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 董卓，皇甫嵩

「快！快！再快些！」

「三原城已破，涇陽危在旦夕！」

「涇陽百姓，在盼著你們！」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爾等所衣所食，盡皆民脂民膏，如今正是爾等出力之時！」

……

官道上，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隊伍，正在不急不緩地行進。

一個三十來歲，文官模樣的人，連聲催促，卻毫無效果，直急得滿頭大汗，雙目通紅。

他，正是北地郡太守皇甫嵩。

霍坦羌大舉攻打涇陽、三原，皇甫嵩這個北地太守當然著急。事實上，他比誰都著急。

不僅僅是因為，這兩座城池是他的治下，而且是因為，他的家眷從老家安定郡朝那縣人趕來北地郡投靠他，正好路過涇陽城的時候，被羌人的突然襲擊，圍在了城中。

雖然涇陽城的縣令皇甫雲是自家人，定然會竭盡全力保護自己家眷的安全。但是，羌人可不管什麼皇甫家族，城破之後，玉石俱焚！

然而，儘管皇甫嵩比任何人都想解涇陽之圍，奈何，他手中實力不足啊！

就皇甫嵩掌握的那點子力量，連守住北地郡城馮翊都捉襟見肘，更別提救援涇陽、三原了。

沒奈何，他趕緊向護匈奴中郎將張奐求援。

張奐命自己的行軍司馬董卓，率領2000精銳騎兵來援皇甫嵩。

不過，董卓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儘管皇甫嵩連連催促，這兩千騎兵的速度依舊算不上快。

「董司馬！」

皇甫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找到董卓，道：「羌人早已圍攻涇陽超過半個月，形勢危在旦夕。你不趕快下令全速救援，到底是何居心？」

「唉，皇甫太守有所不知啊。」董卓不慌不忙地道：「您也知道，這圍攻涇陽的是霍坦羌。霍坦其人，殘忍狡猾，足智多謀。如果我部全速前進，中了霍坦羌的埋伏怎麼辦？須知，欲速則不達啊！」

「胡說八道！我軍都是騎兵，偵騎四齣，霍坦能耍什麼陰謀？再說了，這是在我大漢境內行軍，霍坦就是有什麼陰謀，也難以逃脫我大漢子民的眼睛，早就有人來報了。」皇甫嵩也是知兵之人，厲聲喝道：「董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笑話，本司馬能有什麼小心思？」

「你是想著，霍坦羌多圍攻涇陽一日，就會多受一天的損失。你趕到之後，殺敗霍坦羌人，也就更加容易。甚至於，你本來就盼著涇陽城破，那樣，羌人搶來的財物，都將成為你的戰利品。董卓啊，董卓，你還當自己是漢人嗎？你還當自己是人嗎？你為了發橫財，簡直把良心餵了狗！」

皇甫嵩這話，算是將董卓的小心思全部說中。

一抹驚慌之色從董卓眼中一閃而過，態度卻越發囂張，道：「「誒！皇甫太守，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啊！本司馬如此行軍，不過是為了小心羌人的詭計罷了，別無其他。即便是張奐張將軍，我也是這麼說！董某……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你……你是利欲熏心，喪盡天良！」

「隨皇甫太守怎麼想。」董卓越發強硬，道：「本司馬還可以說，皇甫太守心憂家人，因私非公，置朝廷兵馬之安危於不顧，辜負了朝廷的信任呢！」

「你……你……你……」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董卓仗著兵馬都聽他的，一直耍無賴，皇甫嵩能有什麼好辦法？直氣得渾身顫抖！

「我怎麼了？董某人一心為國，蒼天可鑒，日月可表！」

董卓滿臉得意之色，心中已經在暗暗暢想，擊敗霍坦羌之後的朝廷的封賞，以及取得的豐厚戰利品了。

這可真是升官發財兩不耽誤！

至於涇陽百姓的安危？那算什麼？能吃嗎？

……

……

然而，事實豈能盡如他董卓所願？

「報！」

忽然，一名騎兵從遠方疾馳而至，翻身下馬，抱拳拱手，道：「啟稟董司馬，皇甫太守，涇陽有信使到，帶來緊急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