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31章 李杭出面
榮長史看著那帶著倒刺的刀子,嚇得瑟瑟發抖,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見他半天不吭聲,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虞珩乾脆站起身來,打算親自動手。
榮長史連連後退,可他被捆的很緊,拚命挪動也躲不了多遠,最後被虞珩一隻腳踩在地上,用力喘息著。
眼見著虞珩手裡的刀子落下,榮長史閉著眼大喊:「皇上讓臣在您死在南疆后,將王妃誆進宮裡去!」
虞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榮長史連連深呼吸著,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額頭滑下,可他沒辦法擦拭,繼續說道:「臣負責此事,但是王妃十分聰慧,根本不上套,臣壓根兒也沒成功啊!」
話音落下,他看見虞珩的臉色十分陰沉,比起剛剛帶著玩味和嘲弄的感覺,更讓人覺得恐怖。
虞珩問道:「把王妃誆進宮裡?為什麼要讓她進宮?」
「皇上說王妃年輕漂亮,想納進後宮。」榮長史控制不住自己,一張嘴便把所知都吐了出來:「但皇上還不想讓外人詬病於他,所以打算誆王妃進宮后,傳出她死在宮裡的消息,直接找個身量差不多的女屍蓋棺,等將軍府去要人時,也不能開棺細看,那樣皇上就能獨自佔有王妃了。」
他以為他把這些事都吐個乾淨,虞珩就能饒恕他,殊不知這一番話,正好點燃了虞珩的怒火。
只聽虞珩冷哼一聲,抬手便將刀子扎進了榮長史的胳膊。
榮長史慘叫一聲,身子連連抽搐,一句完整的求饒話都說不出來,眼淚鼻涕糊了滿面,看起來格外狼狽。
「不論那人是不是本王的王妃,她都是一個女子,都是別人的女兒,旁人的心愛之人,你這麼害她,心裡可安寧的了?」虞珩冷聲問道。
「臣知錯,求王爺饒命!」榮長史深吸一口氣求饒道:「臣沒有害王妃啊,王妃現在還好好的,臣沒有成功啊!」
虞珩抬手將刀子拔出,在榮長史的慘叫過後,他說:「若是你成功了,這會兒你只能死的更慘。你沒成功是因為老天爺不眷顧,因為王妃冰雪聰明,可你卻是實心實意要治王妃於死地的,你這麼做,和已經害了她有什麼區別?」
榮長史因疼痛而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搖著頭,抖的舌根子都有些發麻。
說多錯多,他也不敢再說話了。
出了氣,虞珩也不想多殺人,伸手將刀子扔給了忍冬,邊往外走邊說:「割了舌頭,扔進順天府去,叫肖大人安排他打個雜,任他自生自滅吧。」
原本虞珩是想把他發配邊疆的,可他知道的事妥實不少,離開眼皮子底下不安全。
而肖承詠又是虞珩為數不多可信任的人,放在順天府,虞珩是放心的。
而去往李妃宮殿的康敬帝,卻並未進門。
他只是在宮門外轉了轉,駐足停了一會兒,思考多年前的事,心裡有了想法,便掉頭回了御書房。
第二天,虞珩、肖承詠、呂曹氏等人,又來到了御書房。
這一次來的可不止這些人,江堯、江碧桐也一同過來了,因為李大都督昨夜沒能回到家裡,李家人都擔心不已,又什麼消息也打探不出來,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所以這會兒李大都督的夫人和李凌雪也一起進了宮。
其餘雜七雜八的人,也來了幾位。
康敬帝出現后,蔣海便讓人帶來了耳朵被咬掉一般的李大都督,當看見李大都督時,呂曹氏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噴涌而出,好像咬掉半個耳朵根本不解氣一般。
看見自己的父親這樣,李凌雪手腳都麻了,大喊了一聲父親,接著便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李大都督。
但還未碰到人,便有內侍將她攔住了。
李凌雪轉頭跪向康敬帝,哭著說道:「姑父!您要為臣女父親做主啊!」
她是后妃的侄女兒,按理說根本沒有叫皇帝姑父的份兒,但因為之前李妃得寵,為了顯得關係更親近些,李凌雪也稱過康敬帝幾句姑父,當時康敬帝笑呵呵的答應了,李凌雪便覺得自己真的成了皇家子弟。
可如今這句姑父,卻令康敬帝皺了眉頭。
他看向李大都督的夫人,問道:「李岩家果然好家教。」
李夫人被嚇了一跳,連忙走過來捂了李凌雪的嘴,跪下說道:「請皇上息怒!凌雪年紀小不懂事,說話有些僭越,皇上您別與這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朕不同她一般見識,卻有話要問她。」康敬帝側頭看向李凌雪,問道:「聽煜王妃說,前些日子你要給她投毒?」
李凌雪瞪了瞪眼,當即便搖頭道:「沒有的事!」
肖承詠站出來說:「當時是微臣去斷的案,人證物證俱在,還從李姑娘的衣裳里搜出了毒藥,不會有假。而且撞了江夫人的馬車車夫也交代了,說自己是受李姑娘吩咐,在自家馬耳朵里放了刺團,導致馬兒受驚,衝撞了江夫人的馬車。」
「你胡說八道!」李凌雪紅著臉喊道。
「住嘴!朕面前豈有你吆五喝六的份兒!」康敬帝怒道。
李凌雪沒了脾氣,只能低下頭去,心裡一團亂麻。
肖承詠又說:「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要說。」
康敬帝微微點頭,肖承詠繼續道:「微臣手中掌握了幾樣證物和人證,他們交代自己受了李大都督的命,栽贓江將軍要密謀造反,其中就包括已故的前東昌侯呂靖。」
竟然還有這麼一檔子事,這是康敬帝沒能想到的。
「皇上,臣沒有做這樣的事!」李大都督沒想到肖承詠連這樣的事都說,頓時慌了手腳,顧不上耳朵的疼痛,搖頭道:「臣待皇上您,待朝堂都是忠心耿耿的,江將軍乃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臣害他有什麼意義呢?」
康敬帝聞聽此言,覺得還算有些道理,轉頭看向江堯,開口道:「大將軍認為呢?」
江堯往前站了一步:「估計是臣知道一些密辛,這段密辛一直被臣封鎖在記憶之中,臣已經徹底忘卻了此事,因緣巧合之下,臣才得以想起,而這個秘密,能讓李大都督二十年來都睡不安穩,自然要將臣除之而後快。」
「什麼是?」康敬帝問。
李大都督心裡暗叫不好,還不等出聲阻攔,江堯已經說了起來。
「二十四年前,李妃娘娘回到李家省親,當時臣與幾個友人到李家吃酒,偶遇李妃和蘇印在假山之中私會,當時的李妃衣衫不整,想來是做了有辱皇家顏面的事兒。」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來,真是夠丟康敬帝臉的。
但這會兒康敬帝也顧不得江堯的話說的不分場合,頓時怒了,用力拍了兩下龍案,勃然大怒道:「你要為你自己的話負責!」
一旁的李大都督也幫腔道:「皇上的話說的是,江將軍別在那兒信口開河,滿口胡說!李妃娘娘清清白白,和誰私會過?你這般污衊造謠,安的是什麼心!」
江堯轉頭直視李大都督:「那大都督各種污衊我江家,要我江家背上不可洗脫的罪名,又安的是什麼心?」
「我不認,我對你江家無仇無怨,我對付你做什麼?」李大都督否認道。
肖承詠抬手向皇上作了個揖,問道:「皇上,此案牽連頗廣,可否要一件件事審起?」
被氣的臉色沉如鍋底的康敬帝點了點頭。
很快,門外走進了一個男子。
那男子生著一張白玉似的面孔,一看便知是個讀書人的苗子,但因為長期被關在屋內,皮膚白皙,活脫脫一個小白臉。他臉上毫無表情,既不笑也不惱,走進來后便跪在了地上,向康敬帝請安。
「小民李杭,叩見皇上!」
李大都督死死的盯著李杭。
他說怎麼沒抓到李杭這小子,原來是叫虞珩和肖承詠這兩個老滑頭保護起來了!
肖承詠同李杭說:「你把你知道的都講給皇上聽,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敢隱瞞或是編造一個字,那便是欺君之罪,你掂量清楚。」
李杭點頭說道:「小民不敢撒謊。小民和李大都督祖上有親戚,差不多半年以前,李大都督找到小民,要小民為他辦件事。」
康敬帝皺緊了眉頭:「什麼事?」
「他要小民多與將軍府的幾個表兄弟姐妹相處,尤其是江家的江景楓,因為江景楓是男丁,且是將軍府的繼承人,接觸過後找機會,把密謀造反的證據藏在江景楓房中,這樣一來再找人舉報江家,那便會大肆搜查,他一個人被查到,全家都跑不了。」
聽到這兒,康敬帝想起以前確實發生過這麼一檔子事。
當時是李大都督告訴他,說在外頭聽見了風言風語,說是江家有造反之嫌,於是他便下令讓搜查一番。
但後來的結果,是什麼也沒搜到。
於是康敬帝問:「難道你沒放?」
「回皇上,小民放了。」李杭硬著頭皮回答:「只是被人發現了,在搜查開始前被找了出來。」
說起這個,李杭心有餘悸的看了江碧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