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恐懼瀰漫

她一臉享受地喝了一口，出於禮貌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才說道：「女人心，海底針。你當然不懂！」

言逸彬雙手環胸，隱隱笑道：「我看是定海神針吧，只是在等一個可以拔的起這玩意的孫悟空。」

「呦，懂得還挺多的嘛。」她賊嘻嘻地看著他笑道：「我的好弟弟，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找個女孩子嫁了吧，就比如慕容家的三小姐，我看那姑娘就挺不錯的，知書達禮，秀外慧中，我知道你眼光高，但人家配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言清漪。」他傾身，唇角上揚：「你作為言家的長女，長女目前都沒有心儀的，我這個做弟弟的橫插一腳不太好吧。而且……」他起身，看著她的模樣說道：「你總是這樣，我很擔心，未來的那位會是嫂子還是姐夫？」

你總是這樣——不就是在說她扮男生的模樣嗎？

言清漣將手中的米粥放置床頭櫃，一邊慵懶地躺好在床上，一邊悠閑地說著：「不管是哪個你不都是要含笑接受嗎？」

言逸彬：「……」他是不是太放縱這個姐姐了？

看著弟弟身上的純黑色制服，想起了某件事：「對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我休學結束的日子吧？」

「嗯。」

一年前，她初中畢業考入楓翎一高，就因為那個始作俑者害她身受重傷，后遇車禍導致全身大面積骨折，因此休學一年，所以今天應該就是她重返一高的時間。

「所以，我決定了，今天我就要出院！」

「我不同意！」

「彬，反對無效。你可要想好了，我今天是一定要出院去一高上課的，如果你一定要阻止的話，那我們只能用老規矩來裁決。」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用武力裁決勝負，雖然兩人的實力可能會不差上下，但礙於言清漣大病初癒，他自然不會隨便動用老規矩。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他說完，便從病房裡走了出去。

言清漪雙手交疊當枕頭，悠閑地躺在床上，看著言逸彬離去的背影，唇角輕挑。

此時，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雖然只是一串數字，但對她來說卻是異常熟悉。

「好久不見啊，小師妹。」電話對面的女音很是懶散，但一點也不難聽，反而還非常悅耳。

「的確是好久不見，不過師姐業務繁忙怎麼還記得給小師妹打電話？」

「小師妹這話可是傷害了師姐的心，畢竟師姐還是愛你的。」

言清漪下意識摸了摸胳膊，一身雞皮疙瘩，陰陽怪氣地咦了一聲說道：「師姐還是饒了我吧，我可不希望被你那兇殘的未婚夫追殺，我膽子小，怕的很。」

「沒事。」對方說的很是輕鬆：「有師姐在他不敢動你一根毫毛！」

言清漪揚唇笑道：「的確，有師姐這樣的大佬罩著我，真是蓬蓽生輝。我去一高的話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大佬，向大佬致敬！」

「嗯……」那邊想了想說道：「你應該是今天出院去一高上課，我記得不錯吧？」

「師姐想說什麼？」根據多年經驗，她相信師姐絕對不會平白無故這麼慰問。

「親愛的小師妹。」對方的語氣顯得有些惋惜：「該不該說你的運氣不怎麼好呢？剛剛出院就有任務來襲。」

她挑了挑眉，如果按照師姐這麼說的話，那她的運氣還真不怎麼好。剛剛出院就有任務來襲，還真是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

為什麼這話從師姐的嘴裡說出來這麼不靠譜，該不會有假吧？

「我說，師姐。總是這麼懶惰，對身體可不好，很容易得一些疾病，就比如乳腺癌……」

電話傳來對面傳來少女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好聽的讓人遐想無限。

言清漪眉心輕皺，總覺得師姐這笑有點問題。

「恕我直言，小師妹知道引起乳腺癌病症的原因嗎？」

她頓了幾秒，想了想便道：「師姐，你可是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不要什麼都問我，這樣會有損你現代女諸葛的名譽。」

「名譽都是身外之物。況且，小師妹，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嗎？」

很顯然，對方壓根不吃這套。

她扯唇：「是啊，我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望師姐賜教！」

「唉……」電話對面傳來一聲嘆息：「師姐我最近懶得過分，這種事小師妹就不要麻煩我了。」

言清漪：「……」

「呦……」對面突然喜悅起來：「小師妹，師姐的生意來了，提前歡迎小師妹來到一高，玩耍愉快，么么踹～」

電話掛掉。

言清漣盯著掛斷的手機屏幕無奈地笑。

一年不見，還是老樣子。

表面看起來談笑風生的師姐，實則深不可測。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沒有招惹這尊大佛？

還有這麼期待她來一高，該不會有什麼意外的驚喜吧？畢竟師姐這號人，能造成世界恐慌的人類都不是什麼好人，況且師姐還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看了看手機屏幕的時間，差不多就可以收拾收拾啟程了。

與其在這裡擔心師姐的見面禮，還不如去一高看看，會發生什麼。

畢竟，越來越刺激，才會符合師姐獨特的品味。

—

言清漪換掉病號服，穿著完全看不出身材的寬大的長T恤，寬鬆的卷邊牛仔褲配黑色板鞋，從電梯里走出。

偌大的醫院大廳顯得格外冷清，靜的都可以聽到行人匆匆的腳步聲。

同樣的場景，上一次經過這裡是因為車禍直接送進急救室，而這次路過這裡卻是要離開。

一年之餘，時間過得很快。

但對她來說，有許多事都變了，就比如身體大不如前。

身體重傷，又發生車禍整整昏迷了將近半年之久，導致身體日漸消瘦的厲害，以至於她現在的體重都沒有九十斤。

還有。

她下意識撫上左肩，忽然就聽到有東西掉落的清脆聲響，隨即便是一枚硬幣滾到她的腳底。順著硬幣剛剛滾過來的軌道看了過去，才發現不遠處的藍色長椅上坐著一個小女孩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眼裡似乎有些小恐懼。

這是間接的再告訴她，小孩子害怕她嗎？

她看著小女孩，下巴指了指地板上的硬幣，示意硬幣是不是你的。

小女孩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點頭。

她聳肩，彎腰去撿那枚硬幣。

「讓開！快讓開！」

「快點讓開，這裡有病人！！」

「前面那個，快點閃開！快點閃開啊！」

手剛碰觸到硬幣的瞬間，如雷貫耳的聲音瀰漫耳際，以及移動病床的輪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言清漪猛地抬眸，直逼眼前的白大褂人影晃動，還有並未減速的移動病床步步逼近。

一瞬間，瞳孔積聚收縮。

曾經被車撞的畫面席捲而來，恐懼瞬間蔓延整顆大腦，顫抖著一顆心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原本都具有的躲閃能力。

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