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章 獨闖大青山
孫吉清了清嗓子。「我說錢夫人啊，咱們四大家開會，可從來沒有女人什麼事啊。」
趙思聽了，也猜得出孫吉的意思，隨聲附和起來。「是啊，是啊，你還是趕緊回去，把百萬兄弟叫來。」
柳氏倒是很沉著，他朗聲說：「請各位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
曾勝攀看了看柳氏，又看了看趙思，抬了抬手，止住了兩人繼續說下去。
「弟妹，這排兵布陣乃是我們老爺們的事情，你還是回去歇息吧，該你們錢家做什麼，到時候知會你一聲就是了。」
看到曾勝攀也下了逐客令，柳氏不滿的站了起來。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失望，和憤怒，寫在了他的臉上。
酒足飯飽之後，杜雷他斜靠在床上小憩，卻毫無睡意。
有人要殺衛離司。
這就熱鬧了。
其中利害，他似乎想明白了。現在離玄武門之變還有不到一年，所以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太子之爭已經白熱化。
既然是李世民要保之人，自然是李建成要殺了。
可是，誰會為李建成操刀？
他腦海中，閃過了昨日楊可的話，大青山鄭龍。
對，讓土匪出面，這似乎是一個極好的掩飾。
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只是一種猜測。
就在這時候。楊可回來了。
「大人，今日一大早，大青山鄭龍派了不少人出去，我們暗中跟蹤抓到一個落單之人。」
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往前一遞，「還有就是，我們從土匪身上，搜出一封奇怪的信。」
杜雷接過來，打開一看，信只有四句話。
四更四點四更長，
月且團圓月月逢，
十五十六清光圓
六六元來三十六。
收信人名叫江泰。「這江泰何人？」杜雷微微蹙眉。
「回縣令，江泰乃是東面高青縣駱駝山的山賊。」
哦。
山賊給山賊送信，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杜雷又把目光看向了這四句話。
真想不到，大唐朝，連山賊都會寫詩。
但是細看之下，杜雷發現了端倪。
這是一首藏頭詩。
每一句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四月十六。
四月十六。
杜雷腦子裡翁的一下。
今天四月十三。
四月十六。正是衛離司到長海縣城的日子。
是巧合嗎，顯然不可能。看來，鄭龍也摻合進來了。
思前想後。
杜雷決定，要去大青山，會一會這個鄭龍。
聽到這個消息，楊可嚇了一大跳。
「杜縣令，這個鄭龍，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您還是不要去冒險，要不，我替您去。」
說到最後，楊可顯然也底氣不足。
杜雷笑了。
「無妨，他鄭龍不會把我怎麼樣。」
雖然表面上不在乎，但杜雷還是做了準備，寫了一張紙條，說明自己的去向和安排，讓桃花找機會，帶給胡天。
第二天一大早，杜雷一身官服，鑽進了轎子，後面跟著楊可等人，前呼後擁，出了長海縣城。
杜雷對外宣布，要去下面體恤民情。
看到他這樣大張旗鼓的離開，城牆上，曾偉發出幾聲冷笑。
「爹，要不要派人跟上去，看看這小子要去哪裡。」
曾勝攀搖搖頭，「不必了，大張旗鼓的出去，多半是公事，再說就他這十幾個人，也折騰不出什麼大風浪來。」
杜雷一直走出縣城十幾里，找機會換了便裝，讓楊可繼續帶人往前溜達，他隻身一人，前往大青山。
大青山在長海縣城南邊，離著縣城大約六十多里。
走過三十里之後，道路就變得崎嶇不平起來。
再走十幾里遠遠的，就有人影閃動。
這應該就是大青山的暗哨了。
一個合格的土匪窩子，大概離著十幾里開始有暗哨，五里開始有明哨。
杜雷張開嗓子，大聲喊道，「我要見鄭寨主。」
一連喊了好幾聲。
確定對方能夠聽清楚自己的喊話之後。
他才繼續抬步，往前走去。
很快，路旁閃現出幾個青衣男子，一個個手中拿著清一色的大砍刀。
嗯，統一裝備，這在唐朝，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武裝力量了。
為首一名男子，生的五大三粗，一臉硬胡茬。
粗聲粗氣的吼道，「站住，幹什麼的。」
杜雷笑了幾聲，拱拱手，「各位兄弟，我想見一見鄭大當家的。」
「你是什麼人。」黑臉大漢接著問道。
「我叫木風，乃是駱駝山江寨主派來的。」
「哦。駱駝山的，跟我來吧。」黑臉大漢說著，轉身往前走去。
一邊走，杜雷暗暗把大青山的地形，牢牢地記在了心中。
大青山的山寨，選在向陽面一處陡坡上。
山勢險峻，易守難攻。
嗯。
不錯啊，是個好地方。
杜雷不得不讚歎，這幫山賊還是有點東西的。
跟著黑臉大漢走進寨子里。
一個天然的山洞，上面掛了一塊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聚義堂三個字。
看著這三個字，再聯想起自己截獲書信上那龍飛鳳舞的書法，杜雷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信，不是鄭龍這山寨上寫的。如果有書法這麼好的人，不會掛這麼三個字上去。
昨日鄭龍去了曾家。
信會不會是曾家人所寫？
杜雷決定試上一試。
進到山洞裡。
裡面對著洞口，是一把高背椅，上面鋪著一張羊皮。
看來，虎皮不好找啊。
這高背椅前面，一張石桌，上面擺著一壇酒。幾個海碗。
再往下手，有幾張大桌子，和一些簡易的凳子。
「大寨主到。」
隨著一聲喊，側面門帘一掀，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看這位鄭龍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小眼不大，卻是炯炯有神。
一身黑衣，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
已經要夏天了，這樣的裝束，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鄭龍走到自己的高背椅前，一抬手，解下披風，交給身邊人，然後坐下來。
一切擺活完了，才看了看杜雷，沉聲說道，「你是駱駝山的人？」
杜雷一躬身，「是，我奉寨主之命，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您說。」
鄭龍略一遲疑。沒有開口。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子卻是先說話了。
「大寨主，我們和駱駝山素無往來，一切還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