微揚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好啊你們,一個倆個倒是長本事了。」白皙修長的手指碾碎枝頭花蕊,令其零落成泥碾做塵,化作春泥來年更護花。
「回莊主,是他們先動的手,你看看他們把大壯打成什麼樣了。」惡人先告狀的大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臉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著就能令人猜出當初下手之人有多重。
「莊主你可得為大壯做主啊!我不過就是想跟他們說幾句話而已,誰知道他們倆個突然發了什麼瘋一樣上來就打我。他們才剛來第一天就那麼囂張,要是待得在久了一點,不知道還成什麼樣子了。」身形壯碩,已過一米八大關的少年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鼻涕眼淚汪汪,說實在的,木青空覺得這畫面略有幾分辣眼了。
更從側面應測了,果然男主與反派就是與眾不同的真理。好比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你大媽可能有時候不一定是你大媽。
她突然想到自己前面做的決定,感覺頸背一陣發寒,就連自己用來保暖的雞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反悔了,因為自古以來和男主與反派作對都不會有任何好下場的。
她還沒有滿一千歲,現在還不想死,她想繼續苟著當小閑花雞。
強壓著心頭懼意道:「你們二人說說,又是怎麼回事。」嫵媚的桃花眼微挑,說不清的瀲灧生香。染了金粉混合著梅花色的指甲輕置於唇瓣處,紅與白的極致誘惑。
獵獵紅袍后是花瓣隨風而舞的梅林。
「回莊主的話,是大壯先動的手,我和小花只是為了求自保才不得已動手的,希望主人明查。」歸南山跪在地上,對比與大壯的青紫豬頭,他只是嘴角破了點皮而已。
「小花,那你又是怎麼說的。」閑著手癢的木青空忍不住在揪了一枝梅花。
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回莊主的話,大花說的都是真的,莊主若不信可去問其他人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奴斷不敢欺騙莊主半分。」浮生半垂的眼帘下遮擋住一片漆黑深冷,掩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
「那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壯?」木青空尾音微微上翹,帶著滿是勾人的孤度,可此刻聽著他們耳邊卻是森冷刺骨,宛如成地獄里爬出的索命厲鬼來得無二。
「莊主可不喜歡不聽話的下人哦,你是莊裡的老人,應當懂得規矩才對。」
「莊主,我.我沒有.我就只是只是因為這倆個新來的小子太囂張了,大壯只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
「莊主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求莊主不要將大壯趕出去,大壯以後再也不敢了。」渾身冷汗直冒的大壯哪怕腦子在缺幾根筋,也能明白木青空這次恐怕是真的生氣了。
連滾帶爬的跪在她腳邊半米處,就像是一條匍匐在地的狗一樣,只因他還記得,主人有潔癖,不喜歡他人離她太近。本就青紫發腫得難看的臉,此刻哭起來更丑了,簡直是要顛覆了木青空一向的人體藝術美學。
「你們三個等下自己到管家那裡領罰,若是下次再犯,都跟我滾。」木青空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只覺得最近發生的都叫什麼事啊。
一個倆個的都不讓她省心半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用什麼方式來對待反派與男主才是關鍵。
她倒是希望他們倆能立刻反目成仇在自相殘殺,還了她一片清凈之地。可是瞧他們前幾日還哥倆好一起打人的事情,她的頭好像疼得更厲害了。
「莊主。」前面本應當隨人離去的浮生卻並未離開,而是將自己前面採集做好的香囊遞了過去。
「嗯?」尾音上揚,帶著幾分冷意。
「這裡面的草藥可以有助您睡眠,奴最近見莊主似患了失眠之證無二。」小小的人兒臉上滿是真誠的擔憂之色,見她看起來又羞赧著臉連忙底下了頭。
「哦,何以見得。」木青空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還未長成日後人憎狗惡,陰險狡詐的反派,她倒是要看看她想要說些什麼。
「奴不過是偶然間見到的莊主房裡在三更天時還亮著燈,還有眼下的淺青色痕迹。」浮生見自己的荷包送出去了,心裡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可有時候我亮著燈,不一定是睡不著。也有可能是在做其他事啊。」女人尾音微微上翹,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小鉤子撓得人心發癢。白皙的手指無趣的纏繞把玩著半垂而下的一縷青絲,纏纏繞繞。
「小花難道就不想知道莊主是在做什麼快樂的事嗎?」
二人此刻離得極近,近得浮生連女子身上傳來的淡淡草木清香都避無可避的爭先恐後的湧入她鼻尖,溫熱如蘭的氣息,均勻的,細細薄薄的噴洒在她黝黑的臉頰上,痒痒的,想撓。
木青空毫無半分愧疚感的調戲著如今還純情的小反派,見著那耳尖尖一寸寸染上羞澀的嫣紅之色。就像是江南三月春日裡,清風拂過,樹梢上顫顫而落的嬌艷桃花瓣。
可惜啊,她可並沒有打算走犧牲自我的曲線救國之路。更沒有以身飼虎的勇氣。
對於以前在網上看著那些一朝穿書後,養成反派與男主最後成功收穫忠犬一枚的做法只想嗤之以鼻。
憑什麼她現在有錢有貌還有人,甚至在等過倆年就會得道成仙的情況下。要活生生弔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更甚至那顆樹底下早已堆積滿了累累白骨,愛吃腐肉的禿鷹時時彷徨在天際,蛇蠅蚊蟲肆虐的情況下。
再說你又怎麼能肯定自己養大的到底是人是狗,而那些養成,最後成功相戀的只在少數,大部分情況下他們會如同吸血螞蟥一樣將你全身的血給吸干。在反過身來唾罵你給他的不夠多,更因著莫須有之事害你失了命,而那罪魁禍首隻會象徵性的掉幾滴鱷魚淚,說來不知是可笑還是諷刺了、
有這閑功夫倒不如養只王八,養得好人家還能送你歸西,養不活你就煲湯滋補身體。
密集的梅花樹下,正立著一大一小。斜斜的暖陽穿透徹徹底底的梅枝,將那斑斕一片的陽光灑下,宛如給人渡上了一層朦朧的淺色金邊,美得如夢似幻。
「莊主,可是奴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嗎?」嗓音細細的,弱弱的,總會令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才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
那麼的弱,那麼的不堪一擊。好些只要她伸出手指,那麼輕輕一捏,就能將一直懸挂在她腦袋上的刀給掐死了。
浮生不知道莊主為什麼突然看著自己發獃,許久,方才忍不住出聲道。一雙瘦弱得就像是一層皮覆在骨頭上的手,不安的絞動著深灰色的袖口。
「並無,我只是看小花模樣生得極好罷了,若是在白皙幾分,說不定比這滿院梅林還要來得活色生香。」木青空略帶冰冷的修長手指撫摸著比自己矮下大半的少年臉頰,唇瓣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曖昧到了極點的笑意。
本以為劇情到這裡,按照一半的定律會繼續運轉下去。
木青空會成為攻略其中一個人物之一,然後抱住大腿,目標就是為了壽終正寢。
可是誰曾想到,當她在一次睜開眼后,居然在一次重生了,並且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