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善孝為先

將車停在路邊，姜凡趕忙下了車，扭頭看去，只見路邊荒地處，剛剛兩人燒紙的那塊，有一團火焰突然自燃燒的紙錢中爆發出來，噌的飛到了半空之中，而後仿若惡靈般，直奔那男人撲去。

「啊！救命啊~」

見狀，這男人臉色劇變，慘叫一聲，連忙倉皇逃竄，但這團火焰彷彿長了眼睛一樣，竟是追著他燒，跑到哪裡，追到哪裡，極其的詭異。

姜凡臉色一沉，邁步上前，一把抓住這男人的手臂，然後將其拉到身後，他抬頭直視著半空中的這團火焰，雙眸冷冽，喝道：「放肆！」

話音剛落，只見這團火焰竟是突兀的停了下來，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似乎在與姜凡對峙著，不過沒一會兒的工夫，這團火焰似乎感受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噗的一聲爆散開來，炸的漫天紙錢灰燼卷雜著星星之火，紛紛落地消散不見。

呼~

見到這團火焰消散，姜凡身後的男人長出了口氣，忍不住擦了擦腦門的汗，剛剛他真是被嚇壞了，活了三十多年，他從來也沒遇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啊！

這時候，那女人也哆哆嗦嗦的跑了過來，臉嚇得慘白，一把抓住自己老公的手，連話都不會說，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陳海拍了拍媳婦的手，示意自己沒事，旋即看著姜凡，連連道謝：「小兄弟，謝謝！謝謝！」

姜凡上下打量兩人一番，這倆人的穿著不錯，看起來家裡應該有些家底，包括陳海戴的手錶和他媳婦穿戴的金銀之物，都是些值錢的物件。

「這是怎麼回事？」姜凡皺眉問道。

陳海看著不遠處依舊燃燒正旺的火焰，心有餘悸道：「我也不知道啊，這燒著燒著突然就這樣了。」

姜凡沉吟，以他的經驗來看，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事，旋即問道：「這紙錢是誰讓你們燒的。」

陳海道：「是劉半仙讓的，最近我家裡有些不太平，這不今天找劉半仙給看了看，劉半仙說是我去世的父親回來了，他讓我多燒些紙錢過去，好好答兌答兌，給我父親好好的送走就行了。」

聽完，姜凡沉吟片刻，搖搖頭，道：「不對，你家裡的事情要是這麼簡單，肯定不會發生剛剛的事情，既然在燒紙的過程中出現問題，顯然是劉半仙沒有將事情看透，這不應該是簡單燒紙就能解決的。」

陳海上下打量姜凡一會兒，試探著問道：「小兄弟也懂這些？」

姜凡點點頭，謙虛道：「家傳的手藝，算不上高明。」

「那小兄弟你看看我們家是怎麼回事，你放心，報酬方面我們肯定不會差。」陳海連忙開口，剛剛那團火焰都被姜凡震懾住了，顯然算不上高明這句話是謙虛之言。

姜凡道：「行，那你們把剩下的紙錢拉回去吧，我跟你們回家裡看看，正好了解一下情況。」

「好好好。」

幫著陳海將剩下的紙錢裝了車，姜凡驅車跟在陳海的車後面，回到市區。

陳海家裡也是做些小買賣，並不算大，每個月能有幾十萬的流水，生活也算是富足，夫妻倆只有一個女兒，名叫陳冬冬，今年三歲，而最近這段時間的不太平，就出在他們女兒的身上。

剛到家門口，就聽隔壁房間內傳來小孩的哭聲，撕心裂肺，哭的人心疼，陳海媳婦趕忙上前敲門，一旁陳海嘆了口氣，道：「我們倆人出來燒紙，就把孩子放在鄰居家了，現在十一點多，孩子又犯病了。」

姜凡皺眉，還沒等發問，鄰居家的門口開了，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老大哥，懷裡抱著哭得撕心裂肺的陳冬冬，忙的焦頭爛額。

一見到陳海夫妻倆，老大哥彷彿見到救星一樣，連忙道：「哎呦！你們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給你們打電話了，冬冬這是咋回事啊？這睡覺睡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哭了啊！」

陳海媳婦趕忙將孩子抱過來，不停的哄，陳海滿臉歉意解釋道：「沒事沒事，王哥，實在麻煩你了，大半夜的還打擾你休息。」

「不打擾不打擾，你們快哄哄孩子吧，看看是不是餓了。」隔壁老王擺擺手說道。

「好好，您休息，您休息。」

抱著孩子進屋，陳冬冬哭的都不行了，不管怎麼哄都哄不好，急的陳海兩口子都冒汗了，臉上滿是心疼。

「來，孩子給我。」

姜凡坐在沙發上，伸手接過陳冬冬，一手抱著，一手輕輕撫摸著陳冬冬的腦門兒，輕聲道：「不怕不怕，嚇不著，嚇不著，睡覺覺，睡覺覺。」

別說，姜凡這麼一哄，陳冬冬頓時不哭了，沉沉睡去，看狀態很安心的樣子。

陳海兩口子看的連連稱奇，心中也不由得對姜凡更加信服。

「抱著孩子進屋吧，不管聽到什麼也都別出來了。」

姜凡把孩子遞給陳海媳婦，母女倆轉身進屋，陳海則是在客廳陪著姜凡。

「說說吧，這一段時間你們家是怎麼回事。」姜凡問道。

聞言，陳海嘆了口氣，然後嘡螳嘡把陳冬冬最近一段時間的異樣講出來。

陳冬冬向來都是很乖的，晚上睡覺也從不哭鬧，但是從一個禮拜前開始，每到晚上的十點半整，上下一秒鐘都不差，無論陳冬冬在幹什麼，哪怕在睡覺，但一定會突然哭鬧起來，而且不管怎麼哄都哄不好的那種，什麼時候哭到半夜十二點，什麼時間算完事。

這比定鬧鐘都准，十點半開哭，十二點結束，分秒不差。

剛開始，陳海兩口子以為是孩子生病了，帶著孩子去了好幾家醫院，但是醫院沒少去，錢也沒少花，就是什麼病也沒瞧出來，陳冬冬還是每天晚上到點就哭，到點就停。

昨天，陳海的一個朋友知道了這件事，這朋友說是不是孩子衝到了什麼，犯了說道，要不找個先生半仙什麼的給看一看。

陳海心想也是，所以今天經朋友介紹，找來這位劉半仙，據說這半仙看事看的還是比較準的。

劉半仙來了之後，先是詢問了陳冬冬的生辰八字，然後又是推演一番，最終得出結果，陳冬冬的爺爺回來了，有可能是想孩子了，畢竟老話說得好，隔輩親嘛！

陳海一聽這話，趕緊詢問解決之法，劉半仙告訴說多燒點紙，再好好念叨念叨，讓老頭放心，不用惦記，把老頭好好送走就行了。

所以今天陳海這才買來一車的紙錢元寶，就是為了好好的送老頭走，千萬別再折磨自己的大閨女了。

但是萬沒想到，晚上燒紙的時候，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聽完之後，姜凡面露沉吟，陳海口中的劉半仙他也曾打過幾次交道，做人來講，稱得上品行端正，並沒有什麼壞心思，自身也有些道行，但是這所謂的道行，也僅僅是止步於簡單的推演，劉半仙看事情太過片面，很多深一點的事情，劉半仙看不到關鍵點，常常出現辦事情有始無終的情況。

起身在屋裡屋外轉了一圈，姜凡發覺屋裡有些陰氣，近期這裡似乎有靈體曾經出現並且停留過，看來劉半仙算的不錯，的確是老爺子回來了，只是這次回來，似乎不只是單單看孩子那麼簡單。

回到客廳，姜凡朝陳海借來紙筆，同時還要來了一碗涼水放在茶几上。

「小兄弟，你這是要做什麼？」陳海好奇問道。

「把人請上來問問是怎麼回事就知道了。」

姜凡將紙撕成幾公分大小，問道：「你父親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

陳海嘡螳嘡報出自己父親的生辰八字，與此同時，姜凡將陳海父親的生辰八字寫在撕好的紙上，旋即將其放在兩指之間，緊跟著雙目微閉，掐訣念咒，等到咒語念完之後，他拿來打火機，將紙條點燃，沉浸到水碗中。

「這這.」

接下來的一幕，讓陳海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只見被點燃的紙條放入水中之後，火焰並未熄滅，哪怕在水裡，這火焰仍在燃燒著，直到最後化作灰燼才熄滅殆盡。

姜凡將混著灰燼的這碗水遞到陳海面前，道：「喝了吧，喝了之後我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海已經被姜凡剛剛的手段給震懾住了，誰說的火焰不能在水中燃燒，他剛剛明明就見到了啊！

接過水碗，陳海連想都沒想，咕嘟嘟一飲而盡，放下水碗，他剛要開口詢問，徒然間，他只感覺眼前一黑，咣當就倒下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沒一會兒，陳海突然坐起來了，而且狀態大變。

此時的「陳海」坐在沙發上，臉色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無論是神態還是眼神，都不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反而像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略微佝僂著身子，氣勢很強，有些不善的看著姜凡。

看著狀態大變的陳海，姜凡眸子古井無波，問道：「老爺子，說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海」的聲音不在鏗鏘有力，反而變得有些沙啞，雙眼之中有這些許怒意涌動，盛氣凌人，沉聲道：「小兔崽子，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休多管閑事，不然的話，我便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姜凡眉頭輕挑，淡淡一笑，道：「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你有這個實力嗎？」

話音剛落，只見姜凡的眼神徒然變了，平時他的眼睛和普通人一樣，瞳孔是黑色的，但是此時他的瞳孔，赫然變成了一對陰陽圖，在眸子里不停流轉，包羅萬象，蘊含至高大道。

這是老君爺賜予他的一雙真正的天眼，能夠望穿一切虛妄，任何妖魔邪祟在這雙天眼之下，都將無所遁形。

見到姜凡這雙眼睛，「陳海」先是一愣，旋即剛剛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

「凡事皆有因果，更何況他們是你的兒子兒媳，若是沒有什麼事，你也不會這般纏著他們，說說吧，這次回來除了看孩子，還要幹什麼。」

姜凡收了天眼，畢竟開天眼還是比較耗費精氣神的。

「陳海」猶豫片刻，這才將一切的始末交代出來。

聽完之後，姜凡點點頭，道：「行了，老爺子，我知道了，事情我和你兒子交代，今天你兒子兒媳買的紙錢明天再給你燒，到時候你拿著錢就走吧，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陳海」站起身，面帶感謝，對著姜凡深施一禮，旋即只見陳海的身子一軟，咣當又躺沙發上了。

過了能有兩三分鐘，渾身都濕透的陳海這才蘇醒過來，他扭頭看了看客廳，眼神迷茫，問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姜凡喝了口水，道：「沒事，你家裡的事情始末我都已經了解了。」

強撐著身體的虛弱，陳海坐直了身子，問道：「小兄弟，那我家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凡道：「也沒什麼大事，老爺子回來一個是看看孩子，再一個就是老爺子看你們總也不回去看老太太，讓老太太一個人在農村呆著，孤苦伶仃的，他看著生氣，所以想讓你們多回去陪陪老太太，明天你們回去把老太太接來待幾天，以後有事沒事多回去看看就好了。」

聞言，陳海微微一愣，旋即有些痛苦的低下頭，十指深深插進頭髮里，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這工作實在太忙了，平日里清晨五點就得起床，晚上九、十點鐘才能回家，哪裡有時間回去看看老娘啊！

別人節假日，法定假日還能夠回家看看，但是他這工作，每到節假日，法定假日是最忙的時候。

他也曾想過把老娘接來住，但是老太太今年都七十多歲了，來到城市裡，電梯不會用，鄰里鄰居也不認識，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平日里又沒有時間照顧，真要是哪天出去走丟了，那他自己真就得崩潰了。

見到陳海這般模樣，姜凡也能猜出一二，他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但是常言道，父母是家裡的佛，別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才追悔莫及，百善孝為先啊！」

現在的他，想要盡孝，也辦不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