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生死一線

319 生死一線

孟夏笑了笑望著若有所思的陸尋道:「看來阿尋已經知道我的意思了。」

張欣回過頭去果然見到陸尋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道:「嗯,只是具體要怎麼安排才不會露出破綻卻是要花一點功夫的。」

「對你不會難。」孟夏肯定道。

「嗯。」陸尋一邊回答著,一邊卻是熟練地走到了孟夏床邊坐著。

張欣望了一眼孟夏,又望了一眼陸尋,總覺得自己在這裡好像有點多餘。於是默默地撓了撓腦門以後,乾笑一聲道:「額,我忽然想到那個葯人還沒研究完,我先回去了。」

陸尋點了點頭算是應允,直到張欣離開這個房間,孟夏才無奈地笑了笑:「你啊,故意的吧,平時里沒見你這樣的。」

陸尋很少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這樣忽視別人的。

陸尋倒也沒有不認,反而笑了笑道:「誰叫他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還敢來扎你的。」

「也是為了我好。」

陸尋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幫孟夏將一絲碎發別在了耳後,然後這才開口道:「今晚應該就能將蘇幕遮送到,算上回程時間,明日正午定能將蘇幕遮的血帶回來。」

「你……」孟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嗯,我是恨不得一刀把他宰了弄點血,可畢竟母蠱在他體內,他若這樣死了,你也會因為蠱毒發作而死。再說了,他現在被韓非和蘇天銘害成這樣,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放任他們狗咬狗也不錯。」

「你就不怕放虎歸山?」

陸尋聞言輕笑一聲,意有所指道:「我還沒有心大到什麼都不做。」

孟夏伸手勾了勾陸尋你的手指,顯然心情還算不錯,只是孟夏卻在下一個瞬間的時候面色大變,就著陸尋的手就坐了起來,著急道:「我們好像都忽略了一個事,蘇幕遮不可能再韓非在的情況下逃走!很有韓非已經不在百草堂內!」

陸尋聞言神色也是一變:「糟了!燕起那邊肯定出事了!」

孟夏知曉事情緊急,連忙推了陸尋一把道:「快去處理此事。」

「嗯。」陸尋也不多留,連忙起身出了帳子。

孟夏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裡突突一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

已經是第二日午時。

陸尋自從離開以後,便沒有再回來。孟夏知曉他現在的難處,倒也沒有派人前去請,免得打擾。

這一日她剛幫著將士們清點完軍資,張欣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孟夏,護送蘇幕遮的那隊將士回來了,你快跟我來。」

「血拿到了?」

「嗯,拿到了,我現在就幫你把蠱蟲取出來。」

「好。」孟夏聞言也有些興奮,最後交代了將士們幾句,便同張欣一起向著他的營帳處走去。

「對了,在此之前,我覺得我還是得提前和你說一下,雖然說方法上是可行的,但是畢竟沒有誰這樣真的試過,還是有一定的風險性,誰也無法預料這個蠱蟲會不會如我們預料那般。」

孟夏鄭重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張欣頓了頓腳步:「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去和陛下說一聲么?」

「他現在在忙,就不打擾他了。」

「你確定?我說過這個風險未知,很有可能……你明白嗎?」張欣的眼神認真,似是害怕孟夏不知道其中的兇險,特意做了一個死的動作。

孟夏面色卻是未變,直直地回望著張欣的眼神:「他來能改變什麼么?」

「這……」張欣有些不解。

孟夏顯然是沒有真的讓張欣回答的打算,於是接下來繼續道:「他來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更加擔心,但是他現在忙的這些事呢?她在會不會有很多的作用和改變?」

「會。」

「既然如此,利弊得失如此明顯,你還要再勸嗎?」

張欣被孟夏的一席話噎的說不出話來,半晌他只能輕聲嘆了一句:「孟夏,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對自己太殘忍了。」

「有么?」

「有,你總是把其他人其他事情擺在自己的前面,總是把自己放得很低很后。這樣你不會難過嗎?」

孟夏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問過,一時間竟是愣住了,直到張欣走到前面為她掀開了營帳的帘子時,這才反應過來,一邊從容地跟在張欣的身後走進了營帳,一邊堅定地開口回答道:「我是將門之女,從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就教導我,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忠於百姓,忠於自己的國家,國家在前,個人在後。我雖然不是真正的軍人,但父親的教導不敢忘懷。」

張欣聞言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有原則和信仰的人,值得敬佩。你父親將你教導的很好。」

孟夏聞言笑了笑,眼裡滿是開心滿足的光芒:「嗯,我父親是一個很棒的人。」

「孟夏。」

「嗯?」

「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張欣承諾道。

「謝謝,我相信你。」

張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指了指營帳內專門收拾出來的木榻道:「呼,來吧,什麼都別想,交給我。」

「嗯。」孟夏寬衣躺了上去,然後默默閉上了眼睛。

「下刀可能會有點痛,但是為了更好地引出蠱蟲,我不能幫你止痛和麻醉,你只有靠自己的意志撐過去。」

「好。」

「咬著這個,別咬著舌頭了。」張欣從藥箱里取出一片木片讓孟夏咬著,然後又輕聲說了一句「抱歉」后,用活結將孟夏綁了起來,以免她知乎掙扎。

做完這一切,張欣這才拿出三枚金針,像上次那般沾了藥粉后慢慢刺入了孟夏的心口,孟夏頓時身子一顫,立馬掙紮起來,痛的面色瞬間慘白,甚至連腳趾頭都微微蜷縮了起來。

「忍著。」

孟夏一雙手緊緊攥著,青筋暴起,卻壓抑著自己不要太過掙扎。

張欣心裡也很緊張,但是手裡的動作卻越發的穩重,拿著金針一點一點將那蠱蟲在體內向著他所期待的地方逼走。因為不容有失,張欣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過片刻,額頭上便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再忍一下。」見孟夏幾欲昏厥,張欣立馬開口道:「撐住,你這個時候不能暈,要不然可能前功盡棄了。」

孟夏咬著木片,努力將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暈過去。

「堅持住,很快了。」

「……唔。」明明已經痛到不行,但是為了讓張欣寬心,孟夏還是撐著應了一聲。

張欣心裡清楚孟夏的意思,當即手下的動作又快了幾分,但是依舊穩健而精準。

一針一陣,整整三十六針,張欣終於將那條蠱蟲逼到了孟夏的左手上,眼看著就要到達以前孟夏手腕的那處傷口,誰想就在這時營帳的門被人一把掀了開來,攜著一陣冷風而入。

「張大夫,我……」

張欣沒有料到有人居然能闖進來,手中的金針竟是偏了毫釐,那好不容易逼到了手腕處的蠱蟲竟然有回縮的趨勢。

張欣沒有辦法,立馬一把抽出準備好的鋒利小刀立馬劃了上去,孟夏白皙的手臂頓時出現了一道很深的傷口,張欣連忙又將裝著取來的蘇幕遮的血和幾味藥材混合成的東西的瓷瓶往傷口處一靠。

「張大……」

「出去!!!」張欣看也不看來人是誰,大聲怒道!

那人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守衛的人追了進來,拉著他迅速離開了房間。

張欣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孟夏的手臂,成敗就在此一舉。

若現在不能成功,便再也沒有機會引出蠱蟲。

因為血液對蠱蟲的吸引只有第一次會如此強烈,之後便不會再產生如此大的反應,想要成功更是難上加難。

「唔!!!」孟夏只覺得一股難言的疼痛瞬間蔓延至全身,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痛到麻木,可是這股疼痛卻是告訴了她,什麼才是更痛!

就在此時,孟夏的手臂上慢慢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那個包一點一點移動著,然後從傷口處探出了一點淡淡的白色。

張欣的眼睛一眯,手中的動作快到幾乎化為殘影,下一個瞬間卻是用金針將那白色的蟲子給扎了出來。明明已經被金針戳進去,但是那蟲子竟然還在蠕動著。

張欣直接將蟲子丟進了裝著血液的瓷瓶之中,然後將瓷瓶蓋好。這才給孟夏上藥包紮:「抱歉,本來想著從你以前的舊傷口引出來,也不會再重新傷一條新的筋骨了,沒想到還是給你留了個新的傷口,好在蠱蟲已經取出,這次癒合應該不會再那麼異常了。」

孟夏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現在她幾乎虛脫,什麼也說不出,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對張欣眨了眨眼睛。

好在張欣明白她的意思,抿著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道:「不用謝,我是大夫,你是我的病人,救你天經地義。」

孟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意。

張欣則取過一條毯子為她裹上,然後這才開口道:「休息會吧,我去和陛下說,還有——我倒要看看剛才是誰敢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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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妃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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