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湘語殺人不眨眼
話說,一樁無頭屍案是費了不少時日,才得知就是杜大成慘死在溫柔鄉。這讓警方排除了青衣殺人的嫌疑,只是真兇是誰,馬隊長不得不懷疑到三爺的頭上去。只是他沒想到的,老天讓他找到包狗子,偏偏包狗子又瘋了,神志不清的。想著包狗子可能知道真相,讓李大夫前去診治。但哪裡又曉得,包狗子吃了李大夫的葯后,竟然在第二天就自殺了。馬隊長懷疑是李大夫在葯里下了毒手,但檢查包狗子喝得葯,又無異常,無奈之下,只好放了李大夫。
李大夫驚覺無頭屍案嚴重,本一早就發覺屍體是杜大成的,想不到在診治包狗子的時候,包狗子會突然自殺。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地裡動了手腳的,也許是兇手都是一個人。只是李大夫並不敢將自己的揣測告訴馬隊長,他甚至覺得下一個要死的人,沒準就輪到他了。
蘇紅院本因無頭屍案的牽扯,生意一落千丈。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輪到燕兒命喪黃泉。這使得蘇紅院一夜之間變成了凶宅,一個大老爺們兒都不敢來。就連平日里囂張跋扈的郭福才也只敢在門口踱來踱去的,若是看上了哪個姑娘,就點個名兒,直接帶去了府上。完了事,再讓人送回來——只是如煙並沒有在意蘇紅院日後的路子,她從白府回來后,就日益消瘦,心裡不是惦記著萬麗君,就是記掛著青衣。
「老闆娘,不好了,郭香蘭鬧事了——」就在如煙剛回去的時候,一個清倌兒匆匆趕了過來,急急忙忙的說道。如煙一愣,罵道:「她又鬧什麼事了?」
清倌兒見柳如煙生這麼大火,頓時一顫,哆哆嗦嗦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如煙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只好自己回去看個清楚。
只是她沒想到,郭香蘭竟然會與高應天大打出手起來。如煙愣住了,忙是過去拉開兩人——「高老爺,您鬆鬆手,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說…這兒人多,您身份貴重,怎麼能和一個女人打起來呢?」
「你來了最好——」高應天憤怒的吼了一句,推開郭香蘭和柳如煙,生氣道。
「到底是什麼了事情,鬧成這樣?」如煙困惑,但瞧著郭香蘭一副狼狽的樣子,她心裡更是困惑。高應天狠狠瞪了她一眼,摔了摔袖子,搬來張椅子,坐下說道:「你們蘇紅院死了一個賤丫頭,管我們高家什麼事情?竟然把一條賤命辦得這樣風光,這讓我高應天的老臉往哪裡擱啊?」如煙一愣,尋思著原來是這樣的事情,但怎麼也不會跟郭香蘭鬧起來啊?她瞅了瞅郭香蘭,瞪了一眼過去。郭香蘭沒有說話,擺臭著一張臉。
「這事情…怕是高少爺應該跟您說過了才是?」如煙輕笑道。
「說過了就能賴在我們高家?」突然,高應天一手狠狠的拍在了邊上的桌子,「啪」得一聲,嚇得邊上姑娘們都怔了怔。「現在人埋了,風光也過了,柳老闆是不是該算算費用了?我高家只是個普通人家,不是什麼慈善戶——」
「高老爺,這怕是你誤會了罷——當初可是高少爺硬是說風光葬了燕兒的,我能有什麼辦法阻止呢?再說了,燕兒的死,高少爺怕是脫不了干係的。」如煙說著,語氣頓時冷冽起來,瞧著高應天態度這樣惡劣,說話都是咄咄逼人的,如煙詫異之餘,並沒有多想。只是高應天聽到如煙這樣的話,不禁吃了一驚,拍桌子的手頓時握成了一團,說道:「一個賤丫頭沒準兒是得罪了哪個人,遭到了追殺——我聽說,當天事發的時候,可是這個賤丫頭硬是跟著天賜…哼….!好在天賜毫髮無損,否則掀了整個蘇紅院,也不夠你去賠的——」
「高老爺,今兒來鬧事,就是為了葬禮的費用是嗎?」
「還有我們高家的聲譽——現在外頭都傳天賜看上了一個妓女,私奔不成,就一起殉情…柳如煙,別說是有白三爺在背後給你撐著腰,就算有軍閥在,老子一樣不怕你。」高應天的話說得愈發的狠,這與往常性情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如煙差點措手不及。「既然如此,又因何與我這的姑娘打了起來?高老爺就不怕傳了出去,又壞了您自個兒的名聲嗎?」
「哼——我行得正做得端,哪裡會怕這些?要不是這個賤人從中作梗,我哪裡會動手打她?」高應天怒吼著,指著郭香蘭,憤怒道。香蘭一驚,完全是不知道高應天到底知道了些什麼?竟然會一來就上前給了一巴掌…但如煙也是聽得不對頭,看著香蘭,再怎麼有心思,也不會跟高家對上?「她做了什麼讓高老爺如此憤怒的事情?」
「你問她去——」高應天扭頭甩了一句過去。
如煙一驚,看向了郭香蘭,哪裡曉得郭香蘭竟然瞪了她一眼,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高老爺無端走來就給我一巴掌,我都想問問他呢!」
「你這個賤人…」突然,高應天起身衝到了郭香蘭跟前去,再想一巴掌的時候,如煙忙讓身邊的阿甘給攔住了。「高老爺,您消消火,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就說了罷——」如煙控制不住局面,再不平復掉這件事情,蘇紅院怕再無安寧的日子。就在高應天準備說出來的時候,李翰宇突然出現了,這令郭香蘭十分意外。高應天並不認得李翰宇,只是瞧著年輕的男人來頭不小,身後竟然還跟著兩個穿著軍裝的人。倒是如煙覺得不安,小心的問道:「李公子,這是…」
「當然是帶走我的女人——」說著,李翰宇拉住了郭香蘭的手,說道。郭香蘭一驚,高應天更是一頭霧水,但火氣變得愈發的厲害,吼道:「我不管你是誰,這賤女人竟然犯到了我的頭上來,讓一個賤女人跟我高家私通…」
「高老爺,有證據嗎?」李翰宇漠然的說道:「你看見香蘭跟你高家的人私通了嗎?如果沒有,就別血口噴人。」高應天一愣,聽這李翰宇的口氣大得很,頓時又一驚,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李翰竟然直接就帶著郭香蘭離開了蘇紅院。如煙一愣,攔了過去,說道:「李公子,你這是要帶走郭香蘭?」
「是的,難不成柳老闆還要贖金不成?
「如果李公子當真是要帶走郭香蘭的話,那必須得拿贖金換她的賣身契…否則,李公子就算是有軍閥撐腰,怕也帶不走人——」如煙說這話的時候,腰桿是直的,她完全是聽不懂李翰宇的意思,但也沒想弄明白這一切…只是瞧著郭香蘭的表情,她大概是知道了些什麼,儘管不確定。「柳老闆這是要與我過不去了,是嗎?」李翰宇說著,面無表情的盯著如煙,說話的語氣竟然跟郭香蘭十分相像。如煙一愣,看了看郭香蘭,只見郭香蘭正是得意的模樣,像是有些事情正是她心裡所想得那般。如煙看不透,也不明白,只好讓李翰宇把人給帶走了,只是她心裡清楚,郭香蘭還是會回來的——只是她此時一走,倒讓高應天臉上掛不住面子了。
「柳如煙…這郭香蘭是走了,你得給我個說法了吧?」
「高老爺子,您到現在都沒說這郭香蘭是哪裡招了你,惹了你…我就是想給你個說法,也不知道說什麼呀?」如煙說著,頓時理直氣壯起來,瞧著高應天憤怒著一張臉,她突然發現…這兩個人之間鬧得事情怎麼看起來竟是那麼得不自然…
「這個燕兒…沒死的時候,儘是犯賤得都到了我高家的頭上來…然而這一切就是郭香蘭在背後操控著…」高應天氣急敗壞的說道,一張老臉上幾乎是青筋暴跳。但這話聽得如煙七分糊塗,三分懵懂,完全是不知道這個事情。「高老爺子,這怕是貴公子自個兒喝花酒,沾染了我這蘇紅院的女色罷?您怎麼能把這個給拿來說事呢?」
「我今兒是來找郭香蘭的…但人被帶走了,我只好先跟你算算葬禮費用的事情了。」高應天說著,讓身旁的鮑叔站了出來,鮑叔拿著一把老舊的算盤,二話不說,就把算盤打得響亮。「老爺,這葬禮費…二少爺出手可不薄啊…」鮑叔吃了一驚,小聲說道。便把打好的算盤遞到了高應天跟前去,高應天一愣,想不到天賜竟花了這樣多的票子。高應天心裡頓時不快,但也沒說什麼話,想著這些票子全讓蘇紅院給還了就是。「柳老闆,自己看看先…」說著,他看了鮑叔一眼,鮑叔又將算盤擺放在了如煙邊上的桌上去,然後再退到了高應天邊上。如煙瞅了一眼算盤,頓時一愣,只覺燕兒下葬那天,場面的確是風光無數,但想不到高天賜出手竟是這樣闊綽…如今這葬禮費倘若不還的話,怕是高應天會一直鬧下去…
「高老爺子,這數目可是不小啊。一時半會兒我上哪裡湊這麼多錢來呢?」
「這…我就管不得了,給柳老闆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再來府上——」說著,高應天轉身氣沖沖的離開了。如煙無奈,但想著也不會就這樣的拿出錢來。
而這郭香蘭被李翰宇帶走後,兩人就來到了一條湖邊的涼亭里。
跟著李翰宇身後的兩個穿著軍裝的人便守在了涼亭的十米之外。郭香蘭看不明白,見李翰宇氣勢囂張,更是不明白。「你怎麼突然來蘇紅院了?」郭香蘭甚是困惑。李翰宇一愣,怔了怔,說道:「我雖多日沒來蘇紅院找你,但一直有留眼線在你周圍…得知你遇著了麻煩,我就馬上帶人來了——」
「那個…可是軍閥?」
「是的——是我老丈人的手下,遣來兩個作作樣子。」
「你這樣就把我帶走了,不怕傳去你家夫人耳里去?」
「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候再送你回去——香蘭,你瘦了許多啊!」李翰宇說著,不禁撫摸著她嫩滑的臉蛋,心疼道。郭香蘭一愣,心中竟無半點漣漪,相反的,她覺得這李翰宇倒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你什麼時候在我身邊安插了人手?」郭香蘭有些不高興,困惑的看著他。「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不過,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呀?」
「我被高應天無端的扇了兩個巴掌,能高興起來嗎?也不知道這個燕兒都死了,高應天還能曉得這些事情——」
「什麼事情?難道一個小小女子還能掀起什麼大事端來嗎?」
「如果高應天死咬不放,就是大事端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捅了我這一刀?」郭香蘭甚是困惑,不禁覺得這背後的人怕就是柳如煙。李翰宇見郭香蘭滿臉清愁,無心對他,心中不免有些無奈。雖說他是一個紈絝子弟,對感情從未真過,但偏偏就是對一個郭香蘭頗有心意,否則也不會冒險還帶來了兩個軍閥的人。「香蘭,我們好不容易見上一面,能不想那些事情嗎?其實,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郭香蘭一愣,聽李翰宇的語氣這般委屈,有些意外。「李公子,你我不過是一個買賣,你給票子,我給身子,其中並無感情。當初,我的確是念及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只是我早已不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說報答就顯得牽強了。」李翰宇一驚,想不到郭香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詫異的盯著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香蘭…?」
「李公子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往後你我還是少碰面的好。若是你想念我的話,儘管帶著票子,來我廂房喝喝酒——」說著,郭香蘭轉身,面無表情的離開了小涼亭。李翰宇頓時糊塗得一愣一愣的,看著郭香蘭遠去的背影,李翰宇像是吃了閉門羹似的。他怯怯的準備起身回府的時候,突然府上的一個家丁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李翰宇一驚:「出什麼事情了?」
「您還是回去看看吧——這下可是出大麻煩了——」
李翰宇再是一驚,趕緊往回去路上…在他剛邁入府門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一批火槍手,面無表情的拿著槍口對準了他。李翰宇一愣,頓時嚇得腿軟。「翰宇啊~」李老夫人哭著喊著,被兩個軍閥的人擒住在一旁。李翰宇又一驚,瞧著夕顏挺著大肚子,憤怒的盯著他,就連林婉兒都是氣得不行,更別提是張海波了。
「岳父大人,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發生什麼事情?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張海波漠然的說著。李翰宇聽得糊裡糊塗,剛剛才在郭香蘭那裡受了些委屈,如今現在情緒還沒緩過來,就又發生這樣厲害的事情來。「岳父大人,我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她你總是知道的吧?」就在這時,湘語突然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隨後是兩個下人拖著滿身是傷,氣若遊絲的婉紅來到了前堂的院落之中。李翰宇一驚,這婉紅當初可是他最得寵的丫鬟,在他空虛之時,這婉紅倒是解了他不少寂寞。只是,婉紅一直沒得志,沒爬上少奶奶的位置。即便是如願趕走了花湘語,這下人的身份仍只是下人的樣子。「你把她怎麼了?」李翰宇見只剩下半條命的婉紅,頓時一驚。「這個賤丫頭,竟然敢違背將軍的意思,說什麼也不願做十八房的太太…」
「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就要讓岳父大人這般對付我們?」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將軍也無需聽我一個婦人之言啊?」說著,花湘語轉身走到了張海波身邊坐了下來,繼續說道:「老夫人用意將婉紅留在將軍身邊,可是婉紅死活不依,說她是你的人…將軍憤怒,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府上的丫鬟用心不良,想求得好未來,這是人之常情,但你總不能背著夕顏,與婉紅苟且也就罷了,還跟個不三不四的窯姐鬼混,這讓將軍的臉往哪裡擱啊?」
「花湘語——」突然,李翰宇憤恨的怒視著湘語,想不到他竟然會被湘語暗中擺了一道。
「其實,你跟那個郭香蘭苟且也沒什麼?儘管夕顏是不高興了點,將軍也沒說什麼嚴重的話,可偏偏是老夫人心術不正,也不曉得為什麼竟然會讓婉紅身上帶著匕首,這不明擺著要刺殺將軍嗎?」湘語仍是局外者身份的說道,看著李翰宇那張扭曲的臉,她心裡頓時得意透了。
「娘——?」李翰宇詫異的看著李老夫人,只見李老夫人連忙搖頭,直覺委屈。
「岳父大人,這事情怕不是這樣的…這肯定是個誤會啊?」
「婉紅都已經招了,還是個誤會嗎?我念在夕顏的份上,不多加追究於你,但是老夫人設計想要謀害我,我可不能手下留情了。」張海波說著,想著閨房裡,婉紅拿著匕首刺傷他胳膊的情節,就覺得駭人。區區一個府上丫鬟竟有這樣的膽量,他心裡不得不恨。如今局勢緊張,他若不幸死在一個女人手上,北平這塊肥肉豈不是被他方軍閥給吞了?
「岳父大人…我求求你,饒了我娘,饒了我娘——」李翰宇見張海波來真的了,頓時嚇得跪了下來,李老夫人見兒子這般維護自己,頓時感動得痛哭起來。倘若她真是死了,心裡也覺得是值了。「我留你二叔一命,但是你娘親,留不得——」張海波語氣愈發厲害,瞅了李副官一眼,李副官忙是拔出腰杆子上的手槍來,扳開了把手,指向李老夫人。李翰宇一驚,忙又是求去了一旁的夕顏。「夕顏,我求求你,跟爹說說情,饒了我娘吧。這事情…定是有人設計陷害的呀?夕顏,平日里我對你是不好,但可怎麼著我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啊——你不能眼睜睜的看我娘…就這樣被害了啊?」
「哼——」突然,夕顏瞪了他一眼,挽著林婉兒的胳膊,說道:「我老實跟你說了吧,我肚子里孩子…不是你的——」
「什麼?」李翰宇一愣,李老夫人差點是昏了過去,就連李二爺都傻眼了。
「那孩子是誰的?」
「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但你倒霉,偏偏在我剛有了身孕的時候,就遇見了…娘說我不能就這樣挺著肚子一輩子待在家裡吧。總得找個人頂替下…雖然娘親和爹對你都不滿,但我看著挺喜歡的。只是想不到,你眼裡竟然這樣都容不下我?若不是十七姨娘帶著我去城外的小涼亭,我還不敢相信…李翰宇,你真是骯髒,你對得起我嗎?」
「張夕顏…你?」李翰宇頓時怔住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娶回來的竟是這樣歹毒的人?更想不到的是,竟然還養著別人的兒子。如此屈辱,別說是他忍受不了,就連李老夫人都難以接受。「罪孽啊,罪孽啊——我對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啊…老爺啊…我對不起你啊——」突然,李老夫人掙脫了兩個軍閥,跪在了地上,一邊捶胸頓挫,一邊痛哭流涕。她看著面無表情的花湘語,一頭撞向了邊上的柱子去,頓時一命嗚呼。湘語一驚,李翰宇更是像是瘋了似的。衝過去,緊緊抱著李老夫人,怒瞪著花湘語,吼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呀?你要報仇是嗎?儘管沖著我來啊?」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湘語故作無辜,挽住了張海波的胳膊,說道:「將軍,你看吧,讓我替你做主婉紅的事情,不巧牽扯出人命來。這下可好了,李翰宇將所有的事情都賴在了我的身上…」
「好了,既然李老夫人已經死了,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至於這個丫鬟…湘語就由你來處理吧。我和夕顏的娘先回去北平…你就在這裡陪夕顏生下孩子后,再回來吧。我會讓李副官一直在這邊守著的。」說著,就起身帶著林婉兒離開了。
「李副官,把這婉紅給我拖去柴房,我還有事情要問——」
「是,夫人!」說著,李副官就拖著婉紅下去了。
「夕顏,我先去處理婉紅,你跟李翰宇之間…你自己可看著辦啊——」說著,湘語得意地又瞅了李翰宇一眼,好甚快活的跟著李副官後頭走了。「你肚中的孩子當真不是我的?」李翰宇見人都散去,憤恨的衝到夕顏跟前,竟是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質問道。夕顏一愣,頓覺呼吸困難,怯怯說道:「孩子自然是你的,我只是氣不過,你會跟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不清…我堂堂一個大將軍的千金,哪裡會配不上你?我不甘,我心有不甘,而你娘親,又哪裡當我真是你李家的兒媳了?不過是求著我肚子的孩子趕緊生下來罷了。…哼,一說孩子不是你的,她就撞柱子死了…」
「你…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李翰宇咬牙切齒,掐得更是厲害了,夕顏完全是透不過氣來。「孩子不是你,那會是誰的?咳咳咳,你快鬆手,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張夕顏——」李翰宇憤怒的甩開了手,「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我娘啊?」
「翰宇,什麼都別說了,先安葬了你娘吧——」突然,李二爺痛苦的說道,李翰宇一愣,這才意識到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他狠狠瞪了夕顏一眼,說道:「等娘親下葬之後,我一定會找你算賬——」夕顏一驚,瞧著李翰宇憤怒的樣子,甚是怕人,她心裡不禁一番哆嗦。但想著有她爹張海波在背後撐腰,自然又是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李翰宇,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中了花湘語在背後算計的一切。柴房外,李副官一人守在門口,湘語面無表情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婉紅,頓時滿腔怒火,拎起邊上的一桶冷水就給澆了下去。
北風呼呼,天氣冷得滲人。一桶水澆下去,婉紅頓時凍得醒來,只是渾身是傷,更是疼得又差點昏過去。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瞧是花湘語,整個人都嚇傻了——
「少奶奶,少奶奶,你饒了我,你饒了我——」
「別叫我少奶奶,我可是將軍夫人。不過,也正是感謝你,否則我哪裡會有今天呢?」
「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本沒有想到會對你怎麼樣的,若不是你一心求位,還想害我…我哪裡會要你的命?」湘語說的愈發生氣,她若不是及時發現婉紅在祠堂外頭偷聽了一切,她哪裡又會將計就計呢?想不到李老夫人當初逐出她離開李家,如今還是想要通過婉紅來對付她。湘語無法容忍,只好心一橫,徹底顛覆了李家的安寧。如今,李老夫人撞柱子死去,也算是給小紅報了仇。而對於李翰宇的報復,她也算是做到了。只想,心裡卻沒有那般平靜,相反的她卻顯得有些沉重。
「我不想的,是老夫人讓我勾引將軍的…」
「其實,你在向將軍獻計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你的心思了。只不過,老夫人城府頗深,比你想得更多一點。不過,你有今天,也是老夫人所賜。」
「少奶奶,我求求你,饒了我吧?哪怕是賣了我,也不要殺了我啊?」婉紅哭求著,看著眼前如此心思縝密的花湘語,婉紅幾乎是認不出眼前就是當初柔弱的少奶奶。「我不想殺你,可是阿鳳哪裡礙了你的眼,你竟然找人偷偷把她推到了河裡去?若不是我回來李家的第一天,就找人打聽,我還不知道我走了后,阿鳳受到你百般折磨——婉紅,我實在想不到,你跟李家是一個德行,都該死——」湘語倍感痛苦,憤怒之餘,掏出一早準備好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婉紅的胸口子上去。婉紅頓時兩眼球瞪得跟銅鈴似的,還沒擠出一個字眼兒就倒下了。花湘語見婉紅死了,忙是拔出了匕首,藏了起來。轉身,若無其事的走到了柴房門口,從兜里掏出了好幾張票子,遞在了李副官手裡,說道:「把人給我處理的乾淨點——」
「是,是,夫人一句話,我不敢不從。」
「哼,我出錢,你出力,往後兩清了。」說著,湘語黑著一張臉,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