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關我的事
溫淮容想跟著他們一起去,奈何這腿不盡人意,真的走不動。
等了半天沒見溫淮容跟上來,還以為她又想幹什麼,顧卿安一回頭就看見她在揉捏自己的腿。
顧卿安皺眉:「你的腿還能走嗎?」
實在是想不到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多事。
可是顧卿安忘了,本就是因為他們,溫淮容才會要跟著一起去,這下倒是喜歡撇脫事情的根本了。
沈靳寒這個脾氣自然是忍受不了她,過來又扛起她來就走。
而後溫淮容就被他們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進入鎮北侯府,九千歲這人會撇清干係,他也不進來,就讓沈靳寒一人扛著她進去,鎮北侯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傳報的人也咬字不清,說不出所以然來。
鎮北侯無奈,只能跟著一起去看看。
這一看,臉色微怒:「沈二公子,你來這裡作甚?」
本就是死了兒子,如今就連兒媳都被人抓走了,不知死活。
這沈靳寒居然還來這裡鬧!
「我府上雖然遭逢變故,但也不至於讓沈二公子可以登堂拜禮吧。」
沈靳寒連忙過來:「我們來調查伯柔的事情,江伯父,還請行個方便!」
「這……」
不是他不動,而且沈靳寒手裡的東西讓他不敢動。
溫淮容想笑又不敢。這鎮北侯怕是踢到鐵板了。
居然是聖旨,只是一個伯柔就可以把聖旨都請出來。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不過,他兒子死了也沒見夏皇這麼上心過,就算是江萱雲在他身邊哭暈了幾次,也不過是得來了他一句:一定要徹查此事。
鎮北侯臉色難看的接過聖旨。
而後就看著他又繼續把溫淮容扛起來帶走。
溫淮容:「……喂,你就不能讓我自己走嗎?我又不是沒腳。」
「這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侯爺,這……」攔不攔!
鎮北侯氣的只憋出個:「滾!」
攔?聖旨在這,你敢攔嗎?
就算是從燕北回來的,也不至於沈靳寒如此啊!
鎮北侯死死捏著聖旨,鼻孔出氣,簡直是恨得咬牙切齒,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就算是得罪夏皇,他也要問清楚為何不給他們一個聖旨。
溫淮容一路上看著鎮北侯臉色不好,心裡舒暢起來了:「我還沒見過誰讓他這麼吃癟呢!」
「少廢話!」沈靳寒扔下她來,「快點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伯柔去哪了?」
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溫淮容揉了揉自己的腿:「我說你這個人,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
沈靳寒沒那麼多廢話:「找!」
溫淮容也懶得看他,為何一定要他來嘛?
不就是撿到了一塊她的玉佩嘛!
玉佩這種東西,又不是人器官,丟了我還能找到什麼的,這玉佩說不定就是有人陷害呢?
溫淮容:「房間內,擺放的東西都還整潔,沒有打鬥過的痕迹,屋內擺放的說明這個人,他是在伯柔自願同意的情況下將她帶走。地上雖然有血,這些肯定不是伯柔,應該是那兩個丫鬟和小廝,他們是想阻止那個人將伯柔帶走,可是沒想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反倒是被那個人刺傷而死。」
沈靳寒有些不耐煩道:「那你說了這麼多是想表達什麼呢?」
「伯柔認識那個人,而且很熟,只不過你們都沒有見過她。」溫淮容道。
這樣說的后明白了吧!
而且看這動靜,沒有太多人知道,就說明這個人是混進來的,並且是放在人群中都不會被人發現的那種普通面孔,這種事肯定是有人來的。
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早就打算這樣做了。
沈靳寒似乎不信:「怎麼可能?」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伯柔跟江北濤的死脫不了干係。」
沈靳寒冷笑:「故事編的還挺像。」
「像?」
溫淮容覺得真是餵了狗,她在這裡分析一通,接過有人不接受,有啥用。
「我看你就不用擔心了,伯柔沒事,帶走她的那個人可能只是想問問一些事情。這丫鬟小廝不配合,就只好殺了得好。」
可是她沒想到,就是殺個人而已,居然引來這麼多麻煩事。
難道她不知道,江北濤被害死這件事本就后驚訝了,可是她居然還敢來,還動手殺了人,這下有好戲看了。
「站住!」沈靳寒攔住她的腳步,在她面前放開了聖旨,「皇上有令,讓你跟著我一起查案,關於鎮北侯之子死的這件事。」
溫淮容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正在找……嗎?」
剛要踏出去的腳生生忍住了。
就在房間內,看到了點線索。
「這個!」
溫淮容找到了一片衣角,如果不是那個人刻意留下的,那就是不小心的。
「這種布料,你見過嗎?」
沈靳寒剛回來不久,對金城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這種布料,他見過。
「靳寒到了?」
夏皇喂著鸚鵡。
這畜生被養得精賊,跟著他的話,張口說:「狼崽子到了!狼崽子到了!沈靳寒給皇上請安了!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卿安手裡端著餌料,答道:「是該到了。」
剛才去解決了點小事,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
「五年了。」夏皇逗著鸚鵡感嘆道,「五年沒見著他了。這小子隨了燕北王那個性子,野得很,就像野馬一樣。進了草原就不肯出來了,如今好不容易讓他回來,看起來這個頭躥得快,長起來恐怕比他哥哥都要高些。」
顧卿安說:「個頭是高了,可就是這個心性嘛,還跟個孩子似的,這不是才進金城就把九公主嚇得夠嗆,就會惹是生非。」
夏皇還想說什麼,又咳了起來。顧卿安在邊上給奉茶,潤了會兒嗓,還沒有接著說,就聽著外邊通報沈靳寒到了。
「進來吧。」夏皇坐回椅上,搭著一臂,「進來讓朕瞧瞧。」
內宦小心地掀了帘子,沈靳寒跨門而入。他帶著寒氣跪在下邊,給夏皇磕頭請安。
夏皇含笑說:「好小子,終究是燕北長大的孩子,這身量,今日要是穿著鎧甲來見,怕是威武得很。朕聽聞,前年變邊關燕北之地三十六部劫襲糧道和邊驛,你也大顯身手,活捉了幾個人,是不是?」
沈靳寒笑起來,說:「皇上抬愛,跟著父兄出去歷練一番,沒幹出什麼花樣來,抓的人皆是些雜兵而已。」
前年邊沙三十六部劫襲糧道,沈靳寒率兵初戰,將邊沙禿子打得滿地找牙,糧草也被奪回來。
可是沒有經驗,被布日古德繞后偷襲,帶去的部隊也被消滅的一乾二淨,他也不過是因為運氣好落到一出地方,躲過一劫。
夏皇見他如此,越發溫和,說:「你年紀小,在燕北。這策馬橫槍已是本事。不過你兄長是我燕北之福,兵法手段了得,想必平日里也沒少指點你,是否已經學會這本事了?」
沈靳寒抱拳:「臣愚鈍,尚未學會,只是會些皮毛罷了。」
夏皇又說:「此次會金城。本該是賞賜你些物件,可這昨日的鎮北侯之子這死,打斷了封賞。」
「臣不要封賞,也不敢要這封賞,臣受之有愧。但求為陛下解決燕北之困。」
夏皇臉色微變,顧卿安也是瞧見,起身行禮,說:「皇上垂愛,是他的福分。然而他尚未建毫釐之功,怎可身受這鴻天之賞呢。」
夏皇這才臉色好些,頓了頓,說:「你千里奔襲。難得回來一趟,這離北乃邊陲重地,你年紀尚小,待久了難免也會枯燥乏味。如今朕想要你到這金城來,做個閑散人來修養修養,也好過你這冒冒失失的性子到那燕北野蠻之地。吃了大虧。」
沈靳寒原本垂首不動,聽到這一聲,便抬起頭來,說:「皇上賞的,自是肯的。只是邊陲之地呆久了,如今待在了金城,怕是只會樂不思蜀。」
夏皇大笑出聲,說:「你這小子,朕要你來做個閑散人,你卻真的只想玩樂!此話若讓你兄長和父親聽見了,怕又逃不掉一頓打。」
「只是這鎮北侯之子這死,我想拜託靳寒你去查查。」夏皇還是想著鎮北侯之子這件事,並非不肯放手,而因為這是鎮北侯府兒子,草草了事怕是不能。
貴妃所言,也並非不真,這要是真的,那麼江北濤就不是自己突發疾病而死。
「是!」沈靳寒領命,「只是這查案過程中,有些事……」
夏皇給他承諾:「哦,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給你聖旨,讓你去查案,沒人敢攔著你。」
沈靳寒:「那臣能否再要一個恩典。」
堂間氣氛輕鬆,夏皇又在興頭上,「你說,只要朕能做到。」
沈靳寒:「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臣查案,畢竟是有所欠缺。」
「哦,你這是要幫手了,哈哈哈哈,果然還是經驗不足啊,看你這樣子,心裡是已經有人選了啊。」說著回頭看了眼顧卿安,他低著頭,沒有說話,表情不是很自然。
該不會,他以為,他是要顧卿安吧。
沈靳寒:「臣要九公主溫淮容。」
出去時,兩人並排同走,顧卿安低聲說:「你適才那話太冒險,若是皇上不答應,你怕是不好說理由吧。九公主溫淮容是什麼人,你剛回來不知道,她的身份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這麼些年為何皇上不管她,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沈靳寒笑容消失,眉眼間積的都是陰沉。
他才從沙場退下,一身殺伐凶氣隱藏不住,逼得那前頭帶路的內宦不敢側耳再聽。
加上九千歲在這,他只能當做什麼也沒聽見,否則這傢伙什不保。
沈靳寒冷漠地說:「九公主溫淮容,藏在深宮裡十幾年了,如今都快及笄之年,如何不能讓她出來顯擺顯擺。」
顧卿安:「你知道她想做什麼?」
鏡姬山都沒能讓她死在那裡,你覺得查個案,她會?
顧卿安:「沈二,別犯渾,她不是宮中那種女人。」
宮中女人,也不一定能算得過她。
沈靳寒:「九千歲大可放心,沈某不是那種卸磨殺驢之人,聖旨她能接一次,就能接第二次。」
尋常人見到聖旨,那表情可不自然。
而後鎮北侯府來報,江北濤之妻伯柔失蹤了,跟著的小廝婢女皆被殺了。