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攻城
「這裡面好像不太一樣?」
他們一路向前,這周圍的石像彷彿已經放在這很久,上面布滿青苔,勉強能看清這時下模樣,居然是一些動物,左六個右六個。
隱沙奇怪道:「居然這麼平靜,莫非是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把機關弄沒了?」
可是為什麼沒有他們行走過的痕迹?
突然他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只是讓著他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個人往後退去,還沒退出去之時,背後湧出一股巨大的波動。
三個人猛地回頭,就見剛才空空如也的大廳4周,突然湧上了一股成千上萬的蟲子。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多?」
原來大廳不是黑的,那些黑的是那群蟲子貼在大廳的石壁之上,又因為長時間這樣處在陰暗的角落,所以早就與牆壁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話確實看不出來,他們是一群蟲子貼在石壁之上。
「這些蟲子貼在石壁之上,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現怎麼辦。」
百里衡將旁邊的火把拿過來,用火摺子點燃之後,發現蟲子稍微離它們遠一點,蟲子怕光怕熱。
「拿著他怕光怕熱,先用這個,等一下我們出不去了,只能往裡面走。」
司幼漁鐵定在裡面,所以他們只能一路向前,不能退後,門口已經被蟲子封的死死的,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
獨孤玉鳶手握火把,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她懷著孕不能被這些東西要這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真的難以預測。
「我去,這娘們跑的挺快呀!」隱沙一回頭就見獨孤玉鳶頭也不回地跑了,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走!」
百里衡拉著隱沙也趕緊跑,不知道這群蟲子有什麼危險性。
三個人急忙退後去。
那蟲子個個有掌心般,大小呈現圓橢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枚枚放大的雞蛋,綿軟肥厚,彷彿沒有肢體一般靠著蠕動向前進,但速度卻奇快,最可怕的是見這麼多的蟲子一起移動,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們只感覺頭皮發麻。
「快跑!」
大門就在眼前,他們不斷的往他們這三人的方向跑過來。
應該是蠕動過來。
剛跑到轉角,突然發現有亮光,他們一跑過去。轉角的石壁旁突然冒出一人,就好像是故意在這裡等他一樣,是個小女孩。
他們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敢就這樣隨便停下來,因為蟲子就在後面。
學著小女孩慢悠悠的朝他們走過來。「低頭別動了!」
他們不知為何居然聽從這小女孩的話,低頭也沒動,這小女孩兒手中不知拿著什麼東西,朝他們後面的蟲子一撒,那幫蟲子就像是看見什麼,一般瘋狂的往後面退去,不敢再追上來。
一件裙子退了,鬆了口氣。「真是嚇死我了,這蟲子是什麼呀?」隱沙覺得自己撿回來一條命差點又被蟲子給吃了,真的是多災多難,倒霉死了。
「沒事吧?」
百里衡不合時宜的關心了一下獨孤玉鳶,「我沒事。」獨孤玉鳶捂著胸口只感覺一陣噁心。
「這究竟是什麼蟲子啊?還有這個小女孩!」
是一隻小女孩,居然生氣了:「果然是俗人,居然以貌取人?!」
「??」
三個人一臉懵逼,不知這小女孩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
小女孩直接撐著火把離開。「想活命就跟我來,還有我都是可以當你們老祖宗的人了,再叫我小女孩,小心我把你扔給那群蟲子,當他們的養料。」
小女孩居然口出狂言,可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確實看起來並非表面那麼簡單,能在這個地方的人不得不讓人提防一下。
「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百里衡想從這個小女孩身上看出一絲豬是馬季,可是小女孩卻十分不耐煩。「到底走不走啊?要不是來接你們,我就已經能去看最大的盛典了。」
「什麼盛典?」
「哎喲喂,居然不知道那你們是怎麼來這裡的,誰帶你們進來的?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了吧。」
小女孩突然畫風一轉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他們身邊確實沒有第四個人,可是他們是如何打開那扇門的呢?難不成有人有鑰匙還將他複製了?
「什麼人讓你們進來的說!!」
小女孩突然嚴肅,可是三人也不是吃素的。
「與你無關,我們只是進來找人的?」
「找人?」小女孩突然哈哈大笑,頗為諷刺的說:「你們三個大活人居然來墓地里找人,我沒有聽錯吧,那不是有人告訴你們這裡面的人還沒死嗎?真是搞笑,快些離開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們誤闖進來,我就當你們沒有來過,如果再敢向前必定,嚴懲不貸!」
「好狂的口氣,我們若是非要進去呢?」
也不知司幼漁是如何進去的,如何避開這個小女孩和門口那幫蟲子?
但他確實應該已經進去了,否則他又能去哪裡呢?
「這麼確定你們要的人在裡面嗎?她叫什麼名字?」小女孩看他們的神情也不像是說謊,而且冒這麼大的險跑進來也不像是來隨地玩耍的。
「司幼漁,我的妻子。」
「你說什麼?」小女孩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女孩突然憤怒,想抓住百里衡問清楚,奈何百里衡武功高於她,小女孩個子不夠,也就罷了。
「大言不慚,你也配做祖師婆婆的夫君?」
兩人懵了,獨孤玉鳶更是痛苦不堪,聞言也是驚悚:「祖師婆婆!!」
是他們知道的那個祖師婆婆嗎?
傳聞中,幫助姜國第一位皇帝建立強大的姜王朝的人嗎?這怎麼可能?
「你說什麼?」百里衡忽然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不敢承認。
心裡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就是不敢往那邊想去,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算了,」小女孩妥協了,「你們進去吧,可能,你們需要這個。」
百里衡進去了,後面倆人自然是跟過去了。
密室中幼漁看著這一切:「我過了幾百上千年,沒有那一天,想現在這樣,很痛快。我活得很舒服。」
「幼漁……」
三人進來。
機關啟動,最後百里衡見到的是幼漁熟悉的笑容。
「或許,我們就是一段歷史,不用去糾結了。」
幼漁看著外面的人。
「這下你知道了吧。如果你成為了那個人,你會是什麼樣的人嗎?」
所有的一切都理你遠去。
「……」
「幼漁——」
……
歸於平靜。
溫淮容甚至覺得,自己不用這樣委曲求全。
溫永思既然能做出來,那就是不怕了。
能做到這個地位的人。心智全然不一樣。天亮時,城內的廝殺已停息。因為才下過雨,空中沒有浮塵。
王宮燒了大半,溫淮容踩過廢墟,只能看見斷壁殘垣。
曾經的地方,現在的廢墟。
溫淮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影響到自己。
「是宮內縱火,」冬兒跟在溫淮容身側,感慨道,「……朝暉堂被燒成了灰燼。」
「女帝不受降,以身殉國。」
冬兒說,「大夏名帖上,合該有光盛帝一筆。」
冬兒心心念念地想要回京城,如今真的回來了,眼見之景處處陌生,倒不如在中博痛快。
扶刀,為溫淮容撥開前方的碎石塊,道:「她是個烈女子。」
「也是沒用的女子,籌謀半生,不得善終。」
「顧卿安呢?讓他來找我,」溫淮容駐步,「婕西沒有回來嗎?」
冬兒看向朝暉堂的方向,猶豫片刻,說:「……回來了,只是……」
邱婕西在洗手,她的十指浸在銅盆里,散開絲縷紅色。刀還在腰側,劍柄卻赤紅一片,已經看不出原色。
「各處鎮魔司皆已伏誅,一共一百四十七人,其中以奇能異士為主,」魏瀟翻看著內宦腰牌,「頭目卻叫鳳權,是景德八年以後來頂替老鬼空缺的。紫衣也是其一。」
陸小北驚悚道:「這麼多。」
魏瀟看陸小北變色,不禁安慰道:「如今京城已經被我們包圍,大可不必擔心。」
他們言語間,邱婕西已經洗凈了雙手。他掀起門帘,趁著天還沒有亮透,下階去了。
「鳳權若是能活捉……」
孔嶺無聲地擺著手,餘下便沒有繼續說。
孔嶺看著還在搖動的門帘,低聲道:「如實稟報公主吧。」
邱婕西還沒有走到帳篷前,就聽見傅池淵的咳嗽聲。她立在門口,抬起手,卻沒有掀開門帘。
傅池淵把帕子疊起來,放回袖中,緩聲說:「公主殿下還沒有回來,進來吧。」
邱婕西彎腰進去。
火盆熄滅了,帳子里有些冷。
傅池淵罩著氅衣,坐在床榻上,手中還攥著筆,在邱婕西進來后推開了筆墨。
邱婕西逆著那點晨光,在榻邊脫掉了靴子。
她沉默地坐下來,困在床榻與茶几的空隙里,枕著傅池淵的膝。
傅池淵身上的藥味籠罩了邱婕西,她合眼,像是睡在許多年前。
傅池淵一手蓋住了劍柄,一手蓋住了邱婕西。
他寬大的衣袖鋪滿床鋪,在細微的晨光里,垂頭看著邱婕西。
桌上的香掩蓋了血腥味,有傅池淵的,還有邱婕西的。
「我在菩提山上,」傅池淵輕撫著邱婕西的發,「有一處院子,早上可以看晨輝,日暮后,能看到京城萬家燈火成星河。」
邱婕西彷彿看到了。
傅池淵微微轉過頭,看著那薄薄的窗紙,說:「雪來了。」
窗外的瓊花輕盈飛舞。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