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1章  攻山失利

「那你們三人為何要下山？」褚浩申問道。

「因為山寨大亂，寨中眾人人心惶惶，再加上已經得罪了官府，我們覺得呆在青雲寨中，遲早會被官府剿滅，所以想下山尋個活路。」魯寒解釋道。

「這個解釋確實有一定的道理。」杜澤在一旁不住的點頭。

「大人，我們已經說完了，可以放我們下山了吧？」魯良試探道。

褚浩申暗自打量這三人，思考著這三人所說的每一句話。

褚浩申對於這三人描述的山寨變故，心中是相信的。因為每一次山寨寨主變動，肯定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意。

但問題是，這個變故也太巧了。

試想，他們今日攻山，結果正遇上青雲寨嚴陣以待相互內訌。

自己沒撈著半點好處，還損失了這麼多人手。

但若是讓他就這麼灰溜溜的回白陀寨，他心中又隱隱不甘心。

現在是多好的機會啊，青雲寨就在眼前，而且寨中還內訌了。倘若自己不抓住這個機會，等青雲寨處理好內部問題，那自己就不好攻山了。

「現在先回營地，再等幾日！」褚浩申下了命令。

「對了，咱們的糧食夠吃幾日？」杜澤在一旁問道。

聽聞，一名寨眾回答道：「還有四日之糧！」

「那好，三日後再行攻山！」褚浩申一揮手，便帶著眾人下山了。

另一邊，青雲寨幾位當家聚在大廳，商議今日的戰事。

薛寒柳將今夜損失與敵方損失說了出來，然後便道：「今夜褚浩申等人雖然退去，但是心中肯定是想攻伐我青雲寨的。所以我認為，他們幾日後還會攻山。」

「不會吧。」杜雙質疑道：「他們今夜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咱們青雲寨有了準備，難道還會攻山么？」

「嗯。」江牧點點頭，解釋道：「為了讓他們繼續攻山，我決定要遣兩百寨眾下山，製造山寨內亂的假象。至於這些人如何安置，我已經告訴了李從成。」

「這不是胡鬧嗎！」杜雙大叫一聲，反駁道：「現在大敵當前，哪有這樣分化自己實力的？如果山上僅有三百人，能抵擋住褚浩申的六百寨眾么？」

「還有為什麼要製造山寨內亂？咱們這次只需要抵禦他們，等到褚浩申這些人糧食耗盡，他們便會退去，何必多此一舉？」

「此事我和寨主已經商量好了，你照辦就是！」江牧微微一笑，主坐上的薛寒柳也點點頭。

「你……」杜雙憤憤看了江牧一眼，無可奈何的杜雙，只好用目光看向李從成。

但讓杜雙失望的是，以往和她同一陣營的李從成，這一次竟然什麼也不說，只是向江牧一抱拳，擲地有聲的道：「尊供奉命令！」

隨即眼神複雜的看了杜雙一眼，杜雙啊，你太不了解供奉的為人了……應該說，咱們大家都看錯供奉了。

咱們只想著抵禦白陀寨和黑牛寨的攻勢，而供奉的想法呢……讓你想都不敢想！

回想起前幾日江牧讓他布置陷阱，順便將計劃全盤告知，李從成這才意識到，當年薛賀為什麼能成為青雲寨寨主，完全是因為身邊有江牧啊。

要是沒有江牧，薛賀也就是一個泥腿子啊！

但這件事他不好給杜雙說，畢竟這件事關係太大，萬一走漏消息，恐怕青雲寨就真的要滅亡了。

也罷，就再瞞杜雙幾日吧。

「二當家，沒想到你也被江牧蠱惑了！」杜雙一臉痛心疾首，跺跺腳便走出房門。

接下來的三日，在白陀寨和黑牛寨探子的監視下，青雲寨陸陸續續有出逃的寨眾。

經過統計，這些人竟有兩百人左右。

得到這個消息，褚浩申激動地不能自已。

青雲寨的青壯總共才多少人？也不過五百人啊，現在竟然逃走了兩百人，快逃走了一半。

另外那三百多人呢？

不用想，肯定在山上相互廝殺的正激烈。

當然，在這過程中，褚浩申等人也抓了不少青雲寨的寨眾。在詢問之下，他們眾口一詞的說山上發生了叛變，寨主掌握了大局，而幾位當家的勢力越來越小。

而他們這些人，都是幾位當家的手下。

怕再留在山上，會被薛寒柳清算。

「咱們要不收留這些人？」杜澤問道。

聽聞，褚浩申思索半晌，搖搖頭道：「不行，一來咱們糧食不足，不足以供應這麼多人。二來，這兩百人中，說不定有青雲寨的細作。」

「要是收留了他們，等到咱們攻山時，他們再反叛怎麼辦？」

「也對。」杜澤點點頭，忽然道：「要不把這些人殺了！」

「更不可，這兩百人不是小數量，不好殺光。而且只要殺了人，會讓山上的青雲寨兩股勢力同仇敵愾，共同對付咱們！」褚浩申道：「讓這些人就此下山。」

「那咱們何時攻山？」

「明日！」褚浩申眼中閃過精芒，冷哼一聲道：「明日，必定攻下青雲寨！聽聞薛寒柳那個小娘皮長得還不錯，我倒要見識一下！」

第二日，褚浩申帶著約六百人的寨眾再度攻山。

這次褚浩申學聰明了，不再像上一次那麼多人走一條小道，兵分三路，相互協作向山上衝去。

現在青雲寨也就剩下三百人，再怎麼樣，也抵擋不住六百人的攻勢吧？

褚浩申心中頗有自信。

就這樣，六百寨眾遇到青雲寨的一些抵抗，不過抵抗程度不大，很快就殺穿青雲寨的防禦，直奔山上。

僅僅一個多時辰，便衝過了半山腰。山頂山的寨子，已經顯露出大致輪廓。

「果不其然，青雲寨內耗十分嚴重，抵擋力度很小！」褚浩申心中更加篤定，一揮手大喊道：「誰第一個攻上山，賞一千兩銀子！」

「嗷嗚！」

眾多寨眾更加興奮。

但就在這時，有幾名山賊急匆匆的在山下大喊，緊接著快速朝褚浩申的位置爬去。

這幾名山賊，有白陀寨的，和黑牛寨的。扭頭看到他們時，褚浩申和杜澤還有點納悶，便問道：「你們幾人不好好守著山寨，跑來幹什麼？」

那幾名山賊聞言，頓時痛哭流涕道：「寨主，大事不好了！咱們白陀寨和杜澤的黑牛寨被人搗毀了！」

「怎麼回事？」褚浩申滿臉震驚，一把抓過一人，揪著衣領質問道：「到底什麼情況？」

「被……被官兵！三日前，不知為何，官兵得知了咱們白陀寨寨內空虛的消息，竟然襲擊咱們白陀寨！我們等人拚死沖了出來，來向寨主稟報！」

「三日前就被搗毀，你等為何今日才到！」

「都怪這該死的青雲寨！他們堵住了我們來時的路，把我們抓了起來。今日才放了我們！」

「是……是那出逃的兩百青雲寨眾……」

褚浩申張了張嘴，臉色蒼白的驚愕當場。白陀寨是他半生的心血，沒想到今日竟被搗毀！

另一邊，杜澤也問出了黑牛寨的消息，和白陀寨的情況相仿。杜澤當場就暈倒在地，半晌后才醒了過來，一口逆血吐了出來，臉上驚慌不定。

「不是說要奪取青雲寨么？為毛他倆的山寨沒了？」兩位寨主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杜澤罵道：「我等要趕快回山寨，看能不能從官兵手中奪取！」

「寨主，不光是這個。」杜澤的手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杜澤臉色，這才說道：「寨主，官兵也得知了咱們在攻伐青雲寨，想坐收漁翁之利。於是三日前也向青雲寨趕來，算算時間，應該要到了……」

「草！」

杜澤差點昏死當場！

老窩被官兵抄了，後路被官兵堵死了！

這是滅頂之災啊！

「杜當家不必慌張！」褚浩申眼中凶光乍現，冷喝道：「既然咱們已經沒有後路，何不就此攻上青雲寨？」

「若咱們奪了青雲寨，再依照青雲寨的地形建好守勢，未必沒有翻牌的機會！」

「對！」杜澤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就在兩人商議之際，忽然聽到前面的寨眾驚恐的大喊道：「檑木！檑木，快躲開！」

褚浩申下意識的抬起頭，旋即看到半山腰處，青雲寨的寨眾露出頭，然後將一根根腰粗的檑木橫著推下山。

只見那一人腰粗的檑木沿著山道越滾越快，凡是被撞到的寨眾，皆是在接觸的一瞬間就被撞下山崖。

「快！快躲開！」

最前面的山賊慌了，他們這些人沒有任何道義，看到山頂源源不斷滾下來的檑木，轉身就跑，企圖能跑下山。

可他們的速度哪裡趕得上滾落的檑木，一時間，寨眾竟死傷四五十人。

「廢物！」

褚浩申大罵一聲，喝道：「結陣結陣，不能往下跑，陣型一散你們死的更快！」

褚浩申還沒說完，幾名寨眾連忙把他拉到一邊。只聽轟隆一聲，一根滾木從剛才的位置滾落。

這根滾木繼續向下滾，直到砸傷十幾人後才偏離山路。

這座青雲山，在眾人眼中看來就像死亡之山。

怎麼辦？怎麼辦？

一時間所有的寨眾手腳冰涼，面色蒼白。

「讓人喊話！」江牧淡然的坐在山頂，看著這一幕。

「是！」李從成立即抱拳，對江牧的話沒有半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