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回 陸津遭難
「親愛的弟弟,你終於回來了。」
柳晴空,也就是帝國二皇子路易斯·埃伯特眼神複雜的望著守在車前,半躬著腰為自己打開車門的兄長埃里克·埃伯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怔住了。
他記憶中的埃里克·埃伯特是個很高傲的男人,永遠微抬著下巴,一雙凌厲的眼只淡淡掃著,便能讓人察覺到彼此之間的差距,並為之羞愧。而現在的埃里克卻很年輕,繼承了皇后那一頭微卷的金髮,一身得體的皇室禮服襯托得他更為華貴。
柳晴空心裡複雜難言,面上還是擺出了一副親熱的姿態:「哥哥,我回來了。」
原以為他面對這個前世殺死自己的兇手會憤怒會怨恨,可是現在,柳晴空卻發現,所有的愛恨都消失乾淨了。前世,埃里克是他敬重的大哥,克里斯蒂安是他放在心上一點都不敢傷害的人,這兩個人的聯手背叛讓他傷心欲絕,便是死去了,也帶著深深的怨恨重活。但是現在,柳晴空卻發現自己釋然了,在見過克里斯蒂安·貝爾之後,他發現前世所堅持的東西太過荒謬,那樣的結局或許是註定的,因為他從來識人不清。
無論前世今生,柳晴空都從未想過和埃里克爭搶那個皇位,如今想來,也許自己多次刺殺聯邦總統的業績太過壯烈,高傲如埃里克,也會忍不住產生危機感吧?
「路易斯,你怎麼了?」
柳晴空搖了搖頭,笑意微斂:「父皇和母後身體怎麼樣?」
埃里克盯著自家弟弟看了良久,直到確信那雙眸子蘊含的東西與過去相同,他才回答:「父皇身體不錯,母後有時候頭痛,不過最近已經好了許多。」
「那就好。」
兄弟兩人並肩而行,一個高挑俊美,一個氣勢逼人,便是無心,也吸引了眾多臣子仆婢的注意力。柳晴空常年不在國內,對於他的行蹤,帝國皇室一直緘口不語,因而,大多數臣民都對這位二皇子很陌生。
走到半路,漸漸通往皇宮深處。埃里克猛地停下了步伐:「路易斯,父皇交給你的任務,你打算什麼時候做?」
柳晴空勾了勾唇,這麼早就等不及了么?
如果自己刺殺聯邦總統成功,聯邦局勢必然大亂,而駐守諾斯區一直和聯邦膠著著的西北軍,就可以直接揮師南下,佔領聯邦更多區域。
前世的埃里克·埃伯特就是這麼乾的。而那個時候,自己身份太過敏感,根本不可能公布,埃里克就成了那場紛亂中的最大贏家,無論在戰場還是在帝國內部,都獲得了一大批支持者。
「路易斯?」
柳晴空聞言一笑:「哥哥,恐怕還要再等幾年,我現在的實力可是遠遠不夠啊!」
真的很抱歉,親愛的兄長,他已經沒有犧牲自己奉獻他人的精神了。
埃里克微微皺了皺眉,眼底的陰暗情緒被他巧妙的隱藏了起來。他一向很會做人,便是失望也很少在人前顯露,當下微笑著開口:「弟弟回來的好日子哥哥居然提這種話題,真該挨打。你知道的,路易斯,父皇他也很關心這件事,統一卡爾星可是埃伯特家族長久的心愿啊!」
「嗯。」柳晴空笑容不變,「我先去看看父皇吧,哥哥,有事不用陪我。」
埃里克輕聲應了,卻明顯有些神思不屬。直到柳晴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埃里克才輕輕勾了勾唇,哂笑一聲,瀟洒地走遠了。
因為大多數時間都在聯邦的緣故,柳晴空和當代陛下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密,更不用說其中還有一個並非生母的皇后的干擾。帝國皇帝看到自己的第二子,並沒有什麼興奮的神色,話語之間提及更多的,還是柳晴空在聯邦的工作。
走出了高聳的宮牆,柳晴空臉上的嘲弄神色終是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何其殘忍!當初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挑撥把尚在襁褓中的自己送往聯邦,明明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哥哥卻能夠穩當的留在帝國,成為陽光之下萬人讚頌的皇子,而自己,年幼之時便已習慣躲在黑暗裡,最終,只成了帝國霸業的棋子。
帝國的皇宮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的存在而改變什麼。柳晴空半躺在藍色絨面的床上,暗暗醞釀著心中思慮已久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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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里的安陵城一如既往的靜謐,6津斜倚著車窗,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如果田清和孫其軒安排的尾隨著鬧出來的聲音稍微小一點,那就更好了。
若是放在別的時候,6津或許真的沒法發現,然而隨著系統一遍又一遍地升級,自己的目力和耳力早就非以前可比,更何況,和聶言在一起的時候,6津總是比平時敏感一些。
咳咳,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聶言一眼就瞥見了自家戀人微紅的臉色,彷彿熟透了的蘋果,一向淡然的眼中也含著一絲淡淡的水意,好像會說話一般,倏然就撩動了聶言的心弦。
他心裡有些熱,又想到一去戰場沒有一年半載的恐怕不能回來,不能回來就不能見到這人,冷靜的眸也不由有些泛紅。
兩人在市中心停車,上午商場里也不算熱鬧,特別是受了戰爭的影響,商場的生意也冷淡了許多。
6津在服裝店前逗留了許久,聶言站在一邊,便看到他拿著一身衣服,笑眯眯的對著自己招手。
「給我的?」
6津點了點頭:「估計上戰場也用不著,可我想你穿給我看。」
這句話無疑取悅了聶言,他很給面子的把天藍色的襯衫套在身上,絲毫不在意襯衫和他平素的穿衣風格很不同。6津抬頭去看時,眼中閃過驚艷之色。
聶言年紀不大,他老成冷靜的作風卻總是讓人忽略這一點。眼下,藍色的襯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映上那張冷淡的臉孔,不知不覺中竟有了一股禁慾的感覺。
「很不錯!」6津托著下巴,正要誇獎幾句,自己懷裡就多了一件同樣的襯衫,除了型號小了一點。
再走出去時,兩個人的步調更為和諧了。天氣不熱,6津外面穿著一件紅色的衛衣,巨大的卡通熊頭很容易吸引人的視線,聶言身上則是一件黑色的,粉嫩的小熊讓他的年齡好似小了幾歲,與他冷酷的神情相對照,既古怪,又和諧。
聯邦並不歧視男性相戀,他和聶言的這一套搭配,就是他們不承認,別人也會認為他們是情侶。
聶言的面色雖然有些黑,卻在對上6津滿足的笑容時投降了。
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穿什麼,只要這個人高興就好。
「你等一下,我有個東西要拿給你。」
聶言下車,跑到對面的店鋪里。6津在車裡靜靜的等著,耳邊跟了他一個早上的聲音卻在倏然間越來越大越來越響。6津挺直了背脊,面色陡然沉了下來。
追蹤者似乎對自己的技藝極為自信,就是跑到車前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6津雙拳緊握著,已經打算在那人露面時動手。
「哼!」那人顯然沒有料到6津有所防備,黑色的眼珠里流露出詭異的情緒。兩人一個在車裡一個在車外,車窗不知何時開著小小的一條縫,氣氛就這麼僵持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一道詭異的笑聲忽然傳進了耳朵,6津只覺得那聲音似乎刺痛了他耳膜,甚至心臟都因此發疼,難受得要命。就在這時,那個面目遮掩的人眼珠子忽然翻成詭異的白色,一點黑色都看不見,6津趕緊閉上了眼睛,卻仍然止不住那種頭皮發麻的詭異感。
6津知道,自己肯定是遇上了催眠類的高手。而且這個人很明顯走的是黑暗的風格,和凱斯那次純粹的試探完全不同,最關鍵的是,那人的方法太邪惡,力量也比凱斯強大了太多。
系統運轉著為6津謀得最後一絲清明,6津呼吸急促,視線遊離,只盼望聶言能快點回來。
然而那只是他的妄想而已,粉色的粉末忽然在狹小的空間內瀰漫開來,6津來不及反應,便覺得頭有些發暈,視線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那人伸出手,輕輕扣下窗門,下一秒,便巧妙的佔據了駕駛員的位置。那人先將車子開遠了一些,臉上的淫邪之色在看到6津粉紅的肌膚的那一刻升至頂點。
「真是好貨色……」他舔了舔嘴唇,抱著懷中熱氣十足的身體,急不可耐的扒開6津的衣服,眼看著就要觸碰到他的皮膚。粉末的作用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6津輕輕呻吟了一聲,腰部難耐的扭了扭,額間隱隱有汗珠流出。
那人這會兒反倒不急了,一雙吊角眼將6津從上到下看完了,眼底的□之色幾乎擋都擋不住。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確定,這一次那兩個人確實介紹了一筆好生意。
聶言捧著一個淡藍色的盒子,冷淡的眉眼在想及自家愛人的時候,也不由多了一絲溫暖之色。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在等待這一刻了,對於聶家的男人而言,一次的選擇就是唯一的選擇。
那輛遠遠就能看到的金色車子,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那輛車雖說防禦系統很強,可是聶言也剛剛拿到,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把自己的信息輸入進去,更不用說一些人有的是偷走車的手段。
6津去哪裡了?
聶言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忽然想到了一大早就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個跟蹤者,聶言很難說服自己,6津的失蹤和那個人沒有關係。
果然,他手裡記錄的車輛信息已經完全被抹去了。
聶言冷淡的眸子染上血腥,無論是誰,如果敢傷害6津的話,一定會遭到他最強的報復。
6津只覺得自己的心忽上忽下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那股燥熱的情緒也越來越強烈。他的視線暈乎乎的,眼前一直是白茫茫的一片,耳邊一直是刺痛的一陣聲響。
他好像被人抱著到了地面……地面?
他記得自己是在車裡的。有一雙特別可怕的眼睛,一張模糊的臉孔……還有一些粉色的粉末,對!
意識在某一刻有些恢復了,然而那種難言的想要釋放的感覺卻一直都沒有散去。而且他明明白白的記得,眼前的這個懷抱特別讓他抗拒,就是單純的觸碰,也會讓他產生噁心的感覺。
這個人……不是聶言!
6津知道自己這回一定是栽了。
果然,自己不應該小看任何人。能被田清和孫其軒高價收買來對付自己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用儘力氣瞪大眼睛,最終只看到一隻白得嚇人的手臂。而這裡,明顯是一間酒店,有大床,還有慘白的牆壁。
「嘭!」他趁那人不備狠狠甩開了那雙手,卻發現怎麼也提不起力氣。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釋放,燥熱感讓他情不自禁的碰觸著赤/裸的肉,每一下都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脖子卻在剎那間被卡住,那人正掐著他的脖子把他的頭往牆上甩。
「臭婊/子,識相點!」
腦子震蕩般的發疼,鼻腔里有血流出來。腦海的眩暈感卻因為這疼痛略微減輕了一點。6津雙手抱著腿,終是忍不住,發瘋一樣推開身後的人,一腳又一腳的踢了起來。
衣服在揪打中被人撕了下來,6津的力氣消耗地乾乾淨淨,死狗般躺倒的那一刻,他只看到了一雙含著怒火和邪欲的眼睛。
「這下完了。」他張了張唇,聽到自己這麼說。
可是聲音實在太小,從頭到尾,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那個人已經撲了上來。自己的衣服被撕扯開來,背上也沾上了陌生的氣息……雙腿在下一秒被打開,一雙黏黏的噁心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腰……
「嘔……」6津終是沒忍住,發出一聲絕望的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