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譚莉本來想拍個馬屁,沒想到卻拍在馬蹄子上,如今被師傅給訓了一頓,心中更加不忿,覺得師傅就是偏心。
她低著頭說:「是徒兒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師傅恕罪。」
周霏嘆了一口氣說:「為師知道你性格剛強,凡事都要拔尖,但是很多事情,沒有必要如此,還希望你好自為之。
今天晚上大家也累了,相信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為師會親自替你們守夜,好好的休息一下。」
所有的弟子應聲稱是,林秋帶領一些男弟子,將死的人全都給埋了,畢竟人死為大,不管之前做過什麼,也應該入土為安。
第二天朝陽升起,大家再次集結在一處,經過這一夜之後,這些弟子有所蛻變,身上有了那麼一絲英氣。
沈仲暗中點頭,閉門造車是修鍊的大忌,而小門派的弟子,因為實力有限,不敢在江湖上走動。
即便是行走江湖的,很多都成為了炮灰,這就造成和大派弟子,差距越來越大,最終成為不可逾越的鴻溝。
只有經過血的洗禮,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沒有任何一個強者,是僥倖而來。周霏這一次出來,除了參加珍禽大會之外,還有一個外交任務,畢竟她的另外一個身份,是掌門夫人。
所以這一次在路線規劃上,將很多勢力划入其中,而第一站就是月湖幫。
月湖幫是赤陽門的第一個情報合作夥伴,再加上齊丹溪是這裡的大小姐,所以地位非常重要。
大家來到月湖之畔,那些弟子看到這裡的景色,一個個也是心中歡喜,剛經過不久前的血腥激戰,正好在這裡調解一下。
沐小婉獻寶一樣說:「師傅不知道,我在這裡有一個宅子,是師妹送給我的,名字叫綠柳庄,特別的漂亮,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周霏摸著這丫頭的頭髮,笑著說:「既然你說好,那就一定是好,不過咱們到這裡來,要先去拜訪齊幫主,然後再做其他的事情。」
齊丹溪觀察極為敏銳,也覺得師傅和師姐之間,並不是單純的師徒關係,師傅對師姐,實在是過於溺愛了。
她笑著說:「已經派人通知父親,師傅乃是貴客,幫派之中要準備一下,所以咱們先去師姐的綠柳庄,然後我父親再過來迎接。」
周霏謙虛了幾句,也就由著她們了,這也是出於地位考慮,赤陽門現在是大派,而月湖幫只是一個幫派,雙方在地位上就不同。
她雖然說要去拜訪,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一定要對方親自來迎接才行,這樣才能確立以後,彼此之間的尊卑關係。
像她這樣的上位者,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有自己的目的,能夠解讀出不同的含義。
沐小婉笑眯眯的拉著師傅的手,就好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將她們帶到綠柳庄,這裡並沒有任何變化。
那些侍女迎了出來,先向沐小婉行禮,這也是夏雪交給她們的,一定要知道主次,免得讓對方誤解。
沐小婉笑眯眯的說:「你們不必如此,我沒有那麼多規矩,這是我師傅,就像我親娘一樣,以後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伺候著!」
幾名侍女連忙施禮:「見過夫人,願夫人萬安。」
周霏點了點頭說:「你們倒也是聰明伶俐,就算做赤陽門的記名弟子,以後要是嫁人了,後代可以優先進入赤陽門。」
那些侍女聽到之後,心中特別歡喜,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這可是讓她們改變命運。
齊丹溪心中暗嘆,師傅果然還是向著師姐,為了讓這些人忠於是師姐,不惜做出如此承諾,看本來之前的猜測,並非沒有道理。
同樣這麼想的還有沈仲,這小子再想到之前那個神秘人,結合那一段話,甚至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想。
不過這個猜想隨即就被他壓了下去,因為這要是真的,絕對不是好事,對於婉兒的打擊,將會是無以倫比。
很多事情既然不好,那就不應該讓人知道,大家全都壓在心裡,對誰都有好處。
如果要真的影響到婉兒,而這些人又不能控制住自己,沈仲不介意讓他們永遠閉嘴。
大家進入綠柳庄之後,那些弟子一個個也是興奮不已,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在後院嘰嘰喳喳,好像要唱大戲一樣。
姚波再次過來打前陣,一進門就笑著說:「這一大早上就聽到喜鵲叫,知道有貴人要來,我們幫主正在準備迎接大典,怠慢之處,還請掌門夫人見諒。」
周霏聽到對方要使用最高禮節,心中也是非常高興,以前赤陽門不過是個九流門派,到這樣的幫派,人家掌門能出來迎接,就已經是給面子了。
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人家要使用大典來迎接自己,這就是實力的象徵,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她溫婉的笑著說:「老人家不必如此多禮,我多次聽丹溪提起過老人家,現在像你這樣的急公好義之輩,已經很少了。
雖然你是黑道中人,但是這顆俠義之心,與我們正道不謀而合,如此可見月湖幫,相信將來有朝一日,我們定然能為匡扶正義,共同盡一份心力。」
姚波連忙點頭說:「掌門夫人說的實在是太對了,我們雖然是黑道幫派,但是也秉承俠義之心,潛龍幫的郭幫主,就是我等的楷模。
雖然在幫派之中,也有很多宵小之輩,但是我們月湖幫,絕對不屑如此,如今我們大小姐,能拜在夫人門下,實在是我等之幸。」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無論是什麼人都願意聽好話,說是忠言逆耳,但還是好話,聽著受用。
沈仲看到平時特別溫柔的師傅,現在也像一個幹練的外交家,心中也是暗自好笑,果然每個人都有很多幅面孔。
他不耐煩看兩個人在這裡虛套,索性就來到外面,在湖邊一個人而立,看著碧波蕩漾的湖水,心情特別舒暢。
有幾個女子正在湖上泛舟,似乎是在采這裡的蓮子菱角,這些女子一邊采一邊清唱,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沈仲緩緩的閉上雙眼,感受著微風拂面,聽著這些女子的歌聲,似乎是特別的放鬆。
那些女子的小船,離他越來越近,這歌聲也變得特別得委婉,似乎充滿了無盡的誘惑力。
微風吹過柳枝,幾片柳葉被吹落,柳葉在空中飄飄洒洒,飄落到沈仲地頸間,邊緣忽然變得極其鋒利,隨後就割了下去。
沈仲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根本就不避不閃,任由柳葉劃在上面,連一層油皮都沒有劃破。
船上的那幾個女子,這時已經離他極近,同時嬌喝一聲,蓮子和菱角向他打來,上面貫注的真元,也是威力無雙。
沈仲一聲大喝,隨後一拳擊出,那些東西全都倒飛而回,這些女子打的好像破布娃娃一樣,全都落入湖中。
這時從旁邊的柳樹林中,十幾個人急飛而出,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戰刀,兇狠的劈向沈仲。
沈仲憑空一個翻轉,在空中施展如影隨形腿,每人的胸口挨了一腳,當時就骨斷筋折。
他落下來之後,將目光望向一次。沈仲沒想到在月湖之畔,居然有人暗殺自己,這些人手法純熟,絕對能稱得上是高手。
只可惜他們低估了自己的實力,根本就奈何不了半分,結果全都死在自己手上,真是嗚呼唉哉。
沈仲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刀意,這股意志特別的純粹,而且似曾相識,立刻就向著那個方向望去。
看到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手裡握著一把刀,正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沈仲把目光放在刀上,看著刀柄上的那個標誌,眼神一陣黯然。
他按著這個年輕人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紫雲樓三大殺手之中的郭佑堂,而你手裡這把刀,實際上是一把斷刀。」
郭佑堂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對方能猜到他的身份並不難,但是能知道他手中是一把斷刀,這就不可思議了。
沈仲心中暗嘆,之所以會一眼認出對方,主要還是因為這把刀,因為這把刀是他打斷的,而這把刀的主人,可以說是他的故交。
此人名字叫郭得,當時是非常有名的刀客,一身本領出神入化,但是為人特別高傲,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郭得為了達到刀法的至高境界,不惜修鍊魔刀,而且還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就在要殺死孩子的時候,沈仲趕到了。
兩人展開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戰,那也是沈仲生平最強悍的幾場戰鬥之一,最終他身負重傷,而郭得刀斷人亡。
後來他把那個孩子和這把刀,連同郭家的刀法秘籍,一起交給一位忠僕,從此以後就再沒了信息。
郭佑堂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手裡是一把斷刀,但是你想以此來動我的心境,就是白日做夢!」
沈仲淡淡的笑著說:「就憑你們郭家的創刀,誰又能亂了你的心境,不過你的祖宗,只知道你當殺手,不知道會不會蒙羞。」
郭佑堂冷冰冰的說:「我不覺得當殺手有什麼不好,用人的血來磨刀,可以令我的刀更加鋒利,不知道你的血怎麼樣?」
沈仲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們郭家先祖郭得,有人狠話不多這個說法,怎麼到了你這裡,卻這麼多廢話。
再說你是個做殺手的,就應該使用暗殺的手段,如今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面前,實在是太不專業了。」
郭佑堂根本不為所動,將手握在刀柄上,猛然一聲大喝,隨即斷刀出鞘,一步就到了他近前,一刀砍了下來。
沈仲知道這把刀的鋒利程度,即便是玄天霸體訣,也不能隨便硬抗,向著邊上微微一閃,隨後一拳轟了過去。
郭佑堂向前搶出一步,接著以腳跟為軸,轉了一個半圓,一刀輪向他的脖子。
郭家的創刀並無章法可循,每一個人修鍊這套刀法,使出的功夫都不一樣,因為這套刀法的重點,在於創造二字。
每個人的創造力是不同的,而且想法也是不一樣的,方向更是有所偏差,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不能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