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死孤魂
第5章冤死孤魂
向樹扭動著身體,眼前開始模糊起來恍惚之中,他凝了凝神,借著頭上的探燈發現不遠處的盒子,正面居然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像是什麼文字。
「我快死了嗎?」
為什麼?向樹腦海中浮現百合的笑語嫣然的面容,每一個片段像放電影般轉動起來。
他不懂,尹老頭為何這樣對他,他感覺自己就像跌入了一個沒有底的黑洞里,怎麼掙脫也爬不出來。
信念支撐他的身體,他不想死,哪怕還有一線生機,也許百合還在外面等他...
向樹艱難的爬出了棺材,翻身跌倒在亭子中,可是,毫無一人,百合早就不見蹤影,他心灰意冷,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算了,讓你死的安心吧,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啊,看來,你的功夫還是沒有到家。」
隨著聲音,向樹乍眼看過去,尹老頭正笑眯眯的坐在不遠的石凳上。
尹老頭懷中抱著一個木匣子,不懷好意的走到向樹身旁,冷漠的瞟了一眼地面的斑斑血跡,吧嗒著嘴。
「善惡有報,你得報應到了吧」
向樹忍著疼痛罵道:「嗎的,我與你有什麼過節,你要這樣對我?我好歹也叫過你師父這兩個字!」
尹老頭哼了一聲:「你的脾氣還是這樣嗎?你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的失憶了?真是廢物!」
這一番話更讓向樹覺得一頭霧水,向樹聲嘶力竭的喊道:「我警告你,除了我娘沒人可以叫我這兩個字!」
向樹很激動,鮮血有不斷從傷口裡滲出,一股血腥味浸滿周圍的空氣里。
「一個人可以留多少血呢」尹老頭擼著鬍子輕蔑的俯視著向樹。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惡毒起來,冒出陣陣殺氣,惡狠狠的說:「你忘了?那你還記得楊百合是誰嗎?!」
向樹感覺一陣陣頭暈目眩,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恍惚間,他看見了自己死去多年的祖母,正在向他緩緩招手。
聽說,人之將死那一刻,會看見,會聽到這一生難忘的所有事。
這時,尹老頭緊緊閉上雙眼,仰頭長嘆一口氣,語氣哀怨:「在某個大學里同一個班級,有兩個出色的人才,學業優異,一個善於解讀心理學,好攻心術叫做方文,另一個內向保守,愛好舞文弄墨名叫,陶文淵。
兩個人交情很好,既是兄弟,也是情場對手。
文淵有一位紅顏知己,就是楊百合。」
尹老頭苦笑一聲,接著敘述道:「哼,他們才是一對真正情侶,可是,由於方文突然殺出,用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伎倆,使得百合最後選擇了這個卑鄙的小人!
無奈之下,文淵退出,舍己成全他們,因為他太過死板,不懂得討女孩歡心。
好景不長,方文這個人喜新厭舊,太過洒脫,一次次傷害百合,百合去找文淵傾訴,而方文這個人又天生多疑,便暗中追尋百合。
查得此事,他變本加厲的狠狠打了百合,結果意氣之下,百合最後在自己房間悄然死去!
向樹聽到這,內心好似打翻五味瓶,不是滋味,既同情又憤怒。
尹老頭緊鎖眉頭,聲音略帶哽咽:」百合一直住在租的小房子里,當晚她吞了一瓶安眠藥,而且給方文留下信函,天真的以為那個男的會去救他...
而我得知消息后,十萬火急的趕過去時發現...她...已經走了!」
尹老頭臉色忽明忽暗,顫巍巍的手指著向樹:「方文!今天你一定要死,現在!你還覺得冤嗎!!」
向樹倒吸一口冷氣,驚愕的蹦出幾個字:「當晚,你?趕過去?
「你是誰?你說的向文又是誰?!」
對!我就是陶文淵!
難道這個年近花甲的老頭會是方文的同班同學?向樹端詳起眼前這個古怪的人,心中滿是疑團。
「不相信,我告訴你,這些年我以身試藥,才會令相貌的身體急劇老化,但身體的自我恢復能力卻比常人要高出很多」陶文淵惺惺的說。
向樹現在明白了,為什麼第一次見滿身是傷的尹老頭時,他的傷勢恢復的那樣之快。
他反駁道:「為何你說我是方文,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方文。」
陶文淵抿了抿嘴,語氣嘲諷道:「你不記得了,哼,報應,楊百合死的第二天你出了車禍,蒼天不公,你這個兇手把罪狀忘得一乾二淨,而我卻忍受著失愛之痛。
向樹有氣無力,努力呼吸著空氣:「我見到的百合,你的女兒,她現在在哪,你把她怎樣了!」
陶文淵面露鄙夷之色,瞪著向樹:「女兒?那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看來,你潛意識裡還記得她是嗎?也許你見到的還真是楊百合的影子。」
「不存在?你什麼意思?」向樹艱難的吞吐道。
「你喝的那杯水,味道不錯吧。」陶文淵得意的笑著。
「那杯水,啊?」向樹恍然大悟,每次喝完那杯水,總會一陣目眩,難道?
「那杯水的藥效與這根煙草的煙霧組合便會使人產生幻覺,讓你看到你最想見到的人,也許,你見到的真的是楊百合吧?沒準,還可能是你另外的小情人,呵呵。。」陶文淵從破舊的大衣中抽出一支煙捲扔到向樹的眼前。
「你一早就設計我了,怪不得我每次喝完水,那個女子便會出現!咳。」向樹沉重的咳嗽著,他試圖靠毅力支撐自己站起來。
「啪!!」
陶文淵一腳踏在向樹身上,向樹體力不支癱倒下去,整個人死死的貼在地面,大口喘著粗氣。
「這回,你不冤了吧。該說的都說了,安心走吧。」
陶文淵抱緊懷中的木匣子,轉身走出石亭說:「我還要救人。」
剛要走出石門,身後的向樹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他停頓了下:「我還不想死,師徒一場,我幫過你,你不能這樣丟下我!
向樹的語氣帶著幾分哀求,他的內心還是非常忌諱死亡的,希望這個人可以放過他。
陶文淵聽罷停住腳步,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決:「時間緊迫,如果我回來你還沒死,我會救你!對不起,這是報應。」
「咚!」石門重重的關上了,向樹好似木偶般獃獃的傻眼了。
整個地下石殿,除了那盞隱隱泛亮的探燈,只剩向樹一人,在這裡,如同與外面隔絕了幾個世紀。
「我真的要死在這?」恐懼如潮水瘋狂蔓延著,向樹很怕,他不知道死亡時是什麼感覺。
他眼前一會是陶文淵兇狠的嘴臉,一會又浮現百合的一顰一笑,還有從未見面的父母...他不知道自己認識的這位百合是不是陶文淵口中所說的被辜負的女子。
也許我的記憶深處才會知道。
身邊的探燈黯淡下來,終於油盡燈枯,向樹亦是如此,眼皮像上了鉛怎麼也張不開。
風聲颯颯,在石殿中嗚嗚作響,黑暗的某一角落,竟傳來了女孩稚嫩的嬉笑聲。
「這是,什麼?」
向樹最後失去意識,踏上了通往幽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