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8章 喜她所喜,惡她所惡
溫樹人見溫鄧氏發飆,急忙點頭,「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溫樹新目送溫樹人走出院子,他則給溫鄧氏順氣:「娘,你別跟二弟生氣,你也知道,二弟性子就是這樣,到頭來還不是你自己生氣。要是把身體氣壞了,為了那個賤蹄子,可不值當!」
溫鄧氏聽了溫樹新的話,胸口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不少,她跟溫樹新說起溫玉書這次府試的事情來,溫樹新還惋惜了一句:「要是能和黃家結親就好了!」
溫鄧氏白了溫樹新一眼,「你也不想想,黃長生傻,可他老子可不傻,黃大發能讓他們家黃長生娶我們家那騷貨?還是算了,為了玉書,早點把她打發出去,以後再鬧出什麼流言來,也和我們家沒關係!」
溫樹新連忙點點頭,溫鄧氏說的沒錯,雖然有些惋惜,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兒子的府試。
魏王氏見到溫樹人,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不屑和鄙夷,她陰陽怪氣的說:「哎喲,你們家連媒人都沒請一個,找一個男人就上門給自己女兒說親呀?哼,沒見過這麼上趕著嫁人的姑娘家,嘖嘖,早知道我就不給一百文錢了!」
屋外,魏子宏懷裡沉甸甸的一串銅板好似壓在他心口,如果溫家知道溫玉媚那麼能掙錢,會不會後悔早早的把她嫁過來?
轉念一想,魏子宏搖搖頭,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會承受這些流言了。
溫樹人被魏王氏好一通埋汰,心裡早已把溫玉媚罵得狗血淋頭,面上卻說:「我娘說了,既然你們家要娶我那丫頭,就早點把人娶過門!親家,你要是得空的話,就,就去我們家把日子定下來!」
魏王氏冷笑一聲:「親家都叫上了?哎,看來,我不去還不行了,你們家就那麼想要那一百文錢的彩禮啊?聽說溫玉書回來了,難道是給溫玉書生活費?要我說,你們溫家也該清楚自己是什麼人家,別沒事學人家去上什麼學,也不看看你們家能不能上得起。」
溫樹人從來沒覺得有一天自己在一個人面前如此難堪,偏偏魏王氏還是個女人。
平日里魏王氏自恃身份,基本上不和村裡的女人打交道,沒想到她說話這麼刻薄難聽。
魏子宏推開門走進來,他看了溫樹人一眼,就對魏王氏說道:「娘,早飯做好了,我上山去了!」隨後,他朝溫樹人點點頭,就離開了。
魏子宏其實很不喜歡溫樹人這個人,在他看來,溫樹人簡直不配做男人,堂堂七尺男兒,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事事都聽自己親娘的,算什麼男人?
不知何時,魏子宏已經不知不覺站在溫玉媚的角度,喜她所喜,惡她所惡!
溫玉媚在後院走了一圈,吸收了不少木系能量,感受到這具孱弱的身子里緩緩流淌的能量,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真好啊,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真好!
溫玉媚還去自己藏錢的地方看了一眼,見土壤完好,植物反饋的訊息沒人動過,她就放下心來,心裡開始盼著去找魏子宏,她算了算時間,這會兒,魏子宏應該上山去了吧,也不知道昨天她抓的野雞賣了多少錢。
正想著,溫玉媚一扭頭,就看到陳珍珠背上背著沉重的農家肥朝山上走去。
一般種莊稼用的都是木炭灰還有農家肥,農家肥大多數豬糞混合著木炭灰還有雞屎等動物糞便,因為太臭了,張氏他們都沒人願意,溫家種地這麼多年,基本上都是陳珍珠這頭老牛勤勤懇懇將農家肥背到地里。
因為臭,陳珍珠圍繞著許多蒼蠅和小蟲子,她不時抬起頭擦擦汗水,蠟黃的臉上露出兩抹不太正常的紅暈,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繼續朝山上走去。
陳珍珠很瘦很瘦,沉重的背簍幾乎要將她的腰壓斷,看到她艱難的走在山道上,溫玉媚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一陣春風吹來,將她臉上的眼淚吹涼,涼意一直蔓延到她心底。
溫玉媚從灌木叢中走出來,無數植物從她身上拂過,似乎是在安慰她。
還沒靠近陳珍珠,一股濃烈的臭味就傳了過來,溫玉媚強忍著不適,幾步走到陳珍珠身邊,奪下她身上的背簍,她真想將這些米田共全部丟掉,可是她不敢,她擔心自己丟掉后,等會兒這個傻女人又會去撿回來。
「玉媚,臭得很,你走開點一點!」
溫玉媚鼻頭酸澀得很,她將背簍背在背上,這具身體同樣孱弱,不同的是,她來到這世界好幾天了,這裡充滿了木系能量,她的身體正逐漸好轉中,比起陳珍珠常年虧損,她已經好了不少。
這些農家肥少說也有上百斤的重量,沉重的農家肥將溫玉媚的脊樑壓彎,她數不清的蒼蠅和蟲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明明二三月的天氣,卻有那麼多的蒼蠅將溫玉媚團團圍住。
濃郁的臭氣差點將溫玉媚吃的兩個窩窩頭給催吐出來,她死死咬著嘴唇,提腳一步一步朝山上走。
陳珍珠在邊上不停說:「你放下來,我來就好,我來!」
溫玉媚也不說話,只埋頭往山上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溫玉媚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陳珍珠急忙接過她背上的背簍,將重重的農家肥放到自己背上,溫柔地為她拭去汗水,「你這孩子就是倔,那邊就是我們家的地了,你快去歇著吧,這邊有娘就行了!」
肩上的重量卸下去以後,溫玉媚覺得自己身輕如燕,此刻,她只想狠狠的喝水,如牛飲水!
小溪邊,溫玉媚趴在小溪里,大口大口的喝著溪水,溪水真甜啊,清冽甘甜的溪水,她一口氣喝了好幾口,這才坐起來,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這是今天早上我賣野雞和雞蛋的錢,別人看是野雞,知道這玩意兒難抓,一戶大戶人家的管家見了,就一併買了去,一共八百三十四文錢,都在這裡了!」
不知何時,魏子宏站在溫玉媚身後,他早就發現溫玉媚了,只是當時陳珍珠就在她身邊,他不敢過去,眼睜睜看著她背著比自己還大不少的背簍,裡面裝著臭氣熏天的農家肥,一步一步,腳步顫顫巍巍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