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宴會

利用在屋發獃的這幾日終於弄明白這個國家了，古蜀國，一個年輕的國家，在位的是第三任國主。至於其他的對於我一個學渣來說根本記不住。不過至少我知道這個國家還是比較文明開放的，沒有那麼死板，女子也是可以出門的，只是需要帶上斗笠，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欣慰了，如果是在極其封建的國家我估計我活不過一天。

「小姐，起床了，今天是參加宴會的日子，我進來了啊。」自從我不能說話了，甘草真的是盡心儘力服侍我，而我自己多多少少都覺得過意不去，既然他這麼照顧我，等參加宴會回來，我定要好好跟她談談。

甘草幫我收拾妥當，一臉愁容的看著我，「小姐，您不能說話了，今天的宴會您一定要當心啊？其他小姐們肯定會笑話您的，您一定要看開一些。」

我微笑著點點頭。

我完全可以不參加宴會的，這樣我就可以避免別人的嘲笑。可是經過這幾天的深思熟慮我還是決定去，這種宴會對於世家小姐來說肯定是最為常見的，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而且我要這次的宴會成為我的最後一次宴會，我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因落水而變成一個啞巴草包。只要名聲傳出去我的婚事就不能這麼快定下來，這樣就幫我爭取足夠的時間來想辦法應對以後的生活。雖然我可以說既來之則安之，可內心的恐懼卻時時提醒我，我是一個類似妖怪的存在，在沒有東窗事發之前必須安排好自己的退路。

我跟著大部隊來到大門前，果然啊這些小丫頭們個個貌美如花，生的如此嬌艷。年輕真好啊，額，現在的我貌似也很年輕啊。來到這裡這麼些天依然不知道如何適自己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將軍夫人帶著眾人直接上了馬車，卻都沒有看我一眼，視我如空氣。我也只能緊跟著甘草了，其他的人又不熟悉。內心總是不能平靜，由於過於緊張手裡都是細微的汗水，甘草看出我的不適，直接拍拍我的胳膊告訴我，「不要緊張我陪著小姐，您是病人就算做的不好，別人也不會說些什麼的。」

我笑著點點頭。我從來沒有坐過馬車，我的天吶，終於知道為什麼馬車會被淘汰了，太難受了，我要吐了，幸好我是病人，不然現在這慘白的臉色一定會招來麻煩的。

所謂宴會無非就是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表演一些才藝，有什麼好參加的，對於學渣來說我只看著就好，不想參與，可是事與願違啊。

「白芷妹妹，你今天幫我撫琴可好，我來獻舞一支。」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說到，哇這孩子真漂亮，看著她都感覺要流口水了。

「李小姐，非常抱歉，我家小姐大病初癒，並沒有帶琴過來，這次來參加宴會只是出來散散心，等我家小姐病好之後，一定為李小姐撫琴。」甘草只能硬著頭皮來回復各位小姐的詢問。

可是甘草畢竟是丫鬟，而我現在又不能開口，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實不相瞞，各位我家四丫頭前段時間不小心落水，導致現在不能開口說話，而且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了，就連我這個母親都不記得了。」將軍夫人一直惋惜的看著我，一邊遮面一邊欲言又止。

坐在大廳的夫人和小姐們一臉震驚的看著我，我其實還是比較喜歡以這樣的方式來告知大家的，如果要我自己來肯定沒有這樣的效果，我也找不到合適的方法。

「真是天妒英才啊！」

「唉白芷妹妹定要看開些！」

「我說今天怎麼神態都不是以往的高傲了！」

。。。。。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又一堆，看著聽著都是對我的同情和惋惜，可是我卻覺得用幸災樂禍來形容更加貼切。

我的事情好似一段插曲，慢慢也沒有人在提了，發現大家已經不再關注我，我就慢慢的退席了。

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啊，還是這些花花草草招人待見啊。我在現代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自己也隨時會打理一下，想以前的生活很快就會入迷。

「你是誰家丫頭，見本太子還不行禮？」

抬眼看過去才發現，喲，可以，就憑這種臉就有囂張的資本。可能是因為我毫不掩飾的打量，一下子激怒了他，「大膽！」

「小姐，行禮。」甘草帶著哭腔的說到。

行禮？難不成叫我下跪不成？我的認知裡面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這個毛頭小子叫我跪？

我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我倒要看看，如果我不跪你能奈我何？

「你！！！」小太子一臉羞紅的看著我「把她給我拉出去砍了！」

「殿下，您真的打算砍了她？這可是將軍府的四小姐，京城第一才女！」一個少年郎趕緊攔下了。

此時的甘草已經癱軟在地了，而罪魁禍首的我也突然明白，這不是在現代，滿眼絕望的望著太子，乃至於渾身發抖。

我其實不想死的，我不敢賭，我害怕死了不是回去了，而是就這麼死了。我不甘心的，我還有母親大人需要照顧的。我呆呆傻傻的站在那裡，由於恐懼而導致站立不穩直接栽倒在地，這樣的情況是這些少年郎沒有預料到的，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一幫人好奇的看著這個癱坐在地上的四小姐，這還是那個京城第一才女嘛？

太子看到這樣的情況本想著不再追究的，可是遠處過來的一位漂亮女子卻直接開口道：「既然四小姐不能動，那就把這個小丫頭亂棍打死算了，四小姐這樣頂撞太子，你也不是沒有責任的啊！對不對小丫頭？」

甘草瞬間明白了，如果今天自己不死那麼小姐就會被懲罰，可是小姐這大病初癒的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長公主所言極是，奴婢知錯，請長公主責罰。」甘草不卑不亢的說道。

當我緩過來的時候甘草已經被抬走了，我使勁全身力氣爬到太子腳下，努力拽著他的衣服一直搖著頭，深深的絕望和恐懼已經控制了我的理智，眼淚好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流，我死死地抓著太子的衣角，使勁的搖頭。

這是我第二次這麼無助，哭的這麼凄慘。張張了嘴滿口是血，確說不出話來，我真的變啞巴了嗎？我看著眼前尊貴無比的少年，還真的張不開口了，後面那些少年郎個個於心不忍，確不敢多嘴，長公主向來霸道，說一不二。沒有人願意為一個丫鬟而得罪她。既然求他沒有用，那就不用求了。

我哆哆嗦嗦的爬起來，跟著聲音走到行刑的地方，甘草已經奄奄一息了，我一步一步走到甘草身邊抱著她，彷彿全世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看著無比凄涼。我湊近甘草的耳旁，「對不起，對不起。。。。」聲音沙啞，無比難聽。甘草死死的盯著我笑了，就這樣甘草活活被打死，我把甘草嘴裡塞得東西取出來，鮮紅的血液從我的指間流出。

我滿臉絕望，後悔，自責，因為我的無知，自私，因為我不能及時適應這個世界，直接導致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人，以前的我聽說誰家有人過世都會躲的遠遠的，因為害怕，可是我抱著甘草心裡除了愧疚就是不舍，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給我溫暖的人，卻被我害死了。我沉寂在自己的情緒里出不來。

「一個丫鬟而已，四小姐這樣會有失身份的。」

「還是請人通知一下將軍夫人吧，這四小姐估計一會半會緩不過來了啊。」

「不是四小姐向來高傲嗎？現在看來不像啊。」

。。。。。。

聽著一幫少年郎開始議論紛紛的聲音，聽到那句不像，我猛然驚醒，我在幹什麼？想要被活活燒死嗎？我緩緩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還真是狼狽啊，身上都是斑斑血跡，手上也是黏糊糊的，抬眼再看見那些驕傲的少年們，果不其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站在那裡宛如一個乞丐，瞬間明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我不能跟他們生活在一起，這些少年郎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可我卻不是，我只是一個亂入過來的妖怪罷了，我要逃離這裡，我必須要好好的活著，必須要儘快找到回去的辦法。

現在我沒有能力保護甘草的屍體，可我又不想把她就這樣丟棄，她是因為我而死，我看著這幫人除了嫌棄就是好奇，我不能在這樣待下去，不然一定會被發現的，遠處的涼亭還坐著人，我拖著疲憊的身子，緩步走到亭子前面，而裡面的人也確實知道事情的經過，我跪在亭子外面，沙啞的說道：「請公子幫忙安葬那位姑娘！」邊說邊把頭上的釵子拔下放在地上，瞬間一頭烏黑的秀髮散落。

涼亭里的兩位公子好奇的打量我，說道：「你覺得我們會答應嗎？」

「不知道，我只是想試一下，如果什麼都不做，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

「你覺得我們會為了一個丫鬟得罪長公主和太子嘛？」

「你們沒有跟著太子過來看戲，我想你們應該不會在乎得罪不得罪太子吧，既然太子都不怕，那長公主就不在話下了。」

「剛才為何那麼蠢？」

是啊！我當時為什麼那麼蠢，作為一個現代人誰會習慣動不動就下跪，下跪對我來說那就是恥辱，可是如果我當時如果真的跪了，甘草也不會死了吧。現在這一跪又算什麼？腦袋的確不靈光。我卻不知道，以我的身份是不需要行大禮的，這也是多年以後我一直不能釋懷的原因。

我盯著眼前的兩位偏偏少年，眼裡滿是絕望，說道：「只要你們肯幫我，日後只要用的到我，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哦，是嗎？」

「是，我發誓！」

「那好，能得京城第一才女的一個承諾，這個買賣還是值得的。」

「多謝，紙墨可否借我一用。」

隨後一個小廝就把紙鋪到地上，我跪在地上拿著這個古代的筆心裡苦澀，我不會用，也不會寫字，還真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啊，沒辦法了，只能畫了一個五角星，我覺得這個圖案只有我知道吧。

小廝只把畫好的紙張拿走了，我看看手裡的筆已經沾滿血了，隨手就放到自己的袖子里。我抬起頭看著他們然後額頭著地，行了一個大禮。緩緩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甘草，目前的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你下輩子一定要去現代。

太子一行人還在遠處議論這個京城第一才女，而我已經被將軍夫人身邊的嬤嬤帶回馬車上。昏昏沉沉就這麼睡著了。

「為何要幫她。」

「可能是因為眼裡的情緒太多了，臉上還那麼淡然吧！」古越皺著眉頭看著手裡的圖案。

「我還以為你看上她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麼熱心。」肖寒賊兮兮的笑起來

「你認識這個圖案嗎？」隨手遞給他。

「好奇怪的圖案，沒有見過，這個四小姐倒是有趣！」

「好奇害死貓！」古越也是好奇，只是臉上不顯，他這麼說就已經確定這個肖寒定會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