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文昭皇后(2)
第238章文昭皇后(2)
不一會兒,孫平輕步進來,近前低聲稟報道,「皇上,空青和沐煙姑娘入宮送葯來了。」
淳于越不喜待在宮裡,於是在皇上病情稍稍穩定之後就出宮了,每隔幾日會讓空青入宮診脈送葯,只要沒有特別的問題,便也懶得入宮來了。
「進來吧。」雖然以前一向不喜與金花谷的人打交道,但這回好歹淳于越是救了他一命,他不能不念及恩情。
孫平出去傳了兩人進來,空青給夏侯徹請了脈,囑咐了最近的用藥,便準備走了。
沐煙卻衝到了御案前,將一大張白紙一鋪,道,「題個字。」
夏侯徹理了理衣袖,抬眼看了看她,顯然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什麼字?」
「隱月樓要開張了,這不要重新掛匾,你要是能順手提個字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沐煙笑嘻嘻地說道。
雖然她磨了一年也沒有從原泓那裡把隱月樓要來,但從夏侯徹醒來之後,她就攛掇著淳于越要了隱月樓當診金,夏侯徹也算夠意思,很乾脆地就給他們了。
最近他們一直忙著重新修整,再過幾日就要掛匾重新開張了,於是便想著進宮順便找他提個字,畢竟普天之下再沒有比他的字都值錢了。
「不要得寸近尺了。」夏侯徹淡聲道。
隱月樓本已經查封,給了他們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現在竟然還要他給一個青樓題字,簡直滑稽。
沐煙想了想,道,「你不想知道鳳婧衣的消息嗎?」
「沐煙!」空青拉了拉她。
沐煙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只要你題了這字,再過半個月,我就告訴你關於她這一年的消息,在來大夏之前我可是一直跟她在一塊兒的。」
夏侯徹眸光微沉,道,「現在說。」
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麼好事,不然這個人不會現在不說,反而要壓在半個月之後才告訴他。
「這個沒得商量,要麼你現在給我題了字,半個月之後我告訴你,要麼我去找別人仿個你的字掛上,也是一樣的。」沐煙道。
她當然知道現在是不能跟他說鳳婧衣的消息的,不過再過半個月就算她不說,容弈那邊也瞞不過去了,必然會給她回報消息了。
到時候,她再說起鳳凰台的事,自然也是可以的。
夏侯徹抿了抿唇,默然提筆給她提了字,而後道,「朕最忌人言而無信,半個月後此時此刻,你若不說話,朕可以讓隱月樓開了,也一樣能讓它關了。」
「一定,半個月後,我一準來跟給你稟報清楚了。」沐煙收起題好的字,拉上空青趕緊走了。
一出了皇極殿,空青便道,「你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準提鳳婧衣的事,你還提。」
「反正現在又沒說,再過半個月他總是會知道的,到時候再說唄。」沐煙拿著墨寶,哼著小典一路興奮地走著。
隱月樓一開就又有大把的銀子入手了,若是公子宸那個搖錢樹能回來的話,那就更好了。
可是自雪域一別,她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隱月樓的人一直都找不到她。
「到時候惹禍了,你自己看著辦。」空青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分寸的。」沐煙道。
夏侯徹跟那兩口子的事兒,到底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解決,他們不可能幫著他去對付蕭昱,可也不好不顧那個人的意願,幫站蕭昱對付他,所以只有袖手旁觀的份。
空青被她的話給嚇了一跳,孫平又何嘗不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也知道他早晚是會知道南唐長公被軟禁的事,可現在確實還是他該知道的時候。
夏侯徹沉默地坐著,思量著方才沐煙說的話,加之容弈遲遲沒有消息回來,總感覺她是出了什麼事,而他不知道。
「孫平,她們從北漢來宮裡的時候,你可聽到了什麼?」
孫平聞言垂首回道,「沐姑娘多是跟青湮姑娘他們在一起說話,奴才倒甚少聽她提到過北漢的事,只是初來的時候聽說是長公主手傷了,不過在漸漸好轉,算算日子現在應該好了。」
夏侯徹聞言劍眉擰起,在雪域的時候她的手是傷得不輕。
「只有這些?」
「是,只有這些。」孫平道。
好在御前行走多年,這隱瞞心思的本事倒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然若是被他瞧出什麼端倪,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可是,夏侯徹又哪裡是肯乖乖等半個月的人,思量了片刻便道,「傳黑衣衛首領。」
容弈那裡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他也不能再這樣乾等著了。
孫平不知他是要再派人去北漢,又怕他看出自己在說謊,連忙便退了出去給傳了黑衣衛首領進來面聖。
至於,君臣二人說了些什麼,他並沒有進去細聽。
於是,不到半個月的功夫,沐煙和容弈還沒有來吐露實情,秘密前往北漢的黑衣衛首領已經將加急密奏傳回了盛京。
那日,正好是小皇帝禪位,夏侯徹重新歸政的日子。
早朝剛下,夏侯徹尚在書房與原泓及眾大臣議政,侍衛將加急入宮的密奏送到了孫平手裡,他倒也沒想過是北漢來的,只以為是前線的軍報,便拿著送了進去。
夏侯徹趁著幾位大臣商議的功夫,拆開掃了一眼,眼底瞬間風起雲湧,合上摺子沉聲令道,「丞相留下,其它眾卿家暫退吧。」
原泓看著他異樣的面色,一時間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幾位大臣雖然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問便紛紛退了出去。
「原泓,北漢鳳凰台的事情,你們瞞了朕多少,又瞞了朕多久?」夏侯徹看著殿中站著的人,眸光冷厲如刀。
原泓心下一沉,知道他是已經知道鳳婧衣被軟禁的事情了,可是按計劃容弈也沒有這麼早把消息送進京來啊。
他也知道再騙不下去了,於是道,「你說你剛醒來,人都站不穩,我們若是告訴你實話了,你只怕拼了命地要去北漢找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她被人軟禁在鳳凰台整整一年了,朕先前人事不知也就罷了,這樣的事直到朕醒來,你們竟又合起伙來瞞著朕?」夏侯徹怒然喝道。
「你早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原泓也有些氣忿道。
這一年又是給他看孩子,又是顧著朝政上下也就罷了,現在倒還遭埋怨了,想想心裡都憋屈不已。
再說了,不就是軟禁嗎?
他先前還把人關著天天打呢,人家姓蕭的只是把人關起來,還好吃好喝地伺侯著,比他那時候斯文多了。
夏侯徹面色鐵青,咬牙道,「整整一年,你們明明知道她被關在鳳凰台,卻什麼都不做?」
「你想我們做什麼,收拾你扔的爛攤子子已經忙得一團亂了,我們還要幫著去給你把人救回來,想得美了你?」原泓火大地往椅子上一坐,沒好氣地說道。
他再看上了人家鳳婧衣,現在人家到底還是頂著北漢皇后的名頭,難不成要他們帶著兵馬去搶人家的皇后,然後搶回來守著他這個活死人。
他自己惹得風流債,他自己解決去,跟他們這些臣子有半毛錢的關係。
夏侯徹斂目吸了吸氣,漸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心疼她被軟禁一年,可原泓他們所作所為卻也並非道理,他只是太過心急了。
原泓見他不說話了,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既然他不肯放人,朕就揮軍踏平了豐都,他不放也得放。」夏侯徹殺氣凜凜地道。
現在不是她不走,是她想走了,姓蕭的不肯放他走。
原泓知道再勸也沒用,於是道,「方湛他們在北漢邊境的兵馬早備好了的,要去你自己去。」
早知道他會幹這事兒,早先他和容弈就將大夏的精兵良將調到了北漢邊境。
不過,去跟人搶女人這麼丟人的事兒,他才不去。
「孩子和朝里的事,你暫時管著。」夏侯徹道。
原泓白了他一眼,哼道,「兩孩子也真夠可憐的,攤上你這麼有了媳婦忘了兒子的爹。」
夏侯徹懶得理會他的諷刺,斂目思量著如何安頓好朝中事務,儘快起程出京。
「你現在那身體狀況,你自己知道,別人沒救回來,把你自己小命搭上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勸你。」原泓道。
原本就是擔心他會心急之下衝動於事,現在身體才剛剛恢復便帶兵,還真不把自己當個人了。
「朕有分寸。」夏侯徹道。
原泓瞥了他一眼懶得再勸了,反正將來英年早逝了,死的又不是他。
一聽到鳳婧衣的名字,自己姓啥都能忘了,還叫有分寸?
雖然心急如焚要去北漢,可他也不能不顧兩個孩子,一聲不吭地就丟下他們走了,他們現在正是粘他這個父親粘得緊的時候,這一走又不知得到什麼時候了。
夜裡晚膳過後,他親自給他們兩個洗了澡扛回床上穿上了小睡袍,拎著他們坐正了,「熙兒,瑞兒,父皇有事要跟你們說。」
兩小傢伙眨了眨眼睛,定定地望著他,一副認真地樣子。
夏侯徹拿著帕子擦著瑞瑞還濕著的頭髮,說道,「父皇要出宮去找你們的娘親了。」
「什麼是娘親?」瑞瑞抬頭問道。
夏侯徹聽了心中一陣酸澀,瑞瑞剛回到大夏的時候,夜裡總是吵著要找他,漸漸大了竟也不知道這些了。
「娘親是很喜歡你們的人。」
「比父皇還喜歡我們嗎?」熙熙好奇地問道。
夏侯徹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和父皇一樣喜歡你們的人,她現在在很遠的地方,父皇要去接她回來。」
「我們不能去嗎?」瑞瑞有些不高興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