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熊孩子
清早，霧靄未散，晨曦被裹在霧氣之中，折散出光暈。
柳氏起床時便看著傅小箐在哪裡揉面，有些驚詫，那些麵糰五顏六色的，從未見過。
「娘，快來看，姐姐在做面人！」
傅小勻過去牽了柳氏過來，她這才看清楚傅小箐將各色的菜汁倒在麵糰上揉搓，麵糰變成了各種顏色，在她的手中逐漸變成了可愛的面點，有小雞小兔子一類。
「你哪裡來的麵粉啊？」柳氏看得有些愣神。
「昨兒剩下一隻兔子，我拿去跟村口李伯換的。」傅小箐將捏好的面點挨個放入蒸屜，端上鍋。
野兔只有一個，這面點更容易賣出去一些。蒸完之後，傅小箐背著一個竹簍，去了鎮上，今日是趕場的日子，街市上頗為熱鬧。
傅小箐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放下了竹簍，簡單地用兩塊木板鋪上乾淨的布將面點擺放出來。因為模樣新奇顏色新穎，她挑的位置也是人流高處，才一擺出來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娘親，我想要這個！」
一個小女孩兒路過攤位面前拉住了她的娘親，指著一直小兔子，撒嬌。
「六文一個，十文倆。」
傅小箐笑眯眯地看著小女孩兒，掀開蓋著的另一半。
「小豬！」
小女孩眼睛都看直了，上手就像拿。卻被她娘親拍掉了手。
「貴死了，一個都夠買倆肉包子了，走！」女人要拽著小孩兒走，可是小女孩兒卻嘴一扁就掛了兩行淚。
半晌，女人終於拗不過買了倆。許是開了個好頭，眼見有人買，一堆小孩兒都拉著父母圍了過來，只消一會兒全部都賣完了。
傅小箐清點了一下手中的錢，放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去買了些米面。
她背著竹簍回了家，老遠就看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還真的是鍥而不捨啊……」傅小箐低聲嘟囔了一句，上前果不其然看著他手裡提了只鴿子，也不知道是哪家養的，飛半路被截了。
「你下次不用給我帶東西的，來了怎麼不進去。」
「才到。」
謝景卿惜字如金，給傅小箐讓開開門的路。
「砰！」
院內突然傳來了一陣吵嚷聲，傅小箐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謝景卿已經先一步踹開木門闖了進去。
院內，雞毛飛了一地，一條齜牙咧嘴的狼狗狂吠著，傅小勻趴在地上渾身髒兮兮的護著腦袋。
「小勻！」
傅小箐衝上前去將小勻扶起來，狗一叫他嚇得瑟瑟發抖直往傅小箐懷裡躲。
「姐姐，他們又來搶東西了……」
傅小勻被嚇得不輕，聲音都啞了，看得傅小箐心疼得不行，安撫著他：「沒事兒了，姐姐回來了，不怕。」
「愛哭包！略略略！」
一旁一個小胖子趾高氣昂地，拉著狼狗笑得得意，沖著傅小勻做著鬼臉一點都不愧疚。跟著他的幾個小屁孩兒鬨笑著，吐著舌頭。
「傅子揚。」
傅小箐將弟弟帶到一邊走了回來，擼了擼袖子：「既然你娘沒教好你，那我來教你。」
教訓熊孩子的辦法有很多，但是對於這種心腸惡毒的小孩子，那就只有一種了。
傅小箐折了一椏樹枝惡狠狠地走上前，傅子揚卻渾然不覺害怕：「你敢過來我就讓大黑咬死你！」
一個十歲的孩子，張口閉口就是讓人死，可見著實是有娘生沒娘養的。
傅小箐一把抓住了他手裡的鏈子，硬生生扣了出來，傅小箐想反抗但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終於力氣抵不過，憋紅了臉。
「啪！」
枝條打在身上，皮膚上迅速腫起，緊接著伴隨著傅子揚殺豬似的尖叫，傅子揚一蹦三尺高。
「第一下，因你推我入水。」
害死了一個年僅十七的少女的命，還不知悔改。
傅子揚瘋狂掙脫著，疼得直接躺在地上開始打滾：「我要讓我娘弄死你，你敢打我！」
他想要爬起來咬傅小箐卻被一腳踩在背上，身子臃腫地根本翻不起來。
「第二下，因為你欺負的弟，敢放狗咬他。」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哀嚎，謝景卿靜默地看著，微不可察地彎起了嘴角。
跟著傅子揚來的那幾個小孩兒嚇得腿都軟了，想跑，剛轉身卻發現了謝景卿擋在門口，他們根本沒法去搬救兵。
手抬起落下，傅小箐毫不手軟：「第三，你為虎作倀不知好歹，仗著你娘寵你到處欺負人。」
十歲的孩子能有多惡？能惡毒到極致！
放火燒了人家屋子，下藥毒死人家家裡唯一的牛，傅子揚的乾的「好事」，樁樁件件，都罪不可恕。
可偏偏甄氏只說他還小，呵，如此小就能殺人放火，長大還了得？
三下抽完，傅子揚已經疼得叫罵不出聲了，只哭著喊娘。
可好巧不巧，他這喊著沒多久，甄氏就來了，許是來看看自己兒子玩兒了這麼久還沒到家，一個人來查看，老遠就聽到了傅子揚殺豬般的尖叫忙不迭跑過來。
「賤人你瘋了！」
甄氏一推門，看見被傅子箐才在地上抽的傅子揚只覺得眼前一黑，怒吼了一聲：「你在幹什麼？！」
「哦？來了。」
傅子箐挑了挑眉，腳下一動，直接將圓桶似的傅子揚踹到了甄氏腳下，甄氏心疼的不行忙將傅子揚扶起來。
「娘，那個賤人打我！」
眼見有了靠山，傅子揚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都腫了，指著傅子箐告狀。
「我看你是壞了腦子！讓我來教訓教訓你！」
甄氏衝上來就要動手，可是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卻被攔了下來，力氣之大讓她的手腕都扭曲了，甄氏吃痛得仰著身子，叫了出聲。
傅小箐愣愣地看著謝景卿隨手一丟，甄氏就被丟倒在了地上，摔得塵土飛揚的，狼狽不堪。
「謝景卿！你一個不知道那個臟貨生的私生子也敢對我動手？！」
甄氏一開始被驚到了，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爬了起來，不敢動手只能罵。
她罵得實在太難聽，眼見謝景卿的臉色沉了下來，傅小箐眸子一轉，拿出一個木頭在大黑面前拋了拋，忽然丟了出去。
木棍砸在了傅子揚身上，隨後，一個巨大的黑影徑直將他撲倒，一口，咬在了傅子揚的腿上。
殺豬般的叫聲再次響起，傅子揚越掙扎，狼狗咬得越凶，最後是反迎過來的甄氏拉著鏈子將狗拉開。
拉開始，傅子揚腿上猩紅一片血肉模糊，已經嚇暈過去了。一開始跟著他的幾個孩子也都飛快逃走了，甄氏潑婦一般不依不饒，倒是傅子箐提醒了她，來不及追究帶著傅子揚就走了。
一番鬧劇結束，傅子箐將他們留下的狼狗拴住，回過神來忙去查看傅小勻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