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並肩同途
「煙兒，我應該出去一趟，去幫助東方駿。」兩人相擁之時，東方陌忽然說道。
東方駿的能力不差，但是這火藥誰都沒有見過，只怕東方駿不會用，他必須親自去交才好。
順便還可以討論一下戰術，不能再放過裴朔臨他們了。
他原本以為慕容煙一定會同意，但是，長久的沉默之後，慕容煙忽然說道：「東方陌，我要跟你一起去。」
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煙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此時，她的眼睛澄明如水，看上去卻寒如冰霜。一襲白衣裙角輕撫，輕若無物。
「煙兒，你怎麼忽然想去了？戰場上太危險，還是留在府中等我回來吧。」
說著，東方陌扳直她的肩膀，表情柔和。
然而，慕容煙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東方陌，從我重生的時候起，就想著要為自己和爹娘報仇，現在時候已經到了，我必須要親手，手刃了他們。」
說話的時候，慕容煙的眼睛慢慢閉上，而後又輕快地睜開。
那時候自己不知道內情，所以才錯恨了東方陌，她不想，一輩子都在恨意中度過，只要親手殺了司徒風等人，這恩怨，才能真正作結。
東方陌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以慕容煙倔強的心思，她是肯定不會同意自己一個人前去的。
似乎從剛開始，他就知道，慕容煙身上有太深的仇恨。自己給她的溫暖，也只是能夠溫暖她罷了。
關於那些深沉的黑暗，只有她自己，才能完全祛除。
半晌，他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好，煙兒，我答應你，但是，你不能衝動，務必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慕容煙心中似乎被陽光覆蓋。
一切終於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因為心中心緒流轉，眼波中似乎有流光盈盈。
「嗯，知道了。」
千頭萬緒，不過是答應。只因為那個人，從初遇時，就給了她成全。
兩人到達震國邊境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
震國的邊境之中，有一大片沙漠，一望無際。
此時黃昏，沙漠上又很少是陰天。
漫天的紅霞將天邊染上通紅的顏色。沙漠平坦無比，連綿中風起。
落日散在仍有餘熱的沙子上，整個可以看到的沙漠上，被鍍上了金色，肅穆又壯觀。
慕容煙自小生活在尋常人家，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壯觀的景色。此時被眼前的景觀震撼，只覺得造化神奇無比。
沙子軟綿，似乎並沒有下腳的地方，卻不知什麼時候，真真實實地站在了這一片寬廣的土地上。目及之處，是空曠，是豪邁。
是光明未走，黑暗尚未到來。
天與沙漠的交界處，似乎已經融為了一體，密不可分。
「皇兄，皇嫂。」
就在兩人並肩而立的時候，東方駿不知道何時得到消息，前來迎接。
收回驚嘆的目光，慕容煙緩緩垂下了頭。
「太子殿下，怎麼親自來了，找個下人就好了。」
對於東方駿的重禮相迎，他雖然客套，但語氣中並不覺得不妥。
東方駿若是不來，他才會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此時，東方駿一身戰袍，在落日餘暉中格外英姿颯爽。
相較於東方陌的清冷，又是另外一種風姿。
「皇兄來，本太子怎麼能失禮？」
東方駿反問著，心中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對於東方陌，不是惺惺相惜，而是慢慢人海中遇到了自己的伯樂。
「小王這次來，是給太子帶來了武器，來人，抬上來。」轉過身的時候，東方陌大聲道。
片刻之後，下人們就將東方陌的戰車抬了上來。
初見已經做成的戰車，東方駿瞠目結舌，這武器生平從來沒有見過，皇兄怎麼會有？
須臾之後，他笑道：「皇兄費心了，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用？」
看看周圍的地形，到處都是沙漠，很適合實驗。
只見東方陌微微一笑，輕輕擊掌。
而後又有兩個下人將制好的火球抬上來，那火球十分大，只比石凳小一點兒。
饒是東方駿認為東方陌帶來的東西絕對不會差，此時也覺得心中詫異，畢竟這麼大的東西攜帶著已經極為不變，要怎麼禦敵？
只見東方陌解釋道：「太子殿下，我這東西雖然笨重，但是一旦成功，一定能夠滅了兩國大軍。」
東方陌從來不誇海口，這一次說了大話，在場人，除了慕容煙，大家都覺得他是在說胡話。
下面已經有幾個曾經了解東方陌惡劣行徑的人開始嘀咕。這東方陌向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說的話能信嗎？
就在大家覺得東方陌是在胡鬧的時候，慕容煙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人群之中，軍營中出現女子，風華絕代，在落日餘暉中帶著讓人清醒的冰涼。
此時大家屏住了呼吸，直直地看著慕容煙。
這個人好像是青陽王妃，這個東方陌真是不像樣子，居然帶女眷來到軍營？
軍中人心直口快，此時已經有一員大將冷聲道：「青陽王，你您太不像話了，軍中怎麼能出現女眷？」
而慕容煙靜靜站在那裡，並不說話，震國軍營中的規矩她也知道，要來的時候也的確是難為了東方陌，此時她沒有什麼可說的。
然而，剛剛不為自己辯解的東方陌，此時容色清冷地說道：「林將軍，這裡為什麼不能出現女眷，本王的王妃既不禍亂朝綱，也沒有來軍中鬧事，何罪之有？況且，我與青陽王妃想來平起平坐，我能來，為何她就不能來？」
說到最後，東方陌的聲音加大，似笑非笑。
那大將此時被問的滿臉通紅，這個青陽王妃，的確出眾，並沒有其她女子所有的浮躁氣。
但是軍中不能有女眷是真，若再反對，就是對王爺不敬，這個罪名，他可擔待不起。
半晌他緩緩說道：「屬下失敬了。」
不止其他人，就連當事人慕容煙眼中也是驚愕，剛才的一番話無疑是將自己與東方陌擺在了一樣的位置。
這不關寵愛與不寵愛的是，而是東方陌的心中，並沒有王爺與王妃的身份高低，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自己心中的防線。
君以誠心待我，自然報之。
只聽慕容煙用清冷的聲音道：「剛才本宮站在這裡，不過是為了告訴大家，王爺的東西好不好，自然要看看才知道，事先下定論，若是真的成功，你們該如何？」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卻有震懾之意。一個女子，居然也有這樣的氣魄？
那東方駿心中也是震驚，這夫妻兩人，在一起果然是天作之合。
「你們都閉嘴吧，看看戰車的威力到底如何，再下定論。」
東方駿一說話，大家都不敢吭聲了，畢竟是太子殿下。誰敢不從。
然而，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東方陌臉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難得慕容煙如此維護自己，至於那些官員的話，他從來就不放在眼裡，孰是孰非，只有事實才是最重要的。
在東方駿的大力支持之下，大家開始了實驗。
只見幾個士兵將戰車抬到沙漠中，人群在大片範圍之外，長長的引線被延伸離人群兩三米的地方。
此時，慕容煙有些擔憂東方陌的安全。
「陌，你千萬要小心。」
想起來曾經在東方陌的心中看到的有關戰車的威力，她的心中就隱隱地擔心。
而其他人不知道東方陌說的話是真是假，一直在猜側著東方陌的戰車能不能用。
讀到了了那些心聲，慕容煙不過是嘲諷一笑，相信一會兒的結果，一定會讓他們瞠目結舌。
東方陌讓大家都後退，退到安全地帶，而他點燃火信子，將引線點燃。
燃著的的引線往戰車處延伸，到了戰車的尾部，被塞進車身的炮彈忽然顯出一片刺目的火光。
緊接著，那炮彈沖著前方飛出去，在五十米外炸開，頓時，塵土飛揚。
一聲巨響之後，原本平坦的沙漠被炸出來一個十分大的坑。
此時，原本十分反對的人眼睛之中都是驚嘆。就連東方駿也忍不住久久地凝視那個大坑。
成功了！
此時夫妻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原來真的有這麼大威力的東西。好，果然是好東西。」
東方駿一直是沉重內斂的，現在卻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了這個東西，不要說自己的實力本身就足以與封趙兩國抗衡，就算沒有能力，一個炮彈，也能迅速地破陣。
「太子殿下，臣有一事相求。」東方陌恭敬道。
此時東方駿正在興頭上，說話分外和氣：「皇兄，這一次，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有什麼請求，只管說吧。」
清風襲過時，有幾粒沙子翻卷，東方陌身處其中，身上冰冷的在浩瀚的沙漠中顯得清冷。
「若是攻軍之時，請允許臣與王妃一同前往。」
此話一出，大家又是議論紛紛，但更多的，是持反對態度。
一個女子來到軍營之中已經犯了忌諱，還要一同攻城？豈不是亂套？
「太子殿下三思，這青陽王妃畢竟是一屆女流，不能在攻敵時一同前往。」李將軍說道。
而東方陌忽而冷笑一聲，這些人就是迂腐，他的煙兒，若不是時代所拘束，只該是這世間最優秀的女子，卻被這些口上說著是豁達豪放的男子所不屑。
「不知道李將軍何出此言？青陽王妃是女流不錯，但是你們還不是英雄，她就已經是鬚眉。」
「你——」
剛剛說話的李將軍此時一口氣憋在心裡，瞪著東方陌似乎想要立刻反駁。然而卻被東方駿打斷。
「好了，李將軍，這裡這麼多人，你不收守禮節，再繼續，休要怪本太子治你的罪。」
而後，東方駿走向兩人：「皇兄，本太子答應你就是。」
談妥了這些，震國軍隊整裝待發。
而慕容煙緊隨其中，與東方陌並肩騎馬而行。
到處都是穿著甲胄的士兵，但東方陌兩人在軍隊中很顯眼。
黑白相對，彷彿將天地的風采都蘊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