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北第一名妓

那對兄妹帶著小女孩走後，面對波瀾壯闊的古代長江，辰君不禁詩意大發：「天意總無情,老子自橫行。遇山劈山過,遇水踏水行。」

一首詩唱完，辰君覺得意氣風發，一時居然真的有種一切苦難都是紙老虎的豪情壯志。

「好詩，好詩。」

隨著一陣鼓掌聲響起，兩個油頭粉面的書生晃著腦袋走到辰君面前，一書生笑道：「這首詩抒發了大無畏的精神，具備破釜沉舟的氣魄，又有乘風破浪的英雄氣概，實在是不可多得好詩啊。」

另一個書生笑道：「然也然也，陸兄見識如此高超，竟和我不期而遇，李某也覺得這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詩，縱觀整個玉林縣，連那四大才子都不必上。」

「是極是極，我等四人不過浪得虛名，怎麼敢跟這位辰兄爭鋒，辰兄詩才艷艷，我等甘拜下風。」

辰君看去，只見又有四個書生向他走來，四人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風度翩翩，舉止甚是斯文，一看就是飽讀詩書之輩。

之前那兩個油頭粉面的書生看到四人，面色不善，道：「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們這四隻狗腿子，不去巴結州府的公子哥，回到玉林縣顯擺你們那可笑的詩才嗎？」

那四人卻不生氣，搖頭笑道：「非也非也，我等只是聽聞玉林縣天降異人，疑是文曲星下凡，故而前來求見，如日觀之，文曲星之才果然勝我等十倍不止，讓我等好生佩服。」

說罷四人便一齊向辰君拱手行禮，敬佩之色溢於言表。

辰君面色尷尬，這首詩怎麼也算不上詩才艷艷吧，莫非古代的詩詞水平差到這等地步？

油頭粉面的書生哼一聲，冷笑道：「虛偽。」

辰君面對六人，一一問道：「不知道你們是？」

之前那油頭粉面兩人答道：

「李府李尋歡。」

「陸家陸小鳳。」

看著這兩人臉上塗抹的跟娘們似的，辰君實在不能將他們和大名鼎鼎的陸小鳳和李尋歡聯繫起來，他臉色怪異，「李兄好，段兄好。」

陸小鳳和李尋歡齊齊笑道：「辰兄好。」

那四個書生也開始自我介紹：「郁和暢、戴同光、敖興文、廉鵬雲，見過辰兄。」

介紹完畢，一共七人便開始閑聊起來，那四個書生對辰君很是恭維，對油頭粉面兩兄弟的挖苦也不計較，氣氛倒也過得去。

忽然，郁和暢說道：「近日風光明媚，不知辰兄可有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

戴同光呵呵一笑，「既然辰兄沒有打算，不如和我們四人一齊去杏花樓如何，聽聞魚採薇姑娘昨日剛到玉林縣，今日要在江畔獻唱，魚採薇姑娘歌唱與美貌雙絕，若不去一見魚姑娘風采，我等枉為江北才子。」

李尋歡陸小鳳聞言面露喜色，竟然顧不得挖苦那四個才子，紛紛興高采烈問道：「魚採薇？可是那江北第一名妓，杏花樓頭牌清倌人魚採薇？」

那四人笑道：「正是，魚姑娘可是第一次來玉林縣，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陸小鳳和李尋歡目露狼光，「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趕緊去，遲了就沒座位了，辰兄，你也一起去吧。」

那四大才子也勸道：「辰兄，同去吧。」

辰君一來好奇古代名妓到底是什麼樣子，二來既然秦玉鶯不打算真的結婚，那他就跟單身一樣，自然沒什麼顧忌了，於是他笑道：「好，同去。」

一行七人浩浩蕩蕩殺向杏花樓，杏花樓下，一個綳著臉的姑娘說道：「入場費50兩銀子。」

「50兩？這麼貴？」辰君暗暗皺眉，他來了這個世界這幾天已經了解很多了，秦家大家丫鬟一個月的例子錢是2兩銀子，一年也才24兩，50兩已經是一個丫鬟兩年多的收入了。

而2兩銀子一個月其實在宋國算是高收入群體，相當於現代的那些月收入上幾萬的高級白領，窮人四口之家一年都不一定能掙到2兩銀子。可見50兩何其多。現代的那些大明星演唱會貴賓席位都沒這麼貴。

「嫌貴你別進去啊。」那丫鬟刻薄挖苦道。

「你這丫鬟怎麼說話的，真是好不曉事，辰兄不過忘了帶錢出來而已，我替他付了。」

陸小鳳瞪了眼那丫鬟，掏出一百兩，眼睛都不帶眨的，李尋歡掏出50兩，那四個公子肉疼的各自掏出50兩，一行七人都進去了。

一行人在大廳入座后，辰君道謝：「多謝陸兄。」

陸小鳳擺擺手，討好的笑道：「小事小事，只要等會辰兄幫我們兄弟兩寫幾首詩詞，讓我們兄弟兩在魚美人面前露露臉，留個好印象就行。」

李尋歡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一樣的期待。

辰君面色獃滯，感情你們還真以為我是詩才艷艷，文曲星下凡啊。江邊那首詩你們就聽不出來很爛很爛嗎？

辰君心裡哀嘆等會該怎麼辦，嘴裡卻不好拒絕，畢竟別人剛幫了你。

不久，大廳里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江北慕名而來的才子，甚至還有江南遠道而來的。

「小朱姑娘，魚小姐什麼時候出來，我們等得花兒都謝了。」

「是啊，叫魚小姐快點出來吧，聽聞魚小姐有四絕，詩才絕，歌唱絕，美色絕，和秦家小姐秦玉鶯並稱江北雙壁，我早就想一見了。」

「再不叫魚姑娘出來我們可就要退錢了。」

面對那些才子的催促，老鴉討好笑道：「各位公子別急，魚姑娘正在梳妝，馬上就出來了。」

不多久，隨著一聲「魚姑娘出來了的」興奮吼叫，一個身穿墨綠色衣服，梳著鳳凰髮髻的女子款款走出來。

那女子面賽芙蓉，眼若星辰，肌膚細嫩潔白猶如天山的雪，氣度端莊高雅，處在青樓卻不帶一絲俗氣，盈盈下樓竟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麗絕俗。

如此天仙般的女子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為了整個大廳的焦距，連之前吵吵鬧鬧的談笑聲也一下子安靜，相信這時地上掉一根繡花針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女子欠身，對眾人說道：「承蒙大家錯愛，小女子讓大家久等了。」

「沒有沒有，魚姑娘來的正是時候。」之前還罵罵咧咧說魚採薇再不出來就退錢的那粗狂書生一派斯文的說著。

「魚姑娘真是人比花嬌，美不勝收，江北第一名妓名不虛傳。」

「一睹魚姑娘風采，這輩子可謂死而無憾了，縱然侵家蕩產買入場又如何。」一個窮書生痴痴的看著魚採薇說道。

魚採薇微微一笑，說道：「為了表達歉意，小女子獻唱一首最近作的《思君》。」魚採薇拿起琴，一邊鼓琴一邊唱道:「王公獻壽用明朝,思君最易令人老。我欲使諸凡鳥雀,愛而不見心斷絕。你落平沙翔林意,大殿連雲接爽溪。王侯將相莫敢論,思公子兮日將曛…」

聲音清澈婉轉，音節轉換高低自如，在這位名家手中唱來竟像是百靈鳥一般歌唱，真的是悅人心脾。

辰君瞪大眼睛，想不到古代青樓女子居然這般多才多藝，自己做說詩詞自己譜曲，在沒有現代化那先進音樂輔助的情況下竟然唱出了維典娜音樂廳才有的那種震撼人心的美麗，就算辰君不懂古代樂理都聽得懂這首詩歌的心境是未婚女子在思念未來的丈夫，希望未來的丈夫是一個品德端正的良人。

魚採薇唱完，整個大廳鴉雀無聲，一眾書生都沉浸在剛才那首歌詞的意境之中不可自拔，有的甚至閉上眼睛，細細品味。

良久后，一書生嘆息道：「好，真是好！魚姑娘四絕之名果然名不續傳，這唱功整個宋國無有能出其右者，依某看來，宮中的樂師也比不上魚姑娘的造詣。」

「是啊，某看中進士那會也聽過宮中樂師演奏，確實不如魚姑娘的歌曲自然優美。」

面對眾人的讚美，魚採薇微微一笑，說道：「魚某來玉林縣是想見識玉林縣的各位才子，各位才子請各自寫詩一首，如果有能中我心意的，小女子將留他入幕詳談。」

魚採薇此話一出，整個大廳瞬間炸鍋了。

「什麼？魚姑娘要招入幕之賓？」

「剛才那首詩詞就說明了魚姑娘思春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公子能如此好運得到魚姑娘青睞。」

「想來玉林縣四大才子最有希望吧。」

「不一定，也可能是江南來的唐兄何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