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軍閥遷怒白三爺

第74章 軍閥遷怒白三爺

如煙去了白府,還不知道燕兒被槍殺的事情。但這事竟然沒有驚動馬隊長,抑或是說馬隊長根本就不知道。但蘇紅院的鬧得不可開交,連門檻都被堵住了。

「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啊?」如煙提著一些點心走進廂房裡頭,青衣見她來了,面無表情,連看都沒有正眼看她一樣。「看到不想看到的人,氣色能好起來嗎?」青衣的語氣顯得力不從心,但像是屋外的風,吹得如煙心裡陣陣發寒。「我只是瞧瞧你怎麼樣了,放下東西,我就走——」說著,如煙將點心遞到了小雅手裡,轉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青衣突然一聲喝令:「等下——」

如煙一驚,詫異的看著她,說道?:「怎麼了?」

「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當初我和高家二少爺之間當真是有段感情?」

如煙又一驚,尋思著這話必然是郭香蘭說的。瞧著青衣對自己的態度這般惡劣,必然也是郭香蘭在背後嚼了舌根。「是的——」

「你是不是一直在反對這段感情?」

「我這是為你好——」

「回答我啊?」

「是的——我是跟高天賜說過,要他遠離你——」

「為什麼?」

「我不想悲劇重演,重蹈覆轍。」如煙平靜的說著,轉身就出了廂房。青衣一愣,追了出去,正想攔住她問清楚的時候,如煙已出了後院,正好撞上了白少塵。青衣見著,不便再過去,就怯怯的轉身回了屋。如煙聽青衣語氣不好,心裡有些疙瘩,碰見白少塵的時候,連打聲招呼,笑一笑都顯得忸捏。

「白少爺——」

「柳老闆?」白少塵瞧如煙臉色難看,有些吃驚。瞧是剛從青衣廂房出來,必然是發生了什麼誤會。「柳老闆這是怎麼了?有心事?」如煙搖搖頭,有些事情她並不想說,這畢竟算是她和郭香蘭之間的恩怨了。「對了,這是萬先生要我交給你的——」突然,白少塵從兜里發現一個紙袋子,遞過去。如煙一愣,困惑的盯著白少塵手上的紙袋子,又詫異的看了看白少塵,說道:「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如煙接過紙袋子,打開一看,頓時一驚,錯愕極了。「這是怎麼回事?」

「萬先生怕蘇紅院會被關掉,恐你到時候是沒個安身之所,就將他這麼多年的積蓄讓我交給你。」如煙再是一愣,更是困惑至極。「我不知道你和萬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但看在他對你做到這種份子上,足以說明萬先生對柳老闆還是很關心的。」

「他人呢?」

「萬先生離開北平有好些日子了,難道柳老闆一直不知道?」白少塵有些吃驚,當初答應萬麗君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還以為萬麗君擔心柳如煙會拒絕,所以才讓他轉交的。卻沒想到,兩人根本就沒有見面。如煙更是吃了一驚,萬麗君突然離開北平,無聲無息,她是完全不知道。儘管聽萬麗君說過,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走了,連句話都沒有。如煙極力的忍著心酸的淚水,哆哆嗦嗦的說道:「他走的時候,有留下什麼話嗎?」白少塵一愣,搖搖頭,說道:「萬先生當天走得匆匆,這錢也只是他讓府上的下人給送過來的…我問了下人,下人說,萬先生什麼話沒有留。」

「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如煙看著他,有些責備的意思,眼睛里開始有些淚花的影子。

「我一直沒有遇上柳老闆,想著讓下人送去的話,怕是說不清,就一直等著哪天自己碰到柳老闆的時候,再給你——你瞧,我這袋子我一直都放在身邊呢。」

「對不起,白少爺…」如煙的語氣頓時低沉下來,轉身落寞的走開了。

白少塵一愣,看著她失意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禁嘆了嘆。或許說,柳如煙與萬麗君之間可能就真的這樣結束了。如煙回去蘇紅院路上的時候,無意發現街上的人來人往,像是十分熱鬧。就在她困惑的時候,她發現,人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像是出了什麼大事。如煙一驚,這才意識到,人來人往的方向正是她蘇紅院的方向。難道是無頭屍案又出了什麼事端?如煙想著,覺得可怕,忙是匆匆趕過去。而蘇紅院里,因燕兒一死,生意再次被阻斷,郭香蘭待在二樓,瞧著大廳里人潮湧來涌去的,心裡得意極了。天賜失了神,將燕兒的屍體放在地上,就一直跪在一邊…大家都竊竊私語,但誰也不敢指點是非。秦歌瞧到一幕,嚇得臉都白了…想不到剛剛還活生生的人,說死還真就死了…

「老闆娘,老闆娘…」張嬸派著阿甘去外頭找柳如煙,剛出門沒多久,就碰見了柳如煙,他慌慌張張的跑過去,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了,老闆娘,蘇紅院出人命了——」

如煙一驚,頓時失色:「什麼?又鬧出什麼人命了?」

「燕兒姑娘遭到槍殺…」

如煙一愣,燕兒死了?她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郭香蘭。難不成是郭香蘭買兇殺人?沒錯,的確是這樣——如煙跟著阿甘匆匆趕回蘇紅院去,而這個時候軍閥頭子張海波卻帶著李副官一行人往白府去了,神色看得可怕,看似兩件毫無聯繫的事件,卻藏著不可阻斷的牽絆。

「老闆娘,回來了,大家都讓開——」阿甘先跑去門口,疏散人群,大聲嚷道。姑娘們一愣,個個看著柳如煙,不發一言。如煙走進去,頓時愣住了:怎麼高天賜在這裡?還跪在燕兒的屍體邊上?

「你怎麼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煙走過去,慍怒道。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燕兒姑娘,是我害得她被槍殺…」天賜愧疚道,但心裡更愧疚的是燕兒身上的那股香氣。他一直都懷疑自己當晚是睡了個女人的,聞著香氣,有些風塵味,但始終都想不到這個女人會是燕兒。當然,他從來也沒有懷疑過是誰,只當自己喝多了,犯了個錯。

「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槍殺?」如煙聽得糊塗,完全是不能理解。但就連天賜自己都無法理解,他不知道如何跟如煙說清楚,心裡亂得一團密麻。「把我交到警局吧,燕兒姑娘是我間接害死的,我有莫大的責任。」當這話一出的時候,郭香蘭一怔,倘若高天賜真被送去了警局,警方萬一徹查起來,那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但此時,她要站出來說些阻攔的話,柳如煙必是懷疑她。

「倘若真是你害死燕兒的,為什麼你自己不去警局,偏偏讓我攆你去?」如煙生氣的說道。天賜一愣,沒有出聲,起身怯怯的往門外走去,郭香蘭一驚,忙是衝出來給拉了回來,說道:「柳如煙,你這是瘋了嗎?如果馬隊長再來蘇紅院的話,沒準兒會把燕兒的死和無頭屍案給聯繫上,那蘇紅院還要不要做生意啊?你不替自個兒著想,也得替姐妹們想想啊?」如煙一愣,詫異的看著郭香蘭,想不到這個從來只會為自己籌謀的人,還會替姐妹們著想?這不僅是如煙吃驚,就連姑娘們都覺得錯愕。郭香蘭見她們神色疑惑,不禁拍了拍巴掌,跺了跺腳,說道:「我以前是自私了點,但也從未妨礙姐妹賺錢啊?一樁無頭屍案把我們害得夠慘的了?這青衣好歹有三爺撐著,可燕兒死了就這麼死了,要是鬧到警局去,別說蘇紅院沒個安寧,就連燕兒死得都沒個地方安身。那具無頭屍據說至今還在警局放著呢,找不著頭顱,就不埋屍…可哪裡曉得這頭顱在哪呀?」

「不是說查出屍體是誰了嗎?」

「對啊,不知道是誰舉報的,好像就那杜大成呢!」

「杜大成啊?竟然會是杜大成?那案子不是結了嗎?」

「雖說屍體是杜大成,但兇手還沒有找到呢!」

「這杜大成平日里壞事做盡,得罪過不少人,誰都有可能殺了他。」

「但誰有這個本事殺了他呢?」

「也就是三爺有這個本事了——」

「噓,別瞎說,讓三爺聽去了,你就完了——」

姑娘們議論紛紛的,轉移了話題。這讓如煙聽得十分惱火,叫來阿甘,說把燕兒的屍體抱去後山,刨個墳,然後給埋了。阿甘一愣,想著大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的沒了,心裡覺得難受,這讓他想起嫁到將軍府的花湘語來。可命運捉弄人啊,就在花湘語成了貴婦,回到蘇紅院探望姐妹的時候,他偏偏就是不知道,也沒聽誰說起。

「老闆娘,當真就這麼埋了?」阿甘怯怯的問道。

「是的,挨著蘇梅的墳頭,這兩姑娘都死得冤,總有一天會回來尋仇的。」如煙沉著嗓子,盯著郭香蘭,說道。阿甘再一愣,只好聽著,抱起燕兒的屍體正準備往後門走的時候,天賜突然給攔住了,說道:「難道就這樣埋了?」

「難道還得風光大葬?」

「怎麼著也是一條人命,就這樣草草埋了…」

「都是賤命一條,有地方埋總比扔在荒野給狗吃了好。你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哪裡會懂得我們這些人的苦楚?」如煙說著,句句帶刺兒,充滿了暗諷。

「燕兒是因為我才丟了命的,我有責任,不能就這麼的給埋了。」說著,天賜從兜里掏出了一些錢來,遞過去,說道:「先給她支付個棺材吧,再換身乾淨的衣裳,隨後我讓找來個師傅給他誦誦經,好安生下葬。」如煙一愣,姑娘們也吃了一驚,這年頭死的人還少嗎,不是餓死的就是病死的,誰死了不都隨便找個坑給埋了?好點兒的,有個破席捲著,壞點兒的,就直接橫屍荒野了。但哪裡曉得一個燕兒,死後還能這樣風光?

於此同時,張海波跟李副官已經是在白府了。三爺早就料到這兩個人會來,所以一大清早就坐在前堂,喝著茶,等著兩位大駕。張海波一到了白府,就發起脾氣來,好不客氣。「白向天,你我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我也幾次邀請你加盟,但你不給我面子也就算了,還要跟我爭女人?你區區一個老百姓,不就認識些土匪幫子的人嗎,還敢我亮槍不成?」

三爺沒出聲,微微笑著,繼續喝茶。一旁的張世才怕會出事,但又不敢擅自主張。

「就連顧老爺子都說了,無頭屍案一旦結了,李青衣就歸我。怎麼,你個白三爺有多了不起啊?當初還騙我是你的九姨太?我呸——我告訴你,白向天,凡是我想得到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張海波越說越是生氣,想著顧老爺子派人,還以為是個好消息,哪裡知道竟然是把百年的古董給送了回來。要不是親自登門去問了番,哪裡又會知道竟然是白三爺在後頭搗了鬼,更生氣的是,李青衣根本就是個窯子里的姑娘,他竟然還誤信之是其的九姨太。

「顧老爺子答應把李青衣送給你當做回禮,可我沒答應啊。這顧老爺子答應了,是他的事情,你怎麼上我這兒來撒潑了呢?難道杜大成死了,就沒人替大將軍跑腿了?」突然,三爺端起一杯新倒的茶水,語氣不快不慢的說道,一張臉似乎比這茶水還要慢悠悠的。張世才一愣,想不到三爺到這份子上還能這麼冷靜,也難怪一個無頭屍案,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了。可惜了這真兇的一番作為了。

「原來無頭屍是杜大成——」張海波一怔,有些意外。

「想不到壞事做盡,死了也都沒個全屍,就這是老一輩們常說的報應吧?」

「這杜大成向來與你結怨的深,這必然也是你在後頭搗鬼的吧?」張海波說著,語氣很厲害。但三爺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放下茶杯,起身說道:「倘若這個杜大成真是我找人幹掉的,那麼顧博雲也真的就點出息了。顧老爺子答應把李青衣送給你,不單單隻是收了你的古董吧?以他的性子,必然是讓你協助顧博雲調查這案子,否則怎會輕易就給你了權利,說解封了蘇紅院就解封了呢?而你堂堂一個軍閥頭子,又怎會顯得沒事插手這檔子的事情,這必然又是顧老爺子給你了什麼好處…」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跟我爭?」

「這李青衣本就是我白府的人,應是張將軍擺明了要搶人不是?」

「我就是要搶了,你能怎麼著?」

「那就看張將軍的能耐有多大了。」

「你…李副官,我們走——」張海波氣得不行,恨不得掏出槍來指著三爺的腦袋。但此時,畢竟是三爺的地盤上,任憑他再厲害,也強不過一個地頭蛇。張海波惱羞成怒,領著李副官一行人氣沖沖的離開了白府。

「老爺,這下可怎麼辦?」張世才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驚怒了三爺。可張海波的到來,已經是驚怒了他,只是他一直忍著,沒表現出來罷了。就當張世才問完這句話后,三爺就變了臉,陰沉沉的跟張鬼臉似的,一揮胳膊將桌子上的茶几全打翻在了地上,怒吼道:「想不到顧老爺子在背後竟然捅了我一刀?」

「會不會是張海波把話說的嚴重了?」

「姓張的脾氣硬,性子直,顧老爺子要是沒這麼做,他也不會這麼說的。」三爺愈發憤怒,兩隻手幾乎是握成了拳頭,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來。「想不到,我為了彌補對惜君的過錯,是替高家找回了兒子,也是找回了半顆祖傳的丹藥,卻想不到竟然被區區一個婊子給坑了?如今,我花錢找人替顧博雲買了個官,輪到他老子在後頭捅我…看樣子,我白三爺這輩子是該不了性子,當不了好人了。」說著,三爺轉身,正準備離開前堂的時候,一個下人神色緊張的跑了過來,見三爺臉色鐵青,嚇得跪了下來,說道:「老爺,蘇紅院的燕兒姑娘死了——」

三爺一愣,頓時一腳跺在了下人的胸膛之上,憤怒道:「他娘的,往後誰家是不是死了雞鴨,宰了牛羊,也得跟我說?他娘個的蘇紅院死了誰,管我什麼事情?」

「據說,這…這燕兒是因為救高天賜才死的…」下人忍著痛,哆哆嗦嗦的繼續說道。

張世才一怔,但三爺依舊覺得氣得慌,恨這下人怎麼就這麼不長腦子,罵道:「他高家害死了人,又管我什麼事情?攤上命案,也是高家自找的。往後,與我白府無關的,再提及,老子要了你的命——」三爺說罷,怒髮衝冠的走開了。可這個無辜通報的下人卻膽膽顫顫的還不敢起來。張世才見三爺走遠了,忙是過去,扶起他,小聲的問道:「這事情你從哪裡聽來的?還有這是誰要你彙報的?」

「是蘇紅院的香蘭姑娘——」

張世才一驚:「郭香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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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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