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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忘書仔仔細細將張欣遞給他的百草堂地圖看了個明白,又問了張欣幾個問題,然後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先去百草堂了。」

「嗯,萬事小心。」雲秀連忙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會稍後跟上,有問題你晚上來找我,我就住你對門。」張欣拍了拍簫忘書的肩膀道。

「明白。」簫忘書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向著門外走了出去,結果還沒走遠雲秀卻是忽然追了出來。

「等等!」

「怎麼了?」

「你現在是李煥了啊,李煥今天根本沒有進過這家藥鋪,你現在這樣子出去,不是平白惹人懷疑嗎?我們三個也不笨啊,怎麼關鍵時刻把這事給忘了?」雲秀說完還不忘吐槽一下自己。

簫忘書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不禁苦笑一聲道:「裝的再像,我還是沒能真正把自己當做是李煥,這樣不行。」

「太緊張了,弄得我也忘了。雲秀,今天我幫李煥逃跑的時候,走得是東市,你能把忘書悄悄送過去嗎?」

「可以。你們稍等一下。」雲秀點了點頭,然後先出了門,大約過了半刻鐘的樣子這才折返回來道:「安排好了,忘書你和我來,欣兒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雲秀便帶著簫忘書出去了,也不管張欣在後面可勁地抱怨:「等等!話說清楚,那個欣兒是什麼意思?誰是欣兒啊?我堂堂一個大老爺們,你把我叫欣兒,惡不噁心啊?喂,說你呢!還走!」

雲秀回頭望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張欣,隨即對著簫忘書說了一句:「我真的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怎麼和他成為朋友的?」

簫忘書笑了笑,不過因為面上滿是麻子和痘子,這樣的笑意沒有了往日的賞心悅目不說,還有點滲人的味道:「他素日里話是多點,但是作為一個大夫他卻很出色,也很靠譜。以前西南邊境澇災,瘟疫頻發,許多大夫都不願意前去診治,是他一個人背著藥箱去了西南,看病問診,不取分文。我也是那個時候和他相熟的。」

「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

雲秀帶著簫忘書左拐右拐,直到走到了一處暗門處,這才重新開口道:「外面的馬車已經安排好了,你去吧,他們會帶你去東市小周屬下的一家茶樓,那裡無人知曉是小周的產業,你從那裡出發,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好,多謝。」

「不,是我們要謝謝你,謝謝你做這樣的決定。還有——孟夏就拜託你了。」

簫忘書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在雲秀打開門的一剎那,迅速地低頭走了出去,在人遮擋下上了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

馬車兜兜轉轉了一圈,終於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簫忘書成功帶到了東市。簫忘書不敢輕舉妄動,不由得在茶樓上坐了片刻,然後這才起身向著百草堂走去。

百草堂雖然天下聞名,但是入口處卻極為隱秘,且機關重重,若不是堂中的人,只怕還未走進百草堂就先送了命。簫忘書依照張欣所說的辦法避開了一個個機關,終於走進了正門中,而不過走了幾步便看見有侍衛把守在那裡。

「李大夫回來了啊?今日要比以往晚一些呢。」其中一個侍衛見狀打招呼道。

簫忘書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卻是忽然想到張欣的囑咐,李煥因為相貌的原因有些自卑,整個人素日里幾乎不怎麼說話,也從沒有什麼表情。

所以簫忘書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馬上咽了回去,然後面無表情地向著那個侍衛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果然!那個侍衛並不覺得簫忘書這樣失禮,反而習以為常道:「李大夫慢走啊。」

「呼。」直到走出了一些距離,簫忘書這才敢慢慢舒了一口氣,他下意識地攤開手掌,掌心間竟還有微微的汗意,顯然剛才是十分緊張的。

直到重新調整好狀態,簫忘書這才邁動步子,向著李煥本來住著的院落走去,一路上偶爾遇到一兩個人,簫忘書也是學著李煥的性子,淡漠地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一路順遂,簫忘書很快就找到了李煥的院子,院子中間曬了不少草藥,大院子分為東西兩個小院落,李煥住東苑,而西苑的張欣此時還沒有回來。

簫忘書望了一眼大院外的護衛,這些既然守在此處,想來應該對大院里的人十分熟悉,所以忘書不敢輕易去行動,怕暴露了什麼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只好沉默地進了屋子。

直到關好房門后,簫忘書的這才揉了揉發疼的眉心,輕聲自語道:「晚上再去找張欣吧,先看看李煥這兒再說。」

李煥認真地熟悉著這個房間里的所有東西,不得不說李煥確實很有才能,從他留下的稿子上看得出他研製的葯都十分特別,又極富針對性。

「咦?這是……」忽然間在書架上發現了一個暗格,出於好奇心的驅使,簫忘書終是伸手打開了它。裡面密密麻麻地全是紙張,上面記錄的東西也都亂七八糟,顯然是李煥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心情極為暴躁或者是恐懼。

忽然,有一張紙上的四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血枯之症。

「血枯之症……嗎?感覺有點熟悉啊。」簫忘書一隻手指磨砂著紙張上的四個字,腦子卻是飛快地轉了起來,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種癥狀。

忽然間,簫忘書面色突地一變,若不是易容的關係,只怕一定會發現他此時面上的慘白。

「是孟夏,是她。」簫忘書眉頭緊皺,只覺得心裡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自從從齊國回來后,孟夏的體質就變了,從傷口癒合極快變成了出血口傷口恢復極慢,哪怕只是一個小傷口,如果對孟夏護理不好,很有可能就血枯而亡。血枯之症,分明就是孟夏體質狀況的描述。」

一想到這可能和孟夏有關,簫忘書趕忙在書桌前坐了下來,仔仔細細,一張一張地去看上面的字,二十八張紙張上面的字,他都幾乎快要背下來了時,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紙張。

可是眼裡的沉重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越加嚴重了幾分:「不對,字裡行間表現出的恐懼和驚怒不大像是對孟夏的,而且他未必接觸過孟夏,那麼,究竟會是誰呢?和孟夏有一樣的癥狀,又讓李煥忌憚如此,只敢將想法藏於暗格之中的人?」

「叩叩叩。」簫忘書還在沉思,卻忽然聽得敲門聲響起,簫忘書不由得一驚,忙將紙張重新收回了暗格中,然後這才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位侍衛,簫忘書不確定李煥是不是認識眼前這個人,也不敢貿然打招呼,於是只好淡淡地望著那人,並未主動開口道。

既然李煥自卑,淡漠,不喜與人接觸,那麼此時簫忘書什麼都不動才是上策。

還好侍衛也並沒有覺得簫忘書的表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向著李煥點了點頭道:「李大夫,國師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國師!

簫忘書只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來,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嗯。」

「請。」侍衛做了一個指引的動作道。

簫忘書心懷忐忑地跟著侍衛一步一步走著,直到走到了百草堂一處精緻的大園子前,侍衛這才停下了腳步道:「請吧。」

簫忘書看了侍衛一眼,卻也騎虎難下,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步邁進了園子中。闖過長長的迴廊,入眼的便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依稀有潺潺的流水聲,倒是靜謐雅緻得很。不過這副景色,簫忘書卻是很熟,因為他曾經見過無數次——在孟府。

「不知道是因為懷念這裡所以才特意將孟府改造成那樣?還是因為懷念孟府的日子,然後才將這裡改成了孟府的樣子?」簫忘書心裡莫名有了疑問,雖然感覺上是很無聊的問題,但是簫忘書卻很清楚這兩種情況代表的含義有多不一樣。

前者表明了韓非最在意的事齊國,那麼孟夏可謂是毫無生機。但如果是後者,那麼韓非心裡必定還是對舊情有一絲眷念,作為故人之子,也許孟夏還能掙得一絲生機,也有未可知。

簫忘書還在思索的時候,腳下卻是沒停,很快就到了花廳上。

此時韓非似乎正在看什麼摺子,見他過來微微抬了抬眼皮道:「先等等吧。」

簫忘書心裡緊張的不行,生怕被韓非看穿真身,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答上一句還是沉默比較好。

於是這麼一猶疑,再回答好像這有點不妥了,所以簫忘書便乾脆沉默了,垂手默默站在一邊。

倒是韓非看完手中的摺子忽然抬起了頭來,直直地盯著簫忘書道:「李煥,我怎麼看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簫忘書只覺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卻又不敢太過,只能揣摩著李煥的性格,下意識地壓低聲音道:「沒。」

「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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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妃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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