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章  詢問

第一卷_第10章  詢問

隨著檀香與藿香一起下了馬車,虞珩自在的坐了下來,打量著身邊的少女。

她穿著淺藍色的寬袖短衫,領口和袖口處綉著纏枝暗紋,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粉白色百褶裙傾瀉而下,遮住了精緻的繡鞋。

心中思緒萬千,好半天虞珩才回答說:「用這個辦法見你,自然是有事與你商量。」

江碧桐抬頭看他,卻不回答。

「你母親中毒了可對?」

一句話,令江碧桐睜大了眼。

這件事不說瞞的多好,卻是連江老夫人都不知道的,他堂堂皇子,既不與江家有牽扯,也不與葉家有關聯,他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

江碧桐幾乎是下意識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跟蹤我?」

虞珩答非所問:「你就不想知道當時你掉進湖裡,是誰救的你?」

「是你救了我?」江碧桐對這件事並不懷疑,重生的事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不相信的?所以她只是說道:「就算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那你也不可調查我,尤其是把主意打在母親頭上。」

看著惱羞成怒的少女,虞珩勾起了唇角,笑容越發燦爛,語氣幽幽道:「如果我說我有法子給你母親解毒呢?」

這話讓江碧桐不知該如何回答。

剛剛下了狠話的是她,現在得知五皇子有解毒方法,她難道還能把適才的狠話咽回去不成?

「太醫們已經答應會為母親解毒了。」

「那些太醫不頂用。」虞珩直截了當道:「他們所了解的毒都是片面的,你母親所中之毒來源蕃外,他們接觸的也不多,所謂研製出的解藥也不過是延緩你母親的咽氣速度而已,補不上你母親身體的虛虧。」

「所以你手上有解藥?」江碧桐的語氣似乎不相信:「據我所知五皇子也沒去過蕃外吧?這些年一直身處京城,怎麼會比太醫還懂得多?」

虞珩笑而不語。

前世他被送到北昌,那裡地處邊界,與京城的聯繫十分閉塞。

也就是在北昌,他知曉了這種毒物,也知道了解毒的方法。

看著面前自信的少年,江碧桐竟不受控制的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既然他找到了自己頭上,又主動說起解毒一事,想必他是會幫忙的吧?何況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應該不會害自己的…

江碧桐這樣想著,說道:「五皇子肯對我說解藥的事,想必是也有所求,若真能救母親的命,五皇子的忙我一定會幫!」

看她那一臉嚴肅的模樣,虞珩心中喜歡的緊,忽然伸出手去,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接著手移到了她頭頂,幾乎轉眼間便將那梅花樣式的芙蓉玉簪子摘下。

而江碧桐,只隱隱感覺到臉上一熱,他的手心有薄薄的繭子,將她的臉頰刮的有些不舒服,接著頭側一縷髮絲輕飄飄的垂了下來,才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簪子被拿走了。

虞珩翻身而出,車內只剩下了滿臉通紅的江碧桐,正當她反應過來自己被摸了臉后,馬車的窗帘又被打開,少年笑著看向她,雙眼如露似陽,靈動異常,似乎只有這樣的一雙眼睛才配得上他這般的容貌。

他說道:「回頭我去找你,你母親會有救的,謝禮嘛…這簪子就抵了。」

不等江碧桐說話,虞珩已經轉身離開,走前還不忘從窗口扔進了一塊玉,正好砸在軟枕上。

玉佩呈圓角方型,上頭刻著如意雲紋,瑩黃透光,可見玉質不錯。

他為什麼要把這個扔給自己呢?

守在外頭的檀香與藿香見虞珩離開了,急急忙忙爬上馬車,一見著自家姑娘髮髻散亂,嚇得兩個姑娘家手忙腳亂。

「姑娘,五皇子他…」檀香斟酌了一番語氣,小心翼翼道:「不如等將軍回去了,您與將軍說一下這件事吧,五皇子身份貴重,咱們縱使不能吃了啞巴虧,可也不能與他硬碰硬啊!」

江碧桐有些詫異。

這丫頭想哪去了?

罷了,她想的也對,若虞珩不是皇子的身份,那他適才的所作所為,與登徒子有何分別?

隨手攏了一把垂下的髮絲,江碧桐紅著臉道:「這件事誰也不準說,天知地知,咱們三個和五…和他知!」

她可不想把五皇子這三個字掛在嘴邊。

車夫很快趕回來,帶著人修好了輪子,幾人一路回到江家。

江碧桐先去怡華苑看望了葉氏,並沒有直說是葉姨母給她下了毒,哄著她喝過葯后滿身疲憊的打算回去沐浴一番。

可前腳才出怡華苑,後腳江老夫人的心腹卞媽媽就來了,說江老夫人要見她,叫她即刻就去。

江碧桐微微皺眉:「可是祖母要問今兒在外祖家的事?」

卞媽媽點頭道:「老夫人是家裡的老祖宗,這種事當然要過問一二,五姑娘同我過去就是。」

江碧桐感覺到了卞媽媽語氣中的不善。

要知道卞媽媽是江老夫人的陪嫁,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說是心腹毫不過分,她展現出的態度,基本和江老夫人無二。

至於那位涼薄的祖母…江碧桐可不會痴人說夢的覺得她會轉變思想。

於是她問道:「父親不是回來了?祖母怎的不先過問父親?我回來的早,外祖家後來發生的事毫不知情。」

這她說的是實話,若不是因為她早些回來,又怎會與虞珩遇上?

卞媽媽說道:「大將軍公事繁忙,今兒去葉家耽誤了一整天,明兒還得出京替陛下跑差事,老夫人哪裡捨得將軍如此奔波,早早就讓他回去歇息了。」

江碧桐眼眸閃閃,沒多說什麼。

太陽此刻就快要落下,西面的天際紅彤彤一片,映的院牆像撲了一層粉。

她跟在卞媽媽身後,跨入了榮壽堂的院子。

江老夫人身穿墨藍色綉八團花的對襟衫子,坐在正首端著一盞茶,細細將江碧桐上下打量了個仔細,才幽幽說道:「一整天不見你們父女人影兒,回到家也是先往怡華苑鑽,這會兒終於擠出閑工夫來看我了?」

江碧桐嘴角微抽:「母親有疾在身,做女兒的應當時常去看望。且祖母身子一向硬朗,盡孝也輪不著孫女打頭陣。」

「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江老夫人不悅的皺起眉頭:「難道我瞧著沒什麼毛病,你就不來請安過問了?我看你是到了年紀越來越回去了,早晨時你二姐姐和四姐姐過來又是端茶又是捶腿的,那會兒你在哪?罷了,我也不與你爭論這些,我只問你,今兒順天府的人把你姨母帶走,是所為何事!」

從進榮壽堂起,江碧桐就是站著的,江老夫人出口的話不是怪罪就是譏諷,連個座位都不給,如今又堂而皇之的過問起了親家的隱秘。

江碧桐面色淡淡,清楚江老夫人定然有她的消息來路。

「外祖家的事,說出來與孫女沒多大關係,自然也不會叫孫女多打聽什麼,一群長輩在場,孫女也不能隨口問不是?」

「這話若是說給你父親或是你母親,他們一準兒會信。」江老夫人頓了頓,眯起眼睛看著江碧桐:「但我不信。」

這內宅里的女人,心裡都長滿了鉤子,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與之相處都一定要加倍小心,不然很容易被繞上。

江碧桐神情從容,語氣平和道:「祖母和母親從小就對孫女的教養一事萬分上心,所以想必您也明白,外祖家的事無論孫女站在什麼立場,都是無權過問的,孫女趕上姨母惹了外祖母不高興,由順天府尹帶走調查,只是碰巧而已,難道祖母還以為會有什麼緣由?」

江老夫人被這長相嬌俏的孫女懟的沒了話說,氣的捏緊了手裡的茶盞,氣呼呼道:「得了,你下去吧,沒得說出些什麼讓我堵心!」

「祖母近日想來是睡眠欠佳,眼下烏青有些重,還請祖母保重身體,孫女告退。」

她可沒有那心思與江老夫人糾纏,有這閑工夫坐在蔻香園院子里嘗些美味不好嗎?

至於裝孝順的事,當然有那兩位好姐姐替她代勞。

目送孫女離開,江老夫人只覺得胸口梗著一口氣。她可不相信沒什麼大事葉老夫人會不要臉面的找順天府尹上門,葉姨母得犯多大個錯,能把順天府的肖府尹都招來了?

要知道在葉家那種看臉面名聲的書香門第里,最忌諱的就是發生這種事,無論自家人犯了多大的錯,他們都願意關上門來處置,今兒這一出,倒是讓江老夫人看不懂了。

回頭她又吩咐卞媽媽,以關心親家身體為由,到江堯那兒詢問了一下葉家的事,結果江堯的話很乾脆:「葉姨妹偷了葉家的傳家寶,還死活不肯交出來,岳母一氣之下就找肖府尹過來了,估計是想嚇唬嚇唬她。」

回到蔻香園,江碧桐暫時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吩咐降香道:「今兒想吃點開胃的,最好辣一點的,醋也多擱點!」

自私的人最看重的除了裡子,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便是面子。江老夫人本就對於葉家接親這件事耿耿於懷,若是讓她知道葉家出了什麼天大的醜事,怕是她馬上就要張羅兒子休妻了,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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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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