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賣掉自己

「公子，這可怎麼辦啊？」

老鴇咚咚咚的從樓下沖了上來，著急的擦著額頭的汗水，急得不停喘息。

「什麼事呢？」

老鴇焦頭爛額的呼吸了一下，才將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原來是今晚的重頭戲來了，事先安排好的姑娘上台唱歌，門票都已經賣出去了，售價尤其高，今晚來的人都是沖著嚼頭來的，非富即貴，可不能搞砸了。

可是那姑娘不知怎的，竟然鬧肚子，現在還在茅廁拉得一臉蒼白，哪裡還有力氣登台唱歌。

南宮雲一聽，心道壞了，她當初沒想到這麼個意外，只教了她一個人，然而現在隨便找一個頂替上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已經讓琴師彈奏過旋律給別人聽了，當時她為了造勢，更為了斂財，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公子，那旋律的歌樓里可沒有姑娘會唱了，都是您親自教的，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要開始了，這可怎麼是好。」

雖然知道那姑娘此時拉肚子沒那麼簡單，可也不是調查真相的時候，要是今晚不能順利解決，這名聲可就要壞了，好不容易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她是準備今晚名利雙收的。

「馮媽媽，你先下去安撫客人，就說是風來姑娘還在準備呢，先讓別的姑娘下去跳舞。」

馮媽媽也是混出來的，立馬就道：「已經這麼安排好了，我是想了沒辦法才來跟公子您商量的。」

她已經急得滿頭汗，也知道今晚這種狀況，是不能出任何差錯的，要知道，從來就沒有人敢事先收好銀子然後再賣票出去。

還是十兩銀子一個人，能來的，誰不是沖著風來的名頭，她是南宮雲一手打造出來的金牌，第一次亮相，可不能壞事。

「風來的名聲是絕對不能毀的，你去看看還有誰比較好，可以頂替一下唱歌的。」

「沒有了，他們都已經露過臉，萬萬不能冒險了。」馮媽媽搖頭，無奈的看著南宮雲，突然靈光一閃，用力一拍手掌，指著南宮云：「有了，風來姑娘長什麼樣子可從來沒人見過，還有公子你也是，那歌不是公子你教的嗎？若是公子可以代替風來姑娘唱歌，那麼好像也可以吧。」

「我去？」南宮雲指著自己，猛的搖頭。

她去獻唱？

讓司馬凌晨知道，不剝掉自己一層皮就是從此以後不用出門，這裡可是名副其實的青樓，雖然比別處乾淨了許多。

到底也是一個煙花之地，來的人都是尋花問柳，她上去拋頭露面了，帶來的麻煩可不能用語言來估量。

「當然了，這首歌只能你唱，當初也是你當琴師先將旋律給放出去，才弄成這樣，現在也只能讓你來代替風來姑娘了。」

南宮雲內心的震撼尚未平息，馮媽媽又語重心長的補充：「你想啊，你上去肯定不比風來姑娘差的，何況無人見過你們，身份也不會暴露，這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唱完馬上就下來，然後我們再想些別的辦法。」

南宮雲最後迫於無奈，真的自己上了，她換上一身女兒裝的時候，馮媽媽都看呆了，要不知道知道她女扮男裝，這會兒怕是被嚇到。

風來雖然也很漂亮，但南宮雲的美，更讓人驚艷，果然歪打正著，今晚定不會讓人失望了。

「這面紗一遮掩，就無人知道你是誰了。」

南宮雲也是這麼想的，面紗掩蓋住，等結束之後，馬上離開，然後放話出去，風來露面是在明日，但今晚所有的客人，都可以免費獲得一柄扇子，上面是由風來親自題字的。

這是她方才腦中一轉想到的，這樣的話，明日也能保證客似雲來，就沖著這麼個謎底，他們也不願意失去機會。

至於扇子，批量訂做就不是什麼難事，題字嘛，這個更是簡單，於是等到她真正上台來，看著下面沸騰的人群，還是有些震撼。

等她一開口，原本喧鬧的場面奇迹般安靜下來，人們眼中都透出驚訝，不多久就陶醉其中。

看來效果還算可以，她一邊唱，一邊注意著下面動靜，完全沒有看見那一雙噴火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

司馬凌晨已經快要爆炸了，不是說風來唱歌嗎？

為什麼上面那個蒙著面紗的人會是自己的夫人，難道她就是這麼打算的？

怒不可及，然而視線卻沒有離開她半點，此刻的南宮雲很美，他控制住自己不衝上去，將她抓回去關起來。

再看看自己四周，這些猥瑣的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的女人，還沉醉其中。

那是他的女人，只能屬於他的，一想到被這麼多人看見，心中就一陣難受，南宮雲，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已經氣得快要噴火了。

今晚若不是擔心她會晚歸，才來這裡等她，沒想到竟然讓自己看到這麼火大的一幕。

她竟然敢欺騙自己，哪個幕後老闆會登台去獻唱的，雖然蒙著面紗，那可衣裙如此暴露，那些男人的眼睛，都快要黏在她身上了。

如果南宮雲聽見他此刻心中的咆哮，一定會感到相當無語，分明自己身上的衣裙就那麼正常，為什麼他就看不順眼了呢？

彷彿過了一萬年那麼長，他終於等到結束了，南宮雲將準備好的一番話說出去之後，果然沒有引起太大的抗議。

人們只要一想到明日就能夠得到風來姑娘相贈的扇子，都紛紛表示期待，唯有司馬凌晨怒氣沖沖的找了上去。

「啊！你……你……你！」

門一關上，她就被撲倒了，司馬凌晨一隻手抓著她手腕，眼睛紅得要噴出火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好不容易拼湊出完整的句子，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自己這一身裝束，真是找死的節奏啊。

一看他這麼生氣，不用說，一定是看見了自己的表演，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為什麼該死的竟然會今晚過來了呢。

南宮雲咬著舌頭，垂下頭去，心虛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說呢？」

司馬凌晨真想捏死她，偏偏自己不能下手，這個女人的膽子……

「不要生氣了，我可以解釋的，今晚絕對是個意外！」

見他不相信的樣子，南宮雲舉起手：「我可以發誓，真的，因為出了一點狀況，風來不能登台了，可是無人可以替代她，只能我自己上了。」

「這就是意外嗎？」司馬凌晨咬牙，雙手按住她的肩，努力的在平復著憤怒：「我就說過不讓你出來開青樓，沒想到你得寸進尺，竟然自己上去唱？」

「這不是萬不得已嘛，再說他們也看不到我的臉。」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穩住自己：「若不是這樣的話，你覺得我可以容忍你唱完？」

南宮雲知道他心中已經十分憤怒，卻沒有打斷自己，心底有些高興，便也多了耐心去安撫他。

「夫君，我知道你愛我，對我最好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呢？」

司馬凌晨冷哼一聲，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沉著一張臉，任憑南宮雲怎麼討好，就是不肯鬆口。

她雙手挽住他脖子，半靠在他身上，低聲軟語，什麼辦法都用盡了，甚至最後用上美人計。

他對這一招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只要南宮雲一個眼神，甚至是故意的服軟，就很沒骨氣的妥協了。

但是這一次，他不想這麼輕易繞過這個女人，下次不然她還敢這麼做，竟然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的美好，一想到心中就不爽。

「夫君，你別生氣了，我跟你保證，下次只給你一個人看好嗎？」

「還是不高興嗎？」她咬著他的唇：「那麼……以後都聽你的話？」

冷著臉的男人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南宮雲無奈，用臉蹭著他的臉，說盡了甜言蜜語，甚至「我愛你」這樣的三字妖言都用上了，最後很沒骨氣的自己賣掉自己才換來男人的微笑。

事後一想不對，這是被司馬凌晨欺騙啦，輕易就讓他得了那麼大便宜，馬有失蹄，她還真是栽在他手上了。

「既然夫人都說了這麼多條件，那麼好吧，為夫若是還跟你計較，就顯得太過小氣了，接下來我們回家吧。」

她幽怨換下衣衫，跟在司馬凌晨身後，越想越不窩火，但是還不能發作，因為自己已經錯過最佳時機了。

「你今晚怎麼會來這裡呢？」真不是時候。

「為夫擔心你啊，可是很不湊巧，竟然看到了這麼一幕，真是讓人傷心。」

「哼，你還能傷心了？」她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將自己掛在他身上，突然想起什麼，大叫一聲，從他懷中探出頭來。

「怎麼呢，一驚一乍的。」

「樓里一定有心懷不軌之人，不然今晚風來就不會出意外了，關鍵時刻拉肚子，肯定是被人下藥了。」南宮雲咬著牙說。

這個人她一定要出來，要不是這樣，她就不會上台，就不會被司馬凌晨抓到。

「明日再去調查吧，如果是你樓里的人，肯定跑不遠。」

「都是你，突然來找我，才讓我耽誤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又憤憤不平的倒在他懷中。

司馬凌晨順勢將人抱住，溫柔道：「是，都是為夫不對，所以明日我替你去將那個內鬼找出來如何？」

「當然不行。」那可是她的低頭，司馬凌晨一來，身份豈不是要曝光。

「這件事情，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置吧，夫君你儘管放心，相信我的能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最後司馬凌晨也沒能徵得她的同意，只能點點頭，表示放縱她這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