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章 拿什麼交換
安排完了給胡天的任務，草草吃了點東西，杜雷回到了縣衙。
一進縣衙，向波就迎了上來。
「杜縣令，昨晚辛司馬傳來了消息。」
「秦王密令，讓我們在長海接手衛離司以後，儘快啟程，把人秘密送往長安。為了以防萬一，辛司馬已經從原州府秘密調集了二百兵馬，今日就可抵達長海縣。」
兩邊情報一對，杜雷心情更加沉重。
原州府就給二百人。光鄭龍就上千人還不算別的山寨土匪，這點人真的是杯水車薪。
這還不算是最糟心的。
就在此時，楊可來報，說錢百萬的夫人，柳氏求見。
她怎麼來了？
杜雷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見上一見。
甫一見面，柳氏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禮。「老身見過杜縣令。」
杜雷連連擺手，「老夫人莫要多禮，請坐。」
柳氏神色肅穆，「杜縣令，老身前來，有一事相商。」
和自己商量事。
杜雷心裡還是相當拒絕，畢竟他已經從桃花口中知道，這柳氏可不是省油的燈。
但嘴上，他還要打著哈哈，「老夫人儘管吩咐就是，只要我杜雷能做到的，一定照辦。」
柳氏左右看了看，壓低了嗓音說道，「我用四大家的一個秘密，換取我家老爺和我兒錢虎，你看如何。」
嗯。這倒有點意思。
「不知道，夫人想用哪個秘密，來和我交換。」
「曾家在主導一場陰謀，意圖謀反，擁戴衛離司為王，如果杜縣令肯把我家老爺交還於我，我願意把這計劃和盤托出。」
什麼。
杜雷差點跳起來。
四大家要謀反？
柳氏救人心切，想必不會說謊。
那麼，杜雷忽然一拍自己腦袋。
是啊。
自己差點走進誤區。
曾勝攀四處召集土匪，拉攏隊伍。
這不可能是為了殺衛離司。
我靠，想不到，四大家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點，這個時期，所謂的情報工作，不存在的。凡事還得靠自己。
柳氏拋出的籌碼分量十足。這讓杜雷有一絲猶豫。
涉及到梁猛猝死一案，錢家父子，早晚是要拿下的。
所以就算是把他們放了，也會再抓起來。
見他沉默不語，柳氏接著又說道，「杜縣令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
是啊。
多麼嚴重。
杜雷當然知道。
杜雷作為警校的優秀學生，推理能力展現出來了。
如果是在長海，要造反擁立衛離司的話，能做到這一點的，自然是四大家族。
那麼，曾家寫出藏頭詩，讓鄭龍四處送信。招攏山賊。
這。
想到這，杜雷驚出一身冷汗。
這麼說，曾勝攀他們要在衛離司一到長海就動手啊。
越想，杜雷心中越是后怕。
別說，曾勝攀他們幹這種事，還真是有得天獨厚的條件，離長海縣不過二百里就是邊境，境外就是靺鞨部落。
雖然這靺鞨部落宣誓歸順唐朝。但是，他們不過是為了保存實力而已。
所以，只要有足夠的籌碼，這些游牧民族，反對唐朝皇帝也是正常現象。
綜合這些方面。杜雷接著推論，如果曾勝攀他們造反，那麼，接下來，會幹什麼。
對，選擇都城。
是的，造反，自立為王，要有大本營。長海縣，應該就是他們選擇的都城。
那麼關鍵問題就出來了，自己既要保證長海縣城的安全，又要絕對的控制住住衛離司，做好這兩件事，就相當於捏住了反賊們的七寸。
可，辛通大師兄只給了二百人。杯水車薪啊。所以，如果能知道對方的計劃，或許還有一絲勝算。
他決定賭一把。
和柳氏交換。
聽到他的決定。楊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杜縣令，這柳氏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我想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可是現在，我們必須要知道對手的計劃，所以，只能冒險一試。」杜雷嘆了口氣。
三更天。
西門外。
青牛嶺下。
柳氏站在一棵大樹下，焦急的來回踱步。
黑暗處，幾十道黑影，嚴陣以待。
遠遠的，出現了幾點火光。
柳氏一下子興奮起來。
她咳嗽一聲，沉聲說道，「待會動手利索點。一定要救出老爺和少爺。」
杜雷，押著錢百萬和錢虎，身後跟著楊可等四名差役。緩緩來到柳氏面前。
「杜縣令果然守時。」柳氏咯咯笑了起來。
杜雷面無表情，「好了，錢夫人，咱們說正事吧。」
柳氏點點頭。
「好，他們的計劃就是，」說著，她一抬手。
這是行動的信號。
「不要。」錢百萬急忙開口阻止，但卻為時已晚。
黑暗處的人影，剛要行動。那邊杜雷已經先動了。
快，太快了。
他一個箭步，就到了柳氏跟前。
不等柳氏回過神來，杜雷一掌砍在了她的脖頸處。柳氏一言未發，就已經昏死過去。
黑暗處的人影齊刷刷的停止了行動。
現場氣氛，有些凝滯。
「錢百萬，想救你兒子，想保住你全家性命，你只有今晚這一次機會了。」杜雷說著，命楊可把柳氏捆了起來。
錢百萬一聲嘆息。
本以為自己能夠有機會獲救，沒想到又把自己的夫人賠了進來。
錢百萬嘆了口氣，「如果我說了，能給我兒留條狗命嗎？」
一旁錢虎，忍不住大喊起來，「爹，大不了一死，他杜雷也別想活。」
「住口！」錢百萬厲聲呵斥。
杜雷自然明白錢百萬的意思。
錢虎乃是錢家獨苗，殺了錢虎，錢家可就絕後了。
所以，錢百萬的心情，杜雷能懂。
「如果，你把計劃全都告訴我，我會向刑部求情的。」
錢百萬道謝之後，沉聲說道，「按照計劃，我們會等衛離司將軍到達長海之後，裡應外合起事。」
「於內，我們救出衛將軍，於外，會有周邊十幾處山寨的上萬人馬，齊聚長海，共成大事。」
嗯。
這和自己推測的差不多。
接著，錢百萬把詳細的行動方案，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杜雷微微點頭，「很好，我會遵守承諾的。」說完，吩咐楊可把錢百萬一家，全都押進青牛嶺。
回到縣衙。杜雷反倒是更加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