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刺

第五章 遇刺

秋望舒面無表情的指向門口:「滾,趕緊滾——」

李怡兒也不敢多言,招呼小廝,灰溜溜的離開了秋宅。

秋望舒鬆了一口氣,趕緊轉身將秋墨扶起。

「爹,您沒事吧。」

「爹沒事,就是可惜了這些書……哎,都是你好不容易才寫成的。」秋墨滿眼的心疼與惋惜。

「書沒了就沒了,您人沒事就行。」看著秋墨臉上的淤青,秋望舒鼻子發酸:「都是女兒不好,連累您了。」

「不能怪你。」秋墨扶住秋望舒的手臂站了起來,渾濁的雙目當中忽然閃爍著清明的光:「李家突然上門發難,反而像是做賊心虛。」

他默了默,深吸一口氣謹慎的道:「望舒,你所著雪滿頭裡影射李成章的那些內容,很可能都是真的。」

秋望舒自然也知曉其中利害,定然是書中內容戳中了李成章的痛楚,所以才有了李怡兒這一出放火燒書。

秋望舒自己倒沒什麼,只是她有些擔心秋墨:「爹,如若不然,我先暫停《雪滿頭》的連載吧,至於尋找李成章的錯漏,我再另尋他法……」

「不,你不能停筆,甚至還要寫的更好。」秋墨緊緊攥住秋望舒的手,「此事關乎朝廷,已經不是我秋家一家之私。你不用顧慮爹,無論你做什麼,爹都會一直在你身後支持你。」

秋望舒只覺得鼻頭更酸了,她垂下眼眸,遮住眸底水光,重重點了點頭:「爹,女兒一定不負您所期望,找出劫走官鹽的主謀。」

有了秋墨的話,秋望舒更有底氣。

她將在大火后殘餘的竹簡收攏整理,分發給了十個秀才連夜趕工謄寫,她自己也沒閑著,將下文繼續撰寫。

古往今來,善惡有報的戲碼總是更加能夠引起讀者的共鳴,秋望舒在文中寫那前朝貪官東窗事發后,一夜白頭被處以極刑,屍首吊在城牆上曝屍三日,妻兒寡母所過之處,皆被人唾棄謾罵,一家都被連累不得善終。

十天以後,內容完整的《雪滿頭》開始在青州城流售。讀者們已經十天沒有秋望舒的消息了,早已經是心癢難耐。共計一萬五千冊的《雪滿頭》,很快售賣一空。

讀者們一口氣將全本讀完,不由得大呼過癮。

「貪官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聖上聖明,一定也能派人將我們青州城官鹽被劫一案調查清楚。」

「還調查什麼啊,雪滿頭裡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李成章,朝廷怎麼還不下來拿人?」

「雖然故事不可全信,但我覺得現在李成章的嫌疑最大。」

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雪滿頭》不斷地發行售賣,有關李成章劫走官鹽的討論愈演愈烈,甚至比之前來勢更加兇猛。

根據故事裡的種種事件結合現實,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李成章就是私盜官鹽的兇手。

秋望舒賺的盆滿缽滿,但這還不是最讓她開心的,想到李家人又要為此事大動肝火一陣,她心裡便覺得頗為順暢。

夜色微暮,秋望舒背著空空如也的書筐,一路哼著小曲兒往回走。

秋墨喜歡吃城西鋪子的糕點,秋望舒特意多繞了路去買。這幾天他幫秋望舒沒日沒夜的撰寫《雪滿頭》,頭上白髮多了不少,整個人越發蒼老疲憊。

秋墨賦閑以後,連糕點都變成奢侈。秋望舒賺了錢,想在自己力所能及內讓秋墨享享清福。

城西臨靠山區,每到夜晚人煙稀少。

秋望舒聽見身後有沙沙腳步聲,以為有人在跟著自己,轉頭一看,狹窄的小巷空蕩清冷,根本沒有半分人影。

光影昏暗處,秋望舒拔下簪子,默默攥在手心裡,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她行動越快,身後沙沙聲越急促,秋望舒心驚不已,小跑起來,身後聲音亦步亦趨,如影子一般死死追著她。

秋望舒不敢回頭,越跑越快,終於看到了個半人高的糧食堆,想也不想便躲了過去。

她拿出荷包里的梳妝鏡,微微一側,鏡中映出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正朝糧堆鬼祟的慢慢靠近。

秋望舒緊靠糧堆,閉了閉眼,額前冷汗涔涔落下。

一、二、三……她在心裡默念幾個數字,掐算好時間,握緊簪子用力扎了出去。

金屬劃破皮肉的細小聲音隱沒進微涼的空氣里,卻有溫熱的液體濺到了秋望舒的臉上。

簪子深深沒入男人腹部,血腥味激起男人的眼底的殺意,他怒吼一聲,舉起手中長刀朝秋望舒劈了過來。

秋望舒鬆開簪子閃躲,趁男人腹部受傷,提起裙擺拔腿就跑。

「賤人,站住!」

秋望舒哪裡肯站,提著一口氣,拿出體測八百米時的魄力,一刻也不敢停頓。

終於,在巷子盡頭的拐角處,她看到了一個壯碩的人影。

秋望舒喜出望外,加速跑了過去,躲到男人身後:「公子,救救我,我有錢,必定報答公子救命……」

話沒說完,一把冰冷的匕首猝然扎進了秋望舒的胸口。

秋望舒痛到五官都擰成了一團,臉色慘白的看著男人:「你們是……一夥的。」

「沒錯,秋小姐,我們奉人之命,來取你性命。」男人說話的同時,又捅秋望舒一刀。

秋望舒的身體無力的滑了下去,重重跌在地上:「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們奉誰的命?」

「這話,你還是去問閻王爺吧!」先前那男人追了上來,舉起長刀,就要往秋望舒脖頸砍去。

「吭棱」一聲脆響,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彈開了即將要扎進秋望舒皮肉里的刀尖。

男人手腕一軟,長刀從手裡滑了出去。

「什麼人?」

男人警惕的四周張望,一黑影從天而降,一腳踹向了他的胸口,男人重重摔了出去,身子擦著地面滑出去好遠。

另外那個男人見狀當即抽出匕首,想要先抹了秋望舒的脖子,然而還不等碰到秋望舒,一柄長劍就已經穩穩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當街殺人,你們好大的膽子。」趙皓鑭手指幅度細微的操縱著劍柄,劍刃剛好劃破男人的脖頸,卻又不至於取他性命。

「說,受誰指使。」他嗓音慵懶,卻隱含威脅。

「蝰蛇一生忠心侍主,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男人無畏的梗直了脖子,露出后耳根處一毒蛇式樣的特殊圖案。

趙皓鑭眼眸微眯:「那我成全你。」他手指輕動,一劍封喉。

鮮血噴涌而出,男人眼球突出,表情猙獰不甘的倒了下去。

秋望舒頭次見這種場面,瞳孔猝然放大,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沉重。

被踹出去那個男人亦被嚇的魂飛魄散,手腳並用,跌跌撞撞的轉身逃竄。

趙皓鑭邁步想去追,走出去兩步又想起什麼,轉身回到原地,將地上的秋望舒打橫抱起。

「你欠我一條命。」

「那我……只能下輩子還你了。」胸口如注流出的鮮血染紅了秋望舒月牙白色的衫裙,想起剛剛男人殺人時渾身血腥與暴戾的模樣,她也許只能在將死的心境下才沖他輕輕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趙皓鑭。」看著懷裡女人逐漸褪去血色的臉頰,他低聲命令:「你閉嘴,別再說話。」

秋望舒果真不再說話,卻是因為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思維也越來越混沌。已經死過一次,她倒不怕死,只有有些放心不下秋墨。

「若你撐不到醫館,我定將你腰間錢袋取走!」

秋望舒一激靈,神智恢復幾分清醒:「你敢。」

那些錢,都是留給秋墨的。

「你看我敢不敢。」他冷冷威脅。

秋望舒被他吊著一口氣,惦記著自己的錢袋子,硬生生挺到了醫館。

「小侯爺,這姑娘血氣虧損,恐怕救不回來……」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見男人狂躁的揪住醫倌的領口,壓低了聲音威脅道:「若救不活她,我定砸了你們這百年招牌!」

秋望舒實在撐不住,眼眸一閉,昏死了過去。

「不要,趙皓鑭,你別殺我!」秋望舒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淋漓,眼前又一次浮現出男人執劍殺人的驚悚場面。

「望舒?」秋墨滄桑的老臉上浮現出了欣喜的表情,眼角卻夾著淚,「你終於醒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可嚇死爹了。」

秋望舒四下觀望,發現她正身在秋宅自己的閨房裡,這才敢鬆了一口氣。

「爹,我怎麼回來的?」

「是醫倌小廝將你送回來的,說是你在回家的路上被土匪刺傷了……」秋墨扭過頭去,偷偷拭淚:「青州的山匪早已被我招安,斷不會出來害人。望舒,你跟爹說實話,你究竟知不知道是誰害了你?」

秋望舒抿唇沉默了片刻:「夜黑風高,我也看不清楚。官府既然斷定是土匪,便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秋墨欲言又止,還不等開口,秋望舒便用嬌軟的口吻撒嬌道:「爹,我頭好痛啊,您能不能去給我煮一碗糖水?」

秋墨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我這就去給你煮。」

秋望舒目送著秋墨出門,這才緩緩將始終緊握的左手從被褥里拿出來。

攤開手指,掌心赫然平攤著一顆小小的紐扣。

這是李家家僕統一制服上特定的扣子,她將簪子扎進那男人腹部時趁機扯下來一顆放進荷包,本指望若自己真的死了,也能憑此尋找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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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靠辦報社脫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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