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張念念與阿秀

阿秀跟著回長安的馬車一起回來，偌大的長安，她只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當踏進空空蕩蕩的許府，不知為何她的心也變得空空蕩蕩，她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找到許牧的人影。

最後在她的房間里找到了這樣一封信，信很明顯是留給自己的。

「阿秀啟。」

「我有事要巴蜀一趟，事情緊急沒時間帶上你了，你就在許府好好的生活一段時間吧，許府內有錢財不少，你可以隨便花，長安那麼多好東西我沒時間帶你去看了，你自己拿著銀子去好好挑挑吧。」

「可不要將東西堆得院子里到處都是喔，還有——幫我點點那些金銀珠寶還在不在，若是不在了就去報官，敢偷我許府的東西，真是膽大包天。」

阿秀看到最後不禁笑出了聲，隨後笑容漸漸收回來。

許牧已經不在長安了，許府雖大，但只有她一個人，孤獨與寂寞之感充斥在空氣之中，慢慢的包圍了她。

說到底她還是只跟許牧親，長安雖大，若無許牧在，對她而言與一座孤城何異。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阿秀趕忙去開門，一開門便看見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子站在門外，姿態落落大方，宛若盛世之花，阿秀在心裡感慨，真不愧是名門閨秀。

「念念姐，你怎麼來這了？」阿秀呆了一會兒后問道。

張念念向她身後望了望，沒有見到許牧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問道：「許牧在嗎？」

阿秀神情落寞的搖搖頭：「不在，他去巴蜀了，聽說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巴蜀在哪，那裡離長安遠嗎？」

張念念眼神透露出一些驚訝之色，頓了頓繼續道：「巴蜀離這裡很遠，坐馬車滿打滿算也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吧，看來他應該很早就動身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兩女都沉默了，半天都沒有人開口。

最終還是張念念道：「能讓我進去坐坐嗎？」

「可以，當然可以。」阿秀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大方的將張念念請進來。

「請坐。」

進入內堂，給張念念拿了張椅子招呼坐下，尷尬的道：「我也是剛回來，還沒沏茶呢。」

「無事，不必多禮，你也快坐吧。」張念念說道。

「嗯嗯。」阿秀點點頭，也坐了下來。

兩女相對，又是一陣尷尬，很久都沒有出聲，各懷心事，誰都不好意思先開口。

突然外面一股涼風吹進來，將窗戶吹開，阿秀起身將窗戶關上，嘴裡忍不住念叨：「長安這個時節都這麼冷嗎？」

張念念笑道：「也不全是，今年似乎格外的冷些。」

「念念姐今日似乎沒那麼開心，是有什麼急事要跟許牧商量嗎？」阿秀再次坐下來問道。

「也不算什麼急事吧，就是心裡有些事想問清楚。」張念念有些難以開口，「既然他去巴蜀了，可能說明他自己也沒想明白吧。」

阿秀聽得雲里霧裡，好奇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

「皇上之前要賜婚許牧跟長樂公主，你不知.也對，你也是剛剛回來，肯定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就連我也是不久前才從程處嗣那裡打聽到。」

「賜婚？」

阿秀沒完全明白這個詞的意義，在高句麗，只有結親這個詞。

張念念見她不懂，解釋道：「賜婚跟娶親的意思一樣。」

娶親結親，阿秀終於懂了，這個詞卻如一聲雷鳴，震得她腦子裡嗡嗡響，她的腦海霎時間變成一片空白。

「皇上要賜婚許牧和公主么。」阿秀小聲的重複這句話，心裡五味雜陳，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悵然。

「對，不假。」

「那他肯定同意了吧，畢竟這麼好的一樁喜事，別人想求都求不來呢。長樂公主又是那麼好看的一個人兒，我曾經遠遠的見過一次，真是風華絕代。」阿秀失神道。

張念念卻搖頭道：「不，若是他同意了，現在他就應該在長安準備婚禮，而不是突然跑去巴蜀，既是為了見爹娘，應該也有逃避之意吧。」

不知為何，阿秀聽到這句話長鬆了一口氣，心率也平穩了許多。

「或許吧，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許牧是怎麼想的。」

阿秀突然看向張念念的眼睛，只見她的眼神里滿是憂慮與心焦，不斷地在扣指甲，心似火燒炭烤一般。

念念姐知道這個消息后立馬就來到了這裡，難不成她也對許牧有意嗎？

她再瞥了張念念一眼，張念念的目光對上了她，四目相對，一時間空氣有些尷尬。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張念念問道。

「啊沒有，我只是心中有些疑惑。」阿秀道。

「疑惑什麼？」她微笑道。

阿秀心中左思右想，權衡了一下鼓起勇氣開口道：「念念姐是不是也對許牧有意思啊？」

被問起這個問題，頓時讓張念念的臉變得通紅，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一般。

大家閨秀一般不會被問起這麼隱私的問題，所以她從來沒有被這麼直接的問過，而問起的正好是兒女私情，這叫張念念怎麼不臉紅。

「念念姐不必尷尬，我會替你保密的。」阿秀見其有些忸怩，於是說道。

「嗯嗯。」

張念念點頭承認了。

阿秀心跳頓時又加快了，短時間內眼睛眨個不停，咽了咽口水，說道：「可公主那邊」

「唉，這也正是我所憂慮的地方，所以我才會想來此問問許大哥。」

「那你打算見到他之後怎麼問他呢？」阿秀問道。

「這」張念念自己也不知道，就這麼來了。

「我想知道他對我的意思，無論如何，我想問個結果。我知道這會讓他很為難，但至少能讓我不留任何遺憾。」

「那要是結果不符預想呢？」

「那就這樣吧，這是許牧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

張念念的表情堅定而又溫柔，大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將心中想說的都說出來后，她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下了，長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